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24章 阿姨熱【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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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趙湷作揖道“趙壁有分寸,幾個蟊賊而已。”

    魏洵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轉頭朝另一位文人,讓他朗誦剛才未朗誦完的詩作。文會慢慢的恢複歡快的氣氛,就像趙壁沒來過一樣。

    走出摘星樓的趙壁,又策馬飛速的朝晉王府疾馳而去,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他下馬上去扣著門上的銅環,稍頃,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就走了出來。一臉警惕的看著滿身血汙的趙壁。

    “勞煩通知一下晉王,安國公嫡子趙壁求見。”趙壁抱拳道。

    管家點了點頭,將門闔上。

    半刻後,晉王府的大門再次打開。魏武絳雙手倒背悠哉的走出來。

    “魏叔。”趙壁喊了一句。

    看到趙壁的樣子,魏武絳先是一愣,而後問道“怎麽回事?”

    “我和雲歌被賊人襲擊了,雲歌重傷,正在被搶救。”趙壁如實的回道。

    魏武絳神情瞬間冰冷異常,他直接一腳踹向趙壁的胸口。趙壁倒飛出去,很快又爬了起來,不管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靜靜的將巫汐的地址說了出來。

    “雲歌現在就在那裏,魏叔可以過去看看。但是不要帶太多人,屋主的身份比較特殊。到了那報我名字就行。”

    “你怎麽不在那?”魏武絳冷漠的問道。

    “我在那無濟於事,我抓了幾個活口,想順藤摸瓜。”趙壁說道。

    “嶽鵬。”魏武絳朝府裏喊了一聲。

    身材高大的嶽鵬很快就走了出來,靜靜的束手立著,等待吩咐。

    “點一百親軍,跟著趙壁,聽他指揮。”魏武絳說道。

    嶽鵬點了點頭,再次回到府中。

    魏武絳則騎上趙壁的那匹馬,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壁,聲音冰冷的道“若是雲歌出事,誰都保不了你。”

    趙壁俯首沉默,沒有說話。

    不到半刻功夫,嶽鵬已經點好兵士了。一百人整齊的從晉王府列隊走了出來。他們穿著西海軍的甲胄,通體灰色。

    包括嶽鵬此時也戰甲披身,他的戰甲有些老舊,上麵布滿了各種裂痕,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威風凜凜。

    “有勞嶽將軍了。”趙壁抱拳道。

    趙府。

    趙壁坐在凳子上,他的衣服已經幹了,皺巴巴的,全是汙漬,頭發更是淩亂枯燥。身後站著三人,嶽鵬,趙湷的親軍將領車江,以及鑒查司的左都禦史盧希。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點著兩個火盆。明滅不定的火光在趙壁臉上輕輕的跳躍著,他神色安靜,一臉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幾位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都動彈不得,直挺挺的站著,因為巫汐的術法還在起著禁錮作用。

    襲擊趙壁和魏雲歌的一共有十二人,活下來的有六人。

    趙壁走到一位黑衣人麵前,隨手扯下他的麵罩,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留著絡腮胡。

    “誰讓你們來的?”趙壁輕聲的問道。

    絡腮男神色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保持緘默。

    趙壁拿出一個鐵鉗子,抓起絡腮男的右手,借著火光細細的看了一眼,然後將他的食指直接剪斷,鮮血瞬間飆了出來。

    絡腮男先是悶哼一聲,然後極為痛苦的哀嚎出來。

    “誰讓你們來的。”趙壁再次輕聲的問道。

    語氣平淡,卻寒意森森。嶽鵬三人隻是靜靜的看著,這畫麵對他們來說並不算血腥。

    就在趙壁準備再剪手指的時候,絡腮男終於開口。他們是南城的殺手,平時專門做這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

    這次接活,隻是一位中間人聯係的他。具體是誰,他不知道。做他們這一行的,規矩是最重要的,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更不能輕易背叛任務,但他們終究不是死士。起初還抱著僥幸心理,可是趙壁的殘酷徹底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將所有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所以你是說你們其實隻有六個人?”趙壁眯著雙眼。

    絡腮男連忙點頭道“是隻有六個人,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你和那位姑娘打一頓就行,不會下殺手。其他六位,是我們到地點的時候就已經守候在那裏的。我們根本不認識,還以為是雇主為了保險又叫了一些人,以為目的一樣,這才沒問。”

    “你們六人還活著幾個?”

    “就剩我和他了。”絡腮男子指著另一位黑衣人說道。

    趙壁又走到剩餘的四位黑衣人麵前,視線巡視了一番,最後落在站在最前麵的一位黑衣人上。他認出了這個眼神,就是他最後朝自己衝過來的。

    沒待趙壁開口,這位黑衣人便用著不太流利的大魏話說道“我們是齊人。”

    趙壁靜靜的看著他們,手上的鉗子一滴一滴的留著鮮血。

    “齊人為何要殺我。”

    “奉金大人命。”

    “哪個金大人。”

    “樞密院左司郎中金訖,此次來大魏的使臣。”

    火盆裏傳來劈啪聲,房間有些安靜,趙壁麵無表情的一刀劃破他的喉嚨,隨後揪著他的後脖對著另一位黑衣人。

    鮮血往外噴射,對麵的黑衣人全身幾乎被鮮血染透。

    “你也是金訖的人?”趙壁對著他問了一句。

    這位渾身浴滿鮮血的黑衣人,一臉平靜的點著頭。

    “哦。”

    趙壁鬆開手中人的衣領,被他揪著的那位黑衣人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絕氣前痛苦的抽搐了幾下。

    “盧大人認識這位金大人嗎?”趙壁回頭看著盧希。

    盧希點了點頭“昨天剛來的京都,是北齊的使臣。”

    趙壁點了點頭“你們鑒查司手段多,有勞盧大人幫我撬開他們的嘴,我想聽到更多些真話。我在外麵等你。”

    盧希頷首答應下來,趙壁有些嫌惡的看著自己血腥的雙手,隨意在一位賊人身上蹭了幾下後,便走出房間。

    嶽鵬和車江都跟了出去,就剩盧希一人在房間裏。很快,慘絕於耳的叫聲從房間裏回蕩出來。

    趙壁直接來到趙府大門外,一路上遇到趙府的下人也隻是噤聲的作揖,沒人敢搭話。

    台階上,趙壁撐開雙腿坐著。天空掛著皎月,時辰不算太晚,城裏依舊火熱。喧鬧聲輕輕的傳了過來。

    趙府門外站著兩百人,一灰一黑,涇渭分明的站在趙府外。部分士兵手裏舉著火把,將這裏照的通明。

    “車將軍,事急從權。還請不要見怪。”趙壁將虎符遞了過去。

    車江接過虎符,抱拳道“但憑三殿下吩咐。”

    這位車江是趙湷親軍的一位副將,三十多歲。典型的南陽人長相,濃眉大眼,臉型方正剛毅。

    隻有世子才有資格帶部分親軍來京都,平日裏他們都是駐紮在城外。剛才趙壁從魏洵那征得同意,守城的禁軍才會讓趙湷親軍深夜入京城。

    趙壁靜靜的坐在台階上等待盧希的答案,看著夜空,腦海裏全是魏雲歌擋在自己身前的畫麵。

    如果用人道主義評判他剛才做的事,可以說是殘酷。

    但是趙壁並沒有太大的不適感,這一點他自己也有點詫異,仿佛向融入了這個時代。命不如草的時代。

    他靜靜的想了很多很多,關於自己,關於魏雲歌,關於未來。

    “趙伯。”趙壁回頭朝府裏喊了一句。

    趙枔很快就出來了,恭敬的看著趙壁,道“三殿下,喚老臣何事。”

    “勞煩趙伯讓采薇把我的南陽軍甲拿出來,順帶端盆清水,我洗漱一下。”趙壁說道。

    “三殿下稍等。”趙枔點了點頭,走回府中。

    很快,采葑采薇二人就走了出來,一人抱著甲胄,一人端著清水。

    趙壁站了起來,攤開雙手。采薇潤濕毛巾輕輕的擦拭著趙壁臉上的汙漬,采葑細心的梳攏著趙壁的頭發,最後用一隻玉簪輕輕的穿過固定。

    然後便解開趙壁的外衣,二人合力替趙壁將甲胄套上。兩百名精銳的士兵鴉雀無聲的看著趙壁換衣服。

    換好後,采薇采葑二人恭敬的退回府中,趙壁舒展了一下手腳,左手按在佩刀上,筆挺的站著。

    他的軍甲不是黑色,通體潔白。極為合身的貼合在他的身上。

    月色下,一襲白甲的趙壁靜靜的眺望著遠方。

    今夜,他要殺人!

    半個時辰後,盧希走了出來,看著趙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那批黑衣人確實是兩撥人。有六位是北齊人,他們的胸口都刺著北齊圖騰。

    他們還是一口咬定是金訖派他們來的,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北齊人雖然野蠻,但是性格剛毅。如果真是金訖派他們來的,斷不能這般輕易賣主。就像是迫不及待讓我們知道是金訖幹的,此事還需細查。”

    “另外六人確定是南城的殺手是吧?”趙壁問了一句。

    “十有,但是需要時間調查確認幕後主使之人。”盧希點頭道。

    “所以這兩撥人同時巧合的在同一個地方蹲伏?”

    “這個確實巧。不過不排除這些齊人是想混入這些江湖殺手中,好事後將自己摘幹淨。”

    “我從來不相信巧合,我希望明早前就能看見結果,請盧大人調動一下鑒查司之人,凡是今夜加班者,賞千兩。事成之後,我對盧大人必定重謝。”趙壁抱拳說道。

    “分內之事而已,殿下放心,明早前應該能查出來。”

    趙壁點了點頭,看著趙湷的百名親軍,朗聲道“南陽軍聽令!”

    “謔謔!”

    動作整齊,聲音低沉堅定,直透耳膜。

    趙壁翻身上馬“去東城使臣驛館。”

    “殿下,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你不能直接就”

    趙壁不做理會,一馬當先,百名南陽軍分成兩隊,跟在趙壁的馬後奔跑著。嶽鵬也大手一揮,西海軍也跟了上去。

    盧希有些無語的歎著氣,不敢多待,帶著手下直接往主城匆匆趕去。他要去通稟魏洵,牽涉到祝壽使臣,就算有罪也當等到壽禮之後才是。不然大魏必然受多國唾棄。

    趙壁一行浩浩蕩蕩的主幹道上疾馳,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各個國家使臣團的下榻之地。今夜上秋,許多使臣也想一瞻大魏京都的風采。

    很少在驛館,所以這邊有些安靜,隻有極少數的院子亮著燈火。

    趙壁下馬,閑庭信步的走到一家驛館前,牌匾上寫著北齊二字。他徑直走了進去,身後兩百名兵士井然有序的湧進院子,將這個不算小的院子擠的滿滿當當的。

    趙壁和嶽鵬、車江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三人直接走進主屋。

    偌大的大廳隻點了數支蠟燭,金訖一人坐在桌子後,挑著燈擦拭著手裏的彎刀。見到趙壁三人突兀的闖進來,他也隻是眼皮微微的抬了一下,巋然不動。

    “你叫金訖?”趙壁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金訖放下手中白布,小心的將刀插回腰間。然後笑著朝趙壁點了點頭。刀疤臉在晦暗的燈光下更顯醜陋

    “你長的真醜。”趙壁輕聲的說著。

    金訖也不惱,拿起旁邊的酒袋子,倒了兩杯乳白色的液體出來,將其中一杯推到趙壁跟前,說道“馬奶酒,北齊特產,嚐嚐。”

    “謝謝。”趙壁接過杯子,抿了一口,又吐到地上“喝不慣,浪費你的好意了。”

    “無妨。”金訖笑了笑。

    “我叫趙壁。”

    “我知道。”金訖點了點頭。

    “為什麽派人殺我。”趙壁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問道。

    “看來他們失敗了。”金訖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

    “你派的人明顯是衝著滅口去的,若非我命大,恐怕今晚活不下來。既然是滅口,說明這件事你不希望輕易泄露出去。但是我抓了幾個活口,輕易的就說出你的名字。而且你也不否認,這很矛盾,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替人背鍋嗎?”趙壁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說道。

    “是你想多了,確實是我幹的。”金訖聳了聳肩。

    “這樣啊。”趙壁頓了頓,接著問道“那請問今晚你是想殺我還是想殺魏雲歌?”

    “魏雲歌。”金訖回道。

    “方便問下原因嗎?”

    金訖笑道“陌刀軍以前常年鎮守北疆,一直是晉王帶頭的提議。如今魏帝將陌刀軍撤回遼州,但是晉王卻一直緘默。這很反常,殺魏雲歌,我想試探一下晉王的底線。如果,陌刀軍仍然還在遼州的話,這對北齊的下一步戰略有著怎樣的意義不用我多說吧。”

    “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嗎?”趙壁眯著雙眼。

    “趙殿下聰慧無算,金某可不敢。對了,冒昧問一句,魏雲歌還活著嗎?”金訖笑道。

    一邊的嶽鵬麵無表情的抽刀揮舞過去,速度之快,趙壁根本沒反應過來,金訖的整隻右臂直接飛了出去。

    鮮血止不住的從金訖的傷口處噴湧出來,沒一會,他的臉色便直接蒼白下去。額頭雖然沁著冷汗,但是表情算不上太過扭曲。

    “容城郡主的名諱其實你這等醃臢的北齊人能直呼的,說實話,可保你項上人頭。”嶽鵬將長刀橫在金訖的肩上,語氣不容置疑。

    “我說的就是實話。”金訖笑了笑,配合著痛苦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詭異。

    “嶽將軍,這人暫時不能殺。”趙壁說了一句。

    嶽鵬將刀收了回來,大馬金刀的立在一邊。趙壁喊了個兵士進來,拿過他手上的火把,火焰對著金訖的傷口處。

    “金大人,忍著點,可能有點通。”

    趙壁聲音很輕,火焰炙烤著斷臂的傷口,血很快就止住了,一股肉燒焦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金訖一臉痛苦的低聲嘶吼著,不到片刻功夫,聲帶都沙啞了。但是還一直硬挺著,愣是沒有昏厥過去。良久,趙壁丟下手中火把。

    金訖左手顫巍巍的拿起酒袋子喝了一口。

    “金大人,這又是何苦呢。”趙壁歎道。

    “殺了我吧。”金訖嘶啞的說道。

    “你是使臣,暫時不能殺你,我也不敢殺你。”趙壁搖了搖頭,然後站了起來“等有別的線索了,我再來找你。希望到時候我們能坦誠相見。”

    “我不便相送,趙殿下自便。”

    趙壁點了點頭,走出主屋。

    “是金訖幹的嗎?”嶽鵬突然麵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趙壁回頭看了看依舊挺拔坐在椅子上的金訖,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除了金訖,這間驛館的北齊人全都殺了吧。”

    嶽鵬和車江雙雙點了點頭,兵士們迅速將驛館的所有房間全都包圍起來。

    趙壁走出院子,依靠在牆邊。身後正在專業的殺戮,除了偶爾有東西碰倒的聲音,再無其它聲響。

    難得的寧靜,趙壁就這樣神情平和的望著街邊柳樹。

    一刻後,嶽鵬和車江走了出來對趙壁點了點頭。

    “嶽將軍,有勞你了。你先回晉王府吧,等有線索了,我再去找晉王。”趙壁抱拳作揖道。

    嶽鵬頷首領命,帶著百名親軍魚貫退走。

    趙壁直接席地而坐,懷中抱著刀,以一種極為舒適的角度放鬆著身體。

    “三殿下,接下來去哪?”車江上前問道。

    “等盧希過來。”趙壁說道“車將軍,坐,我們聊聊。”

    車江點了點頭,沒有矯情,直接在趙壁的身側坐了下來。

    趙壁看著大街上昂首挺立的趙湷親軍,軍紀嚴明,令行禁止這八個字趙壁今晚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認識到了。

    這些冷兵器時代的精銳軍人執行力強的可怕。

    “車將軍覺得嶽將軍和他的兵士怎麽樣?”趙壁問道。

    “百戰之士,精銳無比。”車江說道。

    “你讓兄弟們原地歇會吧。”趙壁看著夜空低聲道。

    兄弟們三個字讓車江微微有些愣住了,旋即便點點頭,走到親軍那邊讓他們原地休息。於是這些趙湷親軍便三人一組,背靠背的原地休息。

    時間漸漸流逝,其他國家使館的人人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看著街上的士兵,以及從北齊驛館傳出來的濃烈血腥味讓他們根本不敢多逗留。

    紛紛緊閉驛館大門,生怕惹禍上身。

    直到深夜時分,有幾匹快馬匆匆而來。當先的是盧希和魏英,身後跟著幾位帶刀侍衛。

    “陛下有旨,金訖不能殺。”魏英高喊道。

    趙壁依舊坐在原地,隻是眼皮微微抬了下,道“金訖派死士殺害容城郡主,現下,容城郡主生死不知,陛下卻說金訖殺不得?”

    魏英趕忙上前,細語道“趙殿下有所不知,金訖以使臣身份出使,若是貿然死了,恐邊境又生戰亂。”

    “他沒死,但是其他驛館的齊人都死了。”趙壁麵無表情的說著。

    魏英鬆了口氣,朝趙壁拱手作揖,而後便往院子裏走去,沒多久便將氣若遊絲的金訖背了出來,上馬匆匆離去。

    趙壁沒有阻攔,隻是靜靜的看著。等魏英走後,盧希走了上來。

    “盧大人,查出那南城六人是誰指使的嗎?”趙壁問道。

    “太傅府的一位管家,受孫佑奇命令找的。陛下的意思是此事讓大理寺處理。畢竟太傅是陛下的恩師。”盧希抱拳說道。

    “崔望有沒有參與?”趙壁問道。

    盧希搖了搖頭“時間匆忙,尚未查證。”

    趙壁站了起來,拍了拍盔甲,欲要上馬。卻被盧希輕輕抓住手臂,在他耳邊輕輕說道“白蘋洲一事陛下知道是你幹的,容城郡主做的偽證。說到底這恩怨也是殿下你先一手挑起的,別衝動行事,畢竟孫佑奇並未想過要容城郡主和殿下你的性命。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齊人,雖然暫時不知道是誰,但鑒查司一定會給容城郡主一個交代,不放過賊人。”

    “不衝動,怎麽能叫年輕人。”趙壁翻身上馬,斜視著盧希,道“放心,不要他們的性命。不會讓太傅難做的。”

    趙壁一馬當先,車江領著親軍緊緊追在後麵。南城殺手和聯係人也被拖拽著一起跟在隊伍後麵。

    盧希微微的歎著氣,該說的他都說了,至於後麵的他掌控不了。

    夜已經深了,街上的遊人也都各自回到家中。節日的氣氛還未消散去,趙壁的馬蹄踏著紙花一路前行。

    剛才有嶽鵬的軍隊在,打著晉王府的旗號,沒有禁軍敢來阻攔。現在就剩趙府親軍深夜在大街上疾馳,就算有王命,後麵還是不遠不近的跟著一隊禁軍人馬,以防這些人有不軌之意。

    禁軍大概百來人,領頭的是一位年輕男子,姓江的小校尉,七品武將。

    太傅府就坐落在東城區,離驛館不遠,四五條街的距離。趙壁帶領著親軍到這的時候,太傅府依舊燈火通明。

    烏泱泱的百人兵士就這麽圍在太傅府的大門前,驚的看門的小廝趕緊入府通稟。府內一陣嘈雜之後,一位三十多歲的長須男子迎了出來。

    “在下孫佑池,請問閣下是誰”

    “趙府趙壁。”

    “趙殿下為何深夜圍我孫府?”

    “孫佑奇勾結齊人,行刺容城郡主和本殿下。證據確鑿,本殿下奉陛下命前來問話。”趙壁高居馬背上,聲音清冷。

    孫佑池眉頭緊蹙,朗聲道“舍弟近日來一直在府中養傷,不曾出門,趙殿下是不是誤會了?”

    趙壁右手輕輕一揮,幾名黑衣人便被車江踹到前方來。

    “人證在此,鑒查司查明,孫佑奇讓你們孫府的管家孫丁聯係的殺手。並與齊人勾結。”

    孫佑池麵色極其難看,若真是和齊人勾結,那孫府將麵臨滅頂之災。孫佑奇雖然紈絝,但也不至於愚蠢到這個地步。

    至於趙壁是否說謊,孫佑奇覺得可能性不大。雖然安國公勢大,但在京都中他孫府又豈是泥捏的。

    這樣光明正大圍住太傅府,又說奉王命,必定是有極大的把握的。

    孫佑池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既如此,我明日自然將舍弟和孫丁親手押到大理寺,還殿下真相。”

    “不用等明日了。”趙壁直接下馬,帶著親軍大搖大擺的走進太傅府。孫佑池根本阻止不了。

    隨手抓了幾位仆人問清孫佑奇的住所後,趙壁便一路趕過去,引的整個太傅府雞飛狗跳。

    孫佑奇正摟著一位侍女舒服的睡著,這些天的將養讓他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他一直堅信自己就是被趙壁打的,每當想起這件事就覺得是奇恥大辱。

    他早已將趙壁恨得牙癢癢的,哦對了,還有那位做偽證的容城郡主。他恨極了這兩人,而他又經常收到消息,趙壁和魏雲歌天天出去玩。

    就更加認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孫佑奇堂堂太傅之子,這輩子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聽崔望說,他們的事跡早衍生出各個版本,在京都流傳。

    導致他根本不敢出府,整日龜縮府中。前兩日,崔望說可以找江湖中人收拾趙壁和魏雲歌。這件事在孫佑奇的心中種下了種子。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聽見好消息了。他有點期待能看見趙壁的慘樣了。

    “孫公子,醒醒。”

    孫佑奇感覺有冰冷的東西在拍著自己的臉,很疼,將他的美夢打斷了。他有些怒極的睜開了雙眼。

    趙壁搖了搖頭“不用了,有石三就行。另外,我打算修習巫經了。”

    趙湷輕輕的笑著,沒再說什麽,他雖是世子,但是趙壁真正自己決定的事情,從小到大,能真正因為他意誌轉移的並不多。

    “幫我個忙。”趙壁開口道。

    “你說。”

    “我想娶雲歌。”趙壁直接說道。

    趙湷一點不意外,隻是淡淡的點著頭“我等會就去讓父親上書陛下,但你知道的,這件事我並不能給你十足的把握。”

    “我明白的。”趙壁點了點頭。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一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趙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腳步輕盈的走出院子。

    趙壁拿過身側的書籍,巫汐給他的那本完整版巫經,這是他第一次翻閱。細細的看著,武者和術師這兩條清晰的脈絡也在趙壁的心中漸漸清晰起來。

    巫經修煉並不複雜,隻是對修行之人資質要求嚴苛罷了。隻要自己以後成為一個吸人狂魔,修為總能穩步提升的,那些武學瓶頸對巫經來說並不算難。

    武學修為分九品,一到六重算是打基礎的境界。就像石三一樣,他現在已經修行到了五重巔峰。

    但想突破到七重,絕非易事。七重這個門檻像條天塹一樣,橫跨在所有武者麵前。能跨越者寥寥無幾。

    因為隻有跨越了七重,在武學上來說才算是真正踏入殿堂。因為這個時候,每一位武者都會有自己的領域。

    就像昨夜那位北齊高手,便是七重武者,武學上的絕對威壓會讓低階段的武者根本難以反抗。

    在七重之後跨越小小的一步都極其艱難,就算同是七重境界,之間的差距也有可能是雲泥之別。

    術師的話更難,因為術師對修行的資質很苛刻。普通人根本無法感應術師口中所謂的氣。所以對術師的真正世界,趙壁不算很懂。

    隻知道,一位能修行到六品境界的術師,許多神通便是很多尋常人根本難以想象的。昨晚巫汐一己之力輕鬆擊敗眾多高手,不乏七重武者。這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再往後翻,記載著一些武技,趙壁看到了一門名為奔雷的劍法。聽名字就很霸氣,不過修煉要求有些嚴苛,必須輔佐四重以上的巫經修為實力。

    才能做到出劍如奔雷,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說的就是這個劍法,快就完事了。

    趙壁最後還是輕輕闔上書籍,因為自己的實力實在是太低了,很多武技根本就不能學習。現在擺在他麵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上哪去找爐鼎。

    昨夜的幾個黑衣人倒是不錯,可惜死太久了,身上真氣估計也都消散完了。那些齊人活口現在也還在鑒查司關著,根本接觸不到。

    總不能直接上街找人逮住了就吸吧?這要是被傳出去自己修習巫經,一切就涼涼了。

    就在趙壁眉頭緊鎖,想七想八的時候,采薇走過來輕聲說道“李殿下在府外,想進來。”

    “讓他進來吧。”趙壁說道。

    采薇點了點頭,走出去很快就將李瑞新請了進來。

    “你沒事吧?”李大殿下慌慌張張的走進來,一臉擔心的樣子。

    趙壁眼皮抬了一下,道“幹嘛?”

    “幹嘛?你說我能幹嘛!”李瑞新瞪大雙眼“本來還想跟你炫耀一下,卻沒想到你反手就鬧出這麽大的事情。現在整個京都都在沸沸揚揚的傳著你的事情。說昨夜南陽軍霸道,天子腳下,當街行凶。主事之人便是你這位趙府三殿下。

    還有早上那晉王帶著親軍衝進北齊使館,將金訖當場斬首,屍體現在還在城外掛著呢。陛下連罰都沒罰這位晉王。現在城裏流言紛紛,說陛下怕晉王,更怕南陽王。”

    “想跟我炫耀什麽?”趙壁直接挑中了重點,問道。

    “現在是談論這個事情的時候嗎!”李瑞新愣了一下,而後臉上又露出一種極為享受的表情,蕩笑道“你知道那晚在長安河,你走了之後發生什麽了嘛?”

    “有屁快放。”

    “花球到了我這邊。”李大殿下一臉倨傲。

    “哦。”趙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晚我總感覺自己在溫柔鄉,又總感覺像做夢一樣?很是奇怪。”李瑞新低聲沉吟,作回首狀。

    “說完了?沒事你可以走了,我等會要出去一趟。”趙壁回道。

    李瑞新小心的看著趙壁的臉色,低聲問道“魏雲歌是不是真出事了?給你們翁婿二人急成這樣?”

    “怎麽,你很希望她出事?”趙壁斜著眼看著李大殿下。

    “胡說!”李瑞新趕緊反駁,語重心長道“難得有你喜歡的姑娘,我可希望你能百年好合。不找個姑娘讓你想著,你就整天把心思都放在帶兵打仗上。

    就算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也不可能希望魏雲歌出任何事情。我警告你,以後去封地了老實點,我父親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別到時候你被他砍了,連累到我。”

    “哦。”

    “你在敷衍我?”

    “呀,你越來越聰明了,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呀。”趙壁故作一臉訝異的樣子。

    “朽木不可雕也!”李瑞新氣的揮了揮衣袖。

    趙壁雙眼一瞪,大聲道“少給老子來這套,若不是你把崔望打的太狠,他會去找殺手?他不找殺手,雲歌會重傷?雲歌不重傷,我和晉王會幹這事?”

    李大殿下聽的一愣一愣的“不對啊,不是你出的主意嗎?衣服也是你脫得!”

    “那天要是直接回來,不聽你李大殿下的話,深夜還在白蘋洲閑逛,會發生後麵的事。這事就他媽賴你,李瑞新。”趙壁聲音呈往上撥的調調。

    李大殿下有些懷疑人生,表情呆滯的想著其中的邏輯,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你自己慢慢想吧,想通了告訴我,我先出去了。”趙壁站了起來,拍了拍李瑞新的肩膀,說道。

    “可是”

    李瑞新終究有些詞窮的看著趙壁離去的背影。

    等趙壁策馬來到巫汐在東城的小院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時分。

    院子裏,巫汐閉目盤膝而坐,身子靜靜的漂浮在空中。衣衫隨微風舞動,氣質出塵無雙。感應到趙壁來了,她徐徐睜開眼睛,清冷的看著趙壁。

    “師姐。”趙壁點頭示意,笑著問道“雲歌還在睡嗎?”

    “我有事與你說。”巫汐緩緩站了起來,雙手倒背,走了過來。

    “怎麽了?”趙壁臉上掛起了擔憂之色。

    “你是不是養了一隻靈狐?”巫汐問道。

    趙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如實說道“是的。但是最近都放在晉王府那邊由雲歌養著。”

    “那是青丘聖狐,青丘有狐族來找它了。”巫汐徐徐的開口解釋著“容城郡主傷勢嚴重,存活概率渺茫。但是這隻青丘狐用自己的元神去溫養容城郡主的內髒,抱住她的性命。作為回報,她要聖狐安全,並想讓你允諾,若是以後青丘一族有難,你需全力相助。”

    趙壁聽的一愣一愣的,好久才有些懵明白過來,臉色有些驚疑的問道“師姐的意思是那隻青丘狐的元神現在在雲歌的體內?”

    “是的。”巫汐點了點頭。

    “那雲歌現在算是?”

    巫汐徐徐說道“你放心,那隻青丘狐的元神隻是在容城郡主體內沉睡並為其療傷。並不會幹涉到其他的東西。當然,從現在起嗎,這隻青丘狐算是容城郡主的伴生元神了。她本身就是個術師,雖然目前修為不高,但是這個青丘狐元神對她大有裨益。”

    “這樣啊。”趙壁沉吟了兩聲,點頭道“我先進去看看。”

    走進屋子,石三還在沉睡。而魏雲歌則是半躺著,上身依靠在床頭上,纖纖細手交叉放在被子上。素臉朝天,臉色比起早上更是紅潤了許多。

    “你醒啦!”趙壁一臉驚喜的走了過去,下意識的想握住她的雙手。卻及時的改了方向,撓著頭,問道“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嘛?”

    魏雲歌淺淺笑著,有些虛弱的好奇問道“好點了,門外救我的術師是誰呢。”

    “趙府的客卿,巫汐。”趙壁解釋著。

    “巫術師是我見過的最強的術師。”魏雲歌憧憬道。

    趙壁問道“嗐,現在你還關心這些。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嘛?或者是哪裏不對勁的嘛?”

    “倒是沒有,隻是腳筋受傷了,這段時間估計都得躺床上了。”魏雲歌輕笑道。

    趙壁鬆了口氣,剛想接著問話的時候,門被人推了進來。魏武絳從外麵風風火火的走進來。

    “魏叔好。”趙壁打了個招呼。

    “你,帶著你的護衛離開。”魏武絳大手一揮,不容置疑的說道。

    趙壁漲紅了臉色,終究當著魏雲歌的麵還是老老實實的小心背起石三。石三身體素質好,那一掌並不算要了他的命,主要的傷是背上的那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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