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封藩永寧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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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繼位,如何待你九弟?”

    父子倆又一次前去看望張皇後,仍被拒之門外後,朱以海與太子弘甲走在回宮的路上,他直接問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弘甲愣了下,停下腳步。

    “近來兒臣常聽父皇教誨,說將來驅除韃虜後,要行分封之製,封建諸藩,屏藩中央。父皇將來傳位給兒臣,那時九弟也必然封藩在外,兒臣願與九弟盟誓,宗藩永續,代代相傳。”

    朱以海看著認真的太子,這個回答中規中矩。

    “你九弟現在還年幼,什麽都不懂,但萬一將來有奸佞之臣挑唆,使他生出非份之想,那時你又該如何,萬一他在封地造反呢?”

    “兒臣請父皇為九弟挑選賢德之師自幼教導,若父皇願意,待幾年後,兒臣願意親自把九弟帶著一起學習,教導他兄友弟恭一家和睦。隻要師友賢德,九弟也必不會走歪路。”

    朱以海拍了拍弘甲的肩膀,繼續前行。

    弘甲現在十四歲,他七歲被擄出關,在關外六年,他回來後,朱以海也讓廠衛把他這六年在關外的點點滴滴過往都努力收集起來,匯編成冊,他詳加了解。當初朱以海打算立弘甲為太子,一是因為他是早就過繼大張皇後名下的嫡長。

    其二是他有堅毅性格。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雖經曆劫難,但心中還存善良親情。他們兄弟倆被擄去關外,老三比他小一歲多,在路上時,老三凍病,發燒說胡話,韃子嫌累贅,要把他扔掉,但弘甲卻泣求留下,他自己弄了個簡易的拖架一路在冰雪地拖著老三走。

    韃子隻給兩人一份食物,他嚼碎含暖了喂弟弟。

    這樣的事不止一次。

    後來到了關外,也還有幾次韃子嫌棄病弱體瘦的老三,要把他扔掉,或便宜的賣掉,弘甲一次次哀求,都是自己照顧老三。

    朱以海知曉這些的時候,甚至不太相信這些全是真的,但又派其它人去打探,結果證明這些都是真實的。老三弘椮身體瘦弱,做事也處處不如老大,總挨打受罵還經常沒飯吃,弘甲總會維護弟弟,把自己的那份讓給他吃,替他做事,甚至替他挨打等。

    朱以海後來曾經問過弘甲,那時的他也才七八歲,為什麽能做到這些。弘甲說他是大哥,他必須照顧弟弟。

    說他們是家人,是兄弟,他是大哥,他不照顧弟弟就沒人照顧弟弟了,在關外,他們隻能相依為命。

    他還說,父親和母親曾經都是這樣教導他的,他是大哥,還是家裏嫡長子,就得有個繼承人的樣。

    小小年紀,就顯露了許多難得的品質。

    堅韌而又善良。

    這些品質打動了朱以海,他的帝國需要一個繼承人,更需要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他雖是皇後收繼的,但這些足夠了。

    今天他突然向太子問出那個問題,也是大有深意的。

    小張皇後的態度,讓朱以海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弘甲立為太子,始終會有些人不肯承認接受。

    現在是張皇後,將來也許就是九皇子。

    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否則遲早是個隱患。

    ······

    讓太子回東宮後,朱以海立馬去了總理處,然後召集了所有總理大臣、協理大臣議事。

    “弘甲是朕長子,亦早為大張皇後收繼為嫡,昔年朕尚為鎮國將軍時,便奏請朝廷立為長子繼承人,後亦請封世子,贈太子。

    上天、祖宗庇右,弘甲被擄關外六年,仍能尋回,更慶幸的是這孩子沒被摧殘,反而養成堅韌不拔性格,回來一年多,表現也有目共睹,上孝敬父母,下友愛兄弟,又勤奮好學,忠厚賢仁,

    朕有何理由不立為儲?

    而上至朝廷總理大臣、內閣大學士、六部九卿,以及禦營諸軍將領,下至宮人士紳,也都對此十分擁護。

    然,張皇後因一已之私,不肯認弘甲這個儲君,太子一次次請安拜見,都拒之門外,甚至公然口出惡言,厥口詛咒,此豈是國母之品行,國母之德乎,德不配位,豈能再居中宮之位?”

    皇帝開門見山,說了一大通話。

    最後直接拋出了兩個字。

    “廢後!”

    皇帝親自要廢後,還拿出了這些皇後失德的證言,臣子也無法反駁。畢竟不承認太子,甚至詛咒太子,這已經是非常大的惡行。

    這是皇帝親口所言,大家不能不信,要是不信,那難道說皇帝誣陷皇後?

    “皇後既然失德,陛下亦有廢後之心,臣下不能阻攔也不會阻攔。”次輔王之仁直接表明態度。

    張名振也站了出來,“臣始終擁護陛下。”

    這兩位是軍方代表,他們毫無保留的支持廢後,基本上也表明軍方的態度,雖然張家也是浙東的,還是當初起義出過不少力的,但他們支持皇帝,也支持太子,支持廢後。

    文安之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

    這位首輔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反對,當初在皇帝要立弘甲為太子時,朝中大臣們基本上都是表態支持的,所以現在也沒理由再反對廢後。

    不管張皇後有沒有詛咒太子,但她是九皇子生母,而非太子生母,所以這裏麵關係微妙,皇後對太子的態度,身為首輔的他也是知曉些內情的。

    事情鬧到如今這種廢後地步,要說也是張皇後自找的。

    若是當今不是大亂之後,若是皇帝不是中興之主,而是嘉靖萬曆甚至崇禎等皇帝,估計圍繞立大皇子還是九皇子為太子這事,得爭鬥許久,甚至能動搖國本,可當今天子是何人?

    說是中興大明,但實際等於再造了一個大明。

    而如今雖然收複了關內,但大亂之後需大治,甚至還要北伐關外,犁庭掃穴,大明需要一位優秀的繼承人,朱弘甲本是嫡長,又年長優秀,立他也是大家樂見擁護。

    相比之下,張皇後做為朱以海第三位正妻,雖生了九皇子,但短短幾年也沒什麽娘家勢力。

    大哥張國俊還是個扶不上台麵的,隻能做個富貴伯爵,親戚裏就保定伯毛有倫是個總兵。

    九皇子也還是個奶娃。

    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麽利益集團形成。

    皇帝此時動手,無疑是掃清太子弘甲的最後一個障礙了。

    一眾大臣,連一個替皇後說話的都沒有。

    還是文安之說了一句,“請善置皇後。”

    朱以海點頭。

    武英殿大學士朱大典提議,“可以召後戚張國俊、毛有倫,讓他們出麵勸說皇後以病重為由自請辭位。”

    文淵閣大學士嚴我公則提議,可按明宣宗廢胡皇後例,讓張皇後自己上辭位表,然後退居偏宮,賜號修道。

    曆朝不少皇後被廢,有的直接賜死,有的廢為庶人,有的幽禁冷宮,也有出家的。

    大臣們還是有些同情張皇後的,不管她有沒有詛咒太子。

    朱以海再次點頭。

    “皇後病重願入道觀,賜號靜安仙師,別居宮殿以養。”

    “待遇不減。”朱以海又加了一句。

    皇帝還是念夫妻情份,雖廢後出家,但仍居宮中,且待遇不減,隻是不再是皇後,而是出家人身份了。

    皇後辭位出家,那麽九皇子自然就沒有了嫡皇子身份。

    “改封九皇子秦王為永寧郡王,改名弘植。”

    朱以海連老九名字和爵位都一起改了,秦王改成永寧郡王,很明顯差距甚大,事實上直接降了兩等了。

    對於張皇後所生的兩個女兒,朱以海將她們改封為蘭陵公主和永嘉公主,各賜八百戶實封,賜湯沐莊園兩座。

    廢後還有這待遇,也算是留情了。

    最是無情帝王者,多少皇帝一旦翻臉那就是毫無情義可言。

    皇帝把九皇子改封為永寧郡王,大家連永寧在哪都沒想起來,朱以海讓取來地圖,在永樂朝所設奴兒幹都司駐地位置圈了一個圈。

    那裏就是黑龍江的河口附近,位於黑龍江下遊恒袞河口匯合口東岸的特林地區,原為元代東征元帥府。明永樂九年,正式開設奴兒幹都司。

    明永樂時,在轄區內盆衛所,任命各族首領掌各衛,給予印信,仍其習俗,統其所屬,在元代的驛站基礎上,恢複了通往內地的驛傳。

    奴兒幹都司的治所,距離黑龍江口還有幾百裏,以前派到奴兒幹都司的官員和駐防軍都在這裏,曾有衛、所四百餘。明永樂十一年,與明宣德八年,兩次在此修建永寧寺,並立有二碑。

    明朝曾在此設護印軍,輪換駐戍,數量在五百到兩三千之間。宣德後,明朝全麵戰略收縮,事實上已經放棄了遙遠的奴兒幹都司。

    如今皇帝居然一筆把九皇子封到了那裏去,這是流放啊。

    大家都不免於心不忍了。

    皇帝直接道,“弘植還年輕,待他十八歲後再就藩永寧。”

    “陛下,會不會太遠了些?”

    韃子設立的寧古塔也不過在長白山北,那裏已經是野人女真的地盤,極為苦寒的流放之地,而這永寧還更在數千裏之外。

    在明初的奴爾幹都司所在地,設這永寧藩,皇帝剛收複長城內,這是已經把目光望向遙遠萬裏之北了?

    誌向是遠大,可這對九皇子是真不太公平啊。

    但如果是以防將來,倒是永絕後患了,這一腳踢去奴兒幹都司永寧,想造反也不可能有威脅啊。

    有些東西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能再優柔寡斷。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