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
    清水莫一臉疑惑的看著天道帝皇，他不太明白，為什麽天道帝皇會突然說出這種台詞。
    這台詞，未免也太中二了吧？
    “額，我不太明白。”
    清水莫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他不明白天道帝皇到底想要說什麽。
    天道帝皇微微仰起頭，他仿佛是在注視著蒼穹。
    “我源自數個時代以前的大宇宙時代，那時候，光與影是時代的主流，也是構成大宇宙的最根本的力量。”
    天道帝皇的聲音非常的沉穩且厚重，他的臉色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就仿佛他所說的根本不是大宇宙的秘密，而是在和清水莫拉家常一般。
    清水莫很是認真的傾聽著天道帝皇的講述，他隱隱約約間感覺到天道帝皇似乎是想要和他講述一件能崩碎他世界觀的事情。
    千雪安靜的立於一旁沒有作聲，她也在認真的聽講。
    天道帝皇繼續用那充滿磁性的聲音講述著，“當我從光中出現，成就傳說，統領大宇宙之光時，我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你也是即將證就傳說的天才，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潛意識裏認為，隻要成為傳說，那就能脫離大宇宙，大宇宙崩滅而我依舊不滅？”
    清水莫點了點頭，他有些疑惑，難道說傳說沒這個能力嗎？
    好像，的確如此，不管是卡拉法爾大帝，格裏姆德還是現在的天道帝皇，曾經都是傳說級別的存在，按理來說大宇宙滅而傳說不滅，他們應該也能存活到下一個大宇宙時代才對啊。
    然而，卡拉法爾大帝現在活在大宇宙之中的隻是一縷殘念，格裏姆德更是轉世重生成為魔神，然後又成了托雷基亞突破傳說的根基。
    眼前的天道帝皇看起來好像狀態最好，但是清水莫卻能看的出來，天道帝皇的力量在不斷的流逝，如果在有個數萬年，天道帝皇的光隻怕是會徹底的消失。
    傳說，也會死？
    看著清水莫沉默的模樣，天道帝皇略微搖了搖頭，“大宇宙滅而傳說不滅，這僅僅隻是大宇宙意誌傳遞給出傳說的一種激勵罷了，事實上，即便是成就了傳說，也要依托於大宇宙的根基之上。”
    “畢竟，大宇宙都破滅了，你所依附的傳說，又怎麽可能還存活呢。”
    聽著天道帝皇的講述，清水莫沒有立刻作聲回答，他在想一些事情。
    “突破傳說以後，大宇宙的意誌會有意的讓傳說避開這方麵問題的思考，而會下意識的選擇去庇護大宇宙的安寧與和諧。你可以看一看現如今大宇宙之中的傳說，有誰不是在為大宇宙的和平在努力。”
    天道帝皇的話讓清水莫突然驚醒，現如今大宇宙還活著的傳說，好像一個個都是和平一側的。
    按理來說，大宇宙眾生平等，應該會出現很多性格和立場的傳說才對。
    就好像過去統治大宇宙的雷布朗多星人，還有想要帶著阿布索留特一族發揚光大的阿布索留特王，都是非正義秩序一側的人。
    它們的下場是什麽？
    雷布朗多星人隻剩下一縷殘魂，阿布索留特王更是突破傳說無果，永久陷入沉睡之中不得蘇醒，最終為了守住阿布索留特一族的血脈，他更是耗盡了所有的力量為阿布索留特星創造出了一線生機。
    反觀守護一側的傳說，一個賽一個堅挺。
    諾亞將自己都分化成多少份了，每一份都能成長到諾亞的層次。
    奧特之王更是數次拯救大宇宙，他的存在就仿佛是為了守護大宇宙一般。
    雷傑多更不談，這一位已經選擇將自己的意識融入到大宇宙，一生都在為了秩序而戰鬥。
    “嘶！”
    清水莫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像的確如此。
    突破傳說本該可以逍遙人間，做一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現在還活躍的傳說似乎都是有“任務”在身。
    那任務，就是守護大宇宙的安定。
    “如果傳說不守護大宇宙，會發生什麽事情？”
    清水莫對著天道帝皇詢問道，天道帝皇隻是微微搖了搖頭，“那傳說，就會隕落。”
    嗯，傳說的隕落僅僅隻是一個念頭而已。
    “那，什麽境界，才可得不朽？”
    千雪忍不住詢問道，如果傳說境界都無法不朽不滅的話，難道還要突破傳說之上嗎？
    天道帝皇歎了口氣，“沒有不朽不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定數的。”
    “大宇宙的崩滅與新生，都是有定數的。”
    清水莫和千雪沉默不語，天道帝皇的意思難道是有人在掌控大宇宙？
    不過，天道帝皇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這個猜測。
    “沒有人在幕後謀劃大宇宙，所有的一切，都源於一個點。”
    天道帝皇再次仰起頭看向宇宙，也有可能是看向他曾經所處的時代，“一個名為【起源】的點。”
    “大宇宙基於這個點出現，又基於這個點的完善而崩滅，崩滅之後【起源】再度破碎，又生出一個大宇宙再度補全【起源】，然後又崩滅，循環往複，沒有盡頭。”
    清水莫有些愕然，天道帝皇的這句話，他完全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或者說，他理解，但是無法接受。
    “大宇宙的生與滅都是從一開始就注定好了的，大宇宙存在的時間，隻基於【起源】的補全速度罷了。”
    天道帝皇伸出手，一團陰冷的黑光在他的掌心匯聚，“這就是當年與我爭鬥的影之王，它現在甚至連自主的意識都已經被徹底磨滅了。”
    “當年，我與影之王爭鬥，想要將大宇宙變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那時候的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擊敗了影之王，我就能給大宇宙帶來永恒的光明與和平。”
    “然而，在我徹底擊敗影之王的那一刻，我明悟了，當我擊敗影之王的時候，就是我的任務完成，【起源】補全之時。”
    “傳說的確可以基於大宇宙破滅而不死，但是要滿足三個條件。”
    天道帝皇伸出手指豎起三根，“第一，你突破傳說之時，不能基於當前世界的規則進行突破，也就是說你的傳說不能寄托於當前的大宇宙。”
    “第二，突破傳說以後，不能對大宇宙進行任何的幹涉，正麵，負麵都不可以。但凡你在大宇宙中留下了印記，當大宇宙崩滅，【起源】補全之時，就是你的覆滅之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天道帝皇再度歎了口氣，“絕對不要去爭奪【起源】之力！”
    清水莫下意識的打斷了天道帝皇，“請問一下前輩，什麽叫【起源】之力？”
    他是真的不知道，畢竟即便是【起源】這個詞匯，都是他在天道帝皇這裏聽來的。
    天道帝皇低著頭沉思了一會，隨後他仿佛是接收了什麽信息進行整理，而後對著清水莫娓娓道來，“所謂【起源】之力，用你們年輕人能理解的意思，就是世界本源，或者說主角光環。”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主角，當那個時代的主角走完了自己該走的路，履行完自己該履行的任務，那就是大宇宙崩滅，【起源】補全之時。”
    天道帝皇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攤開手讓清水莫和千雪看了看影之王留下的最後一抹黑色的聖光。
    “當年，我和影之王，就是身負【起源】之力最為龐大的時代之子！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天命主角！”
    “我們的故事結束之後，就是大宇宙崩滅的時候。”
    清水莫和千雪沉默了，他們有些接受不能這個設定。
    時代之子走完了他的一生，或者說他將自己人生劇本中的戲全部演完之後，大宇宙就沒了？
    這【起源】未免也太離譜了。
    “我們這個大宇宙，時代之子是誰？”
    清水莫輕聲的詢問道，他現在已經不滿足於天道帝皇所說的第一條和第二條了，他和千雪與大宇宙之間的羈絆已經太深太深了，深到無法抹去。
    他是大宇宙奇跡之光，千雪未來會成為什麽傳說還不確定，但是也一定是基於當前大宇宙出現的傳說，這代表著他們無法脫離大宇宙完成超脫不朽。
    一想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大宇宙就會徹底崩滅，清水莫和千雪就一陣心塞。
    這種生命不由自己，隻能任由他人掌握的感覺，太難受了！
    清水莫想要找到時代之子，他不會去幹涉時代之子的生活，因為他知道，【起源】既然是為了補全自己，那就絕對不會讓人幹涉時代之子。
    甚至，清水莫懷疑，當時代之子被人發現的時候，【起源】會果斷更換時代之子。
    “不知道。”
    天道帝皇搖了搖頭，他又一次抬頭看天，“【起源】設定的時代之子完全是隨機的，大宇宙萬萬億生靈，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時代之子。”
    “時代之子或許不是強者，或許並不起眼，甚至有可能不是生物，當一塊石頭從我腳下被踢飛到樹下的時候，【起源】就有可能補充完整了。”
    天道帝皇的話讓清水莫和千雪一陣無語，尼·瑪，這還怎麽玩啊。
    如果說時代之子這麽隨機的話，他們要怎麽關注啊。
    “就沒有任何辦法，探索到時代之子的存在嗎？”
    千雪有些不甘心，將自己的命運交托給其他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槽·蛋了。
    天道帝皇點了點頭，“時代之子無法預測，但是你可以當你這個時代的時代之子。”
    “我經曆了數個時代，每一次都靠著光與影的交錯，強行在下一個大宇宙借由光與影重生而來，雖然力量十不存一，但是部分記憶還是存在的。”
    “我發現，在我殘留記憶的三個時代裏麵，時代之子都是突然出現，以極短的時間內走完了他的【劇本】，然後大宇宙崩滅的。”
    “在大宇宙崩滅之前，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到時代之子，隻有當大宇宙崩滅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時代之子一生的經曆，然後就好像看電影一樣，電影結束的黑幕拉起就是【起源】補全，大宇宙崩滅之時。”
    “沒有人能預測，也沒有人能抗拒，我們能做的就是過自己轟轟烈烈的生活，爭取在大宇宙破滅之前不留任何的遺憾。”
    天道帝皇歎了口氣，他當年就是與影之王戰的轟轟烈烈，沒有留下任何的遺憾，最終帶給光與影之大宇宙毀滅。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不理解【起源】到底想要什麽。
    每一次費盡心機創造出大宇宙補全自身，但是在自身補全的那一瞬間，【起源】就又崩碎了。
    作為當年的時代之子，天道帝皇勉強比其他人能接觸到更多一點點的東西。
    他能感覺到，【起源】的崩滅，是他自己願意的，並非是被迫崩滅。
    就好像······它能從一次次的崩滅和補全中獲得什麽。
    至於能獲得什麽就不是天道帝皇能感知和分析到的了。
    有可能是一種力量，有可能是一種寶物，也有可能是一種情緒，名為滿足的情緒。
    天道帝皇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了清水莫，他之前之所以拉清水莫過來也隻是感知到了清水莫身上的光之氣息與暗之氣息罷了。
    在這片大宇宙，光明屬性的傳說很多，但是同時具備光明與黑暗屬性的傳說卻並不多。
    清水莫身上的黑暗力量並沒有光明那麽強大，然而卻已經足以將天道帝皇的意誌給拉出來了。
    隻要意誌蘇醒，天道帝皇就有把握在這一次的大宇宙破滅之前恢複一些力量，從而讓自己再繼續苟活下去。
    雖然在數個時代之前，他是時代之子，是天道傳說，但是現在的他隻想活下去，弄清楚【起源】的真麵目以及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沒有得到這個答案，天道帝皇即便是泯滅，身死道消，也絕不甘心。
    在天道帝皇隱去以後，清水莫和千雪悄悄的回到了主宇宙，他們躺在tpc遠東總部基地的創傷，兩人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保持著沉默。
    許久之後，兩人才坐起身，看了對方一眼後，兩人相視一笑。
    “雖然天道帝皇已經說了不可能找到，但是總得要試一試。去找一找那時代之子吧，然後······譜寫一段屬於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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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