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雖然年紀小，但是是真的不怕針。
    她就站在君月語的身邊，認認真真地看著君月語如何給褚盛施針。
    褚盛一開始倒是沒有什麽反應，畢竟銀針帶來的疼痛對於他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麽。
    可是隨著一包銀針都下去了，從未預想過的疼痛也跟著襲來。
    不過頃刻間，雖然他神色沒有變化，但是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
    “這一套針法，是將斷掉了筋脈連貫起來，會很疼，希望你能撐下去。”
    “等下藥湯準備好了，你還需要浸泡幾天。”
    褚盛這才知道，之前君月語的話是什麽意思。
    一套針法下來，如果不是因為有凝兒在這裏，他早就嗷嗷大叫了。
    在凝兒的麵前，他就是死，也不能表現出什麽痛苦來。
    褚盛不知道的是其實打臉這樣的事情，真的是不過瞬間。
    “你隻管放馬過來，我可以的。”
    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連這個醫治的時候，都對君月語很不滿。
    唯有君月語知道，褚盛這是疼得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那就好，這幾顆丹藥你先吃下去。”
    君月語又拿出了幾顆丹藥，褚盛正要張嘴，就見凝兒先他一步，一邊接過丹藥，一邊嫻熟地捏住了褚盛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
    然後十分不溫柔地將幾粒丹藥塞進了褚盛的口中。
    並且很是野蠻地將一邊的涼白開，倒入了褚盛的口中。
    還一邊很沒有耐心地說：“這麽好的丹藥給你吃，真的是浪費了。”
    褚盛：“……”浪費了，你還不是給我吃了。
    君月語：“……”凝兒這麽強勢的嗎？
    席如春早就見怪不怪了，“泡藥湯的時候，可能會更痛，你可一定要撐下去啊。”
    倒不是席如春覺得褚盛不能吃苦，而是因為席如春知道泡藥湯修複筋脈是何等的痛苦。
    褚盛臉色蒼白的可怕，他看向了席如春，“我可以的。”
    雖然對席如春的態度也沒有什麽熱情客氣可言，但是他或多或少會理睬席如春。
    他心裏清楚，當初若不是席如春喂他吃下丹藥，他應該已經死了。
    其實當時席如春也為他擋住了一部分的傷害，雖然不至於傷得他這般深，但是也傷得不輕。
    很快康德天尊那邊就準備好了藥湯，君月語又加了一些藥材進去。
    褚盛剛剛被康德天尊放入浴桶之中，瞬間就再次明白了君月語的話到底是有多嚴重。
    之前施針的時候，他還能在凝兒的麵前一聲不吭地撐下去。
    可是現在他完全忍不住了，像是有無數比牛毛還要細很多的針在皮下有順序地鑽。
    那種疼，真的是難以形容的存在。
    “啊……”
    凝兒被關在了屋外。
    她也被褚盛這突如其來的叫聲給嚇了一跳。
    真的有這麽疼？
    一旁的席如春已經開始落淚，凝兒也顧不得那麽多，她再次拉住了席如春的手。
    “太祖，你不要傷心了，月姑姑一開始就說了這會很痛苦。”
    “大壞蛋自己不是也說了嗎，他自己可以的。”
    席如春蹲下身抱住了凝兒，凝兒真的是太暖心了。
    凝兒抬起小胖手，輕輕地拍著席如春的後背，繼續說道，“有月姑姑給他治療，吃點苦之後就會修複經脈，他就不再是廢人了。”
    席如春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可是褚盛到底是她的兒子啊，聽到褚盛這撕心裂肺的喊聲，她是不受控製的難過啊。
    真的是恨不得自己能代替褚盛承受這一切的苦難。
    君月語繼續為褚盛施針，康德天尊在一旁控製著浴桶裏藥湯的溫度。
    康德天尊不但聽到了褚盛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還看到了褚盛皮下有銀針遊走的痕跡。
    哪怕是沒有體驗過這種痛苦，他都能想象出痛苦的程度來。
    這都是他的錯，他當時就不該下手這麽狠。
    可是如果他不直接廢了褚盛，仙門道友們又怎麽會留下褚盛的性命呢？
    他留下了褚盛的性命，卻也直接導致了褚盛承受這些的痛苦，並且再也不能修煉，也讓褚盛永遠都無法原諒他。
    這一夜，特別的漫長。
    為了防止褚盛的叫聲打擾觀瀾閣弟子休息，君月語直接讓白灼設置了一個消聲結界。
    褚盛的治療一直持續了三天。
    君月語也確實是累壞了，就連凝兒都睡在了席如春的懷中。
    白灼看著君月語這麽累，也很是心疼。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累，針對褚盛現如今的心緒，左右也不能恢複他的靈根，你可以慢慢為他修複筋脈。”
    君月語疲憊地躺下了，“師父和師姐等了半年了。師父親手廢了褚盛，也後悔了半年。”
    白灼卻說：“褚盛若不是愚蠢地想要借著虛無聖境的機會將仙門一網打盡，又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呢？”
    “一切的錯本就在褚盛一個人的身上，康德天尊就是親手廢了他，不過也是為了救下他的性命罷了。”
    “他但凡清醒一點，就會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康德天尊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換來的。”
    白灼的這番話說得很對，所以君月語也沒有反駁的必要。
    “我們都清楚的事情，但是褚盛卻不願意多想，左右隻是將他的筋脈和骨頭修複，讓他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做一個普通人，在觀瀾閣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君月語知道康德天尊和席如春會將最好的一切都給褚盛。
    褚盛也可以過上一生無憂的日子，前提是褚盛要知道好歹。
    可若是褚盛還是不想斷了魔宗的聯係，甚至是還想回到魔宗，那麽這樣人活著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了。
    白灼躺在了君月語的身旁，熟練地抱住了君月語。
    “我陪你睡吧，你應該好好的休息了。”
    君月語也沒有拒絕，不過卻轉過身去背對著白灼。
    她可還記得白灼上次的舉動。
    白灼有些懵逼了，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麽轉眼間就要背對著他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君月語變得很容易生氣。
    最糟糕的他還不知道君月語為什麽生氣。
    他隻能抱著君月語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或許明天君月語就氣消了。
    一夜無話！
    君月語醒來的時候白灼已經不在身邊了，身旁還有白灼的餘溫，也就是說白灼起床並沒有多久。
    凝兒歡笑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姑父，你真的好厲害啊，可不可以將這個功法教給凝兒啊？”
    君月語揉了揉額頭，好像睡得有些久了。
    隨意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正好就看到白灼在教凝兒用靈力化形成為蝴蝶。
    “你怎麽教凝兒這些無用的東西啊？”
    凝兒可是極品水靈根，要教就教一些有用的厲害的東西啊。
    “月姑姑你終於醒了，姑父說你昨晚太累了，要多多的休息。”
    凝兒直接跑到了君月語的麵前抱住了君月語。
    “是凝兒把姑姑吵醒了嗎？”
    昨晚太累了？
    這話對凝兒說倒是沒有什麽，要是被旁人聽了怕是會造成很大的誤會啊。
    “凝兒沒有吵醒月姑姑，是月姑姑自己睡夠了，所以醒了。”
    君月語將凝兒抱了起來，“餓了吧？”
    白灼這邊已經準備了一桌子精致齊全的早膳。
    “月姑姑，凝兒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