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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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淵迅速反應過來,看樣子宋綿綿一直都昏迷著,中途並未醒過來。
    他心裏甚至因此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沒醒。
    要是綿綿中途醒來發現她呆在一個那樣陰暗逼仄的地方,該有多難過?
    謝淵蹲下身,拉住宋綿綿的手,他還沒開口,宋綿綿就十分敏銳的問:“出什麽事了?”
    “是我出事了?”難怪她現在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格外的虛弱。
    她歉意的朝謝淵笑了笑,“抱歉,阿淵,讓你擔心了。”
    這話說的謝淵更心疼。
    這叫什麽話?
    他心疼自己的夫人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理所應當的事。他握著宋綿綿的手更緊了點,“說什麽傻話。”
    兩人此刻甚至都沒注意到周圍的人,但也沒人有什麽意見,大家都看到了方才的謝淵有多麽“瘋”。
    如今宋綿綿平安就已是最好的事。
    兩人說完,周毓和蕭泠泠等人才上前,小鹿和知梅雖然沒說話,但從開始到現在都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
    “綿綿!”
    周毓和蕭泠泠同時出聲,兩人的眼裏都帶著明顯的關切。
    宋綿綿虛弱的對兩人笑了笑,聲音軟綿綿的,“別擔心,我沒事。”
    話是這樣說,但怎麽可能不擔心?
    蕭泠泠除了擔心之外更還有些自責,覺得若不是她來這一趟,綿綿也不會出事。宋綿綿猜到她的想法,反而安慰道:“娘娘,我還得多謝你。”
    “這些人一看就是在背後籌謀了許久,如今有這樣的機會也算露出了馬腳,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在背後潛藏多久,醞釀多大的陰謀呢。”
    “是啊。”周毓忙跟著開口。
    蕭泠泠如何不清楚這兩人都是在安慰她?這讓她心情複雜的時候更覺得感動。都什麽時候了,綿綿最先想著的仍是她的感受。
    瞧見幾人這樣,謝淵默默的退了出去,宋綿綿如今是沒事了,但這件事卻還沒解決。
    有皇後和周將軍在這,謝淵很放心。
    盡管如此,離開之前謝淵還是吩咐徐霸王和夏遇都守在院子裏。
    這兩人都是謝淵十分信任的人,但此刻隻剩下兩人,氣氛還是有些尷尬。
    徐霸王小心的偷看夏遇,然後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迅速揚起一個笑。
    夏遇:“……”
    他知道!
    他全家現在都知道徐霸王即將和知梅定親的事,這大塊頭即將成為他的妹夫。
    這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作為謝淵身邊最信任的屬下之一,他知道徐霸王的人品與性格。
    饒是如此,夏遇還是別開了眼,沒回應徐霸王的這個笑。
    這可是要娶走他妹妹的人,以後他們會是一家人,但現在他真笑不出來。
    徐霸王也不惱,他想要是有人想娶他妹妹,他的態度會更惡劣,臉色會更難看。
    這麽一想,他大舅兄對他已經很和善了。
    他未來的嶽父嶽母更是如此,這件事方才定下,嶽母就已經給他做了一身衣裳,這是他以前從沒體驗過的事。
    徐霸王很小的時候父母都過世了,從小是在縣城裏混,能有如今的境遇全都是因著謝淵。
    謝淵離開院子,走向看管寺內小和尚的院子。
    白馬寺畢竟是皇家寺廟,因此寺廟內的高僧素日也被看管起來,但還算有禮貌。
    大家都知道,多數人都是無辜的。
    “出,出事了!”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去。
    兩個侍衛匆匆跑到謝淵麵前,“謝大人,剛剛發現,戒嗔師傅圓寂了!!!”
    眾人嘩然。
    戒嗔師傅是白馬寺的高僧之一,是住持的師弟,佛法高深,身體康健,怎麽好端端的就,就圓寂了?
    另一個侍衛低聲說:“是,自盡。”
    隻是這樣的說法對僧人來說並不好聽。
    謝淵立刻沉了臉,在這個時候出事……未免太巧了。
    他即刻邁步朝戒嗔師父所在的禪房走去,而寺廟內的其他人也立刻想跟上,表情都很著急。
    甚至看著謝淵等一行人的眼裏都暗藏了不悅,好似覺得是謝淵粗魯的行為才導致這件事發生一般。
    但謝淵並不在意。
    他一邊走一邊道:“叫仵作。”
    剛一進門,謝淵就知道為何侍衛要說戒嗔是自盡。
    戒嗔臉色青紫,表情從容,唇角沁出一縷紫色的血,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亡。
    謝淵眸光沉沉的看著戒嗔,心中各種念頭閃爍,這算什麽?
    畏罪自殺?!
    這件事壓不住,也沒必要壓住,謝淵走進去,就發現戒嗔身側的桌上用鎮紙壓著一張紙。
    上麵寫滿了字。
    謝淵拿起紙張,卻見這赫然是戒嗔的遺書。
    他在上麵用簡短的語言描述了他的罪行,說明了宋綿綿出事全是他暗中所為,都是他一個人的行為,與白馬寺沒有關係。
    除了解釋之外,便是表明了對白馬寺的歉疚,至於對宋綿綿動手的原因卻是隻字未提。
    謝淵一目十行,很快看完這份“遺書”。
    “大人,住持到了。”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謝淵朝外麵看去,走來的正是白馬寺的現任住持,戒心大師。
    兩人互打了招呼,謝淵便將“遺書”送到戒心大師手中。
    戒心看完,麵色微暗,卻還是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戒嗔的字跡。”
    戒心同樣一臉的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麽戒嗔要做這樣的事。
    而且這麽長時間他們竟無一人發現戒嗔的不對勁。
    戒心看向謝淵,真誠道歉,“謝大人,實在抱歉。”
    戒嗔是他很要好的師弟,謝夫人又是在白馬寺出並未表態,隻道:“住持,這件事尚且疑點重重,本官還會繼續調查。”
    戒心聽到這話,不疾不徐道:“此事勞煩謝大人,戒嗔向來與人為善,性格溫和,此中必有疑點,還請大人務必調查清楚。”
    謝淵點頭。
    戒嗔的自盡更為這件事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白馬寺出了這樣的大事,整個京城都有所耳聞,畢竟白馬寺可是皇家寺廟,平日裏香火鼎盛。
    而戒嗔大師正如戒心住持所言,素來性格溫和,謝淵一番調查下來,非但沒找出什麽頭緒,反而讓這件事愈發顯得撲朔迷離。
    謝淵留在白馬寺調查,宋綿綿在休養了一番之後則由周毓護送,將人送回去。
    這是必須的,就算她不回去,皇後也得回宮,皇後身份貴重,不能久居宮外。
    謝淵原本想讓徐霸王和夏遇都跟著回去,卻被宋綿綿嚴詞拒絕,他這才作罷。
    上了馬車,小鹿和知梅才終於有了跟宋綿綿說話的時間,兩人都很自責,知梅眼睛紅彤彤的,分明是哭過。
    小鹿稍淡定一下,但也有限。
    宋綿綿安撫的看著兩人,輕笑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她不說還好,一說知梅的眼裏又蓄滿了眼淚,聲音哽咽道:“夫,夫人,您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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