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楊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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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成了首輔的心尖寵!
謝家。
楊四妮已經醒了,但她還十分虛弱,白大夫臨走之前就給她開了半個月的藥,然後說了半個月之後再來複查。
“……娘。”
楊四妮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好似剛出生的貓兒一般。
楊春草住在謝家還是處處不習慣,她倒是也想去做些什麽,可她這次被楊小寒打的也不輕。
她一身的傷,祝玉枝隻說讓她休養好了再幹活兒。
所以她隻能守在女兒身邊。
謝家的房間都做了火牆和火炕,她雖坐在床邊,屋內卻十分溫暖。
是她有記憶這十幾年來,覺得最溫暖的時刻。
楊春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兒,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四妮,醒了?”
“怎麽樣?還疼嗎?”
楊春草縱然笑的溫和,但她的這些年被磋磨的太多,分明才三十歲左右,看著卻和楊母一般年紀。
楊四妮這才看清楚屋內的環境,她鼻尖嗅到被褥上的清香,入目是淺紫色的帳幔……
她下意識的抓住楊春草的手,有些緊張的問“娘,這是哪?”
楊春草給了女兒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將那天楊四妮暈倒之後的事說了一遍。
最後總結道“四妮,你別擔心。”
楊四妮的確是鬆了一口氣,她雖然年紀小,但她看的清楚。
在整個楊家,她和娘就是地位最低的,是所有人的仆從。
每天做著最多的事,卻永遠都吃不飽,娘親還要被打。
二郎雖然是她嫡親的哥哥,卻也跟大哥和三哥一樣,罵她賠錢貨,動輒打她。
楊四妮拉著楊春草的手,聲音怯弱,“娘,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
楊四妮眼神怯怯,她已經六歲,卻才跟三歲的謝思齊一樣高,整個人單薄瘦弱,看著比謝思齊還要小。
楊春草心裏一酸,眼眶一熱,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好似下一秒就會落下來。
“好,好…”楊春草連忙出聲,眼淚讓視線模糊。
楊四妮這才扯開一個笑,淹沒亮晶晶的,她抬起幾乎隻剩骨頭的小手,為楊春草擦了擦眼角的淚。
“娘,不哭。”
楊春草一邊抹眼淚,一邊連連點頭,“好,不哭,娘不哭。”
“妮兒……”楊春草說到這,又忙說“妮兒,我求謝夫人給你取了個名字,楊晞。”
“謝夫人說,晞字代表光明,願你以後行於光明之下,一路坦途。”
楊四妮,自然不是一個名字,隻是因為她是楊家這一代第四個孩子,所以被叫成四妮。
過去六年,她是沒有名字的。
楊晞聽到這個話,唇角高高揚起,“楊晞,楊晞,我有名字了,娘。”
楊春草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傷心,她不是沒想給女兒取個名字,可家裏公公婆婆做主,她提過,被婆婆訓了一頓。
她便不敢再說。
如今看著楊晞開心的樣子,楊春草又是開心又是後悔,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再堅持一下。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傳來。
楊春草和楊晞都朝著門口看去,外麵傳來祝玉枝的聲音,“春草,我聽丫鬟說晞晞醒了?”
“別怕。”楊春草安撫了下楊晞,這才起身去開門,“嬸嬸,晞晞醒了。”
祝玉枝就站在門口,笑盈盈的,“晞晞這麽久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這裏煮了些小米粥,讓晞晞別吃太多。”
“先墊墊肚子,等休息一下再吃,不然傷腸胃。”
祝玉枝耐心的叮囑。
這讓楊春草和楊晞都眼眶發熱,怎麽,怎麽世上還有這樣好的人呢?
“謝,謝謝嬸子。”
楊春草聲音低低的道謝。
祝玉枝笑了笑,沒往屋裏走,而是就站在外麵叮囑著,“晞晞剛醒,我怕嚇到她就不進去了,你好好照顧她。”
“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千萬別客氣。”
祝玉枝是真的心疼楊春草,她雖然遇上了謝康這麽一個好人,可這世道女子艱難。
她如何能不觸動?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她會花錢買下宋綿綿的原因,哪怕後來有一段時間綿綿性情大變,她也忍了。
女子不易。
才更要互相幫助。
楊春草再次道了謝,端著小米粥走到楊晞身邊,低聲介紹了祝玉枝的身份,然後才喂女兒小米粥。
祝玉枝剩的本就不多。
楊春草又記著她剛剛說的話,所以將小碗裏的大半碗粥喝完之後,盡管楊晞還餓著,她也沒再去盛。
低聲哄著女兒,“晞晞,不能吃太多,咱們一會兒再吃。”
楊晞舔了舔嘴唇,似乎還能嚐到小米粥的香味,她咽了咽口水,“娘,小米粥真好喝。”
她還沒喝過小米粥呢。
楊春草鼻尖又是一酸,眼淚快要落下,她拉著女兒的手說“晞晞,以後,以後娘一定努力,讓你能經常,不,天天喝上小米粥。”
楊晞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娘,晞晞也會努力保護娘親的,晞晞也要讓娘親天天喝小米粥。”
楊春草十分感動,“晞晞真乖。”
片刻,楊晞才問“娘,那個人呢?”
她不想叫那個人爹,她那麽求他,求他不要再打娘了,可她怎麽求他都不聽。
不管她怎麽求,他都不聽。
楊春草抿唇,她知道楊晞說的“那個人”是誰,她心情十分複雜,輕聲說“他被抓了。”
“謝夫人說他染上了一種有危害的東西,好像叫什麽……”
“阿芙蓉?”楊晞忽然語氣詭異的接過了楊春草的話。
楊春草一怔,猛地看向女兒,“晞晞,你知道什麽?楊小寒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謝夫人都說了,那是個危害國家的東西,是大災難!
要是楊小寒讓女兒一沾染了那東西……
“沒有,娘,我沒事。”楊晞輕輕搖頭,“我隻是,聽到那個人提過。”
楊春草懵了。
提過?
她怎麽不知道?
楊晞低聲說“是我去打豬草的時候聽到他和一個人說的,說什麽東西已經做好,三天就能到縣城……”
楊春草略一思索就說“晞晞,我得把這件事告訴謝夫人,行嗎?”
不管這有沒有用。
但隻看謝夫人那鄭重以待的樣子,楊春草就覺得不管有沒有用都該告訴謝夫人。
至於有用與否,那是謝夫人該思考辨別的事。
楊晞有些緊張的抓著被子,點了點頭,“我都聽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