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72章 香兒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齡【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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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但願你會幹這麽沒腦子的事情。”趙壁嘟囔著,拿起茶水吹了幾口,不嫌燙的直接牛飲下去。
趙湷無奈的笑了笑“為何把林雄殺了。”
“不好意思哈。”趙壁道了個歉“一時沒忍住,反正天”
“我知曉,我頂著,與你無幹。”
趙壁話語被劫,嗆的有些難受,他站起來道“說不過你,溜了。”說完這句話,趙壁便直接往外走,眼角餘光卻是又看到了什麽一樣,將腳步折了回來。
架子上放著一個靈牌,擦拭的一塵不染,靈牌前的小小香爐正透著冉冉檀香,沁人心脾。趙壁久久的看了幾眼後,緩緩說道。
“起初我以為林雄是魏鉤的人,後來知道他是陌刀軍並且是死士的時候,那麽結果隻有一個可能。有人想搞我們趙家。”
趙壁拿出幾根沉香點燃著“若我今天不能自證,林雄自會吞藥自盡。若我能自證,亦會逼我親手殺了他。無論哪種情況,徹查之下,他的陌刀軍身份定會顯露。而趙家戕害天子親軍,所謂的大魏柱石,亦會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趙湷平靜的回道“所以,其實你可以不用親手殺他的,到底是什麽理由。”
“他說不該說的話,必須死。”趙壁將沉香插在香爐上,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趙湷問道“那你覺得是魏帝,還是有人假借魏帝之手。”
趙壁歎了口氣,道“這不重要,不管他林雄是不是北疆陌刀軍。能指使使用陌刀軍作死士的我都惹不起。再者,想來魏帝也很樂意當這把刀。”
趙湷依舊一臉從容的微笑著“我為魚肉的感覺是不是不怎麽樣。”
“確實不怎麽樣,但是誰讓我有個好爹呢。”趙壁笑嘻嘻的看著一直站在一邊的趙枔道“趙伯,麻煩給我爹書信一封。就說魏洵欲殺害隻有七十萬兵甲的區區安國公嫡子趙壁。哦對了,再把趙湷名字加上,我怕我分量不夠。”
趙枔啞然的看著趙湷,後者點了點頭。
“三殿下,老臣這就去。”趙枔信步出了書房,往信鴿房走去。趙府豢養著價格昂貴的靈鴿。此等信鴿自小由術師專門調教,一日飛行距離是普通信鴿的倍許,負重也大大增加。
“溜了溜了,說不定等會魏洵就派人抓我。我先去外麵爽爽,我怕牢房裏太無聊。”趙壁擺了擺手,告辭離去。
看著趙壁灑脫的背影,趙湷笑了笑,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走到靈牌前拿起白娟細細的擦拭著。
數刻之後,趙枔走了進來,道“世子,信已經發出去了,今日之內南陽便能收到。”
趙湷說道“趙伯,麻煩你去趟李府,跟李世子說魏洵欲殺李瑞新。請他過府一敘。”
“老臣這就去。”趙枔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大魏宮廷,禦書房。
魏洵坐在椅子上,左手肘撐在扶手上,指尖抵著太陽穴,腦袋微傾,目光斜視的看著下方。
一些魏廷肱骨之臣垂首立在左右兩側。吳陰平跪在地上,腦袋深深的貼合在地。
魏鉤滿臉愧疚的作揖道“事情便是這樣的,昨晚我吃酒回去,路過上門街之時。遇見人群泱泱,差人詢問才知是趙壁和李瑞新當街行凶,且不顧傷者死活悍然離去。
魏律昭昭,豈容這等紈絝敗類踐踏我大魏律法!遂臣弟才去大理寺報案。臣弟所知的就這麽多,其餘情況確實沒有細想,懇請陛下治罪。”
魏洵雙唇輕啟“構陷趙壁、李瑞新之事已成事實,念你為魏律著想的份上,去宗人府罰禁一月,扣一年俸祿。”
“謝陛下開恩,臣弟告退。”魏鉤跪謝皇恩之後,便由一位太監領著出去了。
“吳寺卿。”
“罪臣在。”吳陰平抬起頭,眼含驚恐的望著麵無表情的魏洵。
魏洵問道“你當這大理寺寺卿多少年了。”
“回稟陛下,已有八載。”
魏洵拿起茶杯朝吳陰平丟了過去,竟準準的砸在他的大腦門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朕要你這大理寺何用?倘若趙壁沒有認出林雄的陌刀軍身份,是不是朕就一輩子不知道這件事?”
“罪臣治罪,辦事不力,懇請陛下責罰。”吳陰平將腦殼深深埋在地上,任由鮮血橫流。
“陛下,吳寺卿可能隻是想著這是一樁簡單的案件。夾在成靖王和那兩位玩世不恭的嫡子中間,他也確實難做。老臣懇請陛下從輕發落。”留著長須,雙鬢皆白的丞相宋廷諭作揖道。
吳陰平感激的看著自己曾經的老上司。心裏又湧上無盡的悲傷,這寺卿是人幹的活?八年了,沒人知道吳陰平這八年是怎麽過的。
若非這個寺卿職位,自己的腦門又如何會大到輕易被砸中的地步?
魏洵神色漸漸安靜下來,徐徐開口道“趙壁,李瑞新公堂之上殺害陌刀軍林雄。趙湷、李炬添二人教弟無方,將此四人緝拿到大理寺關押候審。”
第十五章
宋廷諭諫言道“陛下,林雄構陷一事已經明朗,趙壁將其手刃,於情於理都符合我大魏律法。上次趙湷親軍當街殺人,以此來試探陛下。虎子尚且如此,如今冒然緝拿此四人,老臣恐安國公和定邊侯那邊陡生變故。”
“老臣同意緝拿,但暫時可先關押趙壁、李瑞新二人。至於他們二人的兄長,可待事情查明之後,陛下再做決斷。事關陌刀軍,大魏臣子皆得配合,想來安國公也是能理解的。”首輔張斯同笑嗬嗬捋著自己的胡須,笑容牽扯著臉上的褶皺,枯皮一般。
魏洵靜靜的看著吳陰平道“去將趙壁、李瑞新緝拿。”
“諾,微臣便先行告退。”吳陰平抹著臉上的血水,五官皺成一個苦字的告辭離去。
“陛下,齊大人求見。”一位內侍進來通報,與吳陰平錯身而過。
“讓他進來。”
稍頃,鑒查司司首齊策之便大步邁了進來。體態精壯,步伐穩健,麵容剛毅沉著。
“臣拜見陛下。”
“起來吧,查的怎麽樣了。”魏洵揮了揮手示意齊策之站起來。
“林雄非現役陌刀軍。”齊策之作揖,徐徐道著“他於一月前來到京都投身暗閣,住在南城區一處偏僻院子,跟任何人無來往。
此次構陷之事便是在暗閣受的委托。暗閣的單線多重聯係人的機製根本無從得知委托人的身份。並且此前林雄的具體身份,目下也尚未可知。”
魏洵“所以你認為林雄一個月前剛好來京都,入暗閣,又剛好以陌刀軍的身份接受了這麽個委托?你覺得朕會相信這些巧合嗎?”
“臣也不信巧合。”齊策之搖了搖頭,道“陌刀軍是我大魏核心兵種,又因陌刀鍛製困難,需得在配套的刀法下成陣方可所向披靡。
若林雄不是來自北疆陌刀軍,那麽如此龐大的人力物力調動,也隻有那些諸侯們在自己的封地裏秘密訓練陌刀軍才可能不為鑒查司察覺。”
丞相宋廷諭開口道“陌刀軍是世兵製,無論是陌刀冶煉技術或者刀法、陣法皆是重中之秘。齊大人認為有人竊取這些核心,並成功的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大規模訓練?而既然選擇了私下進行,又為何讓林雄如此光明正大暴露?”
齊策之回道“陌刀軍涉及謀逆大罪,尋常諸侯不敢行此事。因此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假借陌刀軍身份。一柄陌刀其實並不難得,隻需讓林雄每日以持陌刀之法訓練,那麽這種特殊的結繭方式自然也能輕易模仿出來。因此,此事的症結還是在暗閣那邊委托人身上。”
張斯同依舊一臉笑容的說道“那齊大人覺得背後之人為何要這般行事呢。”
齊策之看了眼張斯同,麵無表情,心中譏笑了一下回道“回首輔,齊策之愚鈍,想不通其中關節。”
魏洵神色清明的看著宋廷諭,道“丞相怎麽看。”
宋廷諭微微欠身,作揖道“回陛下,老臣覺得有三種可能。一利用趙壁、李瑞新和成靖王之間的矛盾再以陌刀軍介入,以此挑起趙李兩家與皇室之間的矛盾。行此事最有的嫌疑的便是封守青東、青西兩州的中山公劉進。青東、青西與南陽、阜州接壤。趙煜和劉進摩擦不斷,勢同水火。所以老臣建議不該冒然緝拿趙壁和李瑞新。
其二北齊近年對我大魏虎視眈眈,陌刀軍鎮守北疆,使齊人難以南下一步。或許林雄是北齊探子,假借陌刀軍身份讓陛下與陌刀軍之間徒生間隙。
其三北疆作為大魏北境的交通樞紐,更有十萬陌刀軍,十萬大魏鐵騎常年駐守。對北境的三大諸侯而言如鯁在喉。也有可能是這三位從中作梗,意挑起陛下和陌刀軍的嫌隙。”
魏洵笑了笑“卻都是視朕如無物?”
張斯同等人連忙端正體態,垂首不語。
“魏無壽。”
“臣在。”從始至終一語不發的魏無壽拱手聽令。
魏洵道“再去趟暗閣,問出委托林雄之人。問不出,這設在京都的暗閣就不用留了。”
宋廷諭連忙諫言道“陛下不可,這暗閣遍布列國,勢大根深,規矩森嚴,如果”
“朕說拔了。”魏洵麵無表情。
宋廷諭嘴唇囁嚅了兩下,終究沒再說下去。
“諾。”魏無壽抱拳領命,颯然離去。
魏洵轉頭看著齊策之道“齊司首,讓北疆鑒查司部將林雄之事傳與趙戈。令其秘密徹查所有陌刀軍往上三代。若是陌刀軍出了問題,讓他趙戈提頭來見。另外,林雄一事繼續深查,朕倒是想知道誰欲拿我作刀。”
“臣領命。”
“好了,你們且退下吧,齊司首留下。”魏洵揮了揮手。
“臣等告退。”
張斯同等人魚貫退出,偌大的禦書房隻剩下魏洵和齊策之。
齊策之拱手而立,靜靜的站在階下。魏洵手指輕敲著桌麵,良久,才緩緩吐出“去趟王堯那裏,傳朕口諭,命他率二十萬親軍前往北疆,北齊近年屢次挑釁大魏,朕欲伐之。”
“臣領命。”
齊策之頷首示意,快步離開書房。
魏洵麵無表情,靜靜的端坐在王座之上,屋內光線晦暗,魏洵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之中。良久,隱隱可見他的嘴角微微咧起,輕輕的嗤笑一聲。
禦書房外守衛森嚴,張斯同和宋廷諭慢悠悠的並肩走在青石板製成的大道上。數百年的經年踩踏,如今踏在這青石板上的聲音變的愈發敦厚。
北方的秋天總是幹燥的,今天倒是難得的飄起了淡淡薄霧。曆史悠久的大魏宮廷在霧中顯得更為莊嚴。
“張大人覺得這件事是誰在背後。”宋廷諭望了眼屋簷上的青苔,眼神縹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丞相,這件事就我等就不要太過關注。陛下自有決斷。”張斯同捋著胡須,回頭望了眼禦書房,而後笑嗬嗬的說著。
宋廷諭歎了口氣“近年來,安國公和大宋衍州刺史金澤暗通款曲。兩人互為倚仗,大肆發展,根本不將魏宋皇室放在眼裏。若無金澤暗中相助,他安國公又哪敢毫無顧忌的吞並幽、阜二州?”
“丞相慎言。”
第十六章
“國將至此,又有何懼?”宋廷諭激憤道“此等逆賊人人得而誅之,目下安國公軍心不穩,幽、阜二州的降將尚未真心歸附南陽。等到日後軍心凝一,那我們對其將更無可奈何。”
“知道這般又能如何?數百年的沉屙又豈是你我二人一言可決?”
宋廷諭歎了口氣,終究沒再多說。
張斯同拍了拍宋廷諭的肩膀,笑道“老夫最近剛弄到幾塊上好的雨前龍井,丞相有興趣去老夫那裏煮茶嗎。”
“那就叨擾了。”
京都東城區,魏氏馬場。
魏氏馬場是京都最大的馬場之一。麵積廣闊,是大魏皇族集資所建的產業,豢養著來自各國的極品良駒。不定時舉辦賽馬活動,是京都貴人較喜歡的去處之一。
賽馬道的邊側的一處高台上擺著一張方桌。趙壁和李瑞新坐在桌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馬道。
桌子上擺著果盤美酒,李瑞新躺在一位侍女的懷裏,將腦袋枕在她的酥胸之上,左手在她身上遊走。右手端著酒杯,不時的抿上一口。
趙壁盤膝而坐,手上拿著白扇,懷裏抱著李瑞新贈送給他的白狐。感情這種東西是要從小培養的。
賽馬還沒開始,他懶得去看風花雪月的李大殿下,視線饒有興趣的看著在一邊撫琴的大母猴。
是的,這是隻由術師調教出來的靈猴,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這玩意可比女人有意思多了,趙壁大開眼界,看的津津有味。
“趙兄,你覺得今天玖號馬會贏嗎,我可是下了重注的。”李瑞新將口中果核吐在美人手上,右手附和著樂曲節奏的拍著大腿,興致高昂的問道。
趙壁懶的搭理他,緊緊的盯著大母猴問道“能換首曲子嗎,春江花月夜會嗎?”
靈猴停下彈奏,站起來微微拂禮點頭,而後接著坐下彈奏起來。溫婉流轉的古箏聲音流淌開來。
趙壁嘖嘖驚奇,若不是這張臉讓他出戲,這氣質絕對不比所謂的大家閨秀來的差。想到這趙壁望了眼懷中的白狐,眼神不由得又熱切幾分。
“殿下,馮少卿求見。”李瑞新的一位侍衛走上來說了一句。
“他,找我幹嘛?”李瑞新不解的問道。
“小人不知。”侍衛搖了搖頭。
“讓他上來吧。”李瑞新無所謂的揮了揮手。
少頃,馮樂才在侍衛的帶領下走上了高台。
“見過兩位殿下。”馮少卿作揖問好,依舊一副萬年不變的表情,語氣平淡。
李瑞新大大咧咧的站了起來,一把摟過馮樂才的肩膀,客套道“老馮啊,找我幹嘛啊。”
剛才他和趙壁才剛從大理寺回來,現在馮樂才就找上門,說實話,李大殿下還是有些虛的。畢竟方才公堂之上趙壁手刃了一位陌刀軍士兵。
自己也算是從犯了,這事可大可小。剛才他回家的時候就有些擔心,不懂這次又會出什麽幺蛾子。
“在下是奉寺卿之命,前來緝拿兩位殿下。”馮樂才回道。
李瑞新瞪大雙眼,揚聲道“他吳陰平敢!”
“怎麽,又是誰想和我對簿公堂?”一直沒出聲的趙壁悠悠的說了一句。
馮樂才一臉平靜的看著兩人,道“寺卿大人也是奉王命,是陛下要緝拿二位。”
趙壁“理由。”
馮樂才不卑不亢道“公堂之上戕害陌刀軍。”
李瑞新嗤笑一聲,回道“那林雄雖是陌刀軍,但卻敢構陷安邦定國的柱石嫡子。難不成還能罪不至死?”
“在下愚昧,奉命行事罷了。”馮樂才微微彎腰以示歉意。
“我說老馮,咱兩也算是老相識了吧。我在你們大理寺蹲牢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這次給咱透個底,嚴重嗎?”李瑞新輕輕的捅了下馮樂才的肩膀,小聲的貼在他的耳邊問了一句。
馮樂才搖頭回道“殿下恕罪,在下確實不知。”
“罷了罷了,本殿下跟你去便是了。”李瑞新無語的擺了擺手,隨後看著侍女問道“小水,願意陪本殿下去大理寺監牢住上幾天嘛。”
“婢子願意。”名喚作小水的侍女站了起來,微微欠身作揖,輕薄的裙擺在微風中搖曳。
李瑞新爽朗大笑起來,瞪著馮樂才道“本殿下帶著小水坐牢不過分吧?”
“自然。”馮樂才嘴角抽了抽,轉頭看著趙壁道“趙殿下可有別的要求。”
趙壁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笑眯眯的回道“走吧,本殿下遵紀守法。陛下有令,莫敢不從。”
“你留下,幫我守著賽馬結果。玖號如果輸了,就去將那匹馬剁了,若有人膽敢阻攔,李府的牌子盡管亮便是。”李瑞新隨手點了一位侍從吩咐了一句。
隨後,接著對另一位侍從道“你回李府,通知李炬添,就說本殿下小命不保,讓他看著辦吧。”
說完這一切後,他才一把攬過小水的香肩,笑容蕩漾的捏了捏她的滑嫩臉蛋。
“兩位殿下請吧,馬車已經在下麵候著了。”馮樂才當先走下高台。趙壁和李瑞新跟在其後。
“趙兄,這次怎麽說,我這右眼皮老是跳。”李瑞新小聲的問了一句。
“你兄長狠不狠?”
“狠。”李瑞新點了點頭。
“你爹呢?”
“狠。”李瑞新腦袋點個不停。
“那你怕什麽?”趙壁白了李瑞新一眼,懶得搭理他。
“對哦。”李瑞新愣了愣神。
大理寺派來緝拿趙李二人的馬車很大,足以裝下二十個他們。他們二人上車後,馬車便緩緩朝大理寺駛去。
十來個皂袍捕快配著彎刀,跟著馬車小跑。
看這架勢,知道的是他們去坐牢。不知道的怕不是以為他們去蒞臨視察。
大理寺作為大魏最重要的執法機構之一,關押的都是非同尋常的犯人。有窮凶極惡的死刑犯,有入獄前位高權重的官員。
更有一些明的暗的,身份隱秘的犯人。所以在監獄看管方麵極為嚴厲。但是有這麽一處例外的牢房。
是曆任大理寺卿都允許默認的存在。那就是甲字監獄,建於大理寺監牢偏側的一處僻靜之地。專門用來關押李瑞新這類身份特殊的存在。
第十七章
這甲字監獄其實就是一處別苑,裝修清雅,假山流水,花叢樹木,亭台樓閣,一應俱全。
說是度假山莊都不為過。當然,大魏律法森嚴,若真犯了什麽死罪任你背景通天也斷不能美滋滋的在這裏住下。
來這的一般都是些尋釁滋事之類的小事,大理寺也算是賣人情。畢竟平日裏辦案少不了要得罪某些大佬。
於是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大理寺對這些有權有勢的人自然安排的妥當,讓他們舒心一些。
至於所謂公平,哪個時代都不會有公平。階級兩個字是任意一個時代都無法跨越的鴻溝。這裏尤為過之。
趙壁和李瑞新現在就在這別苑的一處院子裏。一位牢頭恭恭敬敬的將趙壁和李瑞新以及小水帶到這處院子裏。
“委屈兩位殿下在此暫住幾日,有什麽需要盡管向小人開口便是。”牢頭拱手作揖道。
“你叫什麽。”李瑞新問道。
“小人姓王。”
趙壁開口問道“王牢頭,這隔壁院子住的誰,怎麽聽著有些吵鬧。”
王牢頭看了眼左側圍牆,開口道“回趙殿下,是兵部崔尚書的公子崔望。”
李瑞新聽到崔望的名字,眼睛一亮,陰陽怪氣的朝著圍牆那頭喊道“姓崔的,在這你倒是挺威風的。”
“喲,我當是誰,李大殿下又屈尊來這了?這次是又調戲哪家姑娘了?”崔望大聲回道,語氣充滿調侃之意。
“你今天”
趙壁直接走進屋子,在一處榻榻米上側躺下來。將懷中的白狐放下,隨手拿起一顆蘋果咬了起來。然後朝小水招了招手。
小水婀娜的走了過來,跪坐在趙壁跟前。
趙壁瞥了眼身段玲瓏的小水,說道“幫我揉揉腿。”
小水溫柔一笑,纖纖素手輕輕的在趙壁腿上遊走。
“你是哪裏人。”趙壁問了一句。
“婢子是殿下從建州帶來的。”
“建州靠海,你這皮膚是怎麽保養的這麽白皙的。”
“殿下對婢子好。”
趙壁一把抓住小水的柔夷,使勁的捏著。小水臉上展露痛苦之色,不多久手腕處就多了一圈淤青。
確認小水是個尋常女子後,趙壁麵無表情的鬆開手,靜靜的說道“下去吧。”
趙府,西廂書房。
趙湷和一位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對坐在茶幾上。
趙湷熟稔的給男子沏了杯清茶,笑語“李兄,我們有些時日不曾相見了吧。”
年輕男子正是李瑞新的兄長,定邊侯的嫡長子李炬添。二十七八模樣,豐神俊朗,身穿白袍,頭上別著一根樸素的發簪,腰間配著一塊白玉。
“趙兄這次喚我過來是為了令弟之事吧。”李炬添拿起茶杯,嘴角掛著笑意。
“是舍弟和令弟兩人的事。”趙湷解釋道“方才舍弟侍從來報,他和瑞新被馮少卿帶回大理寺了。”
李炬添雙眼微眯“事情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趙兄知曉那林雄的來曆嗎?”
趙湷搖頭,歎了口氣道“在下哪有這般能力,自然是不知的。李兄覺得他會是誰的人。”
“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陛下對此會做些什麽。”李炬添爽朗笑著回道。
“李兄覺得陛下會做什麽呢。”趙湷接著問道。
李炬添笑而不語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會把趙壁和李瑞新殺了吧。”
趙湷將茶具衝洗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溫吞的遞過一張紙條“這是我方才傳於我父親的書信。”
李炬添接過紙條,看了兩眼後,爽朗笑道“趙兄府中可還有多餘靈鴿?”
“自然有的。”
“那李某也給家父寫封同樣的信。”李炬添拿起一旁的紙筆,揮灑起來。
趙湷喝著茶,微笑著靜靜的看著。
南陽地處大魏南部邊境,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此州下轄十三郡,地繞物豐,民生充沛。是無論是麵積還是富裕程度在大魏所有州中居前列。
上陽郡是南陽州最大的郡,位於南陽北部,趙家府邸便落在此郡主城區。趙家鎮守此地已有兩百餘年。
兩百多年的修葺擴建,趙府儼然像一隻巨獸盤踞在城中。建築通體暗灰色,風格古樸,充滿莊嚴厚重的曆史感。
一隻靈鴿急速精準的落在趙府一處偏院中,一位負責照料靈鴿的家臣拿出靈鴿所攜信件後匆匆離開偏院。
趙府北苑,一處數丈方圓的院子裏。
有一株槐樹,樹下放著石桌。
桌上擺著一盤棋,有兩人執子對坐。
安國公趙煜穿著素色麻衣,頭上別著木簪,手執黑棋,低頭蹙眉看著棋盤。
“我輸了。”
思慮良久,趙煜最終選擇放下手中的棋子,抬起頭,語氣有些無奈。
五十餘歲的年紀,雙鬢微白,眼尾掛著淺淺的皺紋,雙眼卻不似尋常年邁之人那般渾濁。矍鑠犀利。
“承讓了。”
對麵執白棋的男子笑容盈盈的放下手中棋子,男子中年模樣,頭戴綸巾,身披淺藍色素袍。留著三縷長髯,骨相清瘦,文人氣質溢然而出。
“稟王爺,世子殿下來信。”一位侍從上前通報了一聲。
趙煜點了點頭,道“拿過來。”
守候在外的照料靈鴿的家臣得到通傳後,快步將信件呈了上去,然後埋首離開院子。
趙煜打開信件,看完之後遞給對麵的男子,道“知秋,你看看。”
李知秋接過信件,細細的瀏覽起來,片刻後,才有些啞然的笑道“倒是三殿下的行事風格。”
趙煜抬頭看了眼槐樹,嘖嘖說道“這顯示刀柄手印的方法,知秋你可曾聽聞過?”
李知秋搖了搖頭,笑道“未曾,此法新穎,亙古未聞。”
趙煜接著問道“這事你怎麽看。”
“三殿下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素來行事大膽了些。但絕非不明事理。”李知秋頓了頓,接著道“這次在大理寺光明正大的戕害陌刀軍,無論出於什麽理由,這件事確實不太妥當。魏帝想來也不會輕易揭過這件事。”
李知秋沉吟了一下,手指輕敲著棋盤“分兩種情況。其一,有魏鉤力證,再加上林雄這個死士。正常來說,三殿下是自證不了清白的。這種情況下,三殿下當街戕害陌刀軍的罪名便會成為事實。
另一種便是三殿下自證清白,但是林雄照樣會逼三殿下當堂殺他。無論哪種情況,林雄都算死於三殿下之之手。趙家也會因為這件事被留下口實。隻不過後者輕了許多,他人隻會側重指責三殿下的魯莽。這樣看來目前情況沒什麽大問題。”
趙煜點了點頭,道“拿過來。”
守候在外的照料靈鴿的家臣得到通傳後,快步將信件呈了上去,然後埋首離開院子。
趙煜打開信件,看完之後遞給對麵的男子,道“知秋,你看看。”
李知秋接過信件,細細的瀏覽起來,片刻後,才有些啞然的笑道“倒是三殿下的行事風格。”
趙煜抬頭看了眼槐樹,嘖嘖說道“這顯示刀柄手印的方法,知秋你可曾聽聞過?”
李知秋搖了搖頭,笑道“未曾,此法新穎,亙古未聞。”
趙煜接著問道“這事你怎麽看。”
“三殿下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素來行事大膽了些。但絕非不明事理。”李知秋頓了頓,接著道“這次在大理寺光明正大的戕害陌刀軍,無論出於什麽理由,這件事確實不太妥當。魏帝想來也不會輕易揭過這件事。”
第十八章
李知秋沉吟了一下,手指輕敲著棋盤“分兩種情況。其一,有魏鉤力證,再加上林雄這個死士。正常來說,三殿下是自證不了清白的。這種情況下,三殿下當街戕害陌刀軍的罪名便會成為事實。
另一種便是三殿下自證清白,但是林雄照樣會逼三殿下當堂殺他。無論哪種情況,林雄都算死於三殿下之之手。趙家也會因為這件事被留下口實。隻不過後者輕了許多,他人隻會側重指責三殿下的魯莽。這樣看來目前情況沒什麽大問題。”
趙煜笑了笑“卻是不知道為何要定殺那林雄。”
李知秋回道“三殿下自小主意就大,他不想說的事情,誰都問不出來。世子估計也沒問出來。”
趙煜接著問道“你覺得是誰指使的林雄。”
“剛開始我以為是劉進指使的。他眼饞幽州已久,想趁著我南陽軍心未穩的情況下,奪取幽州。要做到師出有名外加魏帝的支持,陌刀軍就是最好的幌子。”李知秋搖著頭接著道。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劉進。魏洵是大魏這幾代少有的明君。劉進再蠢也不至於做這件事,萬一事情敗露,他夾在南陽和大魏之間,腹背受敵,不劃算。”
“這件事或是魏帝所為。”李知秋最後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趙煜雙眼微眯,輕聲道“說來聽聽。”
李知秋將棋盤清空,隨後一顆一顆的棋子往上邊擺邊道“這些年魏洵勵精圖治,誌在天下。而大魏分封出來的諸侯卻是他最大的心頭患。眼下我南陽軍心未穩,又與劉進勢同水火。正是介入南陽的最好時機。
三殿下在京都呆了六年,想來魏帝對三殿下平日的為人頗為熟悉。這才能有把握讓林雄死在三殿下手裏。”
“這麽說是想拿南陽開刀了。”趙煜笑著問道。
“南陽精銳天下聞名。明麵上,或許他的意圖是南陽。但是大魏南境地形複雜,大魏騎兵根本不能橫跨高山。”李知秋笑著搖頭,接著在棋盤上重重的擺下一枚棋子道“實際上是遼州,渭山公程邊河。魏洵欲使大魏重新凝一。必然從北境入手。”
“其一,北境多平原,大魏鐵騎所向披靡。其二,十萬陌刀軍常年駐紮北境。是魏洵最大的倚靠。畢竟陌刀軍培養不易,十萬陌刀軍更是號稱能抵擋百萬大軍。魏洵將大魏最重要的精銳全部投放在北境,絕不是單單防禦北齊。”
“而欲得北境,必先收複遼州。遼州是京都和北疆的必經之地,若不日內魏帝有遣大軍前往北疆,則我敢斷定林雄是魏洵所派。”
“遼州苦寒之地,地廣人稀,然民風彪悍,人人驍勇善戰。渭山公雖擁軍不過二十萬。卻不容小覷。北疆十萬大魏精銳鐵騎,再從京都調軍十至二十萬,加上部分陌刀軍。則遼州必定失守。”
趙煜問道“程邊河又如何會讓京都兵馬安然過境?”
“伐北齊。”李知秋回道“魏洵隻需用這個理由便可。等兵馬安然到達北疆,魏洵便可直接宣布程邊河私下訓練陌刀軍,並派遣死士入京假借成靖王之手構陷安國公、定邊侯之子。意欲挑起皇室與鎮守邊疆的忠臣間的間隙。其謀逆之心昭然若揭。”
“事關陌刀軍,又牽扯到安國公和定邊侯。北境內其他諸侯定然作壁上觀。到時候,魏帝拿下遼州,京都到北疆之間暢通無阻。三地互為倚仗,北境可徐徐圖之。”
趙煜微微笑著“如此說來,魏洵倒是拿我和定邊侯作刀。”
“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林雄確確切切的死在三殿下手上。這件事無論於公於私來說,王爺你必須要站在魏洵這邊。承認是程邊河利用陌刀軍陷害三殿下。”李知秋歎了口氣接著道“三殿下確實不該殺林雄,需要我寫封信問下緣由嗎?”
“殺便殺了。”趙煜擺了擺手,而後麵無表情的對身側空氣喊了一句“趙影。”
一道高瘦的身影漸漸從空氣中浮現出來,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下的男子,看不清麵容。
趙煜對趙影說道“聯係北境的探子,若有魏洵親軍馳往北疆,則立馬秘密通知北境內所有諸侯,說魏洵欲吞北境,讓他們小心堤防。尤其是渭山公程邊河。”
趙影頷首領命,身子再次沒入空氣中。
“王奔。”
“末將在。”院子外進來一位身著白色銀甲的年輕男子,身材高大,英姿勃發。
趙煜沉吟了一下,雙手倒背,麵無表情的說道“通知下去,千夫長以上的將領明晚之前到上陽,本王要點將。”
王奔有些為難的抱拳道“王爺,這幽、阜二州離上陽甚遠,一日時間我怕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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