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210章 部長你還偷看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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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大家能理解,等十分鍾就成。十分鍾後再看,真的抱歉啦。希望大家能體諒一下。】

    金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北齊若與南陽聯手,南北之勢夾擊大魏,以後這大魏未必不能姓趙。二殿下遲遲不去封地,總不能是留戀京都吧。”

    “這你還真猜對了,我的封地鳥不拉屎的地方,哪有這京都的溫柔鄉來的自在。”

    “倘若以後整個京都都是殿下的,豈不是更自在。”金訖笑著道。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本殿下得賞你一口酒。”趙枉想將手中的酒壺遞過去,隨即又拍了拍大腿,道“真巧,酒沒了,你看。”

    “我這次來京都主要的任務就是再次挑起,北齊與你們大魏的戰火。”金訖隨口將驚天大隱秘之事說出來。

    “你不怕死嗎。”

    “當然怕死,但非死不可的話,我也就隻能認命了,有的時候總該付出些代價不是。齊人安居太久了,鬥誌都要喪失殆盡。總要有些國仇家恨來激發一下鬥誌。”

    趙枉笑著問道“你就不怕我去告密嗎?”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傻事。”金訖笑嗬嗬的說道。

    “你幹嘛不去找趙壁,你知道我這人懶,尤其是最近,不太想動腦子。”

    “我說過了,齊人辦事憑心,你給我的印象不錯。不需要再找了。”金訖說道。

    “這樣啊,謝謝誇獎,不過我暫時沒有興趣。”趙枉笑了笑。

    金訖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一枚玉製品遞了過去“憑這個可以直接和北齊在京都諜報機構的負責人見麵。如果哪天想當安國公玩玩,北齊定全力幫忙。”

    說完這句話,金訖便欣然離去。趙枉看了看玉佩,隨手將其丟到腳下,然後換一隻手繼續撐著腦袋。

    次日,陽光明媚,大魏上秋佳節已至。

    從清晨開始,整個京都便洋溢著熱鬧歡快的氣息。這一天除了那些公共設施的服務人員外,幾乎所有的百姓幾乎都放下手頭的生計,選擇和家人團聚。

    吃過最重要的一頓中午飯後,趙壁離府來到朱雀大街上的一株五百年銀杏樹下。

    朱雀大街是一條橫跨整個京都的主幹道,在街中心種著這株五百年的銀杏,是大魏當年定都時候當時的魏天子親手所植。

    現在樹幹粗大,周圍用一圈籬笆圍住,日夜有禁軍看守。

    銀杏樹枝椏金黃,燦爛的落葉將籬笆裏的地麵鋪滿,應和著陽光,讓人的視覺無比的享受。

    銀杏樹上掛著許多簽子,上麵鐫刻著大魏每一代皇帝的名諱和年號。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煞是好聽。

    趙壁靜靜的抬頭看著這顆充滿曆史的銀杏樹,他在等人,等魏雲歌。兩人約好了的在這見麵。

    “小時候便覺得這顆樹很大,現在看起來還是這樣。”

    身側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魏雲歌輕柔的聲線順著秋風送入趙壁的耳中。

    趙壁轉過頭看著魏雲歌,今天的她沒再穿偏中性的長衫。穿著一條右衽淺紅色長裙,頭發部分盤著,部分披散在肩上,額頭兩側輕輕垂下來幾縷青絲。

    微風吹過,將她的發絲微微吹亂,貼合在精致異常的臉上。她的柳眉末端淡淡的描了一些,看著愈發的纖細。嘴唇抹著淡紅,紅潤可彈,肌膚比以往更加的白皙。

    今天的魏雲歌略施粉黛,莊妍雅靜,空穀幽蘭一樣的立在銀杏樹下。

    霞光氤氳四周,悄然而立的魏雲歌仰著螓首望著銀杏,線條從耳後一路柔和到下巴。古代的仕女沉澱在百年樹下,曆史感溢出畫麵。

    “說好的,到今晚亥初(晚上九點)之前,你的時間都屬於我的。”趙壁笑道。

    魏雲歌側頭看著趙壁,輕輕的歪了下腦袋,淺淺的笑著。

    陽光溫熱,雲朵可愛。

    魏雲歌笑的眉眼彎彎,趙壁也燦爛的笑著,頭頂一對驚鴻掠過。

    “走吧。”趙壁說道。

    “等等,還有人沒來。”

    趙壁愣了一下,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誰?”

    “如音,她今天可以出宮,跟我約好了。”魏雲歌回道。

    “你怎麽能幹出腳踩兩隻船的事情!”趙壁痛心疾首的說道。

    魏雲歌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今天你隻能對不起魏如音了!”趙壁咬了咬牙,一把抓過魏雲歌的手臂就隨便朝一個方向奔跑起來。

    魏雲歌呆滯了一下,竟然一時忘記掙脫趙壁,隻覺得他的手抓的很用力,然後街邊的風景不斷的倒退著。

    路上的人全都非常驚訝的看著這對在大街上奔跑的男女,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完全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

    一種異樣的自由感悄悄的湧上魏雲歌的心底,原來京都街上奔跑起來的時候,風是這樣的柔和。

    她不敢去看周圍街上人的目光,隻是靜靜的看著趙壁的背影。

    瘦了些,該多吃點肉的。嗯,頭發也長了些,不過倒是很柔順。脖子後麵還插著一把扇子,看起來傻傻的樣子,不懂為什麽他們男的喜歡這樣。

    清清澈澈的皂角香味從他的衣裳上傳來,聞著倒是很讓人舒心。

    魏雲歌不記得自己被趙壁拉著跑了多久,等趙壁停下來的時候,突然覺得時間過的有點快了。但是細細回想起來,這段奔跑的旅途卻是又這般的漫長。

    “我說你都不累的嘛”趙壁彎著腰,手掌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說了,我很強的。”

    趙壁翻了個白眼,將氣息喘勻後,才抬頭四處打量著四周。他剛才是往東邊跑的,具體沒太選擇路段。因此他也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了。

    腦袋開始搜索著京都地圖,對著地標大概知道了自己在什麽位置。於是稍稍放下心來,離夜晚還早,趙壁也不急。

    這裏很熱鬧,正舉行著廟會。僧侶道人無數,他們在宣傳信仰,期盼能有更多的信徒加入。

    當然拋卻這些宗教行為,更多的是尋常百姓,他們玩著民間的風俗,摸石猴,窩風橋,打金錢眼等等。更有一些台子上演著木偶戲,皮影戲,變戲法等等。好不熱鬧。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誰也打擾不了我們。”趙壁笑嘻嘻的說著。

    魏雲歌白了趙壁一眼。

    “呀,你看,吹糖人唉。走走,我們過去吹一吹。”趙壁習慣性的拉著魏雲歌就往吹糖人的攤子走了過去。

    “老伯,你這能吹人模樣嗎?”趙壁問著攤主。

    攤主是一位六十出頭的老叟。臉上都是皺紋,臉頰上的肉比起其它地方更顯耷拉,明顯是常年吹糖人所致。

    “能吹的。”老叟笑嗬嗬的說道。

    “多少錢啊?”趙壁問道。

    “這位姑娘的話,要二兩銀子。”老叟說道。

    趙壁搖頭道“你別誆我,上一位客人明明就給你十幾文的錢,到我這就翻這麽多倍嗎?”

    老叟自信的解釋道“我是按人相貌算的錢,這位姑娘極為俊俏,這般考究的模樣尋常人根本吹不出來,不是我騙公子,整個京城除了我沒人敢打包票能將這位姑娘的相貌原封不動的還原出來。”

    趙壁直接蹲了下來,問道“那我呢,吹我的話多少錢啊。”

    “公子模樣雖然也俊俏,但難度不算很大,我就收公子一兩零二十文吧。”老叟細細端詳了一會趙壁後說道。

    “憑什麽!”趙壁有些急了“我也要吹二兩的!”

    “既然公子你這般要求,那老朽便”

    魏雲歌眼睛輕輕的眨著,安靜的看著。

    她已經十年沒在京都過上秋了。小時候家人領著,規矩繁雜,很多東西她隻能遠遠的看著。

    長大後的心境又和小時候的全然不一樣,長大後,被一個一點不講規矩的人帶了出來,看著蹲在地上,絲毫不違和的和老叟反向討價還價的趙壁。

    這一刻,魏雲歌突然覺得命運有點好玩。

    討價成功後,趙壁便靜靜的等著老叟吹,他的臉頰鼓鼓的,手上不停的捏著。古代的衛生意識比起現代終究差很多。

    現代的吹糖人一般都是客人吹,攤主捏,還要帶著消毒手套。不像現在,糖人的內部都將是老叟的味道,而且他的黝黑雙手直接零距離接觸糖人。

    當然,他們兩人自然是不會吃的,做紀念便可。

    老長一段時間後,老叟總算將他們的糖人模樣吹好了。簡直就是栩栩如生,趙壁從未見過這種高超的技術。纖毫畢現的將兩人的相貌還原出來。

    趙壁心情舒暢,直接丟下五兩銀子,接過兩隻糖人。

    然後將自己的那隻遞到魏雲歌的手上,她的那隻則拿在自己的手裏。

    “怎麽樣,帥吧?”趙壁笑嘻嘻的說著。

    “我還以為你要丟一遝銀票下去。”魏雲歌看著手中的“趙壁”,調侃了一句。

    “這兩天手頭拮據。”趙壁看著手中的糖人,愛不釋手,真想一口咬掉她!

    兩人沿著廟會一路往前走著。路上依舊很熱鬧,各種新奇的攤子也很多。每當遇到一些賣吃的攤子,趙壁便會來上一份,拿著簽子直接在路上吃了起來。

    魏雲歌一開始是拒絕這樣的,因為這樣很不雅並且沒有禮貌。最後,被一碗不知名的丸子俘虜住了味蕾,於是便陪著趙壁墮落下去。

    兩人就這麽一直走著,在趙壁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始終是朝著東城區的方向。最後,在夜色降臨的時候,兩人來到了長安河邊,這裏地處東城區。

    是一處相對僻靜的河流段,周圍住的都是些尋常百姓。不過這個點他們都去城區裏看各種上秋盛會去了,偌大的地方沒有什麽人影。

    兩人站在河邊,靜靜的享受著晚風,河麵上不時的開過花船,戲曲聲隱隱約約的四處傳來。

    魏雲歌看著浩蕩的江麵,突然問道“聽說你昨夜拒絕了花魁。”

    “胭脂俗粉罷了。”趙壁一臉正氣,而後又笑問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嘛?”

    魏雲歌搖了搖頭。

    趙壁指著身後空蕩蕩的巷子說道“後麵這條巷子叫連心裏。看到左側那個拱橋了嘛,那座橋叫做幸福橋。”

    “東城我也算很熟了,但我倒是沒有聽過這個特殊的名字。”魏雲歌說道。

    “特殊吧,我剛給它們起的名。”趙壁笑道。

    魏雲歌有些無語的看著趙壁。

    “你知道我為何要帶你來這個地方嘛?”趙壁說話的時候右手指著那座“幸福橋”。

    魏雲歌看了過去,無數盞河燈從橋底下漂流過來。燭光跳躍,與夜色交相輝映。

    “你讓人放的?”魏雲歌輕輕的問了一句。

    “恩呢,我讓人在前方的上遊處放的,怎麽樣好看吧。快點許願,很靈的。”趙壁說道。

    魏雲歌沒有閉眼許願,隻是笑意淺淺的看著這些流淌在河麵的河燈。心中無比的寧靜。

    趙壁又來回跑到身後的巷子裏好幾趟,提了將近十盞的孔明燈出來。這個世界沒有孔明燈,趙壁這兩天請了城裏許多的能工巧匠,試了不知道多少遍才總算初步的成功做出來。

    用極細的篾竹絲編織的框架,然後用的是上好的宣紙覆蓋。至於燃料用的是成色上佳的鬆脂,很耐燒。這個年代沒有阻燃材料,但是趙壁也試了很多次,火光不會將宣紙燒破。

    但是因為時間緊張,所以成品不多,不然趙壁都打算讓整個東城上空都飄滿孔明燈。

    “這是什麽?”魏雲歌好奇的看著這十個球狀物。

    趙壁笑了笑,說道“名字還沒取,等會你想一個。”

    說完,趙壁蹲了下來,拿起火折子將其中一個孔明燈底座上的鬆脂點燃。

    鬆脂徐徐的燒著,很快,空氣浮力將孔明燈輕輕的抬起。魏雲歌一臉驚奇的看著這個孔明燈漸漸升空。

    仰著頭,努力的看著,直到孔明燈徹底的消失在夜空中。

    “它為什麽會飛起來唉?”魏雲歌問道。臉上的驚奇之色尚未褪去。

    “自然的規律罷了,我也是碰巧發現的。”趙壁笑了笑,拿出一支毛筆遞過去,道“咯,你可以在紙上寫下自己的願望,它會幫你實現的。”

    “真的嗎?”魏雲歌問道。

    “我又何曾騙過你。”趙壁回道。

    魏雲歌接過毛筆,輕輕的咬了下嘴唇,最後提筆在其中一個的紙上輕輕落款長安二字。

    趙壁再將火折子遞過去,道“你來放。”

    魏雲歌表情難得露出興奮和期許之色,蹲下來,用火折子點燃了鬆脂。孔明燈再次徐徐升空。

    火光將長安兩個字清晰的展現在夜空中,魏雲歌雙手支著下巴,巧笑倩兮的看著。嘴角洋溢著欣喜。

    “以後就叫它長安燈怎麽樣?”趙壁笑道。

    “長安。”魏雲歌低聲喃語了一句。

    趙壁很開心的笑著,拿過毛筆,在其中一個上將兩人的名字寫了上去,然後魏雲歌又拿起毛筆寫著字。

    十盞長安燈很快就全都飄向夜空,當最後一盞消失天際的時候,魏雲歌有些悵然若失。

    “以後想放的話,就說一聲,我給你做。”趙壁說道。

    魏雲歌回頭看了眼趙壁,點了點螓首,微笑道“嗯,謝謝。”

    浪漫這種東西其實可以很誇張,也可以很內斂。趙壁還是選擇了後者,畢竟本質上來說魏雲歌是一位古人。

    若強行用現代的世界觀來對待,起到的有可能是反效果。所以,趙壁思來想去,便決定用這種中庸內斂的方式。

    重心不重行。

    趙壁拿起一個火把,將火把點亮,然後用力的對著河對岸揮舞著。

    一刹那間,無數的煙花在河對岸升空,各種顏色的煙花在空中炸裂開來。整個東城區仿佛如明晝一般。

    魏雲歌先是有些呆滯的看著空中的燦爛,而後雙眸湧上驚喜,嘴角掛著微笑。

    她在看煙花,他在看看煙花的她。

    五彩斑斕的煙花倒懸在她的淺淺梨渦中。

    “上秋快樂。”趙壁輕聲細語,聲音湮沒在爆炸聲中。

    沉浸在煙花秀中的魏雲歌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轉頭看著趙壁,笑靨如花“上秋快樂。”

    旋即,魏雲歌的麵色突然警惕起來,轉首看著身後。

    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突然多了十來名穿著夜行衣的男子,手中拿著兵刃。將她們兩人團團圍住。

    趙壁也回首看著,他愣了一下,而後跨前一步,站在魏雲歌身前,一臉平靜,眉頭微蹙的看著這些黑衣人。

    河對岸的負責煙花的石三,借著光模糊的看到趙壁這邊的情形。來不及多想,隨口吩咐了身邊趙府中人一句話後,縱身跳入長安河,腳點著江麵,點著花船棚頂,一路朝趙壁那邊飛掠過去。

    “我不知道是誰雇傭你們來的,本殿下在此立誓,我可以付雙倍酬勞,並既往不咎。”趙壁平靜的朝這些人說著。

    沒人出聲回答,隻是靜靜一步步的圍了過來。

    趙壁的心沉入穀底。

    “打起來的時候,不要插手。”魏雲歌冷靜的說了一句。

    拿起火把當做武器,左手激射出一張符紙沒入火把,整個火把瞬間裹上一層淡淡的金芒。

    魏雲歌原來卻是罕見的術武雙休的猛人,她口中一直說自己很強原來是真的。趙壁心中稍稍安定下來,聽從魏雲歌的吩咐,退至一邊。

    以他二重修為,又沒有什麽實戰經驗,這時候硬上的時候隻會幫倒忙。他現在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想著對策。

    穀<spa>  黑衣人默契的圍攻了上來,石三這時候也趕到了,他先一把推開趙壁,然後和那些黑衣人纏鬥起來。

    魏雲歌和石三兩人緊緊的護在趙壁跟前,黑衣人分兩波圍攻兩人。

    石三臉上青筋暴起,雙手變的愈發粗大,通紅的真氣裹住手掌,招式大開大闔,以肉掌和利刃纏鬥。

    見石三這麽剛猛,其中兩位黑衣人身法鬼魅一樣,瞬間出現在石三身後,兩柄利刃沒入石三的後背。石三像是沒有察覺到痛楚一樣,反身將兩人拍飛。

    魏雲歌身姿輕盈,在眾人之中挪騰。以手中火把為槍,魏氏槍法霸道無雙,頃刻間,數位黑衣人便殞命槍尖之下。

    一直在後麵沒有上來的幾位黑衣人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一起衝了上來。強大無比的威壓從以他們身上傳來。

    是武學修為層次上的絕對碾壓,趙壁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石三的動作也變的無比凝滯,一位黑衣人重重的一掌拍在石三的胸口上。

    勁氣四散,吹裂地上的石板,石三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其中一位黑衣人直衝趙壁,就在一掌要將趙壁了解的時候,魏雲歌瞬身過來,雙手抵住火把擋住這一掌。

    火把寸寸碎裂開來,魏雲歌應聲飛了出去,掉進長安河中。

    趙壁雙眼充滿血絲,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中。他突然後悔為什麽要帶魏雲歌來這個偏僻的地方。後悔自己為什麽平時不花點心思在巫經上。

    黑衣人雙眸冷漠的再次朝趙壁衝了過來,突然他的動作像是凝固住一樣。不僅是他,在場的其餘的黑衣人全都固定在原處。

    江麵踏來一襲白衣,俏生生的落在趙壁跟前。她的肩上站著一隻黑貓,身上散發著肉眼可見的波紋。

    波紋之下,這些黑衣人動彈不得。而趙壁卻突然一身輕鬆,行動自如。

    從時間上來說,離魏雲歌落水不過數秒。他毫不猶豫的紮入河中,抱住魏雲歌又很快的上岸來了。

    手指探了一下魏雲歌的鼻尖,氣息微弱。她的臉色很蒼白,身上的傷口很多,血液不斷的滲透出來,淡紅色的裙子此時卻鮮豔的有些刺目。

    她的眼睛微微的睜著,嘴角不停的有鮮血湧出來。

    趙壁的臉上湧上了無盡的心慌,轉頭說道“師姐,能救救她嗎?”

    巫汐點了點頭,走了過來,手指搭在魏雲歌的脈搏上。

    “怎麽樣?”趙壁一臉希翼的看著巫汐。

    “我盡力吧。應該能暫時保住一命。”巫汐沉吟了一下,說道。

    趙壁心中稍鬆了口氣,對魏雲歌說道“你一定能活下來的,我師姐很厲害的!”

    魏雲歌想點頭,最後卻隻能無力的眨了下眼睛,蒼白色的嘴唇輕啟了兩下,沒有話語。最終還是昏迷過去。

    趙壁麵色難看異常,看了眼正在全力施救的巫汐,他沒敢打擾,趕緊跑到石三那邊去,將他背了過來。先用衣服將他的傷口綁緊,止住了血。

    “去我那吧,這邊不方便,我就住這附近。”暫時穩住了魏雲歌的體態特征後,巫汐說道。

    “有勞師姐了。”趙壁點著頭,而後指著那些黑衣人道“他們還能控製多久?”

    “一晚上吧,來得及。”巫汐說道。

    趙壁點了點頭,背起石三,而巫汐則抱起了魏雲歌。穿過一條巷子後,最後巫汐在一處稍顯樸素的院子前停下。

    帶著趙壁進了她的家,將魏雲歌輕輕的放在床上。趙壁則將石三輕輕的放在另一張床上。

    “師姐,勞煩你穩住下二人的傷勢,我這就去找大夫過來。”趙壁抱拳道。

    “這等傷勢,尋常大夫也無用,在這京都之中若我說沒救,那便沒救。”巫汐淡淡的說著。

    經曆了剛才一事後,趙壁現在暫時誰也不信,他咬牙道“那我就將他們的性命暫時托付師姐了。我去處理下這件事。”

    巫汐點了點頭。

    趙壁看了眼躺在安靜睡著的魏雲歌和石三,旋即,麵無表情的離開了院子。

    回到剛才地方的時候,一切如舊。地上躺著將近十個的黑衣人屍體,活著的三個還保持著剛才趙壁離去的姿勢。

    幸福橋上衝過來十幾個人,穿著趙府的衣服。他們來到趙壁麵前跪了下來。

    “三殿下,沒事吧。”

    趙壁筆挺的站著,身上衣服和頭發濕噠噠的,衣服沾滿了血跡和泥土。隱沒在夜色下的臉麵無表情。

    “誰讓你們來的。”看著這些隸屬於自己的侍從,趙壁冷冰冰的問了一句。

    “放煙花的時候,石侍衛說殿下這邊有危險,我等才匆匆趕了過來。”

    趙壁臉色稍緩的點了點頭,道“去給我牽匹快馬,另外,你們把這些黑衣人全都帶回趙府,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趙湷也不行。”

    “諾。”

    趙壁又隨手點了一位侍從道“去趟西城外的世子親軍營地,就說趙湷有危險,讓他們速點一百親軍回趙府。”

    “諾。”

    很快就有人給趙壁牽了一匹快馬過來,趙壁騎上馬朝主城區疾馳而去。其餘的侍從則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黑衣人搬到一輛寬大的馬車上。

    京都主城區建有一座整個京城最高的樓,足足有九層。

    喚作摘星樓,是百餘年前所建。魏氏皇家的禦用場地。所謂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便是這摘星樓名字的由來。

    而九層,又恰好符合九五至尊之意。

    上秋佳節由魏洵牽頭的文會便是在這裏的第七層舉辦,樓層寬闊,四麵透風。

    魏洵高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拿著清酒。

    底下坐滿了王公貴臣,以及一些平時在京都極享盛名的文人雅士。此刻,皓月當空,他們正互相飲酒作詩。

    “草民趙壁欲拜見陛下,還請陛下恩準。”上七樓的樓梯處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七樓歡樂的氣氛戛然而止,全都好奇的望向樓梯口處。

    魏洵雙眼微眯,淡淡的說道“準了。”

    趙壁一臉平靜的走了進來,作揖道“草民趙壁,拜見陛下。”

    “免禮。”魏洵輕輕擺了擺手。

    趙壁站了起來,目光直視魏洵。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魏洵,眼前這位將近三十的大魏天子穿著龍袍,一臉溫和,麵帶淺笑。

    “你這是怎麽了?”

    趙壁這一身血汙的狼狽樣子讓魏洵微微有些訝異。

    “草民在東城偶遇容城郡主,壽陽公主。便結伴遊玩。不料遇賊人襲擊。”趙壁聲音冷靜的說著,直接將壽陽公主也拖進來。

    “壽陽公主怎麽樣了。”魏洵聲音低沉冰冷。

    “壽陽公主有天家庇佑,毫發無損,隻是受了點驚嚇,現已回到宮中。”趙壁回道“草民已經有賊人的線索,為了不讓賊人逃脫,草民想帶趙府親軍前往賊人的所在地。請陛下允準草民去緝拿罪犯。”

    魏洵雙眼微眯,細細的看著趙壁,而後點了點頭道“準了,另。朕讓鑒查司的盧禦史陪你去一趟。”

    “謝陛下。”

    趙壁又邁步走向一直默不出聲的趙湷那邊,說道“剛才擅自讓人去了西城外的世子親軍營地那。還請世子借虎符一用。事後我再請罪。”

    趙湷靜靜的看著趙壁,沒有多問,伸手從懷中拿出虎符遞了過去,點頭道“事急從權。”

    趙壁俯下身子接過虎符,極為小聲的說道“若有人中途離去,或者與外界接觸,勞煩記一下。”

    趙湷微微的點了點頭。

    以防萬一後,趙壁稍稍安下心,沒再多留,徑直離去。整個七樓的官員或是文人全都麵麵相覷。

    魏洵笑嗬嗬的對著趙湷說道“不放心的話,你要不要跟過去一趟。”

    “無妨。”趙湷作揖道“趙壁有分寸,幾個蟊賊而已。”

    魏洵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轉頭朝另一位文人,讓他朗誦剛才未朗誦完的詩作。文會慢慢的恢複歡快的氣氛,就像趙壁沒來過一樣。

    走出摘星樓的趙壁,又策馬飛速的朝晉王府疾馳而去,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他下馬上去扣著門上的銅環,稍頃,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就走了出來。一臉警惕的看著滿身血汙的趙壁。

    “勞煩通知一下晉王,安國公嫡子趙壁求見。”趙壁抱拳道。

    管家點了點頭,將門闔上。

    半刻後,晉王府的大門再次打開。魏武絳雙手倒背悠哉的走出來。

    “魏叔。”趙壁喊了一句。

    看到趙壁的樣子,魏武絳先是一愣,而後問道“怎麽回事?”

    “我和雲歌被賊人襲擊了,雲歌重傷,正在被搶救。”趙壁如實的回道。

    魏武絳神情瞬間冰冷異常,他直接一腳踹向趙壁的胸口。趙壁倒飛出去,很快又爬了起來,不管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靜靜的將巫汐的地址說了出來。

    “雲歌現在就在那裏,魏叔可以過去看看。但是不要帶太多人,屋主的身份比較特殊。到了那報我名字就行。”

    “你怎麽不在那?”魏武絳冷漠的問道。

    “我在那無濟於事,我抓了幾個活口,想順藤摸瓜。”趙壁說道。

    “嶽鵬。”魏武絳朝府裏喊了一聲。

    身材高大的嶽鵬很快就走了出來,靜靜的束手立著,等待吩咐。

    “點一百親軍,跟著趙壁,聽他指揮。”魏武絳說道。

    嶽鵬點了點頭,再次回到府中。

    魏武絳則騎上趙壁的那匹馬,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壁,聲音冰冷的道“若是雲歌出事,誰都保不了你。”

    趙壁俯首沉默,沒有說話。

    不到半刻功夫,嶽鵬已經點好兵士了。一百人整齊的從晉王府列隊走了出來。他們穿著西海軍的甲胄,通體灰色。

    包括嶽鵬此時也戰甲披身,他的戰甲有些老舊,上麵布滿了各種裂痕,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威風凜凜。

    “有勞嶽將軍了。”趙壁抱拳道。

    趙府。

    趙壁坐在凳子上,他的衣服已經幹了,皺巴巴的,全是汙漬,頭發更是淩亂枯燥。身後站著三人,嶽鵬,趙湷的親軍將領車江,以及鑒查司的左都禦史盧希。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點著兩個火盆。明滅不定的火光在趙壁臉上輕輕的跳躍著,他神色安靜,一臉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幾位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都動彈不得,直挺挺的站著,因為巫汐的術法還在起著禁錮作用。

    襲擊趙壁和魏雲歌的一共有十二人,活下來的有六人。

    趙壁走到一位黑衣人麵前,隨手扯下他的麵罩,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留著絡腮胡。

    “誰讓你們來的?”趙壁輕聲的問道。

    絡腮男神色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保持緘默。

    趙壁拿出一個鐵鉗子,抓起絡腮男的右手,借著火光細細的看了一眼,然後將他的食指直接剪斷,鮮血瞬間飆了出來。

    絡腮男先是悶哼一聲,然後極為痛苦的哀嚎出來。

    “誰讓你們來的。”趙壁再次輕聲的問道。

    語氣平淡,卻寒意森森。嶽鵬三人隻是靜靜的看著,這畫麵對他們來說並不算血腥。

    就在趙壁準備再剪手指的時候,絡腮男終於開口。他們是南城的殺手,平時專門做這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

    這次接活,隻是一位中間人聯係的他。具體是誰,他不知道。做他們這一行的,規矩是最重要的,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更不能輕易背叛任務,但他們終究不是死士。起初還抱著僥幸心理,可是趙壁的殘酷徹底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將所有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所以你是說你們其實隻有六個人?”趙壁眯著雙眼。

    絡腮男連忙點頭道“是隻有六個人,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你和那位姑娘打一頓就行,不會下殺手。其他六位,是我們到地點的時候就已經守候在那裏的。我們根本不認識,還以為是雇主為了保險又叫了一些人,以為目的一樣,這才沒問。”

    “你們六人還活著幾個?”

    “就剩我和他了。”絡腮男子指著另一位黑衣人說道。

    趙壁又走到剩餘的四位黑衣人麵前,視線巡視了一番,最後落在站在最前麵的一位黑衣人上。他認出了這個眼神,就是他最後朝自己衝過來的。

    沒待趙壁開口,這位黑衣人便用著不太流利的大魏話說道“我們是齊人。”

    趙壁靜靜的看著他們,手上的鉗子一滴一滴的留著鮮血。

    “齊人為何要殺我。”

    “奉金大人命。”

    “哪個金大人。”

    “樞密院左司郎中金訖,此次來大魏的使臣。”

    火盆裏傳來劈啪聲,房間有些安靜,趙壁麵無表情的一刀劃破他的喉嚨,隨後揪著他的後脖對著另一位黑衣人。

    鮮血往外噴射,對麵的黑衣人全身幾乎被鮮血染透。

    “你也是金訖的人?”趙壁對著他問了一句。

    這位渾身浴滿鮮血的黑衣人,一臉平靜的點著頭。

    “哦。”

    趙壁鬆開手中人的衣領,被他揪著的那位黑衣人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絕氣前痛苦的抽搐了幾下。

    “盧大人認識這位金大人嗎?”趙壁回頭看著盧希。

    盧希點了點頭“昨天剛來的京都,是北齊的使臣。”

    趙壁點了點頭“你們鑒查司手段多,有勞盧大人幫我撬開他們的嘴,我想聽到更多些真話。我在外麵等你。”

    盧希頷首答應下來,趙壁有些嫌惡的看著自己血腥的雙手,隨意在一位賊人身上蹭了幾下後,便走出房間。

    嶽鵬和車江都跟了出去,就剩盧希一人在房間裏。很快,慘絕於耳的叫聲從房間裏回蕩出來。

    趙壁直接來到趙府大門外,一路上遇到趙府的下人也隻是噤聲的作揖,沒人敢搭話。

    台階上,趙壁撐開雙腿坐著。天空掛著皎月,時辰不算太晚,城裏依舊火熱。喧鬧聲輕輕的傳了過來。

    趙府門外站著兩百人,一灰一黑,涇渭分明的站在趙府外。部分士兵手裏舉著火把,將這裏照的通明。

    “車將軍,事急從權。還請不要見怪。”趙壁將虎符遞了過去。

    車江接過虎符,抱拳道“但憑三殿下吩咐。”

    這位車江是趙湷親軍的一位副將,三十多歲。典型的南陽人長相,濃眉大眼,臉型方正剛毅。

    隻有世子才有資格帶部分親軍來京都,平日裏他們都是駐紮在城外。剛才趙壁從魏洵那征得同意,守城的禁軍才會讓趙湷親軍深夜入京城。

    趙壁靜靜的坐在台階上等待盧希的答案,看著夜空,腦海裏全是魏雲歌擋在自己身前的畫麵。

    如果用人道主義評判他剛才做的事,可以說是殘酷。

    但是趙壁並沒有太大的不適感,這一點他自己也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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