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中局(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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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龍主,安城之後,位列左右。”

    “兵甲如何?”

    “報龍主,兵甲左觀破三萬數,右觀破六萬數。”

    “三萬,六萬,城內餘破二十萬數。”和尚低喃,轉即看向身旁二人,“保重。”過去半刻,圓海緩緩道。

    “哈哈,龍主保重。”李龍聲音壓低卻仍笑得豪爽,“你也保重。”其看向另一人說道,“通知下去,讓右列跟我走。”老將拍拍老將肩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廉尚喊住離人,那人滿臉疑惑地回頭,“怎麽?”這邊剛想開口,那邊神色恍然,麵上卻又忽現些許嬉笑,“嘿嘿,我知道,這不擔心你守不住嘛,所以,我來,軍情緊張,先行一步。”老將抱拳行禮,話語打斷話語,臉色經俏皮驟轉嚴肅。

    “保重。”廉尚話語艱難,臉色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舍?老將點頭後離去,“等你回來大擺筵席,喝酒吃肉!”像是覺著不夠,老將朝之背影低吼了句,李龍揮了揮手,兵甲隨其並行而後消失於夜幕之中。

    “龍主,如此,老臣也是該上路了,保重。”廉尚起身抱拳,李龍所說不錯,軍情緊張,不可耽擱。

    “廉老將軍,按計劃行事,玄離營軍若回防,務必將之攔下,給城內爭取時間;若龍軍大敗城內玄離,他們選擇逃跑,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將之阻攔。”

    “嗯。”老將點頭,“保重。”圓海起身拍了拍老將肩,廉尚帶隊被那無邊無際之夜色所吞噬。

    “報,龍主,城上守軍如您所言。”

    和尚點頭,“錢將軍,此門便交給你了。”

    “末將定不負龍主所托。”錢塘抱拳,隨即帶那雲梯部隊離去大軍,朝向安城。

    落雨聲滴嗒滴滴,和尚心情沉重且激動,龍軍此戰必定襲殺成功,白日戰役雙方皆大疲,玄離就算能料到夜晚龍軍會前來突襲,那也是來不及做出反應,畢竟此時天黑才多久?不過三三鍾頭,休息又有多久?依舊不過二三鍾頭,雨讓得玄離在外的火把火堆不好使,無照明物的玄離牆上守軍就是瞎子,雨下得真好,加之晚食與疲憊,牆上守軍那就必定是以時間段為準執行替換巡邏方案,天大機會,就是城牆有三會麻煩點。

    ……

    “兄弟,喂,兄弟醒醒,下去吃口飯,換身幹衣裳,該是我們來巡邏了。”那離將拍打著那個靠牆邊睡著的玄兵,士兵驚醒,“飯?吃飯了!”他的雙眼明顯有精光放出,“你們將軍呢?”離將問。

    玄兵愣住會才道“將軍?將軍應是在城頭閘樓。”

    什麽叫應是,那離將估摸著挺無語的,“去告知你們將軍,現由我部前來接替巡邏,你部可以撤了。”士兵哦了聲,隨即拿上武器,走出正樓,朝向閘樓去。

    城牆麵上遠看當然是為堵開了門的牆,四堵開門牆方方正正圍起便是成座城,近看上頭就很複雜,先是裏外竟設有幾層,後是軍事設備賊多,啥閘樓、箭樓、正樓、角樓的,垛口、敵台、水槽、馬道、卡房啥的,真就挺配固若金湯這四字。

    “玄軍真乃是群烏合之眾,此都什麽時候了,竟是還有心思躲這樓裏睡覺。”見那玄兵身影消失,立馬便是有著離兵大罵起來。

    “說的不錯,這兩日同龍軍廝殺,觀之皆是我離國將士衝在最前頭拚死苦戰,反觀玄軍,個個皆跟個縮頭烏龜一樣死死躲在後頭,硬是不敢衝到前頭去殺敵。”離兵附和。

    “那群玄軍還個個都是飯桶,你是沒見著玄兵那些個吃飯場景,像是三世沒吃過,跟著個餓死鬼投胎般。”離兵補充。

    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玄軍啥也不是,“好了!都少說兩句!”那離將稍有動怒,“玄離現為盟友,不要因言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龍軍當頭,兩場大戰,若非有那玄國主擋那龍國主,我軍死在其手的冤魂怕是會翻個數倍,白日之仗耗力耗神,人都要吃飯,吃飽飯才有力氣打凶猛仗,人都要睡覺,休息好才有精神打冷靜仗,所以,我離軍又何需從此些常理方麵去詆毀玄軍呢?有此時間,倒不如好好站崗巡邏,以防龍軍今夜會有所小動作。”

    一番嗬斥,倒是沒有幾個兵甲再敢發言,但於心中想法怕都是罵其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吧,感歎其格局大的怕是很少很少。

    “諸將士聽令!”“在!”

    “照先前安排,分守三牆三樓。”“是!”

    兵甲行動,離將去到那最外圍的閘樓上,玄將率部撤下,去到城內喝酒吃肉。

    ……

    “喂,兄弟,衣服濕透沒?”牆上某處頂無遮攔的牆後忽響起個人聲。

    “廢話?”回複聲聽著挺暴躁,“別坐著了,站起來去瞅瞅下頭情況。”那人發出命令,這邊還真執行。

    兵甲摸了摸戴在頭盔上被其所刺穿的鬥笠,一手的水,穿戴身上的蓑衣更是,整個人就像是持續泡在水裏,防雨的整了跟沒整無二。

    起身看一手,“他娘的這雨是下個沒完了啊!”其大罵著眼睛四處亂瞟,“咦?動了?喂,兄弟,快起來看看,有點不對勁!”

    “咋不對勁了?”那暴躁兵甲不耐煩地起身,站著的兵甲指向城下某處,前者伸長脖子看著,半會後才是發聲“傻子,那是死人,下這麽大雨,沒泄水口,水積著,給人漂動了,大驚小怪。”

    兵甲揮手不屑地坐下,兵甲覺著說得在理,於是乎也沒管,轉身也是坐下。

    “吃什麽呢你在?”兵甲突問,眯著眯著怎就聞到股子香味,搞得才吃過不久的肚子又是開始鬧騰。

    “餅子。”老實兵甲回答的同時還不忘大咬上口,“搞點給我恰。”暴躁兵甲突發請求,人家是有點懵的,對方見此直接搶過,這邊也挺情願,沒說啥,隻是默默又掏出個包子來吃。

    “你這都哪來的?”暴躁卒滿嘴餅子,搞得聲音支支吾吾的,“領的,你沒去?”老實人詫異,“哪領的,我怎麽不知道?”暴躁卒也詫異。

    “安城之前不有百姓居住嘛,此些都是其庫內的存貨,估計是統帥覺得放那看著壞掉可惜,所以就拿出來分給大家夥吃了。”

    “嗯。”暴躁卒不再說話,靜靜吃著沾雨的餅子,城牆上下摻雜聲音諸多,落雨聲,呼吸聲,吧唧聲,甚有腳步聲。

    過去半響,“沒吃飯?”暴躁卒看向老實人,這貨餅子短短數息間都幹掉四五個了,關鍵他好累,想睡,卻又不能睡,更是給這香味吊著,雖說冷掉的餅子哪有香味,可看著就是香,事不過三,問了兩個的他也不好開口問第三個,就離譜。

    “給。”兵甲人好,懂味,兵甲接過,“肉不是什麽人都能吃的,將軍更不是什麽人都可當的。”老實人突然飆出句文話,

    暴躁卒起初懵,後來笑,“你這是給人欺負了?”老實人不語,默默吃餅。

    “你小子哪個部隊的?”

    “魏勳將軍下,前中營,虎爪師,大爪部,小卒。”

    “哈哈,猛虎軍內,以你這性子倒是難生存。”

    “嗯,兄弟你那個部隊的?”

    “我?開山軍下,頭營,刀師,刃部,卒長。”

    “卒長?參見。”老實人一本正經地坐著給他來了個抱拳禮,這搞得他真哭笑不得,“小小卒長個,倒經不得你如此禮數。”暴躁卒苦笑著擺手。

    “統領百人,此禮該當。”

    “哈哈,現在還算得哪門子帶隊百人。”

    “也是,我部千人僅一波廝殺下來便是十不存一。”

    “魏將軍可還安好?”

    老實人搖頭,“周將軍可安好?”暴躁卒搖頭,隨即道“這雨下得好像又大些了,要不要隨我去樓裏躲躲?”算是詢問,也是不想在待。

    “還是在此呆著吧,此將軍非你我之將軍。”

    “嗬嗬,若你我將軍在,此些爛活豈會落至你我頭上。”暴躁卒又是隱有暴躁之勢,他娘的打仗死人,將軍戰死,兵甲編入其他將軍手下,外來人自無自家人親,待遇更是不如,所以出來淋雨的是他們,在樓房裏躲雨的是他們。

    “話說,你可知離疆大將軍棄離穀關而逃的事情嗎?”老實人轉變話題。

    “啥?離疆大將軍逃跑?沒有吧,他不是已經戰死了嗎?”暴躁卒驚愕。

    “玄俘虜離穀關三萬降卒,玄離合盟釋放,這消息是他們裏頭傳出的。”

    “八成為假,離疆大將軍什麽身份,就算是被製裁,那也不是臨陣脫逃之輩。”

    “但願吧,不過這龍甲將軍看著同離疆大將軍間恩怨挺深的,說不定離疆大將軍的…”話語忽斷,沒有下文,禍從口出。

    “無所謂,此些不是你我所要考慮的,不過龍甲將軍確是老了,離國大軍四十餘萬數被打掉快至半數,倒是有些懷念大將軍。”

    “可惜,回不去了,哈哈。”老實人笑笑。

    “此消息離主他們知道嗎?”

    “人那麽多,你傳我傳,遠近皆知。”

    “消息是真好,是假罷,聊聊即可,再去看看,怎麽說也要把樣子裝起來。”

    老實人點頭後起身,雨浸在蓑衣裏搞得挺重,差點就站不起來,艱難站立後,頭朝四周顧,牆上沒火,隻有樓裏有火,樓裏火照不到外麵,所以就是瞎子。

    “好像沒什麽。”老實人說完便是轉身,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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