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有些被惹惱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和她說話。

    以她的地位，他沒有讓她跪在地上說話，是他的仁慈。

    她竟然敢用這麽語氣衝撞他？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傅斯年道。

    “對，你是高高在上的遠東集團總裁，傅斯年，我這樣頂撞你，是不是不敢相信？”慕念漲紅了臉，“傅斯年，我是人，不是你養的一條狗！就算是你養的一條狗，也不至於像我這麽卑微吧？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你可以行使你至高無上的權利，你有本事就開除我，讓我滾！我不過是一個小保姆而已，還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傅斯年俊臉緊繃著，一言不發，眼中醞釀著狂風驟雨。

    以慕念對他的了解，她這一番話，無疑是將他惹怒了。

    可那又如何？

    他生氣？

    他生什麽氣？她還生氣呢！

    她憑什麽要看他的臉色？

    他懷疑她另攀高枝，她憑什麽要和他解釋？

    慕念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不伺候了！

    她又不欠他的！

    這麽多年，是傅家欠了她。

    她既往不咎，又憑什麽要任憑傅斯年欺負到她頭上來！？

    “怎麽不說話？我一個小保姆而已，你就當是打發叫花子，把我打發給宋景玉，傅爺不會舍不得吧？”

    傅斯年冷冷嘲弄道，“看來，你已經和宋景玉談好條件了，就這麽迫不及待，要和傅家撇清關係了？”

    “我和傅家有什麽關係？不就是雇主和下人的關係？我一個月六位數的薪資，沒有我，會有千千萬萬個人想要代替我，傅爺有的挑，有的選，何必抓著我不放了？留我在你身邊和你頂嘴嗎？”慕念一張嘴，就滿是刺。

    傅斯年道，“他給你多少錢？”

    “什麽……”

    “宋景玉，你們是怎麽談的？”傅斯年掐住了她的臉，目光突然徐徐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早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出門時，身上穿的，並不是這一件衣服。

    她換了一身衣服回來，這衣服是誰給她穿的，又是為什麽要換衣服？

    傅斯年擰了擰眉，眸子染上幾分腥紅。

    以他能夠想到的角度，能是因為什麽換衣服？

    要麽，衣服弄髒了，要麽，衣服壞了。

    她和宋景玉一整個下午消失不見，究竟是去做什麽了。

    她就這麽迫不及待麽？

    傅斯年一把揪住她身上的衣服，指腹摸索著麵料。

    盡管吊牌已經摘掉，但麵料的質感，儼然是高檔奢侈品牌的衣服，這麽名貴的衣服，是她買不起的。

    宋景玉買給她的？

    尺寸這麽服帖……

    那個男人，為何會知道她的穿衣尺寸？

    成年人的世界，可不是那麽單純的。

    傅斯年不會相信，兩個人消失一下午，總不能是隻買了這套衣服送給她！

    “原本那件衣服呢？”

    他的聲音很沉，很低，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片刻寧靜。

    慕念輕描淡寫地道，“扔了。”

    “扔了？”

    “衣服髒了，破了，壞了，不扔掉幹什麽，傅爺還要嗎？要不要我去垃圾桶裏翻出來還給你？”慕念語氣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