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好窮,但是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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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務所內。

    此刻,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活躍在黑暗之中。

    小佐川真帆嫻熟的打開麵前被鎖住的文件櫃,拿出其中的委托書一一檢查過。

    “隊長,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目標接受的委托看上去都是些正常的委托,房間裏也沒有使用靈力的痕跡”

    “小佐川。”耳機中忽然響起了通訊聲。

    “嗯?隊長有什麽新的指示嗎?”小佐川真帆邊翻閱著手上的文件邊問道。

    “沒什麽,隻是提醒你一句,做這些的時候記得戴手套。”對方平靜的問道。

    呃?

    小佐川真帆一怔,低下頭,看著自己正在撥弄文件的纖纖玉指。

    隨即猛然意識到了什麽,硬著頭皮回應道。

    “這個我當然記得啦!”

    “我可是專業人士,怎麽可能會犯下在現場留下指紋這種低級失誤,隊長你少瞧不起人了——”

    對方仿佛早已料到了小佐川真帆的反應,淡定道。

    “現在立刻拿出來戴上,另外別忘了把留下的指紋處理幹淨。”

    “哦”

    被識破的小佐川真帆整個人氣勢頓時頹了下去,乖乖從胸前拿出手套戴好。

    將文件櫃檢查了一遍無果,她又將目光移向正中央的辦公桌。

    繞到桌後拉開抽屜,輕輕叩擊底板,從傳回來的聲音中分辨其下是否有額外的夾層。

    直到確認一無所獲之後,小佐川真帆才重新連回了通訊。

    她打量著眼前平平無奇的事務所,疑惑的問道。

    “隊長,這裏真的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嗎?”

    “不一定,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如果沒有發現也很正常。”對方回應道。

    聽到這話,小佐川真帆頓時才鬆了口氣,信誓旦旦道。

    “那很明顯隊長是猜錯了啦,我可以向隊長保證,夜神空不是那樣的人。”

    回想起對方為了雨森兄妹義無反顧的出現在她麵前時的畫麵,她心裏還有些震撼。

    為了拯救素不相識的人都可以賭上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那種圖謀不軌之人?

    不過,即便夜神很聰明,但他肯定想不到,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在隊長預測的他的行動模式之內。

    雨森兄妹隻是一個誘餌,為的就是讓小佐川真帆有正當理由接近夜神空,潛伏在他身邊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並及時反饋。

    想到這,小佐川真帆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抱歉了,夜神,其實我是臥底。

    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證明你的清白的!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

    “隊長,如果說這裏真的藏著什麽危險的東西的話,也可能不是夜神空的錯,而是他那個偵探父親”

    “偵探父親?”耳機中的聲音語氣忽然有了一絲起伏。

    “小佐川,你是怎麽知道的?”

    “嗯?是夜神空告訴我的啊,當時沒頭沒尾的就扯到他父親身上去了哇啊!”

    此刻,通訊頻道中忽然響起了小佐川的驚呼。

    對方一怔,隨即立刻厲聲問道。

    “小佐川,發生了什麽,立刻回答我!”

    “隊、隊長”

    此刻,小佐川真帆正跪在事務所的地板上,將頭探至辦公桌下方,麵色有些呆滯。

    半晌,她才顫顫回複道。

    “桌子下麵,貼著好多的賬單”

    賬單?

    耳機中的聲音一滯,顯然不明白小佐川真帆在說些什麽,納悶道。

    “是什麽賬單?”

    “呃什麽樣的都有,電費、水費、網購、機票”

    “等一下,這邊還有別的東西。”小佐川真帆隨即又發現了什麽,伸手去夠。

    拿到手後,她倏然吃了一驚。

    “這這是”

    “是夜神空平常的行程記錄表!”

    行程記錄表?

    聽到這個名次,耳機中的聲音中忽然多了一絲急切。

    “小佐川,快看看上麵是怎麽寫的?”

    “嗯我看看。”

    黑暗之中,小佐川真帆的雙眸閃爍著淡淡的熒光,掃視過麵前的文件。

    一個字一個字道。

    “送快遞、送外賣、修水管、當家教”

    哈?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耳機中的聲音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

    看著眼前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行程表,小佐川真帆不由眼角有些濕潤。

    哽咽道。

    “隊長,夜神他這段時間好像一直都在忙著打工”

    “他好窮,但是好努力,嗚嗚嗚,我哭死”

    啪嗒。

    熟悉的掛斷聲響起。

    “隊長?隊長?”

    “為什麽又切斷我的通訊啊?!”

    某處會議室內。

    橢圓形會議桌盡頭,身穿櫻白和服的少女取下耳機,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隊長,您的咖啡。”

    她身旁,一位穿著白色大褂的女人從托盤裏取下了一杯剛剛衝泡好的抹茶咖啡,送到少女麵前。

    年紀約莫在三十歲左右,留著一頭棕色的大波浪長發,半鏡框的眼鏡更顯露出她那科研人員獨有的成熟氣質。

    “謝謝。”

    少女微微點頭道。

    “喂,佐倉,這邊也要點單。”

    會議桌另一邊,同時也是房間內的最後一個人的野原倫太郎熱情的揮手招手呼喊道。

    “麻煩給我也來一杯同樣的,把咖啡換成龍舌蘭,奶油和茶粉換成青檸片就好。”

    聽到這話,佐倉唯冷漠的伸手推了推眼鏡,毫不客氣的道。

    “恕我拒絕。”

    “我必須提醒你,野原,這裏不是酒吧,我也不是你的調酒師,想要喝酒的話請去別處。”

    野原倫太郎仰起頭,雙手倚靠著椅背,幽幽的歎了口氣。

    “可以給隊長調,但是不能給我調嗎,這樣的區別對待還真是絕情啊。”

    又立刻回過頭來,一臉嚴肅道。

    “既然如此,我就以五番隊副隊長的身份命令你,現在立刻去給我調一杯鬥牛士雞尾酒。”

    “多加檸檬,少加菠蘿。”

    “野原,你給我適可而止!”

    看著麵前這個吊兒郎當的男人,佐倉唯那學術性的臉上不禁有些憤怒。

    “嘛嘛,別生氣啊,我就是覺得佐倉你的咒印不拿來調酒多少有點可惜。”

    “不調的話就算了,畢竟佐倉你也沒把隊長親自下令任命的副隊長放在眼裏”

    野原倫太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說什麽?”

    聽到這話,佐倉唯鏡片後的目光倏然一暗。

    會議室內的溫度仿佛突然間失去了控製,她麵前咖啡上方的熱氣迅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冰霜。

    “哦?要來較量較量嗎?”

    野原倫太郎摩挲了一下手掌,饒有興趣道。

    “停手吧,佐倉。”

    此刻,少女忽然開口。

    她注視著自己麵前那杯已經變成冰碴的抹茶咖啡,輕輕歎了口氣道。

    “你是打不過野原的,還是服從他的命令比較好。”

    “聽到了吧,佐倉,隊長都親自發話了。”野原倫太郎一樂,美滋滋的向少女比了個大拇指,讚賞道。

    “隊長,gdjb!”

    “哼。”

    佐倉唯狠狠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野原倫太郎,隨即怒哼一聲,轉身離去。

    高跟鞋戳在地上的聲音如同槍響。

    直到那道憤然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野原倫太郎才意猶未盡的扭過頭,好奇的問道。

    “隊長,你為什麽會忽然關注起這個叫夜神空的人,還要安排笨蛋小佐川去他身邊臥底?”

    “根據明治神宮交上交的報告,四天前,他曾參加了明治神宮的除靈考核,並拿到了除靈免許的證書。”少女沉吟道。

    “哈?那種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考核有什麽用嗎?”

    野原倫太郎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因為擔心出現傷亡,而將靈異的力量限製在一個極低的範圍內也就算了,竟然還不額外限製時間,這樣子的考核連三歲小孩都過得去。”

    “這一次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少女淡定道。

    “這個名叫夜神空的少年隻用了七分鍾,就完成了考核,從明治神宮掌控的二級特異點之中將信物拿了回來。”

    “是嗎,那還算有點本事。”野原倫太郎勉強點了點頭。

    但又立刻補充道。

    “不過,隻是二級特異點而已,隻有這種程度的話,除了小佐川那個廢物之外,五番隊全員應該都可以輕鬆做到”

    “除此之外,推薦他讓他破例去參加考核的人,是神宮家的大小姐。”

    少女繼續道。

    “神宮家的大小姐?那位極人神巫女候補?”

    聽到這個名號,野原倫太郎頓時一怔,驚訝的開口。

    “這是怎麽回事?那位身份如此尊貴的大人,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

    “我也不清楚。”少女搖了搖頭。

    “最後一點,這個名叫夜神空的少年,最近和一個名叫千葉結衣的女孩走的很近。”

    “而這個名為千葉結衣的女孩家所在的地方,正好在上一次那個突然消失,之後再也沒有露過頭特異點附近。”

    此刻,野原倫太郎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忽然凝固。

    他不自覺的身體前傾端正了坐姿,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

    “隊長的意思是,消滅了那個三級特異點的人,就是這個夜神空?”

    “目前還隻是猜測,客觀分析,是他的可能性有8。”少女淡淡道。

    “在剛剛聽過小佐川的匯報之後,這個可能性已經降到了6。”

    “但是,如果再加上我的主觀感受的話,我會將他的可能性提高到20”

    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個惡鬼一般的眼神,少女的目光不僅有些凝重。

    如果這樣的眼神,再覺醒了真正的惡,究竟會墮落出什麽樣的怪物?

    “嗯?憑什麽?”

    野原倫太郎好奇道。

    “憑直覺。”

    少女坦率道。

    “直覺?”

    野原倫太郎頓時一臉臥槽的表情,呆呆道。

    “這個詞竟然會從隊長嘴裏說出來,還真是離了個大譜”

    “不要看不起女性的第六感啊,野原。”少女輕哼了一聲。

    “有時候僅憑直覺,我就能看穿很多隱藏的事。”

    她抬起雙眸,平靜的目光宛若兩柄銳利的軍刺,紮向野原倫太郎的大動脈。

    “比如說,有關野原你的事。”

    在那平靜目光的注視下,野原倫太郎額頭隱隱冒汗。

    “隊長您可真愛開玩笑我野原倫太郎可是忠心耿耿,為了隊伍受過傷為了隊伍流過血,哪會有事瞞著您呢”

    “隊長您別看我了,我要害羞了”

    對此,少女也沒有繼續施壓,收回目光道。

    “總之,為了抓住對方的破綻,我們必須製定更詳細的計劃,因為對方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狡猾。”

    “為什麽隊長會這樣覺得?”

    “我之前曾經看過特異點出現當天千葉結衣家附近的攝像頭錄像。”

    “不過在那些攝像頭的畫麵中,並沒有捕捉到夜神空出現的鏡頭。”

    “隊長的意思是,夜神空有意識的避開了那些攝像頭?”

    “這不合理吧?什麽人會閑著沒事去記那些攝像頭的位置?”

    “會有的。”少女輕聲道。

    “比如說,偵探。”

    “又或者,是罪犯。”

    “不知道,夜神空究竟屬於哪一種啊”

    看著對方目光中那顯而易見的疑惑之色,野原倫太郎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這就是隊長疑惑的地方嗎?”

    “不,我疑惑的地方不在這裏。”

    說話時,少女的目光從麵前厚厚一摞資料上掃過。

    眉頭愈發蹙緊。

    無意識的咬著手指道。

    “為什麽我沒查到,他還有個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