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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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藍瓦藍的天空,將所有的白雲都收歸入了自己的懷抱。某刻間,忽有一隻展翅的白鶴穿破層層白雲,自由翱翔在這雲海之上。
鶴背,一男子盤坐,雙眼稍展,神色迷離,靈魂好似脫離軀體,歸於天地。
“這風……”嘴唇微動,歐陽生很想吐槽,騎鶴的雖一幅仙人模樣,看上去著實瀟灑無比,可誰又知騎鶴人的苦呢!
如果能喊,他絕對要吼上一聲,“天際上的風,真的是,太大啦!”眼睛眯著,是風;衣袂翩躚,是風;長發飄飄也是風;最關鍵的是,發線後移,頭發稀疏,也還是風啊!
風時而溫柔,時而暴躁,男子麵無表情,默默承受,繼續保持著自己的仙人風範。
持續滑翔的白翼在某刹間忽然扇動,向前奮力一衝,白鶴破雲而出,背上男子雙眼驟然睜開,視野裏,一神像拔地而起,參連蒼穹;麵貌端莊,龍睛鳳頸;神情自若,英氣乍現;
雙手合十,雙眼完閉,虔誠一拜,男子嘴角細念“拜見女帝!”
當白鶴飛略過神像,神像之後,亦是一片神仙光景。四起的城牆,環繞的河濠;林立的宮殿,各色的樓閣;不一的屋頂,琉璃的瓦磚;參差的街道,不息的人流;
覆壓一千五百餘裏,位置居中,麵積宏大,這便是大昭!
鶴自天際而下,地上的景物越發清晰,徑直飛過外殿,白鶴在這內宮之處緩緩落下,歐陽生從鶴背一躍而下,摸了摸羽鶴白裏生黑的長頸,示意它自行玩耍。
隨後漫步走上這長廊,廊低是萬年不變的假山配荷花,池內的粉荷隱隱開始凋零,似乎在宣告著某個季節的臨近;經過一個接一個的小亭,踏上一個又一個的樓閣,終於是到達了目的地。
至高的樓台上,有著兩位女子,坐著的那位,容貌嫵媚動人,頭戴鳳冠華勝,側鬢蝶搖點綴,舉手投足間浮現著絲絲端莊優雅,眉心一點朱砂,眉間不禁自露的英氣,都在訴說著她的身份。
而那位正提筆書寫的女子,長發披向背心,以一根銀絲帶輕輕挽上,簡單且又不失儀雅,相貌清純,秀目似秋水,白纖細手的揮動處處透露出一種俏皮可愛。
歐陽緩步走近,拱手行禮,輕聲道“拜見女帝,拜見公主。”座上女子揮手示意停禮,歐陽生挺腰,輕步來至位旁,站立。
全場靜悄悄的,隻有著筆在紙上滑過的聲音,待到最後一筆落下,女子將長錐置於紫砂筆架上,轉身嬉笑著,“母上,歐陽哥哥,你們看我寫的可好呀!”
立於桌邊的兩侍女將長紙提起,移步來至座前,緩緩展開。看到字幅,女子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朝旁開口道“歐陽禦書,你來評價一番,雅兒的這字,寫得如何?”
被點名的歐陽生,笑了笑,向前一步,開口念道“昭以自由賦國,崇尚自由之風,小道至人民,大道至天下,眾生皆自由!”
“公主的字比畫有力,觀之柔美,其中卻又凸顯著剛健,不過…嗯,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嘻嘻,謝謝歐陽哥哥的點評,不過我也感覺我的字,總是少了些什麽。母上,你來說說我的字,到底少了些什麽呀!”
女子緩緩起身,伸手點了點那字幅,“韻,你的字缺少了神韻,雅兒,你的寫法太過拘束於傳統的手法,手不忠於自己的心,一味的循規蹈矩,是突破不了這層屏障的,正如字幅所說,昭以自由賦國,自由是大昭的國法,你得釋放你的心,讓它自由,這樣,你在字法的道路上,才能更進一步。”
歐陽生聽著女帝這一番話,細細回味著,有著很深刻的體悟;昭雅摸著下巴,苦苦思索。
見了兩人的反應,女子再次麵露微笑,摸了摸昭雅的小腦袋,“好啦!雅兒,你先退下,慢慢想,這些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思考清楚的,我與歐陽禦書還有事情商議,稍後,母後來找你,可是要考你的。”
“啊?好吧!”聽到母上的話,昭雅的臉瞬間變成了人間小苦瓜,招手示意兩名侍女跟上,三人從側梯退了下去。
“歐陽禦書,坐。”女子緩緩開口。
回過神的歐陽生,才發現周遭的人全部散去,苦笑著落座,昭心將一杯茶,緩緩遞過,後者稍稍起身雙手接過,“歐陽禦書,試試這茶,看看味道如何?”
右手虎口微分,大拇指以及食指握緊茶杯的兩側,中指頂住扣緊杯底,無名指以及小指自然彎曲,伸至嘴前,飲下一口,細細感受,“嗯…這茶入口,稍有苦澀之感,待到喉中,又有一種衝勁,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不是我大昭之茶吧!”
“歐陽禦書所說不錯,這的確不是我大昭之茶,此茶乃由不久前自南蠻一方傳入,他們有個有趣的稱呼,名曰殺人茶,意思是說,這茶入喉,形成的血腥衝力,輕則使人嘔吐,重則可取人性命。”
“哦!殺人茶嗎?略有耳聞,據說是他們取黑澀茶花,浸上人的心頭血後,泡出的茶會有著一股血色之氣蘊含其中,茶的製作工序殘忍,大昭不是已經下令禁止買賣了嘛!”
“這茶…先放一邊,你先說說,這次的龍門襲擊事件是怎麽一回事?”
歐陽生從腰間取下金色小本,將在龍門大殿內發生的事情以及重點發言,完整無缺的複述了一遍。
“你是說,放逐之地?”
“是的,女帝,很明確的證據。”
“這個新起的勢力損傷怎麽樣?”
“所見所聞,損失慘重。”
“嗯…這茶是在與南蠻的交商中,耶爾部落的首領,耶爾多點名要交給我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帝是說……”
“如你所料,南蠻是戰爭的國度,近年來,南邊的生存越發艱難,邊境上風波頻起,好在他們以部落為居,可是從種種跡象來看,耶爾部落正在逐漸壯大,可能在不久的將來……”
“女帝的意思是以放逐之地一事為借口,進行……”
“話出口,就沒意思了,心裏明白即可。”
“歐陽。”
“在!”
“去找傲神,他知道該怎麽做。”
“是!那臣先行一步告退。”歐陽生起身拱手,隨後沿側梯而去。
掩麵飲下一口茶,精致的紅唇中噴出淡淡血氣,“自由的國度也是需要威懾的。”她自顧自的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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