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虎口拔牙,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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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洵點了點頭“行刺一事是齊人的陰謀,孫佑奇和崔望兩人被齊人利用,裹挾其中。二人罪不至死,但也難寬恕,此事移交大理寺和刑部,按魏律處置。兩位愛卿以為如何?”
崔紹遠和孫天策雙雙拱手作揖“謝陛下。”
就在魏洵想要暫時下個結論的時候,殿外內侍大聲的通稟道“晉王求見。”
魏洵對身側的魏英點了點頭,後者用尖細的聲線大聲道“宣。”
朝上眾人將視線望向殿外,魏武絳穿著一身灰甲,上麵灑滿了血點。麵無表情,步伐沉穩的步入店中。
“罪臣拜見陛下。”魏武絳單膝跪地,聲音清朗。
“晉王請起,發生了何事?”魏洵說道。
“北齊使臣金訖昨夜派殺手行刺小女,致其重傷,目下生死不知。方才,我去了趟驛館,將金訖砍了。懸屍京都南城門上。”魏武絳淡淡的說著。
朝堂鴉雀無聲,魏洵雙眼微眯,靜靜的看著魏武絳。
監察禦史陳知秋想要站出來卻被他頂頭上司禦史大夫公孫琦拉住了手臂,看了眼一直半闔雙眸公孫琦,陳知秋默默的退了回來。
良久,魏洵輕輕的說道“金訖目無大魏,私下戕害大魏皇族,本就難逃一死。晉王無須自責。然,金訖畢竟是北齊使臣,涉及兩國邦交,此事本該由大理寺和北齊的樞密院一同調查才是。晉王救女心切,此事朕自然能理解,但是朕還是要秉公才是。責罰晉王兩年俸祿,以儆效尤。”
“謝陛下寬宥。”魏武絳作揖道。
“陛下聖明。”朝臣也應和了一句。
魏洵輕輕擺了擺手,起身離去。這個早朝算是結束了。回到禦書房的時候,喝著銀耳粥的魏洵吩咐魏英去將張斯同叫來。
數刻後,張斯同在魏英的帶領下來到了禦書房。
“老臣拜見陛下。”張斯同嗬嗬笑著。
“首輔不用多禮了。”魏洵笑著道“找你來是商量金訖一事。”
張斯同歎了歎氣,道“陛下是否需要先將金郎中的屍體從城門下取下?”
“不用,掛著吧。不能讓晉王寒心。”魏洵輕輕說道。
“看來一場戰事是免不了的。”張斯同說道。
“朕找你來便是想讓首輔分析一下,我們是避戰還是迎戰。”
張斯同看著麵無表情的魏洵,細細的想了想,最後說道“老臣以為應該下詔讓北疆境內的諸侯準備隨時迎戰。”
魏洵輕笑道“朕正有此意,勞煩首輔去上下聯係一二。”
張斯同心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終究恭敬作揖道“諾。”
趙府,浴房
趙壁脫得幹幹淨淨,在一個浴桶裏。熱氣騰騰的蒸汽讓他的臉上掛滿汗珠,采葑和采薇正拿著毛巾輕輕的在他潔白的上擦拭著。
“殿下,需要婢子屏退下人,讓殿下休息嗎?”采薇看出了趙壁的疲憊,輕聲的說道。
“不用了。”趙壁搖了搖頭說道“采葑你去門口等著,世子回來的話,讓他來我這一趟。”
“諾。”采葑欠身作揖,走了出去。
在采薇的細致服侍下,趙壁徹底洗去了身上的汙穢。穿了身輕薄的白衫,頭發也不綁,就這麽披散著。像東晉狂生一樣。
來到墨香苑的院子裏,躺在搖椅上,閉目休憩,享受著秋日,等待著趙湷。
不知過了多久,趙壁有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終究還是睡了過去。
側頭望去,趙湷正坐在自己的身側,手裏捧著書籍,津津有味的看著。
“醒啦。”見趙壁醒來,趙湷放下書籍,輕笑著說著。
“看的什麽這麽入迷。”趙壁隨手將虎符丟了過去,問道。
“昨夜上秋詩集。”趙湷接過虎符,解釋著。又問道“容城郡主沒事吧。”
“暫時保住了性命。”趙壁點了點頭。
“晉王將金訖斬首了,屍體掛在南城門上。”趙湷說道。
趙壁微微愣了一下,聳了聳肩“本該如此的。”
“巫汐救的你?”趙湷接著問道。
“嗯。”趙壁點頭回道“她住那附近,碰巧路過。”
趙湷抬頭看著並不刺眼的秋日,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才低頭看著趙壁說道“需要讓父親再給你派兩個護衛嗎。”
趙壁搖了搖頭“不用了,有石三就行。另外,我打算修習巫經了。”
趙湷輕輕的笑著,沒再說什麽,他雖是世子,但是趙壁真正自己決定的事情,從小到大,能真正因為他意誌轉移的並不多。
“幫我個忙。”趙壁開口道。
“你說。”
“我想娶雲歌。”趙壁直接說道。
趙湷一點不意外,隻是淡淡的點著頭“我等會就去讓父親上書陛下,但你知道的,這件事我並不能給你十足的把握。”
“我明白的。”趙壁點了點頭。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一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趙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腳步輕盈的走出院子。
趙壁拿過身側的書籍,巫汐給他的那本完整版巫經,這是他第一次翻閱。細細的看著,武者和術師這兩條清晰的脈絡也在趙壁的心中漸漸清晰起來。
巫經修煉並不複雜,隻是對修行之人資質要求嚴苛罷了。隻要自己以後成為一個吸人狂魔,修為總能穩步提升的,那些武學瓶頸對巫經來說並不算難。
武學修為分九品,一到六重算是打基礎的境界。就像石三一樣,他現在已經修行到了五重巔峰。
但想突破到七重,絕非易事。七重這個門檻像條天塹一樣,橫跨在所有武者麵前。能跨越者寥寥無幾。
因為隻有跨越了七重,在武學上來說才算是真正踏入殿堂。因為這個時候,每一位武者都會有自己的領域。
就像昨夜那位北齊高手,便是七重武者,武學上的絕對威壓會讓低階段的武者根本難以反抗。
在七重之後跨越小小的一步都極其艱難,就算同是七重境界,之間的差距也有可能是雲泥之別。
術師的話更難,因為術師對修行的資質很苛刻。普通人根本無法感應術師口中所謂的氣。所以對術師的真正世界,趙壁不算很懂。
隻知道,一位能修行到六品境界的術師,許多神通便是很多尋常人根本難以想象的。昨晚巫汐一己之力輕鬆擊敗眾多高手,不乏七重武者。這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再往後翻,記載著一些武技,趙壁看到了一門名為奔雷的劍法。聽名字就很霸氣,不過修煉要求有些嚴苛,必須輔佐四重以上的巫經修為實力。
才能做到出劍如奔雷,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說的就是這個劍法,快就完事了。
趙壁最後還是輕輕闔上書籍,因為自己的實力實在是太低了,很多武技根本就不能學習。現在擺在他麵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上哪去找爐鼎。
昨夜的幾個黑衣人倒是不錯,可惜死太久了,身上真氣估計也都消散完了。那些齊人活口現在也還在鑒查司關著,根本接觸不到。
總不能直接上街找人逮住了就吸吧?這要是被傳出去自己修習巫經,一切就涼涼了。
就在趙壁眉頭緊鎖,想七想八的時候,采薇走過來輕聲說道“李殿下在府外,想進來。”
“讓他進來吧。”趙壁說道。
采薇點了點頭,走出去很快就將李瑞新請了進來。
“你沒事吧?”李大殿下慌慌張張的走進來,一臉擔心的樣子。
趙壁眼皮抬了一下,道“幹嘛?”
“幹嘛?你說我能幹嘛!”李瑞新瞪大雙眼“本來還想跟你炫耀一下,卻沒想到你反手就鬧出這麽大的事情。現在整個京都都在沸沸揚揚的傳著你的事情。說昨夜南陽軍霸道,天子腳下,當街行凶。主事之人便是你這位趙府三殿下。
還有早上那晉王帶著親軍衝進北齊使館,將金訖當場斬首,屍體現在還在城外掛著呢。陛下連罰都沒罰這位晉王。現在城裏流言紛紛,說陛下怕晉王,更怕南陽王。”
“想跟我炫耀什麽?”趙壁直接挑中了重點,問道。
“現在是談論這個事情的時候嗎!”李瑞新愣了一下,而後臉上又露出一種極為享受的表情,蕩笑道“你知道那晚在長安河,你走了之後發生什麽了嘛?”
“有屁快放。”
“花球到了我這邊。”李大殿下一臉倨傲。
“哦。”趙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晚我總感覺自己在溫柔鄉,又總感覺像做夢一樣?很是奇怪。”李瑞新低聲沉吟,作回首狀。
“說完了?沒事你可以走了,我等會要出去一趟。”趙壁回道。
李瑞新小心的看著趙壁的臉色,低聲問道“魏雲歌是不是真出事了?給你們翁婿二人急成這樣?”
“怎麽,你很希望她出事?”趙壁斜著眼看著李大殿下。
“胡說!”李瑞新趕緊反駁,語重心長道“難得有你喜歡的姑娘,我可希望你能百年好合。不找個姑娘讓你想著,你就整天把心思都放在帶兵打仗上。
就算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也不可能希望魏雲歌出任何事情。我警告你,以後去封地了老實點,我父親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別到時候你被他砍了,連累到我。”
“哦。”
“你在敷衍我?”
“呀,你越來越聰明了,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呀。”趙壁故作一臉訝異的樣子。
“朽木不可雕也!”李瑞新氣的揮了揮衣袖。
趙壁雙眼一瞪,大聲道“少給老子來這套,若不是你把崔望打的太狠,他會去找殺手?他不找殺手,雲歌會重傷?雲歌不重傷,我和晉王會幹這事?”
李大殿下聽的一愣一愣的“不對啊,不是你出的主意嗎?衣服也是你脫得!”
“那天要是直接回來,不聽你李大殿下的話,深夜還在白蘋洲閑逛,會發生後麵的事。這事就他媽賴你,李瑞新。”趙壁聲音呈往上撥的調調。
李大殿下有些懷疑人生,表情呆滯的想著其中的邏輯,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你自己慢慢想吧,想通了告訴我,我先出去了。”趙壁站了起來,拍了拍李瑞新的肩膀,說道。
“可是”
李瑞新終究有些詞窮的看著趙壁離去的背影。
等趙壁策馬來到巫汐在東城的小院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時分。
院子裏,巫汐閉目盤膝而坐,身子靜靜的漂浮在空中。衣衫隨微風舞動,氣質出塵無雙。感應到趙壁來了,她徐徐睜開眼睛,清冷的看著趙壁。
“師姐。”趙壁點頭示意,笑著問道“雲歌還在睡嗎?”
“我有事與你說。”巫汐緩緩站了起來,雙手倒背,走了過來。
“怎麽了?”趙壁臉上掛起了擔憂之色。
“你是不是養了一隻靈狐?”巫汐問道。
趙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如實說道“是的。但是最近都放在晉王府那邊由雲歌養著。”
“那是青丘聖狐,青丘有狐族來找它了。”巫汐徐徐的開口解釋著“容城郡主傷勢嚴重,存活概率渺茫。但是這隻青丘狐用自己的元神去溫養容城郡主的內髒,抱住她的性命。作為回報,她要聖狐安全,並想讓你允諾,若是以後青丘一族有難,你需全力相助。”
趙壁聽的一愣一愣的,好久才有些懵明白過來,臉色有些驚疑的問道“師姐的意思是那隻青丘狐的元神現在在雲歌的體內?”
“是的。”巫汐點了點頭。
“那雲歌現在算是?”
巫汐徐徐說道“你放心,那隻青丘狐的元神隻是在容城郡主體內沉睡並為其療傷。並不會幹涉到其他的東西。當然,從現在起嗎,這隻青丘狐算是容城郡主的伴生元神了。她本身就是個術師,雖然目前修為不高,但是這個青丘狐元神對她大有裨益。”
“這樣啊。”趙壁沉吟了兩聲,點頭道“我先進去看看。”
走進屋子,石三還在沉睡。而魏雲歌則是半躺著,上身依靠在床頭上,纖纖細手交叉放在被子上。素臉朝天,臉色比起早上更是紅潤了許多。
“你醒啦!”趙壁一臉驚喜的走了過去,下意識的想握住她的雙手。卻及時的改了方向,撓著頭,問道“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嘛?”
魏雲歌淺淺笑著,有些虛弱的好奇問道“好點了,門外救我的術師是誰呢。”
“趙府的客卿,巫汐。”趙壁解釋著。
“巫術師是我見過的最強的術師。”魏雲歌憧憬道。
趙壁問道“嗐,現在你還關心這些。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嘛?或者是哪裏不對勁的嘛?”
“倒是沒有,隻是腳筋受傷了,這段時間估計都得躺床上了。”魏雲歌輕笑道。
趙壁鬆了口氣,剛想接著問話的時候,門被人推了進來。魏武絳從外麵風風火火的走進來。
“魏叔好。”趙壁打了個招呼。
“你,帶著你的護衛離開。”魏武絳大手一揮,不容置疑的說道。
趙壁漲紅了臉色,終究當著魏雲歌的麵還是老老實實的小心背起石三。石三身體素質好,那一掌並不算要了他的命,主要的傷是背上的那兩刀。
但是幸運的是全都避開了內髒,他現在一直昏迷的原因隻是失血過多加上體內真氣的紊亂。所以趙壁也不擔心自己貿然背起他會造成二次創傷。
否則的話他說什麽也不會天魏武絳的,在後者的眼中或許這個侍衛的性命微不足道。但從趙壁的角度來看,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哪怕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但是自己必然要承情的。
將石三放在趙府的馬車上,吩咐車夫務必小心將其安全送回趙府之後,趙壁才放下心來。他想了想,暫時沒回院子,而是朝一邊的街道走去。
昨晚的刺殺現場並未給這裏的居民帶來什麽影響,上秋節過後,此處又恢複的平日的繁榮。趙壁找到了一家規格頗大的木匠店鋪。
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最好用,那就是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趙壁直接拿出數百兩銀子丟在櫃台上,隻要能一炷香時間搞把輪椅出來,錢就是他們的。
效果很明顯,老板當初把今日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上。
讓店裏的十來位木匠當場分工合作,按趙壁的要求,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將輪椅造好,還很貼心的安上了墊子和靠背。
趙壁滿意的推起輪椅走人,很快便又回到了院子。魏武絳不知道已經走了。趙壁興衝衝推著輪椅走進屋子裏。
巫汐正在給魏雲歌把脈,趙壁靜靜的等候著。
良久,巫汐收手站了起來,掃了眼趙壁身邊的輪椅。
“怎麽樣了?”趙壁問道。
“接下來隻需要靜養便可。”巫汐點了點頭。
“那她現在能吹風嗎?”趙壁問道。
“沒問題。”
“呐,想不想去河邊溜溜?”趙壁指著輪椅,笑容燦爛的看著魏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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