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局(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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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嗬嗬,看來將士們所說不錯。”
黑暗的巷子裏忽傳出道咳嗽、聲冷笑、句話語,但此些比之那自天猛降的暴雨同外頭的滔天喊殺貌似顯得並不起眼。
那道站著的黑影靜靜立著,沒有聲響,沒有動作,“呼,離疆,若要殺…那便給老夫個痛快!呼,不殺…離軍處境不妙,離主處境更是危險!”龍甲大喘粗氣,話語忽激動,又忽含極致疼痛。
“嗬嗬。”黑影冷笑,隨即轉身,原來他一直是背對其的,長槍在手,盔甲卻被一襲黑衣與麵罩所替代,比之往日,威武不在。
“倘若當年父親起兵稱王,你也會像此般盡心對他嗎?”離疆話說得冷,其緩緩卸下麵罩,如此看帥多了,不複之前有著的些許猥瑣。
坐地龍甲搖頭,身軀血跡斑斑,不要誤會,離疆並沒對其做什麽,此些皆是其所累積的傷勢,反倒離疆還算是其的救命恩人。
“為何?”離疆咬著牙,手緊握,聲音帶顫地質問,“哈哈。”龍甲見此模樣反倒笑笑,他當年便知這是遲早的事,但於此生死關頭,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
“離疆,你要明白現今局勢!”龍甲話語帶著些微吼,真是孩童做法!說罷,其便是要起身,可長時間的作戰,突然放鬆,其一動便是牽扯起渾身的劇烈疼痛,龍甲不禁微嚎出聲,站立不得。
“離霸不會死,恩怨了解我自會救他!”離疆忽動長槍直臨龍甲頸脖,他確是有那救人能力,可就怕其來不及啊!
“好,好,好。”龍甲連道三個好字,顯然是被其的愚蠢行為給大大氣惱到,看來今天是不說清,其就是不會罷休了的。
“你想知道什麽?”龍甲話語飛快,他實是不想耽誤任何救援時間。
“父親與你無冤無仇,父親更無心爭奪王位,當年為何反間!為何見死不救!”離疆語速不弱半分,情緒更隱有暴走之勢。
“為何?嗬嗬,你說為何?離梟滅我全家,你說我為何?”龍甲情緒漸有失控之狀。
離疆眉頭緊鎖,似在思考其話語的真實性,幾息過去,“嗬嗬,不可能的。”離疆搖頭。
“不可能?哈哈,不可能。”龍甲聲音忽大後忽小,“我為離國開國將!當年老離主將王位傳給離梟那是鐵板釘釘上的事,可怪就怪當時離梟野心太大,妄想吞並周遭所有國度,將離國推至大陸霸主地位,想法很好,老離主支持,可結果呢?北征、南征、東征、西征!滅掉多少國度?又得罪多少國度?
老離主身子不好,臨走前的遺言就是將王位傳予離雄,我不過執行其父遺囑,你父親卻是不甘,離雄年紀尚小,心智不熟的他自不會被離梟當成對手,而我不同,哈哈,我是離國大將軍,手握重兵的離國大將軍,他的矛頭沒理由不對準我。
處處針對,各種算計,想之老離主,我都可忍,恰逢周遭諸多國度聯合報複不斷,我征戰於外,倒是因此樂得幾年清靜,可我沒想到,外患愈發嚴重,離梟卻還是於那日在離都發起叛亂。
王位,嗬嗬,這王位有何好坐?我深知離雄解決不了此次麻煩,所以我隻得挺而走險率部分兵卒回援離都,可離梟!嗬嗬,以我家人做挾,逼我交出離符,你知道的,離符交,離國滅,你父那時還沒那個能力,我就知我之行蹤必定暴露,敵國入侵,勢如破竹,未交離符,家人皆喪命,外患大於內憂。
你以為你父親是自願退往邊城的嗎?哈哈,可笑!那日敵國殺至離都城外,是我,龍甲!是我力挽狂瀾,不然哪有今日之離國!
事後,你父扣上叛亂頭銜,理應當死,可離雄卻念在兄弟情上放他一馬,哈哈,封號有何用?數不盡的黃金白銀又有何用?親人皆喪,世間唯餘我一人!”
話語充斥平淡、話語滿是質問、話語突出憤怒、話語飽含自豪、話語所擁不甘、話語皆為無奈!
離疆忽就渾身發顫,更是差點沒站穩腳跟,難怪,為何所有記載皆是一筆帶過,母親隻字不提,父親更是從未出城過,原來的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此方瞬間沒了動靜,怕是久久不得平複,那方卻是著急得要命,其實時間也沒過多久,兩人交流飛快,估計十分鍾都沒到。
“離疆!沒時間了!去率離後軍突出汐軍包圍!解救離主!回來當那本就是你的大將軍!”
龍甲呼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他說過上代恩怨不會延續至下代那就不會,不然就憑香兒容顏被毀一事,他就是會下手顛覆整個離國。
離疆沒有回應,龍甲更著急了,靠別人終歸是靠不住,老將隻得忍著劇痛,艱難起身,“回不去了。”離疆忽低頭低喃,隨即…
場上局勢不容樂觀,整個離後軍被孫澤死死拖住,烏征隻得鏖戰,前中軍皆撤,能依靠的隻有他們自己,可孫澤比之田海要強上不少,他…有點遭不住!
龍軍沒比離軍好多少,距離隨時間越拉越近,汐中軍前頭的騎兵部隊率先咬上龍後軍,並將之死死纏住,圓悟指揮脫身,卻脫身不得!
無法,汐軍行的便是拖延策,前方不遠便至缺口,後方汐中軍離龍軍還有些距離,有時間!有機會!既然你要這麽玩,那我便這麽搞!
“呂將軍!通知錢將軍!趁汐中軍未至!將這群送人頭的速度圍殺之!”和尚怒吼下達命令,那龍將得令脫身去向中軍。
幾息時間,中軍整軍轉向完畢,“前軍聽令!朝前急行迂回調轉回殺!”砰砰砰的沉重馬蹄子聲乍響,數不清的戰馬,隊列不算很亂地朝前衝鋒段距離後便是分流回殺!
恰巧不巧,我田海大將便是在這騎兵隊裏頭,見龍軍整個行反殺之計,其心情大悅的同時又是有著大憂,大悅自是目的達成,等汐中軍壓上,龍軍此魚不可能再有跑之機會,大憂當然是自己現今也難跑啊!
廝殺,前也殺,後也殺,那龍將燕鶴急奔去至離後軍陣列,第一時間內便是將之混雜於離軍中的龍兵組織成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傷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很危險,離軍已撤身大半,過河拆橋的舉動隨時會有。
可離後軍已抵缺口,其不可能看著而不廝殺,可廝殺又是會大大消耗這位列前方本就不多的龍軍力量,雖很矛盾,但卻又不得不打。
“哈哈,烏征!身當國主,如此慫包如何成事?依老夫看,你離國還是乖乖滅國吧!”刺耳的嘲笑持續徘徊於那方小小地界,此時的烏征正狼狽左逃右躲著,話說得惹人憤怒,但今落大下風的是他,所以,沒話反駁,更不想與之口嗨。
挑釁無用,那就玩實的,觀之場麵,滅掉此些兵甲無任何問題,但前提是不出意外,孫澤心情開始放鬆下來,見眼前此被其打得如野狗般亂竄的人兒,其不禁又是大笑,隨之提劍駕馬追上。
場麵算是玩耍起來,無人指揮的離後軍陣列混亂,攻擊更是哪有人打哪,全然就任憑汐軍在修補缺口,“龍老!龍甲將軍何在!”烏征邊閃邊大呼著,皆是自身難保,又有幾人鳥他。
烏征心涼到極點,龍甲不見,周遭離將更是幾乎見不到身影,難道此方就隻剩下自己與幾千離兵了嗎?內心絕望滋生,希望湮滅不斷,該怎麽辦?
戰馬驟停,孫澤饒有興致地看著其,烏征駕馬向之急衝,當前出路,唯有殺其,再以自身威嚴為號,做那最後突擊!
刀打劍,刀再打劍,刀繼而打劍,刀打劍四下,五下,六下,七下,八下,九下,半息冷卻,第十下!刀斷人馬退!
孫澤眸中有驚訝大現,其穩馬,隨之舉劍看向劍身上的數個缺口,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錯,有田海的樣了,可惜,嘿嘿,你刀品質似乎不比我劍。”
話落,再廢話可就沒意思了,是時候該送之上路了,“駕!”孫澤麵色瞬間自溫轉冷,還帶點狠辣,烏征不跑反持斷刀駕馬迎上,狹路相逢勇者勝!跑跑跑,有什麽好跑的?
兩者自刹那交接,又自瞬間分離,調馬交接砸鐵數下,數十下,至那百下,烏征斷刀被其擊落,孫澤劍自下大橫劈上,烏征大驚,冷汗大冒,危險!躲不掉!無法!
喪命!不可能!烏征走大險直接是以背接之,有盔甲護身!想象美好,現實殘酷,劍劈甲裂甲,這波怎麽說?虧得兩者間有些距離,劍隻有劍尖橫砍在其身,若距離短點,怕就不是受此皮外傷而是直接攔腰斬斷的下場了!
萬般凶險地撿回條命,烏征竟還不跑,隻見其駕馬前衝出段距離,這是又要跑?沒有,其於馬上於急奔途中驟然間抓過柄插於倒地兵甲身軀上立起的長戟,隨之回戰,“再來!”
“殺!”孫澤嘶吼,戟劍相劈,可惜前者不是和尚,無其之精通十八般兵器的技能,隨意的橫劈無啥操作,再說孫澤戰劍乃為專門配置之劍,豈是此普通兵甲使的長戟能比,結果可想而知。
劍斷戟直劈人軀,可偏偏於這時,某方位忽就有三股寒意襲來,孫澤內心直感大大不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