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178章 我餘某怕是要真當駙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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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剛才對他們說的話,我已經說過一次了。”魏雲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趙壁。
“這樣啊”趙壁頓了頓,朝老叟喊道“老伯,那個混沌好了沒,少放些鹽,我口味淡。”
老伯很快端了兩碗混沌過來,放在桌麵,隨後臉色有些漲紅的想說些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默默的退到一邊去。
趙壁拿起勺子舀起一個放進嘴裏,滾燙的混沌在嘴裏翻滾著,口吐著熱氣的朝老伯豎起大拇指。
魏雲歌雙手撐在下巴上,轉頭靜靜的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少數人披著雨蓑,多數人便是在雨中奔跑著,忙碌著。
有人發生爭執嘴裏吐著糙話,有人在和菜農果農一文半文的砍著價,有頭裹素巾的婦女牽著小孩停駐在糖人攤子前,有醉漢握著酒瓶倒在雨幕裏,有差人神色嚴厲指手畫腳,有酒樓小二懷裏抱著食盒匆匆而行,有青衣文人撐著紙傘搖頭晃腦
世間百態,或溫馨,或悲拗。或孤獨,或熱鬧。或執著,或隨意。
人間煙火卷在布後街徐徐鋪開。
“你很喜歡看這些嘛?”趙壁問了一句。
魏雲歌回過頭看著趙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無論王侯將相,亦或尋常百姓。每個人的一生其實都大體無差,無非四個字,酸甜苦辣。”趙壁一邊說著一邊端來一盆開水,拿起一個勺子丟了進去,泡了泡,然後再用鑷子夾起遞給魏雲歌。
“嚐嚐混沌,鮮美無比。”
看著咧著嘴角,笑容恣意的趙壁。魏雲歌愣了愣,接過勺子,看著碗裏的混沌,舀上一顆,丟盡嘴裏咀嚼著。
“你經常來這條街嗎?”趙壁問道。
“第一次來。”
“這樣啊,我得跟你說一下了。雖然我們都警告過那兩個地痞,但是如果我們以後真不來的話,難保他們不會再起心思,或者會有別的小幫派的地痞來找麻煩。從這角度看,我們今天的努力是不是有點白費了。”
“你的意思是?”
趙壁輕輕的咳嗽了一下,而後說道“你看是不是隔段時間便來這攤子瞧瞧,如何?”
“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魏雲歌淺淺的笑了一下,在桌子上擺了一粒碎銀,然後拿起紙傘撐著直接離去。
“魏姑娘,你還沒告我我你”
趙壁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因為魏雲歌的背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微微的,趙壁有點悵然若失。腦海裏全是魏雲歌離去前的笑容,梨渦淺淺,雙眸彎彎,顧盼生輝。
“怎麽就不會講話了呢。”趙壁喃喃著。
一邊的石三看著趙壁說道“殿公子,要不我追過去?”
“不用了。”趙壁搖著頭,指著桌子上剩的混沌說道“解決掉,別浪費糧食。”
石三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端起餛飩狼吞虎咽起來。等到石三吃完後,趙壁丟了張銀票在桌子上,這才悠閑離去。
章
景蘭宮位於南城區,是兩百年前一位親王府邸。後來被收歸國庫,一直由禮部掌管。對外出租。
一些達官顯貴私密性高的聚會,詩會等等經常選在這裏。在南城區裏算是小有名氣的別苑。
趙壁穿過布後街後,在馬販子那裏買了兩匹駑馬。和石三趕了半個時辰才來到這景蘭宮。便是今晚他們一小批人聚會的場地。
天色將近黃昏,高過庭院圍牆的樹木皆是金黃,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景蘭宮占地不算很大。南方風格的建築,比起宮廷的森嚴。這裏無論色彩還是布局都婉約許多。
至少趙壁在外麵的第一眼感受便是這樣的。他下馬,牽著馬兒漫步向前,轉過一段小上坡後便是景蘭宮的正門所在。
門口沒什麽人,就兩個小廝守著大門。在趙壁之前有一位年輕男子剛剛走了進去。
“請問是哪家公子。”左邊一位看起來伶俐的小廝快步走到趙壁身邊。
“趙府。”
“可是安國公的趙府。”小廝恭恭敬敬的問了一句。
趙壁點了點頭,隨後將馬繩丟給小廝“幫我喂點草料。”
“諾,殿下您裏麵請。”
趙壁領著石三從容的跨過大門,一位十六七歲的年輕小廝走上前,領著趙壁往裏走。
這次席會是成慶王魏集所辦,魏集是先帝的第七子。封地在大魏西境好像,不過他肯定不會去的。
西地苦寒讚暫且不提,主要過去還要受眾多諸侯的鉗製,哪有在京都來的逍遙快活。這也是大多數大魏皇子的選擇。
除了那些有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封地的皇子,其他皇子宗親一般都是留在京都的。這點來看,這些皇子可比趙壁這樣的嫡子自由許多。至少他們有的選擇。
魏集今年二十有二,為人好熱鬧,喜詩詞,和京中多數文人皆有私交。文學修養在親王之中算是翹楚。
這種紅娘牽頭之事從一年前他就開始弄了,趙壁記憶中好像這一年多辦了好幾場。辦這個不單單是因為魏集喜歡熱鬧,更重要的是每次這種席會,他總會順帶邀請很多文人。
才子佳人的故事成慶王最為喜歡。不知道這算不算特殊的癖好。趙壁心中暗暗想著。
“今晚來了多少人?”趙壁問著小廝。
“回殿下,小的不清楚,不過來了很多便是。”年輕小廝恭敬的回道。
“我聽聞成慶王好詩詞,今天文人雅士多嗎?”
“多,對了,小的剛才便聽說今年秋闈高中的李狀元李相公也來了。”
這位姓李的狀元趙壁聽過,叫李春芳,現在在翰林院當編纂。雖然現在隻是從六品的官職,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這翰林院號稱內閣的搖籃,像李春芳這種的基本上就是當儲備幹部來培養的。
趙壁有些意興闌珊了,他是個粗人,很煩這些附庸風雅的集會。他倒是更願意陪李瑞新去賭馬,這不比在這裝文青來的爽?
他現在覺得李瑞新不來這個集會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一路上彎彎繞繞,小徑用鵝卵石鋪就,趙壁的腳板踩得發疼。小徑兩側種滿了奇花異草,芳香撲鼻。
最後小廝將他帶到一處小院前後才恭敬告退,石三也留在外麵。趙壁獨自一人走了進去。院子很大,三三兩兩的聚集著很多人。
趙壁視線掃了一圈,認識的人不是很多。尤其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哈哈,趙兄怎麽有雅興來這,以前你不是都不屑於來這種聚會的嘛?”衛子楚看見趙壁進來,高興的迎了過來。
趙壁看著那晚在紅袖坊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衛子楚,笑道“兄命難違。”
“一樣。”衛子楚歎了口氣“我是真沒興趣,你看看那些所謂的文人,張口閉口之乎者也的。淡出個鳥來。哪有唱十八摸來的給勁?”
趙壁看著穿的人模狗樣,書生裝扮的衛子楚,嘴角抽了抽。
“趙兄可有看上眼的姑娘?”衛子楚輕輕的捅了下趙壁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輕語道。
趙壁搖了搖頭。
“無趣,你沒有,我有。我先忙去了。”衛子楚將扇子打開,逼格十足的朝右前方的一位姑娘走去。
趙壁尋了處僻靜的石亭,裏麵有張石桌,趙壁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白色酒壺,自斟自飲的小酌起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院子裏華燈初上的時候。成慶王魏集走入院中,身側跟著一位三十出頭,文人打扮的男子。
魏集走到院子中央,看著眾人朗朗道“各位能前來景蘭宮參加本王的聚會,本王不勝榮幸。”
“今天和往常的聚會相差無多,本王在先向各位介紹一下本王的一位好友,李春芳李相公,他可是今年秋闈”
魏集在那裏滔滔不絕,趙壁拿著點心就著小酒吃了起來。魏集穿著蟒袍,長相儒雅清雋,說話慢條斯理,語氣親切讓人頗有好感。那位叫李春芳的狀元,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
趙壁沒有興趣聽他們說什麽,接下來的流程無非就是鬥酒鬥文采之類的。實在是無趣至極。
他正想著等會什麽時候走比較恰當。畢竟這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趙壁再目中無人,也不至於在這太過猖狂。
視線無聊的搜索著四周,突然,一抹熟悉的倩影吸引住了趙壁的雙眸。
趙壁放下酒壺,拿起扇子直接往小湖邊的一處長椅走了過去。
“魏姑娘,真巧。”
小湖邊的放著幾條長木椅,魏雲歌赫然便坐在其中一條木椅上。這裏沒什麽人,都圍著魏集那邊聽他講話。
魏雲歌一個人雙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湖麵。聽到趙壁的聲音,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螓首,淺笑道“好巧。”
“我可以坐下來下嗎。”趙壁指著椅子問道。
魏雲歌點了點頭。
趙壁坐了下來,看著魏雲歌的側臉。
今夜無風,月明星稀。
湖麵上倒映著月色,幾隻白鵝劃過,漾起絲絲漣漪。於是湖麵便微波粼粼,煞是好看。
“魏姑娘也是受邀前來的嘛。”趙壁問了一句廢話。
魏雲歌點了點頭,交談的興致不高,過了會才開口問道“你是安國公之子吧。”
“是的。魏姑娘怎麽會知道的。”
“我見過趙世子一麵,方才便覺得你和他眉宇之間有點相像。隻是不敢確定,現在便確定了。”
魏雲歌撿起腳邊的一粒石子,朝湖麵丟去,散出一道道的波紋。
“為何方才不敢確定。”趙壁問了一句。
“沒什麽,隻是和聽聞中的趙家三子不太一樣罷了。”
“有何不一樣呢。”
“說不上來。”魏雲歌搖了搖頭。
“那聽聞中是什麽樣的。”趙壁接著問道。
“無道。”魏雲歌看了趙壁一眼,簡簡單單的吐出這兩個字。
趙壁爽朗的笑道“確實形容的很貼切,我確實算是一個無道之人。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趙壁。”
魏雲歌訝異於趙壁的坦誠,而後清澈的笑道“魏雲歌。”
比夜色更美的笑容。
淺淺的梨渦盛著月光,熏的人醉。
世界上的感情分兩種,一種是日久生情,當然,這是廣義上的日,而非動詞。
第二種是一見鍾情。
很多人都說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罷了,這種說法也沒錯。人對美的追求是天性,尤其是異性之間。
但是這和感情又不一樣,舉個例子。
巫汐長的甚至比魏雲歌還要好看幾分,趙壁欣賞她,隻是出於一種對美的天性,談不上愛情,更談不上心動。
而魏雲歌趙壁隻是簡單的見過兩麵。
雨中撐傘的背影,以及湖邊發呆的背影。
簡簡單單,一顰一笑卻牽動著趙壁的心緒。
爺好像陷愛了?
趙壁對自己的內心發出了一道疑問。
上輩子忙著事業,這輩子追求刺激。情愛這方麵的認知有些蒼白,對愛情的定義也僅僅隻是了解到模糊的邊界。
趙壁竟然不確定自己心中這種悸動的感覺究竟是出於什麽。
章
“你一直是一個見義勇為的人嗎。”思慮無果的趙壁再次出聲,打破寧靜。
“見義勇為?”魏雲歌有些不解。
趙壁解釋“就是剛才混沌攤子的老伯,你平時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仗義出手嗎?”
魏雲歌恍然過來,沒有回答,隻是說道“你這個詞倒是挺新穎的。”
“你這樣子其實挺危險的,為什麽不帶幾個護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萬一青皮是亡命之徒”
“我很強的。”魏雲歌出聲打斷了趙壁的說話。
趙壁愣了一下,看了眼柔弱的魏雲歌。才小聲的問了一句“你練過武?”
“嗯呐。”
“不讓須眉。”
“謝謝。”
“他們好像開始寫詩了,你不過去看一眼嘛。”趙壁回頭看著院子裏已經熱鬧起來。便問著魏雲歌。
魏雲歌搖了搖頭“不感興趣。”
趙壁一拍大腿“我也不感興趣,不瞞你說,在下也是習武之人。我也很強的。”
魏雲歌靜靜的看了趙壁一眼,不說話。
院子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趙壁回頭看著,從他的視線中能清晰的看見石三被人縛住手腳,一位背對著趙壁,華服打扮的公子正大聲的嗬斥著。
趙壁雙眼微眯,站了起來對魏雲歌說道“魏姑娘,在下有事需要處理一下。”
魏雲歌點了點頭,好奇的看著往院子門口走去的趙壁。
“啪。”
華服公子直接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石三的臉上。就在他想打第二巴掌的時候,高舉的右手被趙壁重重的抓住了。
手臂上傳來的痛感讓華服公子臉色有些扭曲,他怒極的轉過頭看著製止他的人。
趙壁鬆開右手,臉色冷漠,雙眼平靜的看著華服公子。
“閣下是?”華服公子甩著手臂,眼神巡視著趙壁問道。
“趙壁。”
“原來是趙兄,在下孫佑奇。”孫佑奇沉吟了一下,隨後臉上掛上笑容,問道“趙兄為何方才抓著在下。”
趙壁靜靜的說道“讓你的人鬆開。”
孫佑奇愣了一下,看了眼石三,右手一揮的對他的幾位護衛說道“人放了。”隨後對趙壁無所謂的說道“既然是趙兄的護衛,那我就不過多追究了。”
“石三,怎麽回事。”趙壁靜靜的問了一句。
“回殿下,是我不小心驚擾了這位公子,請殿下責罰。”石三抱拳回道。
“我再問一遍,怎麽回事,我需要事實經過。”趙壁麵無表情的看著石三。
“趙兄別再追問了,小事而已,方才你護衛不小心將身上的泥垢蹭了些在我衣服上。”孫佑奇指著自己白衣上的幾個泥點說道“我說過了,既然是趙兄的人,我就不追究了。”
石三默不出聲,垂首立在一邊。趙壁看了眼石三的衣服上在布後街蹭到的那些泥垢。
多麽荒唐而又可笑的理由。
趙壁再次清晰的感受到了階級兩個字。人分三六九等,在這個封建時代體現的淋漓盡致。一個高高在上的王權貴胄,一個苦寒出身的白丁。
或許在孫佑奇的眼中,石三的性命還不如他身上的雲錦來的貴重。這是時代的通病,當每個人都這麽認為的時候,那便是真理了。
穀<spa> 就像此時石三的沉默,在他的世界觀裏,自己是一個下人,一個護衛。終身的職責便是保護趙壁的安全,哪怕付出生命。
麵對有權勢人的責難,默默忍受便是,他不能也沒有資格讓趙壁為了他和其他的權貴起衝突。
看了眼無所謂的圍觀群眾,趙壁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其實是有點不講道理的。
他一己之力無法改變別人,改變這個時代。但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不允許這樣。
人和人之間可以有待遇有權勢上的區別。但在某個方麵應該是平等的。
在趙壁看來石三與自己最不平等也應該是老板和員工的關係,員工為了討生活,而將尊嚴全都拋棄。
那麽這將會是自己作為一個老板最大的失敗。
趙壁蹲了下來,細心的將孫佑奇身上的泥點撣去。
孫佑奇愣愣的看著趙壁,訝異道“趙兄,這是作甚,區區一個護衛不值得你”
“啪。”
撣好泥點的趙壁站起來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晰的指印瞬間浮上孫佑奇的臉上,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愣了一會,然後怒極的指著趙壁說不出話來。
“給我的護衛道歉。”趙壁臉色平靜的看著孫佑奇。
“你你你你混賬!”孫佑奇大聲喊了出來。他的幾個護衛將趙壁和石三包圍起來。
“你不會告訴我,這幾個臭魚爛蝦打不過吧。”趙壁笑著看向石三,指著孫佑奇的幾個護衛道“將他們揍趴。”
石三一時沒回過神,最後聽從趙壁的話,毅然的朝孫佑奇的幾個護衛衝了過去。
“道歉。”趙壁再次靜靜的看著孫佑奇。
“你休想!姓趙的,我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孫某可”
“聒噪。”趙壁一把掐住手無縛雞之力的孫佑奇的脖子。
孫佑奇的臉色瞬間漲紅,手臂瘋狂的掙紮著。趙壁不理會他,腦袋靠了過去,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拚爹你拚不過我,我就算現在殺了你,無非是在大理寺多呆些日子。你如果覺得本殿下沒膽子殺你,你大可不用道歉。聽明白了就眨眨眼。”
想起趙壁的彪悍名聲,孫佑奇瘋狂的眨著眼睛。
趙壁鬆開手,笑著拍了兩下孫佑奇的肩膀。
“瘋子,你個瘋子。咳咳咳。”孫佑奇難受的蹲了下來,瘋狂的咳嗽著。另一邊,石三動作也很快,那幾位護衛全都倒地了。他則回來默默的束手立在趙壁身後。
“我現在最後再說一句,道歉。”趙壁倒背雙手,絲毫不理會周邊眾人,隻是看著孫佑奇。
這裏的動靜終究還是太大了,院子裏的人在魏集的帶領下紛紛的跟了出來。孫佑奇快速跑到魏集身後,義憤填膺的指著趙壁,嘴裏振振有詞。
趙壁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魏集微蹙著眉頭問道“你二人為何起衝突。”
趙壁笑著抱拳朝魏集說道“在下年輕不懂事,叨擾了眾位的雅興,這就告辭。還請成慶王原諒在下的無理。”
伸手不打笑臉人,魏集還以微笑“事情可以講清楚的,需要本王做個中間人嗎。”
“不麻煩王爺了。在下便先走了。”趙壁抱拳回道。
隨後趙壁的視線搜索了一下人群,最後朝著一個方向笑道“魏姑娘,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這句話,趙壁領著石三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施施然的離去。
“早就聽聞趙府的三殿下行事別具一格,今日所見,確實如此。”李春芳笑著說道。
魏集啞然一笑,隨後朝魏雲歌走去,後者跟他說了幾句話後在前者無奈的視線中也告辭離去了。
夜已經稍微有點深了,景蘭宮外的路上,趙壁和石三牽著年邁的駑馬緩慢而行。
“石三啊,不好意思哈,沒讓孫佑奇給你道歉。”趙壁笑道。
“殿下。”石三臉色漲的通紅,不知所措。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他根本不能理解,惶恐的同時,心中卻又湧上無盡的暖意。
“殿下,其實你沒必要為了小人得罪別人。小人承受不起的。”
“天塌了,有小王爺頂著,你慌什麽。”趙壁打趣道。
“不知道,趙世子聽到這話會作何感想。”
身後傳來魏雲歌的聲音,同時伴隨著馬蹄聲。
“魏姑娘。你怎麽出來了。”趙壁愣了一下,看著騎在紅色駿馬上的魏雲歌有些出神。
“裏麵太無趣了,我就出來了。”
月下騎馬的紅妝,真的很美。
看起來也真的很強的樣子。
魏雲歌下馬,牽著馬兒和趙壁並行在道路上。
趙壁踹了石三一腳,後者才有些恍然過來,知趣的放慢腳步,不近不遠的跟在兩人後麵。
牽馬在古道上踏月而行,一直是書中的爛漫。
趙壁此刻正在經曆著,他安靜的享受這種不曾體驗過的溫馨氛圍。
“你還真的是個習武之人。”魏雲歌開口微笑道。
“那是自然,我說過了,我很強的。”趙壁舉著胳膊自信道。
魏雲歌回頭看了眼石三,說道“孫佑奇是太傅之子,為了一個護衛得罪他,值得嗎。”
趙壁不答反問“魏姑娘覺得值嗎?”
魏雲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所以過來尋找答案。”
趙壁笑了笑“如果是一個我真的惹不起的人,我或許也不會像剛才那樣,而是選擇息事寧人。不巧,太傅剛好惹得起。所以就無所謂值不值得。想做,就做了。”
趙壁一臉坦誠,並沒有說什麽人人平等啊這種在這個時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假大空”的話。
魏雲歌看了看趙壁的眼睛,驀然的就想起了趙壁在街邊小攤裏大口吃著混沌的樣子。微笑道“我現在發現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你也一樣。”趙壁看著魏雲歌月色下姣好的臉龐,笑道“魏姑娘我覺得我們今天很有緣分,你相信緣分這兩個字嘛?”
魏雲歌直接翻身上馬,淡淡的說了一句“追的上我,我便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前方飛奔的駿馬,又看了眼自己病懨懨的駑馬,趙壁有些著急的大喊道“欸,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哪裏呢。”
一襲輕衫的魏雲歌背對著趙壁揮了揮手。
正弘三年秋,九月廿八。
趙壁覺得這是一個很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他認識了一個叫做魏雲歌的姑娘。
嗯,一個總說自己很強的姑娘。
次日清晨,趙府膳廳。
趙壁小口的喝著小米粥,隨意的問了一句“魏雲歌認識嗎。”
趙湷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給我講講。”趙壁放下小碗,認真的看著趙湷。
“怎麽,看來昨晚有收獲?這姑娘很好看?”趙枉調侃了一句。
“晉王魏武絳之女,魏雲歌。”趙湷微笑著說道。
趙壁思索了一番,最後疑惑的問道“我怎麽沒印象?”
“晉王常年駐紮西海州,大魏西境的邊關。很少回京,你不認識也正常。至於魏雲歌,數年前確實有過一麵之緣。不過了解的不多,趙伯,你給趙壁說一下吧。”趙湷回答了兩句,隨後對趙枔說道。
趙枔點了點頭,看著趙壁說道“魏雲歌,晉王妃所生,封容城郡主。芳齡二九。自幼在西海州長大,跟隨晉王習武,修煉魏氏槍法。
據說十五歲時跟晉王上過沙場。十六歲的時候,拜師靖州的一個大宗,山海門。那時起便一直在山海門修行。老臣倒是沒有聽過她回京的消息。應該是最近才回來的京城。
哦對了,最近好像京都要舉行一個江湖大會,山海門應該也會參加。這可能是容城郡主回京的原因吧。”
趙壁聽的一愣一愣的。魏雲歌的前半生聽起來好像很彪悍的樣子。
可是她明明看起來那麽嬌弱,皮膚那麽白皙,手指那麽纖細。怎麽看都不像常年修煉魏氏槍法的姑娘。
要知道魏氏槍法十分霸道,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更何況還隨父征戰沙場,現在又跑到江湖裏去了。她甚至還小自己一歲。
趙壁突然覺得自己這十九年天天遛狗逗貓的,是不是有點白活了?
看來她說自己很強絕非虛言
“她許親了嘛?”趙壁問了一個最直接的問題。
“未曾,不過想來應該也快了。”趙枔愣了下,而後笑道。
“你看上人家了。”趙湷放下筷子,表情微微有些認真的看著趙壁“晉王和父親都是鎮守邊疆的重臣。我們兩家通婚的話,魏帝可能不會應允。”
趙壁笑嘻嘻的聳了聳肩膀,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問著趙枔“能跟我說說這個什麽江湖大會嗎?”
趙枔笑了笑,道“殿下不是對這江湖之事從來不感興趣嗎。”
“現在我感興趣了。”趙壁一臉真誠的看著趙枔。
他確實對江湖的興致不大,但是因為魏雲歌在江湖,他便理所當然的覺得江湖便應該是一個很令人向往的世界。
“老臣對這個大會了解的也不對。”趙枔說道“隻知道是京都周圍幾個州之間的江湖勢力門派每隔幾年便會舉行這樣一次大會,旨在切磋,其實無非就是關係到江湖地盤劃分罷了。”
趙枔的語氣並沒有多少感興趣之意。江湖武林對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並不是很重要,在諸侯眼中無非是小打小鬧罷了。這也是像趙壁他們這些嫡子就算不想習武,也不會被強求的基本原因。
更何況,趙枔是一個強大的術師。要知道,能修行術師功法的人極其稀少。比起習武這種大路貨,術師是彌足珍貴的存在。
至少趙壁他就沒有這方麵的天賦,不然他早就修煉了。神秘的術師可是比剛猛的武夫有趣多了。
“趙伯知道山海門的門人在哪落腳嗎?”趙壁接著問道。
“大會一般都在南城區舉行,想來他們應該在那。具體住哪老臣不知,我等會就去幫殿下查一下。”趙枔回道。
趙壁擺了擺手,道“不勞煩趙伯了,我今天剛好想去南城區逛逛。我自己去問便可。”
說完這句話,趙壁便放下碗筷。拿起扇子走出膳廳。
趙枉習慣性的癱在椅子上,嘴裏叼著木簽,懶洋洋的說道“這小子好像真的喜歡魏雲歌?從沒見過他這樣想去了解一個姑娘。”
“三殿下和容城郡主真有關係的話,問題大嗎?”趙枔有些擔憂的小聲問了一句。
“倒是還好。”趙湷輕輕笑了笑,說道“不過還是勞煩趙伯再去詳細查查容城郡主這些年的近況。”
趙枔點頭回道“老臣明白,還有一事。方才太傅府的長公子差人來說他等會想來趙府拜謁。”
趙湷無奈的搖了搖頭“知曉了。”
大魏京都城區如果從中軸線的朱雀大街來劃分的話,大體可分為南北兩個區域。
北城多是王侯權貴居住之地,相對清幽一些。南城就不一樣了,尋常百姓,商賈,三教九流,堪稱魚龍混雜。
各個小勢力、江湖門派盤根錯節。包括一些列國都有分部的大勢力來京都設分部的話,也基本都在南城。更是諸侯以及他國探子最喜歡落腳之地。
畢竟這種複雜的社會背景下,對身份的掩飾是最好不過的。
前段時間南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暗閣被禁軍連根拔起。這件事在南城鬧的沸沸揚揚,許多南城勢力當時誤以為魏帝欲清洗南城。
導致那段時間,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都龜縮起來,生怕迎來殺身之禍。近些日子,因為京都附近幾個大州有頭有臉的江湖勢力要舉行武道大會。才讓南城慢慢重新恢複昔日榮光。
說起來可能也有些奇葩,今天是趙壁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來南城。前任在京都生活了六年,愣是沒來過南城一步。
南城區,馬府街。
趙壁正坐在一家小酒樓二層靠窗的位置上,左手時不時的拿著花生米,眼睛在下方的街道上隨意亂看。
比起西南城區的破敗蕭條,這裏算不上豪華,但也有種欣欣向榮之意。街上的百姓穿著得體,更有華服商賈在街上逛著,不時的便有勁裝打扮,身背兵器的江湖人士匆匆走過街道。小販的叫賣聲,食攤的吆喝聲,這些都讓整個南城區充滿了活力。
“卻說那姓王名奮的勇士手持金環雙刀,一人之軀衝上黑風寨。那晚皎月當空,黑風寨正擺宴喝酒。王奮握緊金環雙刀,使起了家傳絕技,烈陽刀法!刀身銳利如冰,勁道狂烈如火。三十二名黑風寨匪徒拿出那鉤槍斧鉞棍棒劍上前迎敵。奪妻之恨,殺父之仇,樁樁件件皆是血海深仇王奮雙眸猩紅如血,誓要將這些賊人送上西天不可,但見那”
酒樓裏的說書先生拍著驚堂木,聲音抑揚頓挫,充滿高昂的情緒。
在趙壁看來無非是一個爛大街的故事罷了,但在這娛樂匱乏的年代,聽書是許多尋常人家的愛好。
此時二樓酒樓裏的食客全都聚精會神的聽著,情緒被說書先生完美的調動著。石三也緊握雙拳,滿臉激動的聽著。
這種報仇熱血的故事正符合他這樣學武有成的年輕人的心態。
最後,隨著說書先生最後一下驚堂木落下。故事也結束了,報仇成功,一血仇恨的完美結局。
趙壁有些好笑的看著意猶未盡的石三,對他說道“去將那說書先生請過來。”
石三愣了一下,很快就起身走過去將說書先生請了過來。
“先生坐。”趙壁指著椅子笑道。
“小老兒就不客氣了。”
這是一個六十來歲的清瘦老頭,衣服上打著幾個補丁,帶著一個小氈帽,留著山羊胡。眼中帶著渾濁卻不顯疲態。
石三趕緊給說書先生倒了一杯清茶。
“謝過壯士。”說書先生捋著山羊胡,笑嗬嗬的道著謝。後者憨憨的撓著頭。
“先生怎麽稱呼。”趙壁手中輕輕的拍著白扇。
“小老兒姓孫,喚我孫老頭便可。”
孫姓老者雖然是個普通百姓,但是活了這多年,眼力見自然還是有的。眼前的這位公子,衣衫考究,氣度雍容,絕非尋常人家。
他半點不敢托大,恭恭敬敬的束手而坐,那被石三倒的清茶自然也不會去喝一口。
趙壁拿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在桌子上,然後指著石三笑道“這位壯漢覺得先生講的很好,這是賞錢。”
孫姓老者一臉惶恐的看著這筆巨款,連忙搖手道“小老兒萬萬不敢接受,說書是小老兒的本分罷了,當不起如此重賞。”
“先生拿著便是,我剛好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先生。”趙壁說道。
“公子盡管問,小老兒知無不言。”孫姓老者恭敬的回道。
趙壁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在這南城區生活了多久。”
“回公子,已有四五十年了。”孫姓老者回道。
趙壁笑道“生活了這麽久,想必先生對這南城區應該很是了解才是。”
“小老兒確實了解的不少,不知道公子想知道什麽?”孫姓老者小心的問道。
趙壁撚起兩粒花生米,丟盡口中,輕輕的嚼著問道“我聽說前段時間禁軍在這幹了件大事,不知道先生可有了解。”
孫姓老者雙眼看了看周圍,然後咬咬牙小聲道“小老兒聽過一些,據說是魏統領親自率領禁軍將一處據點毀了。不過具體是什麽,小老兒就真的不知道了。魏統領這種身份,一年難得來一次南城,他要辦的大事,小老兒又怎會有資格知道,還請公子見諒。”
趙壁無所謂的笑了笑,轉移話題的問道“聽說南城最近要舉行一次什麽江湖大會,先生可知曉。”
“公子說的可是由靖州山海門,江州天一宗,許州正陽門以及平洲李氏山莊牽頭組織的武道大會吧。”孫姓老者回道。
趙壁點了點頭“正是,不知先生了解多少,可否細細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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