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46章 妖孽,助我修行!【必看...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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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想問的。”巫汐擼著黑貓,淡淡問道。
趙壁沉吟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林雄是暗閣的,京都暗閣分部可還在?”
“暗閣勾結程邊河構陷大魏忠臣,魏無壽領禁軍將京都暗閣連根拔起。此事在京都鬧的沸沸揚揚,隻是因為渭山公之事,才沒引起太過熱烈的反響。”巫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暗閣因為此事,據說要找魏氏的麻煩。魏洵放言,若有一位魏氏宗親死於非命。大魏鐵騎將踏破大魏境內所有暗閣分部。”
趙壁也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十萬陌刀軍和十萬大魏鐵騎皆離開北疆,那北齊可有動作?”
巫汐看了趙壁一眼,回道“北齊在北疆邊境集結四十萬大軍。十萬陌刀軍和十萬大魏鐵騎沒有馳援回北疆。就地紮根遼州。鞏固軍事。”
趙壁雙眼眯起,笑了一下,嘖嘖道“魏帝好手筆。”
將所有雜亂的思緒糅合在一起,趙壁才算相同此間關節。他這次算是徹徹底底的被人當猴耍了一遍。
林雄很明顯是魏洵的人。魏洵利用林雄的陌刀軍身份介入自己和魏鉤的恩怨。可謂一石三鳥。
其一,順勢鏟除京都暗閣,還京都政治清明。
其二,借大義奪取遼州。以王堯二十萬將士吸引北境諸侯眼光。北疆的兵馬則直撲遼州都城,出其不意攻破遼州都城,誅殺程邊河。將遼州再次收入囊中。
其三,以戰事為由,光明正大的將大魏邊軍在遼州駐紮下來。儼然將遼州作為大魏新邊境。北疆有五州,實力最強的諸侯有四位。總兵力過百萬。
北疆是這些諸侯的封地,自然不會輕易讓其落入齊人之手。未來可見的便是北疆五位諸侯與北齊戰亂不斷。
而他魏洵則可以坐山觀虎鬥,他在京都與遼州互成犄角之勢。北疆夾在魏洵和齊人中間,腹背受敵。如此下來,以魏洵目前所表現之能,怕是真能將整個北境凝一。
“魏洵這般行事,若北疆有失,他這位天子不怕成為大魏的罪人?朝中臣子可有反對者。”趙壁接著問道。
巫汐回道“魏洵力排眾議,若真北疆有失,他自會禦駕親征,披甲上陣。自不會讓先祖留下的山河在自己手中減少。”
趙壁歎了口氣,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覷。
“你覺得北疆會失嘛,或者北疆諸侯會投降於北齊嗎?”巫汐問道。
趙壁搖了搖頭,回道“齊人野蠻之族,視魏人如豬狗,斷然不會投降。至於北疆不僅不會丟失,他日或盡數為魏洵所控。”
見巫汐靜靜的擼貓,沒再說話,趙壁便接著問了一句“師姐今日來便隻是為了告訴我此事嗎?”
巫汐輕擺螓首,道“還有一事,你不妨猜一猜。”
“看來你和趙湷的合作應該談成了。”
“哦?你覺得會是什麽合作。”
“巫民入南陽。”趙壁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第二十一章
巫汐饒有興趣的看了趙壁一眼,笑道“趙湷告訴你的?”
趙壁搖了搖頭“從你給我巫經,和那枚戒指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但是,我現在沒有興趣了解你和趙湷之間的具體協議。”
“來之前我還沒想好,現在我決定了。等你及冠後,我將率領三萬巫民隨你去封地。”巫汐淡淡的說道。
趙壁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巫汐“師姐你怕不是想害死我啊!你讓巫民跟我去封地,我怕我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說,誰會知道他們是巫民。再說了,我總不能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吧。”巫汐淡淡的回道。
“那師姐你可以選趙枉,別選我啊。”
“誰讓你是我師弟呢。”
“是不是趙湷讓你這麽幹的。”趙壁咬牙道。
“你不是不感興趣,我現在也沒有興趣告訴你。”巫汐站了起來,直接離去。
趙壁呆呆的看著巫汐輕飄飄的背影,呆滯了好長一會兒才爬起來。他現在很鬱悶,看著在一邊酣睡的李瑞新。
氣更不打一處來,直接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屁股上。
李大殿下,悠悠醒來,揉著有些疼痛的屁股,而後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趕緊爬起來朝門外張望去,嘴邊叨叨著“趙兄,你剛才看見一位仙女了嘛?本殿下長這麽大,也算是閱女無數了。還沒見過如此姿色。”
趙壁懶的搭理他,坐了下來,腦中細細的思索起來。
半晌之後,馮樂才在王牢頭的帶領下踏入小院。馮少卿一進來便直奔趙壁這邊,一臉歉意的說道“在下奉王命前來,事情已經查明,是渭山公構陷兩位殿下,現在已經無事了。兩位殿下可以離開大理寺。”
“渭山公?程邊河?”李瑞新一時沒反應過來,囔囔道“我又和他沒交集,憑什麽陷害我。再說了,本殿下在這委屈了十天了,現在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打發了?”
馮少卿不語,靜靜的站著。
趙壁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將手中書籍丟下,作揖朝北方朗朗道“趙氏一族是大魏鐵骨錚錚的忠臣,陛下明察秋毫,本殿下感恩萬分。”
說完這句話後,趙壁又朝著馮樂才作揖道“有勞這些天少卿的照料了,本殿下這就走。絕不添麻煩。”
“馮某分內之事。”馮樂才趕緊還禮。
“走了。”
趙壁一馬當先的離開院子,李大殿下本想再說些什麽,終究咽了下去,鬱悶的跟了上去。
不知不覺,趙壁來這個世界已經將近二十天了。
可是這二十天,八天養傷,十天坐牢。趙壁都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倒黴。重新踏在外麵的街道,久違的清新空氣重回肺中。
已經深秋時分了,寒意漸起。秋風不時的卷起街上的落葉,平添幾分蕭瑟之意。
趙壁回頭望了眼遠處大魏宮廷的高大城牆,牆上禁軍巡邏,十分森嚴。
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麽,趙壁這些天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離自己及冠的日子越來越近,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年後可能真的要去封地了。
一旦獨立出去,就意味著自己要分出趙家了,今後隻能算是趙家的一支旁支。是去封地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土地主,還是選擇別的道路。
重活一次的趙壁總覺得下半生不該這麽了無生趣,又想起巫汐方才所說的話,趙壁眼睛眯了起來。
他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看了眼身邊沒心沒肺的李瑞新,道“李大殿下,就先暫時別過了。”
李瑞新雙眼四處巡視,終究找不到李府之人,罵罵咧咧道“這李炬添當的什麽兄長,簡直就”
“需要我捎你一程嗎?”趙壁指著不遠處的一輛趙府馬車。
“不用!”李瑞新翻了個白眼,摟過小水的肩膀往反方向走去。
趙壁笑了笑,隨後往自家的馬車走了過去。
“拜見三殿下。”車夫是趙壁的一位侍從,前些日子剛派給趙壁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雙手粗大,孔武有力。
趙壁直接跳上馬車,問道“石三,你身上帶錢了嘛。”
“帶了,殿下,咱不回府嘛?”石三問道。
“回什麽府?本殿下已經幽居十天了,淡出個鳥來。我要去找樂子去。去東城。”趙壁右手指著東邊。
石三撓著頭,道“可是小王妃親自交代我讓殿下回府,小王妃親手下廚給殿下做了一桌飯”
“回府。”
“諾。”石三坐上去,熟練的揮起了馬鞭。
趙壁回到趙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趙湷和蕭音柔正端坐在膳廳的餐桌上。桌上擺著五道家常菜,色澤誘人,氣味醇香。
“回來了。”蕭音柔淡淡的朝趙壁笑著。
趙壁直接坐在蕭音柔身邊,笑嘻嘻的回道“多謝嫂嫂,親自下廚為我接風。”然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蕭音柔替趙壁斟了杯酒,然後便靜靜的端坐著不出聲。
“子苒呢。”趙壁問了一句。
“裏屋睡覺呢。”趙湷喝了杯酒,回道。
“來年歲首你便及冠了,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姑娘,或者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嘛。是該成個家了。”趙湷微笑著說了一句。
趙壁放下筷子,疑惑的看著趙湷“你什麽時候開始幹起這勾當了?”
趙湷啞然,接著道“二十歲,剛剛好。喜歡什麽樣的說一聲,你嫂嫂亦會為你物色。”
蕭音柔笑著點了點頭。
“別,我暫時沒這想法。再說了,趙枉都還沒成家,我急什麽。”趙壁趕緊擺手拒絕。
今天這畫風怎麽這麽奇怪?難道這趙湷也被人魂穿了不成?
趙湷笑了笑,沒再多說,靜靜的斟著酒,看著趙壁在那狼吞虎咽。
吃完飯,飯桌自有下人收拾,蕭音柔回內屋去陪趙子苒了。趙壁則在趙湷的會意下,與他一同去了書房。
書房窗外的樹木已經深黃,趙壁大咧咧的跪坐下來。左手枕著腦袋,右手隨意的拿起幹果吃了起來。
“在大理寺沒受委屈吧。”趙湷先是開口問了一句。
第二十二章
“就是無聊了些。”趙壁漫不經心的說著“找我聊什麽。那些什麽軍國大事我現在可沒有興趣聽。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問你,我師姐說要隨我去封地,是不是你的主意。”
“她找過你了嘛。”趙湷笑著問道。
趙壁點了點頭“你和她達成什麽協議了?真讓巫民入南陽了?”
“父親同意的,從阜州劃出兩個縣,給巫國遺民生息。”趙湷回道。
“一共多少人?”
“六七十萬之眾。”
趙壁瞪大眼睛,道“這麽多巫民,就不怕被人發現嗎,萬一露餡了,後果又豈是南陽能承擔的。”
趙湷解釋了一句“阜州本就是山陵之州,生息著無數山民。百餘年巫國遺民一直在十萬大山,身上已經褪去了巫國色彩,融入阜州絲毫不會突兀。”
“就算再怎麽切合,這六十萬山民的遷徙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我想知道我師姐給了南陽什麽好處,會讓父親甘願冒這麽大的風險。”趙壁不解的問道。
“大量關於騎兵的秘密資料和人才,以及巫經。”
趙湷詳細了解釋了一下,趙壁才會過意來。當年巫國騎兵確實天下聞名,比大魏鐵騎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這改良後的巫經如果真的能成批訓練處三四重修為的正常武者的話,那對南陽來說,絕對是一個質的飛躍。
想到這,趙壁有些不寒而栗。自己的父親野心如此可怕,自己能不能在封地善終還是個問題。
“你還沒回我問題,為什麽我師姐要帶三萬巫民跟我去封地。”
“這是她自己提的要求,她是巫王之後,讓巫民多幾支分散開來,想必也是情理之中吧。”
趙壁腦殼有些大,絕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些,我師姐那人可不是好拿捏的柿子,別到時候翻船了怪我沒提醒。”
“我會提醒父親的。”趙湷點了點頭。
“程邊河的事我聽說了。陌刀軍真有這麽凶猛嗎?”趙壁好奇的問道。
“大魏曆經數百年也就隻能同時培養十萬陌刀軍,自然當世無雙。”
趙壁揶揄的看著趙湷道“我記得魏帝和你年紀差不多吧,人家雄才大略,出手老練。”
“我區區世子,又如何能與天子想比。”趙湷也不惱,淺淺的笑了笑“不過這次魏帝直接拿整個北疆當賭注,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覺得魏帝能將北境收入囊中嘛?”
“顛覆國本,何其艱難。”趙湷微微歎道。
次日,清晨。
天空下起了細雨,整個京都被薄霧包裹著。空氣有些濕潤,沁人心脾。
趙壁撐著一把油紙傘,踏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路上偶爾有小坑,積著窪水,不小心踩一腳,泥水便會掛一些在他的衣服上。
趙壁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袍,腰間綁著玉帶。邊上懸掛著一枚香囊,是蕭音柔縫製的,香氣淡雅,十分寧人。
石三緊緊的跟在趙壁身側,也不撐傘,雨水卻絲毫不進他身,全被一股無形的氣勁阻擋在外。
“你什麽修為了。”趙壁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趙湷親自給自己挑選的這名護衛。
“回殿下,五重。”石三撓著頭,笑道。
趙壁驚訝的看了石三一眼,五重修為雖然並不罕見,但一個隻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卻有這境界,那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天才。
“這麽厲害,怎麽不去南陽軍中,搏個好前程。”趙壁問道。
“回殿下,小王爺說了,以後我就跟著你,一直跟著你。”
趙壁笑道“怎麽,就這麽聽趙湷的話啊。不怕我以後去封地給不了你太大的前程。”
“小人不求這些。”石三連忙搖頭“王爺待我恩重如山,我無以為報。”
“討媳婦沒?”趙壁將話題轉開,這個時代人民對忠誠二字的擁躉是趙壁上輩子時代根本所不能理解的。
石三有些黝黑的臉龐湧上幾絲紅潤,低著頭搖了搖。
“以後看上哪家姑娘跟我說,我給你做媒。”趙壁打趣道。
“多謝殿下。”石三憨憨的笑了笑。
“以後不用叫殿下,相處隨意一些,喚我一聲公子便可。”趙壁說道。
“諾。”
二人接著往前走著,趙壁要去參加一個聚會。
部分京都裏有權有勢人家的子嗣聚會。用後世的話來講就是富二代們大型聯誼會。
去的專門是趙壁這樣的適齡年輕男女。昨天趙湷跟他提了一嘴,今天就讓他去參加。趙壁無法拒絕,也拒絕不了。
長兄如父,是時代的特征。雖然他平時可以跟趙湷吊兒郎當的,但真有大事決策他必須聽趙家嫡長子的。
自己擁有趙壁這個身份,得到很多,比如地位,比如權勢,這些可以讓他肆無忌憚的在這個世界挺著腰杆說話。
但同時失去的也很多,至少他的一言一行都將代表著趙家。而且命運也與趙家緊緊的綁在一起。在時代的洪流中,隻能任由趙家裹挾著他前進。無論前方是好是壞。
自己隻能靜靜的做一個局中人,沉默的享受亦或掙紮,而往往掙紮卻會顯得那樣的無力且蒼白。
趙壁在這個世界呆的時間越長,想的也越多。這也是他沒有拒絕巫汐要和他一起去封地。因為他想著,或許到時候自己真的可以改變一些什麽。
“給你半刻時間,立刻將攤子收好。”
一位皂袍小吏頤指氣使的對著一位菜農說道。那位臉如枯皮,皮膚黝黑粗糙的菜農舔笑著將攤子收好,背起竹筐,一搖一晃的往別處走去。
背影佝僂,踩著草鞋,麻褲上都是洞。
小吏對著菜農的背影罵罵咧咧,往地上吐了口痰。然後接著往下一個攤位走去。
這時候,攤主或收東西走,或偷偷塞點錢。小吏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無論交沒交錢,小吏終究沒有過分為難。
這裏是布後街。大魏京都,西南城區。整個京都尋常百姓的聚集地。
像小吏那樣的事情,整個西南城區都在上演著。或許不僅僅是京都,更是大魏,更是天下。
這是封建時代的縮影。
人們都在用力的活著。
第二十三章
趙壁隻是靜靜的走著,靜靜的看著。並沒有說拿自己的身份去製止這種看著不公平的事情發生。公平這兩個字從來隻是相對而言。
世界運行的規律是這樣的,便是這樣的。很多事情都是徒勞無功,除非能顛覆這樣的一種社會製度。趙壁從不認為自己會是這樣的偉人。
“住手!”
穀<spa> 清清澈澈的聲線從左側傳來,趙壁停下腳步,側頭望了過去。
一個撐著紙傘的女子背影,穿著淡藍色長裙,青絲鋪散在後背。體態輕盈婀娜,輕雲蔽月。
女子前麵是一個混沌攤子。兩位青皮流氓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嘴裏叼著木簽。此刻正推搡著一位腰上係著白布,滿臉煙火味的老叟。
看起來很簡單,應該是青皮找攤主的麻煩,然後女子出聲製止。隨後女子像是說了幾句什麽話,那兩位地痞一臉驚恐連滾帶爬的離去。
趙壁走了過去,在女子身邊停下,對石三說道“將那兩位帶過來。”
石三點了點頭,朝青皮離去的方向狂奔去。
攤子上搭著布篷,趙壁將油紙傘收了起來,然後在一張空桌邊上的木椅坐了下來。桌子有股用久了的油膩感,但卻擦拭的很幹淨。
趙壁將雙手搭放在桌子上,淺笑的看著女子的正麵。
嗯,很時尚的空氣劉海。
黛眉彎彎下綴著兩粒星眸,隻是眸子裏掛著幾絲冷漠之意,正緊緊的盯著趙壁。再往下是高度恰到好處的瓊鼻,溫潤的雙唇輕輕的抿著。鵝蛋臉,下頜的弧度溫柔清瘦。
趙壁見過很多好看的女孩,無論是上輩子各種精修打扮,亦或是這輩子見過的那些風塵女子、大家閨秀。
都很少能讓趙壁感受到此刻的這種內心跳躍的軟糯感。
這女孩長在了自己的審美上,趙壁心裏如是分析著。
石三很快的將兩位青皮拖拽過來,直接將他們丟在滿是泥濘的地上。
“一件事,這家店我常來。若是以後這攤子出了任何的問題,我隻找你們兩個。不知道你們聽懂了嗎。”趙壁看著兩位青皮,淡淡的說著。
二人點頭如搗蒜,根本不敢正視這位衣著華麗,氣度雍容的貴公子。最後在趙壁的揮手示意下,二人才點頭哈腰再次連滾帶爬的離去。
“老人家,幫我下碗混沌。”趙壁朝老叟微笑著。
一直處於迷惘狀態的老叟這才反應過來,雙手細細的在白布上擦了擦,才走向大鍋那邊去。
“我還以為你是那地痞的老大什麽的。”女子壓了壓裙擺,在趙壁的對麵坐了下來。
聲音輕靈,百靈鳥一樣。
眸子裏的冷漠褪去,掛著好奇之色,撲閃撲閃的,清清澈澈,湖泊也似。
“姑娘怎麽稱呼。”趙壁笑容愈發真切起來。
“我姓魏。”魏雲歌回道。
“我姓趙。”趙壁說道“據我所知,這種情況應該是城裏的小幫派收保護費之類的。說句不好聽的,城裏到處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真的想管,也大抵是管不過來的。”
“可是我看見了。”魏雲歌講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魏姑娘巾幗。”趙壁豎起了大拇指,道“可是你把這些青皮簡單的趕走是沒用的。等你一走,他們隻會變本加厲的回來報複。”
“其實你剛才對他們說的話,我已經說過一次了。”魏雲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趙壁。
“這樣啊”趙壁頓了頓,朝老叟喊道“老伯,那個混沌好了沒,少放些鹽,我口味淡。”
老伯很快端了兩碗混沌過來,放在桌麵,隨後臉色有些漲紅的想說些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默默的退到一邊去。
趙壁拿起勺子舀起一個放進嘴裏,滾燙的混沌在嘴裏翻滾著,口吐著熱氣的朝老伯豎起大拇指。
魏雲歌雙手撐在下巴上,轉頭靜靜的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少數人披著雨蓑,多數人便是在雨中奔跑著,忙碌著。
有人發生爭執嘴裏吐著糙話,有人在和菜農果農一文半文的砍著價,有頭裹素巾的婦女牽著小孩停駐在糖人攤子前,有醉漢握著酒瓶倒在雨幕裏,有差人神色嚴厲指手畫腳,有酒樓小二懷裏抱著食盒匆匆而行,有青衣文人撐著紙傘搖頭晃腦
世間百態,或溫馨,或悲拗。或孤獨,或熱鬧。或執著,或隨意。
人間煙火卷在布後街徐徐鋪開。
“你很喜歡看這些嘛?”趙壁問了一句。
魏雲歌回過頭看著趙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無論王侯將相,亦或尋常百姓。每個人的一生其實都大體無差,無非四個字,酸甜苦辣。”趙壁一邊說著一邊端來一盆開水,拿起一個勺子丟了進去,泡了泡,然後再用鑷子夾起遞給魏雲歌。
“嚐嚐混沌,鮮美無比。”
看著咧著嘴角,笑容恣意的趙壁。魏雲歌愣了愣,接過勺子,看著碗裏的混沌,舀上一顆,丟盡嘴裏咀嚼著。
“你經常來這條街嗎?”趙壁問道。
“第一次來。”
“這樣啊,我得跟你說一下了。雖然我們都警告過那兩個地痞,但是如果我們以後真不來的話,難保他們不會再起心思,或者會有別的小幫派的地痞來找麻煩。從這角度看,我們今天的努力是不是有點白費了。”
“你的意思是?”
趙壁輕輕的咳嗽了一下,而後說道“你看是不是隔段時間便來這攤子瞧瞧,如何?”
“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魏雲歌淺淺的笑了一下,在桌子上擺了一粒碎銀,然後拿起紙傘撐著直接離去。
“魏姑娘,你還沒告我我你”
趙壁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因為魏雲歌的背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微微的,趙壁有點悵然若失。腦海裏全是魏雲歌離去前的笑容,梨渦淺淺,雙眸彎彎,顧盼生輝。
“怎麽就不會講話了呢。”趙壁喃喃著。
一邊的石三看著趙壁說道“殿公子,要不我追過去?”
“不用了。”趙壁搖著頭,指著桌子上剩的混沌說道“解決掉,別浪費糧食。”
石三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端起餛飩狼吞虎咽起來。等到石三吃完後,趙壁丟了張銀票在桌子上,這才悠閑離去。
章
景蘭宮位於南城區,是兩百年前一位親王府邸。後來被收歸國庫,一直由禮部掌管。對外出租。
一些達官顯貴私密性高的聚會,詩會等等經常選在這裏。在南城區裏算是小有名氣的別苑。
趙壁穿過布後街後,在馬販子那裏買了兩匹駑馬。和石三趕了半個時辰才來到這景蘭宮。便是今晚他們一小批人聚會的場地。
天色將近黃昏,高過庭院圍牆的樹木皆是金黃,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景蘭宮占地不算很大。南方風格的建築,比起宮廷的森嚴。這裏無論色彩還是布局都婉約許多。
至少趙壁在外麵的第一眼感受便是這樣的。他下馬,牽著馬兒漫步向前,轉過一段小上坡後便是景蘭宮的正門所在。
門口沒什麽人,就兩個小廝守著大門。在趙壁之前有一位年輕男子剛剛走了進去。
“請問是哪家公子。”左邊一位看起來伶俐的小廝快步走到趙壁身邊。
“趙府。”
“可是安國公的趙府。”小廝恭恭敬敬的問了一句。
趙壁點了點頭,隨後將馬繩丟給小廝“幫我喂點草料。”
“諾,殿下您裏麵請。”
趙壁領著石三從容的跨過大門,一位十六七歲的年輕小廝走上前,領著趙壁往裏走。
這次席會是成慶王魏集所辦,魏集是先帝的第七子。封地在大魏西境好像,不過他肯定不會去的。
西地苦寒讚暫且不提,主要過去還要受眾多諸侯的鉗製,哪有在京都來的逍遙快活。這也是大多數大魏皇子的選擇。
除了那些有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封地的皇子,其他皇子宗親一般都是留在京都的。這點來看,這些皇子可比趙壁這樣的嫡子自由許多。至少他們有的選擇。
魏集今年二十有二,為人好熱鬧,喜詩詞,和京中多數文人皆有私交。文學修養在親王之中算是翹楚。
這種紅娘牽頭之事從一年前他就開始弄了,趙壁記憶中好像這一年多辦了好幾場。辦這個不單單是因為魏集喜歡熱鬧,更重要的是每次這種席會,他總會順帶邀請很多文人。
才子佳人的故事成慶王最為喜歡。不知道這算不算特殊的癖好。趙壁心中暗暗想著。
“今晚來了多少人?”趙壁問著小廝。
“回殿下,小的不清楚,不過來了很多便是。”年輕小廝恭敬的回道。
“我聽聞成慶王好詩詞,今天文人雅士多嗎?”
“多,對了,小的剛才便聽說今年秋闈高中的李狀元李相公也來了。”
這位姓李的狀元趙壁聽過,叫李春芳,現在在翰林院當編纂。雖然現在隻是從六品的官職,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這翰林院號稱內閣的搖籃,像李春芳這種的基本上就是當儲備幹部來培養的。
趙壁有些意興闌珊了,他是個粗人,很煩這些附庸風雅的集會。他倒是更願意陪李瑞新去賭馬,這不比在這裝文青來的爽?
他現在覺得李瑞新不來這個集會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一路上彎彎繞繞,小徑用鵝卵石鋪就,趙壁的腳板踩得發疼。小徑兩側種滿了奇花異草,芳香撲鼻。
最後小廝將他帶到一處小院前後才恭敬告退,石三也留在外麵。趙壁獨自一人走了進去。院子很大,三三兩兩的聚集著很多人。
趙壁視線掃了一圈,認識的人不是很多。尤其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哈哈,趙兄怎麽有雅興來這,以前你不是都不屑於來這種聚會的嘛?”衛子楚看見趙壁進來,高興的迎了過來。
趙壁看著那晚在紅袖坊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衛子楚,笑道“兄命難違。”
“一樣。”衛子楚歎了口氣“我是真沒興趣,你看看那些所謂的文人,張口閉口之乎者也的。淡出個鳥來。哪有唱十八摸來的給勁?”
趙壁看著穿的人模狗樣,書生裝扮的衛子楚,嘴角抽了抽。
“趙兄可有看上眼的姑娘?”衛子楚輕輕的捅了下趙壁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輕語道。
趙壁搖了搖頭。
“無趣,你沒有,我有。我先忙去了。”衛子楚將扇子打開,逼格十足的朝右前方的一位姑娘走去。
趙壁尋了處僻靜的石亭,裏麵有張石桌,趙壁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白色酒壺,自斟自飲的小酌起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院子裏華燈初上的時候。成慶王魏集走入院中,身側跟著一位三十出頭,文人打扮的男子。
魏集走到院子中央,看著眾人朗朗道“各位能前來景蘭宮參加本王的聚會,本王不勝榮幸。”
“今天和往常的聚會相差無多,本王在先向各位介紹一下本王的一位好友,李春芳李相公,他可是今年秋闈”
魏集在那裏滔滔不絕,趙壁拿著點心就著小酒吃了起來。魏集穿著蟒袍,長相儒雅清雋,說話慢條斯理,語氣親切讓人頗有好感。那位叫李春芳的狀元,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
趙壁沒有興趣聽他們說什麽,接下來的流程無非就是鬥酒鬥文采之類的。實在是無趣至極。
他正想著等會什麽時候走比較恰當。畢竟這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趙壁再目中無人,也不至於在這太過猖狂。
視線無聊的搜索著四周,突然,一抹熟悉的倩影吸引住了趙壁的雙眸。
趙壁放下酒壺,拿起扇子直接往小湖邊的一處長椅走了過去。
“魏姑娘,真巧。”
小湖邊的放著幾條長木椅,魏雲歌赫然便坐在其中一條木椅上。這裏沒什麽人,都圍著魏集那邊聽他講話。
魏雲歌一個人雙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湖麵。聽到趙壁的聲音,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螓首,淺笑道“好巧。”
“我可以坐下來下嗎。”趙壁指著椅子問道。
魏雲歌點了點頭。
趙壁坐了下來,看著魏雲歌的側臉。
今夜無風,月明星稀。
湖麵上倒映著月色,幾隻白鵝劃過,漾起絲絲漣漪。於是湖麵便微波粼粼,煞是好看。
“魏姑娘也是受邀前來的嘛。”趙壁問了一句廢話。
魏雲歌點了點頭,交談的興致不高,過了會才開口問道“你是安國公之子吧。”
“是的。魏姑娘怎麽會知道的。”
“我見過趙世子一麵,方才便覺得你和他眉宇之間有點相像。隻是不敢確定,現在便確定了。”
魏雲歌撿起腳邊的一粒石子,朝湖麵丟去,散出一道道的波紋。
“為何方才不敢確定。”趙壁問了一句。
“沒什麽,隻是和聽聞中的趙家三子不太一樣罷了。”
“有何不一樣呢。”
“說不上來。”魏雲歌搖了搖頭。
“那聽聞中是什麽樣的。”趙壁接著問道。
“無道。”魏雲歌看了趙壁一眼,簡簡單單的吐出這兩個字。
趙壁爽朗的笑道“確實形容的很貼切,我確實算是一個無道之人。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趙壁。”
魏雲歌訝異於趙壁的坦誠,而後清澈的笑道“魏雲歌。”
比夜色更美的笑容。
淺淺的梨渦盛著月光,熏的人醉。
世界上的感情分兩種,一種是日久生情,當然,這是廣義上的日,而非動詞。
第二種是一見鍾情。
很多人都說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罷了,這種說法也沒錯。人對美的追求是天性,尤其是異性之間。
但是這和感情又不一樣,舉個例子。
巫汐長的甚至比魏雲歌還要好看幾分,趙壁欣賞她,隻是出於一種對美的天性,談不上愛情,更談不上心動。
而魏雲歌趙壁隻是簡單的見過兩麵。
雨中撐傘的背影,以及湖邊發呆的背影。
簡簡單單,一顰一笑卻牽動著趙壁的心緒。
爺好像陷愛了?
趙壁對自己的內心發出了一道疑問。
上輩子忙著事業,這輩子追求刺激。情愛這方麵的認知有些蒼白,對愛情的定義也僅僅隻是了解到模糊的邊界。
趙壁竟然不確定自己心中這種悸動的感覺究竟是出於什麽。
章
“你一直是一個見義勇為的人嗎。”思慮無果的趙壁再次出聲,打破寧靜。
“見義勇為?”魏雲歌有些不解。
趙壁解釋“就是剛才混沌攤子的老伯,你平時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仗義出手嗎?”
魏雲歌恍然過來,沒有回答,隻是說道“你這個詞倒是挺新穎的。”
“你一直是一個見義勇為的人嗎。”思慮無果的趙壁再次出聲,打破寧靜。
“見義勇為?”魏雲歌有些不解。
趙壁解釋“就是剛才混沌攤子的老伯,你平時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仗義出手嗎?”
魏雲歌恍然過來,沒有回答,隻是說道“你這個詞倒是挺新穎的。”
趙壁蹲了下來,細心的將孫佑奇身上的泥點撣去。
孫佑奇愣愣的看著趙壁,訝異道“趙兄,這是作甚,區區一個護衛不值得你”
“啪。”
撣好泥點的趙壁站起來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晰的指印瞬間浮上孫佑奇的臉上,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愣了一會,然後怒極的指著趙壁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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