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天人交合,雷生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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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之處?”林季稍想了下道:“那軒轅太虛承襲聖皇血脈,的確修為不凡。皇城一戰中,我雖險勝,卻也靈力枯竭身負重傷,若說他與旁人有何不同之處麽……便是他那道韻之中,似有一股聖古磅礴之意。可也僅此而已,圖有其形,盡無其力。”
    “那便是了。”丁向左道:“軒轅太虛乃聖皇一百七十九代孫,其之曆代母族皆為青丘。傳承至今整整八千載,妖血浸染,百代單傳。可直到如今古韻仍在,磅礴驚天!足以可見,那血脈之力又是何等不凡!”
    “聖皇僅有一子,在他進入秘境之前,那狐妃身已有孕。聖皇破天而出後,此子隨劫而降——正與天官形同一般!”
    “哦?”林季一楞,仍是沒想通內中關竅所在。
    “天官當夜可有驚雷浮生?”丁向左又問道。
    “當夜”自然指的是新婚當夜。
    “有!”
    “如料不差,且在那時你已被定為天選,隻是你毫不自知罷了。正所謂天人交合,雷生異像。無論你破境與否,天選之血已然傳世。”
    “聖皇之後,算你在內,共有八位天選,除卻一千年前悟道浩然的蘭先生、兩千年前轉世重生的天機子以及五千年前童子靈心的慕晚白之外,其餘四位皆有此相。”
    林季一聽不由好笑道:“照此說來,這天道也未免太不正經了些,竟還躲在天上偷聽床風不成?若逢哪屆天選是個風流子,豈不是夜夜有驚雷?其之血脈怕也早就遍布九州了吧?”
    丁向右喉結連動,似是硬生生的咽了句什麽話,稍稍平定了下心緒,這才回道:“哪有這般容易?!天有所贈,必有所奪。天官不妨一算,在這八千年中,軒轅一族整整曆經一百七十九代!而這其中,當年太子壽成共計八百六十三歲,那軒轅太虛又尋了個法子苟且偷生活了兩千年。平均下來,其餘那代代傳人又是陽壽幾何?”
    六千年,一百七十七代……
    又是代代單傳!
    一代命數尚且不足而立之年!
    林季暗在心中一算,這才覺得有些不對頭,急聲問道:“那除了軒轅一族,其他幾位的後人又是如何?”
    “後人?哪還有什麽後人?!”丁向右回道:“自聖皇至今,這整整八千年來,僅有你和蘭先生破天而出。其他人的子孫血脈乃至同族晚輩不是個個胎死腹中,就是未及滿月便自夭折!”
    “此乃神罰滅世!無力回天!”
    “不僅我道門!”丁向左接道:“那妖族大鵬、鯤吾、蒼蟒等幾大上古神種正是因此而滅絕,龍族敖家原本有風、火、雷、毒數多分支,如今也僅剩水係一脈!鬼宗本無子嗣一說,佛門破戒者也入不得天選,倒是由此無傷。這許多年來,隨著道門天選接連損落,已有六大傳奇世族先後不在!而當下,又到天官!”
    “所以,為道門之後續,為天下之大計。我等受了掌門之令,聚成此陣,以避天災!”丁向右繼續說道:“太一門、三聖洞、明光府、金頂山等一眾大小門派各有所圖,全都派出人來盡力衛護。自然,這其中想借天喜之氣分一道莫大福緣的也不在少數。如此,那眾多修者才紛紛齊聚襄城。想那大期當日,更為眾多!”
    丁向左接道:“兩位夫人本在六境上下,因這一股聖胎之氣,其之靈力愈來蓬勃,將在臨產時,最為鼎盛。極有可能同時入道!”
    “而天官自從破境而出後,那聖古昊意越來越強,一旦驚動胎息,引了大氣外散,對兩位夫人當下而言卻非妙事!這才不敢讓天官與兩位夫人提早相見!”
    “原來如此!”林季這才了然,忽又奇道:“既是神罰滅世,那太子當年又是怎地活了八百多歲的?”
    “那時聖皇尚在,且是天下未亂。”丁向右接道:“此中詳情,我等也不細知。料想應是那天選命數與其族運相關。聖皇破境之初,氣運如虹,人族大興,其之血脈也自壽長。自他莫名失蹤後,天下紛亂,人族氣運也隨而衰減,其之子孫自然命短。”
    “天選五子,各表一族。興衰往複,因果相纏。天官既是全境而出,又以因果為道。定可探其妙處!卻不是我等再曉之事了。不過……師祖在時曾說,舉世為棋天選為子,其餘人等卻連塵埃都遠之不及!若想天下永安,久世綿長就要看那當代天選能否破局而出了!”
    丁向左又道:“自天官破境之後,掌門師兄就告知我等,天官有疑盡言不諱。聖皇留給道陣宗的圖冊中,曾有一句批語道:“天選之子,非劫當棄!”
    林季一愣道:“這又何意?”
    “是說……”丁向右頓了下道:“所謂天選之子,看似風光,造化無量。可實則卻是那上天所選的一枚棋子罷了!若能攪動風雲,落根生劫便為當用!不能,便為棄子!”
    上天所選的棋子……
    聽到這裏,林季又想起那時洛離之言:“天機得其半五,柳左安知其二三,軒轅無極參出八九,簡家兄弟誤入歧途!那其他人等,皆是汙眼凡俗,亂擾與世罷了!”
    原來,當年聖皇早就悟出這一層,可他最終又選擇了怎樣的一條路呢?
    莫名失蹤?
    那僅是凡俗不知罷了!
    可他到底是身消道盡,還是羽化飛升了去?
    林季一時間也想不清楚,索性也就暫時放下,拱手一禮道:“多謝兩位賜教!”
    丁氏兄弟趕忙回禮,齊聲回道:“受命親理,本應如此!”
    林季看了眼桌麵,隨口問道:“那大期之日該在何時?”
    “七日之後。”
    七日……
    林季微微點了下頭,又盯著桌麵上看似亂糟糟的杯盞落葉稍看半響,突聲說道:“既有各派人傑衛護,又有道陣宗鼎立相助。這法陣又何處建不得?卻偏偏要修在襄城……應該不是想用鍾家勢頭。而是想借九離封天大陣之力,更準確點說——是想借那陰陽雙生騰的反噬之力吧?”
    丁氏兄弟微微一愣,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而這片樹葉……”林季說著,從桌麵上拿起一片眼漸枯萎的黃葉道:“又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