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花魁李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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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餘乾的經驗來看,瞬間就判斷出這是一個講逼格的青樓,定是走的格調路線。

    因為要是走肉線的話,味道絕不會這麽清淡,而是那種能勾欲的脂粉氣。

    門雖然開著,但是沒人,就一些龜公在大廳裏候著閑聊著。

    餘乾也不急著進去,往前麵的岸邊閑逛去。

    來到一處用翠竹搭就的篷子下,這裏擺著很多搖椅供人休息賞景。

    餘乾為了不想讓人打擾,直接財大氣粗的包了三條椅子,然後在中間那條搖椅上躺了下來,眯著雙眼,神思放空的看著浩浩江麵。

    差不多傍晚時分,夕陽落在江麵上方,極為清澈好看。

    陣陣江風熏的人醉。

    這時,餘乾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瞧見右側站著位氣度不凡的人。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麵相清矍,蓄著三縷長髯,穿著文人青衫,雙手倒背,巋然而立的看著江麵,絲毫不顯老態。

    手上提著一壺酒望著江麵。

    餘乾再看了眼江麵上的小舟裏多是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年輕人,和碼頭上的這位老人家形成鮮明的對比。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餘乾很有心機的大聲感慨了一句。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他機敏的眼神看見了老人家袖口的標誌。

    那是國子監獨有的標誌。

    再看其那明顯有別於常人的氣度,餘乾很有理由認為這位老者是國子監的大人物。

    讀書人就跟醫生一樣,越老越吃香,所以餘乾完全有理由這麽認為。

    這才借景抒情。

    剽竊這種事,不寒磣的。

    尤其是在這種能結識到大腿的情景下。

    餘乾心中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就仿佛這句詩就真是他做的。

    國子監在大齊的特殊地位不言而喻,堪稱大齊文官的搖籃。

    想要當大官,沒有國子監的學習經曆,你都不好意思的那種。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國子監的儒修天下一絕。

    很多實力強勁的儒道中人都在國子監修行。餘乾現在非常懷疑這位老人家就是個高手。

    對餘乾來說,他願意為抱大腿這種行為終生奮鬥。

    丟人嗎?

    不丟人!

    自己實力強上去,大腿再抱多一點,那麽此生無憂。

    餘乾這大聲朗詩的心機行為也確實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他朝這邊看了一眼,最後,竟邁步朝這邊走來。

    很快,老者便來到餘乾這邊。看了餘乾一眼,沒有說話,直接在另一條椅子上躺了下來。

    “這椅子我承租下來了,不過看你老人家腿腳不便就不收你錢了。”餘乾瞥了老者一眼,懶洋洋的說了一句。

    裝逼誰不會?

    餘乾這一刻就是最狂的儒生!

    老者有些詫異的看了餘乾一眼,突然出聲問道,“你是國子監的學生?”

    餘乾鄙夷一笑,“那等固步自封,迂腐不堪的地方,某不屑。”

    老者也不惱,靜靜的看著餘乾,“足下何處此言,莫非在你眼裏,國子監的都是不堪之輩?”

    “不堪倒也談不上,沽名釣譽罷了。”餘乾擺擺手,轉頭看著老者,很詫異的繼續道,

    “抱歉,沒想到老人家你是國子監的。晚輩多疏狂之言,見諒。”

    老者長歎一聲,“足下所言不無道理,自我大齊數百年前推行科舉之後,世間文人隻知死記硬背,專研文章技巧。

    滿心皆名利,全然忘了文心。詩詞一途更是凋敝不已,昔年詩仙李太白仙去之後,世間再無詩句。

    小友方才短短一句詞,讓我心思通透,感慨萬千。

    老夫國子監,國子學五經博士張斯同,如不介意,可否陪我論道?”

    國子監的內部結構蠻複雜的,餘乾所知不多,這國子學是非常重要的分部,而這五經博士,聽著很唬人,是教五經的。

    餘乾有些無聊的撇嘴,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虛無主義。

    還論道,一點勁沒有。

    他喜歡實在的東西,比如金錢,比如權力,比如實力,比如妹妹。

    有這功夫,找個妹妹探討生命的真諦,人生的終極哲理不香嘛?

    再粗俗點,論柰子不是更香?

    論個雞毛道。

    抱歉,餘乾就是這麽一個粗鄙不堪的武夫。

    上輩子如此,這輩子更甚。

    餘乾直接搖頭道,“坐而論道,不若起而行之。張博士,接我一拳!”

    “啊?”

    張斯同一臉茫然,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就已經朝自己的眼窩襲來。

    力道很足,張斯同隻覺得眼窩發麻,然後就昏死過去了。

    餘乾有些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拳頭,看著地上直挺挺的躺著的張斯同,身體偶爾還會抽動兩下。

    臥槽,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餘乾剛才以為他是個掃地僧,沒想到真的隻是個掃地僧。

    還好自己沒用太多力氣,不然這老骨頭真的殞命。

    餘乾趕緊蹲下,有些心疼的拿出一顆療傷固命的丹藥塞進老人家的嘴裏。

    這回真是虧大發了,腿沒抱到,還惹出麻煩。

    餘乾這邊的動靜顯然也吸引了店家的注意。

    店家帶著小二匆匆過來,餘乾不待他們說話,直接丟下一張銀票,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前還囂張道。

    “本殿下李湷,趙王府世子,有事王府找我。”

    店家和小二麵麵相覷,哪裏敢追,隻是一起將老者扶了起來,將他妥善安置。

    快步離開的餘乾見身後沒人追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還在嘀咕。

    他以為國子監的博士少說也是個儒道有成的高手,哪曾想這麽弱?

    希望這張博士心胸夠寬廣,不要找自己的麻煩才好。

    在餘乾剛走不久的時候,江上兩葉扁舟裏的數位國子監的學子看到了恩師倒地不起。

    紛紛踏水掠波而來,看著昏迷的張斯同,他們又驚又怒的質問著店家。

    店家哆嗦之下,隻道是趙王府的李湷殿下所為

    另一邊,潑完髒水的餘乾也沒有了閑逛的心思,一路回到媚閣。

    到這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閣樓前的氛圍也開始出來了。

    曖昧昏黃的燈光從閣樓中散出來,不少姑娘們倚窗靠著,體態慵懶,麵容清麗姣好,女子的柔媚感四下飄香。

    看著這滿樓紅袖招的場景,餘乾心尖蕩漾。

    混著不算多的人流,在某位媽媽桑的帶領下,餘乾從容的走入其中。

    “這位媽媽,我是來赴約的,紀成訂的包房。”餘乾笑著說了一句。

    這位老鴇正緊緊挽著餘乾的胳膊,呼之欲出的大饅頭被擠壓的賊他嗎好看。

    “有的有的,在樓上,我帶你去。”老鴇子嫵媚一笑,帶著餘乾就上樓去了。

    兩人來到轉角處的一間包廂後,老鴇就鬆開了手臂,餘乾一點不客氣的拍了下這朵老花的豐臀。

    彈性依舊十足。

    老鴇媚了餘乾一眼,她雖然不接客,但是對客人的這種浪蕩之舉亦不會抗拒。

    更何況是餘乾的皮囊,她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推開包廂,餘乾踏步而入,除了自己,丁酉司的人全到了。

    看看,企業文化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可怕。

    石逹這種不近女色的糙漢子,在這方麵也能細膩的知道今晚真正的聚會場所。

    就丁酉司的八人在,家屬一個沒有。

    今天汪鎮閻升他們其實都帶著家屬來白嫖了一個白天,不過晚上的時候直接讓他們先回去。

    而自己隻要出個應酬的理由,妻子們就會乖乖的回家。

    甚至第二天在明知道他們是從青樓宿醉回來,照樣會很溫柔的煮上一碗暖暖的麵食。

    家庭帝位。

    見到餘乾進來,同僚們有人懊惱有人開心。

    他們開了一個賭局,賭餘乾會不會靈性的來到這正確的地點。

    知道真相的餘乾滿頭黑線,很是無語的看著自己的這些同僚。

    天天上班混,下班後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還他媽用公款。

    “好了,人齊了,咱們先吃點吧。”紀成壓著手,說了一句。

    “我覺得先點姑娘。”孫守成很是認真的給了個建議,“我方才瞟了一眼,這裏的姑娘都很有味道,我很喜歡。”

    “行,那就先辦案吧。”紀成沒有反對。

    就在這些人拿著畫冊商討著點哪位姑娘的時候,包廂的門被人敲開了。一位小廝走了進來。

    “幾位爺,今晚我們媚閣的花魁要梳攏,不知幾位爺可有興趣下去看看?”

    “咦?你們花魁要梳攏?怎麽之前沒通知?你們媚閣也算是聲名在外,這等活動竟不事先告知?”閻升問了一句。

    小廝歉意道,“回這位客官,花魁要梳攏一事是方才臨時確定下來的,確實通知不周,還請海涵。”

    “我記得你們這處媚閣的花魁是李師師吧?”閻升又問道。

    “是的。”

    “行,知道了,給我們留位置,我們稍等就下去。”閻升滿臉興奮的說著。

    等小廝退了出去,見閻升這模樣,餘乾好奇的問著,“這李師師很好看?”

    “四個字,國色天香!”閻升悵然道,“這等傾城之姿,卻不知為何這般匆匆梳攏。按理來說,至少要宣傳一段時間才是,這太突然了。”

    “真這麽好看?”餘乾表示不信,質疑道,“比我們部長如何?”

    “我跟你說,公孫部長雖然也是絕頂姿色,但跟李師師比起來,除了胸我擦,你小子陰我?”閻升及時製止住了自己的死亡發言,瞪著餘乾。

    “行了,梳攏就不看了,這種級別姿色的花魁梳攏是我們能出的起錢的?”汪鎮擺手道。

    “那看看也好,長長見識嘛。”

    “能看不能辦,有勁?”紀成很是粗俗的講了這句話,落錘定音。

    “其實這麽突然,人肯定不多,我們今晚的公費說不定夠?”孫守成給了個建議。

    “你什麽意思,想吃獨食?”巫萬財盯著孫守成。

    “怎麽,頭兒這麽辛苦,我們搞個花魁安慰一下有問題?”孫守成反問了一句。

    包廂沉默了下來,他們無言以對,孫守成的路屬實走寬了。

    紀成喝酒的動作也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孫守成,“走吧,下樓。”

    “唉,頭兒,咱們”閻升有些遲疑。

    “看熱鬧,怎麽,我是那種自己享樂的頭?”紀成反問了一句。

    閻升訕訕一笑。

    包廂裏的人全都起身跟了下去。

    餘乾和石逹郭毅兩人跟在最後麵。這兩個逼都沒說話,一個是真對女色沒興趣,一個隻喜歡老花。

    媚閣的裝修極其奢華,構造也很特殊。

    和當時在鬼市那邊去的清酥樓幾乎是一樣的設計。

    一樓的中央大廳是一個寬闊的舞台,二層樓閣便環繞著這個舞台呈圓環狀包圍住舞台。

    三樓和四樓才是正常的包廂。

    餘乾他們下樓後,看著這很專業的選秀舞台。他們雖然沒有表明大理寺的身份,但是紀成今晚訂的包廂規格高。

    所以也能趁個二樓的雅座。

    在一位侍從的引領下,一行人繞過一條幽靜的樓梯,直達二樓。在雅座上憑欄往下望去,輕易將一樓所有情形納入眼中,視野極佳。

    舞台上現在有一些舞女在起舞,餘乾和同僚們在閑聊,等著正主出現。

    良久,在閻升的驚呼下,餘乾眼角餘光隻是輕輕的往下方的舞台瞥了一下。

    這一眼,讓餘乾整個人直接愣住。

    舞台中央站著一位女子,穿著一件粉色的裙子,腰肢輕亞,娉婷嬌姿。三千青絲鋪散在肩上,額頭間點著一隻紅梅。

    柳眉彎彎淺淺,一雙丹鳳眼裏漾著無盡的媚意,此刻她的朱唇輕啟,靡靡音色輕輕蕩漾開來。

    餘乾突然聽不清她在講些什麽,隻覺得這聲音勾人魂魄。這份妖嬈姿色讓他的心神一時沒有回轉過來。

    媚骨天成這個詞餘乾聽過,卻一直沒有見識過。

    如今這舞台上的李師師成功讓他知道這個詞的具象含義。這是一位媚到骨子裏的女子,具體的話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那就是褲子動了。

    原始的本能隻因為輕輕的看了這一眼便被激發出來。

    這一刻不單單是餘乾,在場的所有男性的心神幾乎都在者一刹那被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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