聽到塵謠的話，李十六一臉的無奈，不過也沒有過多糾纏，就看著我說了一句：“你替我向吾神問聲好。”

    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塵謠便帶著我離開了礦區，向著禁地方向飛馳而去。

    塵謠這次的速度很快，好像也是有些迫不及待。

    新夜城的九子禁地周圍的風暴比起神星城那邊的，要強不少。

    塵謠也是對我說：“這邊的禁地風暴應該是所有九子禁地中最強的。”

    我問：“吾神是當年那位大人手下九子中最強的嗎？”

    塵謠搖了搖頭說：“並不是，那位大人手下，還有一位更強者，那個人可是比肩九大主神存在的九重神格高手。”

    我“啊”了一聲。

    我著實沒想到我手下竟然還有如此身手的強者，我當初在黑暗元心的人格魅力不小啊。

    再一想，其實也合理，畢竟我曾經是要弑神的，沒有點實力，也不敢放出那豪言來。

    很快我們就到了禁地的周圍，在進入風暴之前，塵謠又問了我一句：“你準備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

    塵謠笑了笑，拉住我的手，然後“呼”的一聲帶我飛入了風暴之中。

    因為塵謠的存在，我在風暴中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壓力，除了一些腦袋中的眩暈外，我也沒有其他的不適。

    塵謠這次速度也很快，可還是用了一刻鍾的時間，我們才穿過禁地，來到了這一片巨大的空地上來。

    這裏有一整片的建築群，而這些建築群中有一棟數千米高的閣樓拔地而起，尤為顯眼。

    塵謠指了指那高聳的閣樓說：“我們過去吧。”

    接下來我們便在這廢棄的街道上緩緩飛行。

    我們的速度很慢，每飛一段距離，我的腦子裏都閃過一段記憶。

    我看到這條廢棄的街道上十分的繁華，這裏曾經是新夜城的一部分，這裏街上的商販，來往的行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希望和燦爛的微笑。

    那些人的實力都不是很高，他們都是從磨難中走出來的人。

    不過很快，我的記憶就發生了變化，那些本來幸福的人開始變得恐慌起來，接著便是一個個臉上露出的哀怨，甚至是仇恨。

    而那些哀怨和仇恨都是衝著我的。

    我甚至聽到有人在大聲罵我：“先神，你個混蛋，都是你把我們害這麽慘，什麽給我們自由，你倒是有能力保護給我們的這份自由啊，你沒有能力保護我們，為什麽要給我們自由，你個混蛋！”

    接著越來越多實力底下的人開始辱罵：“對啊，你個騙子，混蛋，什麽不信仰神，什麽人格自由，什麽人格大於神格，都是騙人的鬼話，我們要做神的奴隸，我要重新接受神的奴役，哪怕是神要索取我們的所有，包括性命。”

    我的腦子一陣“嗡嗡”的眩暈。

    記憶力還在變化，這街道上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有大批我手下的軍團戰士列隊經過，他們一個個神情肅穆，他們很多人知道，他們將為了解放大眾的事業獻出自己的生命。

    可道路兩邊不少圍觀的民眾，他們卻沒有半點的感激，反而是對著我們的戰士亂扔雜物。

    戰士們手握長矛，極為克製。

    他們沒有苛責那些恩將仇報的民眾。

    此時戰士隊伍中有一個人忽然帶頭喊道：“先神說！”

    一眾戰士齊聲呐喊：“先神說！”

    “我們信仰自由，信仰屬於我們人格。”

    “我們同愚昧一起戰鬥，必將受到愚昧的排擠、誤解，甚至是陷害。”

    “先神說！”

    “我們要忍受這一切，我們終將帶領愚昧走出困惑，讓他們看到人格的光明，人格是黑暗元心的未來。”

    “先神說！”

    “我們的性命早已出賣給了自己的人格，為了我們人格的高貴，我們不會屈服於一切外來的阻力，比剝去的隻是裝著我們性命的肉體，而我們的性命早已獻給了我們高貴的人格。”

    “先神說！”

    “讓那些愚昧的人們笑吧，罵吧，怨吧，打吧，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終將跪倒在我們的墓碑前，對著我們頂禮膜拜，稱呼我們一聲英雄。”

    “先神說！”

    “我們的人格至高無上，我們很多人都不會在這場偉大的戰鬥中留下姓名，可我們早已將我們的人格寫入曆史。”

    “先神說！”

    “在九神的高壓之下，愚昧會再次複蘇，可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人格會重回世間，成為世人唯一的信仰，那一刻到來之時，我們的後人不再被奴役，不再被隨意的殺戮，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或大或小，但是我們每個人都很充實。”

    隨著戰士們的呐喊，周圍那些漫罵，對著戰士們扔東西的民眾全部停了下來。

    戰士們的氣勢再一次影響到了他們。

    很多人心裏也是幡然醒悟，這些正在前行的戰士們，都將為了所有人的自由去拚命了。

    有些人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有些人跟著戰士們一起念起了：“先神說！”

    “嗡！”

    隨著一陣陣的震撼傳遍我的意識，我的腦子轟鳴一聲，我這個人都抖了一下，這一切好像就是剛剛發生在我麵前似的。

    一股說不上來的心痛湧上來。

    我不由捂住自己心口。

    塵謠看著我說：“有些記憶很痛苦，對吧。”

    我點頭。

    塵謠點頭說：“我深有體會。”

    接下來，我沒有其他的記憶再蘇醒，我的腦子裏一直回蕩著“先神說”的片段，一次又一次震撼我，感動我，讓我身體發抖。

    我們繼續前行，終於來到了那巨大的閣樓前麵。

    樓閣已經千瘡百孔，不過裏麵的力量卻是十分的強大的。

    “鐺啷啷……”

    一聲鐐銬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手腳被綁滿了符文鐐銬的壯漢就從閣樓的門口緩緩走出。

    他赤著上身，眼神如炬。

    看到我之後，他愣了幾秒，然後“撲通”一聲對著我跪了下去，他沒有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我心裏也是一陣激動，欣喜。

    他正是我記憶中的吾神，雖然他的樣子滄桑的許多，可他就是吾神，那個打遍九角場的無敵吾神。

    我們四目相對，老淚縱橫。

    許久我才緩緩說了一句：“吾神！”

    吾神對著我點頭說了一句：“是！”

    他沒用任何的稱謂，可我一切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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