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之前的種種畫麵閃過腦海，讓徐尊恍然醒悟。

    當初的清嵐觀地下宮殿，那麽多如瘋魔一般的少女，尤其是那個和紅姑一起的小女孩，見到自己不由分說便揮劍就刺……

    上元城南監大牢中，李金樓被自己和阿妮設計，變得戾氣深重，欲要殺人……

    如今到了聖都，工部侍郎贏讓，水令丞曹鼎，吏部侍郎閆海，太醫徐馳，聖都轉運使，梁國公薛貴華，廬山公李仁……

    這些被刺殺的人一一閃過自己的腦海，也被一一被打上了巨大的問號……

    再回想那個難眠的夜晚，阿妮給自己端了碗藥湯……

    “大……大人……”阿妮看到徐尊癡癲驚異的模樣，擔心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阿妮！”徐尊激動地攥住阿妮的手問道，“你之前給我煮了碗藥湯，你為什麽對藥材那麽熟悉？”

    “這……”阿妮怯怯回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都是那玄門道尊教給我的。”

    “元州的那個？”徐尊瞪大眼睛問。

    阿妮點頭。

    “在上元城的時候，”徐尊又問，“你在寺廟房梁上藏了很多藥丸，那些藥丸……都是哪兒來的？”

    “大人，”阿妮隻以為徐尊是在質問自己，登時紅著臉解釋道，“這些我也全都告訴給你了啊！

    “我從元州帶過來的，要送給上元道尊，哦不，送給陸金龍的啊？

    “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後來咱們不正是用那些藥丸設計了那個老色鬼嗎？”

    “隻有那一盒嗎？”

    “不，”阿妮回答，“我送過去整整一箱，每一次都要多送幾盒，那一盒是剩下的。”

    “你知道那些藥的功效，知道成分嗎？”

    “功效自然知道，但成分都是絕密，”阿妮搖頭，“我當然不知，你問這些做什麽？”

    “那些藥都是元州道尊做的？”

    “應該是吧！他對藥理頗為精通，如果手下犯了錯誤，便會讓他們吃一種生不如死的藥丸……”阿妮留意到徐尊臉上閃過一絲顫動，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怎麽……大人，難道你認為，那些藥……”

    “我記得當初，”徐尊問道，“那盒子裏麵有四種顏色的藥丸，你讓我取的是白色的那顆，那麽……”

    徐尊還沒有問完，阿妮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如實回答：“那剛好是控製一個人精神的一套藥丸。

    “白色致人瘋狂，黑色致人昏沉，藍色致人服從，最後再使用紅色，便可將其完全掌控。

    “但是……”阿妮說道，“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還要配合著一些咒語之類的東西。”

    咒語……

    徐尊琢磨，應該就是心理學裏麵的某種心理暗示。

    “那陸小鳳便僅僅到了服用黑色藥丸的階段，”阿妮說道，“所以才變得渾渾噩噩，什麽也不知道。”

    “而李金樓吃的，是白色的……”徐尊神經質般地念叨道，“隻用這白色的，似乎便已經足夠了吧？”

    “哦？”阿妮不解，“足夠什麽？”

    “阿妮，”徐尊抓著阿妮肩膀問道，“這種藥，那個元州道尊製作了多少，可以批量生產嗎？”

    “批量……生產！？”阿妮一知半解，“是大規模製造嗎？這個我不清楚啊，那可都是玄門機密，私自探聽會被受懲罰的！”

    壞了！

    徐尊終於意識到，玄門的天劫，有可能是一場人劫！

    如果他們秘密運送的東西不是炸藥，而是這種藥丸呢？

    聖都轉運使，太醫徐馳，這兩個名字躍然而出，變得異常刺耳。

    玄門真正的計劃，會不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