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修行是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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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怎麽回事?”退出琴房,晴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即便是以她豐富的經驗也完全不能理解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良守眉頭緊皺沒有回答。

    “良守?”晴子又喊了一聲。

    “啊!”良守仿佛驚醒,“您在叫我?”

    “剛才那是什麽?”晴子隻好重新問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晴子瞪大眼睛看著兒子,“那你怎麽……”

    她更加迷惑了,如果良守也不知道,那他是怎麽和那個“鬼”溝通的?更何況還許諾說可以幫對方。

    “我……”良守表情略微掙紮,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明,但是……但是我覺得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但是不知道?”晴子莫名其妙。

    “嗯。”良守居然真的就應下了,但還好他繼續解釋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但是我明白該怎麽做。”

    “如果你都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又要怎麽知道該怎麽做?”晴子更不明白了。

    “我不是說我不知道, 而是我們可以叫它‘鬼’也可以叫他其它的什麽, 我不知道的是他應該叫什麽,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能去明白該怎麽做。”

    晴子依然一副完全不懂的樣子。

    “他丟了東西,我們幫他找回來就行了。”良守直接給出答案,當然了,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晴子滿意。

    “可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丟了什麽?”

    “我們不知道,但總會有人知道。”良守顯得很淡然。

    “誰會知道?”

    “您說呢?”

    “久寶忠實?”

    “您看,您也能夠知道。”

    “可是,為什麽?這根本沒有道理。”

    “久寶忠實讓我們來的,那他自然應該知道咯。”

    “這……”晴子不知道該怎麽說,哪有說因為對方是委托人就應該要知道怎麽解決問題的,如果對方知道怎麽解決,還要花錢請陰陽師幹嘛?

    “一個謎語的答案一定隱藏在謎麵裏,隻不過,大多數人無法發現罷了。”良守說道,“又或者說,很多人既不願去想, 也不能去想罷了。”

    “……”

    “久寶忠實先生既不願意,也不能夠憑借自己本身得到答案。”良守說道, “於是,他需要一個陰陽師。”

    晴子皺著眉頭不說話。

    “您覺得陰陽師是什麽?”良守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驅除鬼怪邪魔的修行者。”看這兒子,晴子忽然有種幼年時麵對師傅的錯覺。

    看良守一下沒回答,她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不對的。”良守搖頭,“這邊是您的陰陽師而已。”

    “我的陰陽師?什麽‘我的’?”晴子心頭疑惑更甚,“那你覺得什麽是陰陽師?”

    “是解決問題的人。”良守答道,“所謂修行,就是解惑,所謂修行者,就是解惑的人。”

    “解惑,的人?”晴子反複咀嚼,“所以,解答久寶忠實的謎題就是你的修行?”

    “不。”良守搖頭,“不隻是久寶忠實先生。”

    他不等晴子提問:“是那隻‘鬼’的惑,也是我的,您的惑。”

    晴子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節奏了。

    ……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琴房內的琴音,很快就到了天明。

    沒過太久,久寶忠實就打來了電話。

    “事情沒有那麽容易解決。”晴子在良守的示意下做出回答, “不過, 為了解決這次的問題, 我們需要向您詢問一些問題。”

    自家的問題沒能解決, 久寶忠實自然也無心去做其他事,很快就安排了再次的見麵。

    “久寶先生您好。”良守這次沒讓晴子出麵,他主動上前和對方搭話,“我想問問,那隻鬧鬼的古琴,是您新得到的嗎?”

    “當然不是。”久寶忠實連連搖頭,“那是成名前就一直陪伴我的琴。”

    “也就是說,已經很多年了對嗎?”

    “嗯,從我擁有它大約已經接近五十多年了吧?”久寶忠實露出回憶的表情。

    “那,過去從未出現過這種怪事?”

    “嗯,直到最近。”

    “那麽……”良守沉思片刻,“在發生古琴自發彈奏樂曲前,琴房裏是否有什麽其它的樂器被拿走?”

    “其它的樂器?”久寶忠實先是一愣,“這有什麽關係嗎?”

    “不好說,也許有關,也許無關,但總要問問才知道。”

    “有。”久寶忠實沒有繼續追問原因而是給出答案,“我經常會把琴房裏的樂器借給學院裏熟識學生用作演奏,所以有什麽樂器被拿走根本不足為奇。”

    “您的意思是,過去也有很多被接走的樂器?”

    “嗯。”

    “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怪事?”

    “是的。”

    良守陷入深思。

    “不過……”久寶忠實欲言又止。

    “您有想起什麽嗎?”

    “因為一直在問琴房裏的樂器被拿走的事情,所以或許有一點和平時不一樣的。”

    “哦,是什麽?”

    “那第一次古琴自己彈奏前,我確實借出了一把不同尋常的樂器。”

    “不同尋常?如何不同尋常?”

    “嗯……那是一把阮鹹。”

    “阮鹹?”良守不理解,“這把阮鹹有什麽不同?”

    “那是……”久寶忠實沉默,“那是我夫人的遺物。”

    “遺物?”良守的聲音略微有了些波動。

    “嗯。”久寶忠實點點頭,“在我夫人去世後,那把阮鹹就再也沒有從琴房裏拿出來過了。”

    良守安靜地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請不要誤解,那把阮鹹一直在琴房裏的原因並非是我有什麽自私不舍,而是在我夫人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將它奏響。”

    “再也沒人能將它奏響?!”良守悚然。

    “是的。”久寶忠實點頭,“最開始,我隻當是琴弦送了或者近了,可不論我怎麽調整,都無法讓那把阮鹹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響。”

    久寶忠實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但很快他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看著麵前良守和晴子的表情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麽:“那把阮鹹和現在的事情有關?”

    “一把好好的阮鹹,忽然詭異地不再能被奏響,您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