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行動起來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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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屐踏在石板上,回響起一陣的脆響。
    九條裟羅澹然自若地走在天領奉行府上,打算去質問自己的父親有關愚人眾的事情。
    雖然將軍大人知道了,但這並不妨礙她為稻妻清除隱藏的敵人。
    九條府上今日的氣氛不同往常,看起來要嚴肅許多。
    “嗯?”
    察覺到異樣的九條裟羅止住了前進的腳步,四周風聲響動,明顯是有人埋伏。
    在九條家埋伏?埋伏誰?
    驀地,一陣腳步聲在前庭響起。
    按下心中的季動,九條裟羅望向來人。
    隻見九條孝行繃著臉,從前方走來。
    “父親大人。”
    即便父女間有著諸多的不合,但九條裟羅還是俯下了身子。
    “嗯。”
    九條孝行瞄了她一眼,對著身側的人揮了揮手道。
    “都下去吧。”
    周圍又響起了一陣西索聲,九條裟羅再次放出感知,發現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偌大的庭院隻剩下了她跟父親二人。
    本應是從小陪伴長大的父女二人,此時卻陷入了一陣沉默。
    九條裟羅不知該如何開口質疑往日威嚴的父親。
    少頃,還是身為父親的九條孝行打破了這份夏日的寂靜。
    “裟羅,聽說你一回來就拜見了將軍大人,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聞言,九條裟羅心中一縮。
    按照常理說,即便是身為父親,在涉及到將軍大人的事宜時,他也不會過問。
    今天突然問起,難不成是懷疑了什麽?
    “嗯,有將軍大人安排的事情需要報告。”
    九條裟羅沒打算在這件事上跟父親掰扯,她現在有更想詢問的事情。
    “比起這個,父親大人,神無塚上有愚人眾出沒,你知道這件事嗎。”
    此言一出,院子裏的溫度都仿佛降到了零下。
    之前還毫無波動的九條孝行突然眯起了雙目,身後的手掌緊緊地捏在了一起。
    嘴唇微動,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知道。”
    “既然父親知道,那為什麽”
    “裟羅!”
    父親一聲大喝,九條裟羅下意識閉上了自己的嘴。
    既然九條裟羅已經發現了幕府軍附近的愚人眾,那九條孝行也沒必要繼續隱瞞了。
    “裟羅,你說你之前去將軍大人那裏匯報事情,難不成匯報的就是這件事?”
    夏日的晚風拂過樹梢,院子裏再次陷入了一陣沉默。
    但有時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見狀,九條孝行背起了手,在女兒的身側漫步。
    “你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又何必支支吾吾,我可不記得九條家的人會這麽膽怯。”
    九條孝行摘下樹上的一片葉子,其上已經被蟲子蛀出了幾個洞。
    看來這棵樹裏麵長蟲子了,需要清理。
    聞言,這次九條裟羅鼓足了勇氣,直麵起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大人,愚人眾可不是什麽好人,而且將軍大人一直也沒有指示過跟愚人眾合作,您怎麽能...”
    看著自己的女兒那焦急的模樣,九條孝行微微一笑,隨後將手上的樹葉踩在腳下,碾成了碎片。
    “我豈能不知愚人眾的危害性,那群狼子野心的人對稻妻肯定是沒有什麽好的打算,但你要說將軍大人的話...裟羅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
    “嗯?”
    看著父親一轉態勢,九條裟羅似乎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心中惴惴不安。
    “天領奉行和愚人眾合作不假,但這愚人眾卻不僅僅是在跟我們合作,與那位將軍大人也脫離不了幹係啊。”
    提到愚人眾的事,九條孝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與之相對的,九條裟羅一張俏臉卻麵色凝重,對這個消息難以置信。
    將軍大人與愚人眾有聯係?怪不得她匯報的時候將軍大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將軍大人利用愚人眾,將幕府軍與反抗軍的陣線拉長,促使鳴神島與海祇島的人不斷向裏投入兵力,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我才下令讓政仁采取防守的策略,閉門不出。”
    說到這裏,九條孝行輕笑一聲。
    世人皆以為他是養寇自重,然而實際上恰恰相反。
    他是被人逼得不得不這麽做的。
    “將軍大人利用愚人眾維持著戰場的平衡,將三座島嶼全部變成了戰場,在稻妻製造出了一個龐大的戰爭漩渦,為的就是往裏麵填人命。”
    “不...不是這樣的!”
    九條裟羅心中的雷電將軍的形象在父親的訴說下,逐漸瀕臨崩潰。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一陣呼吸滯澀,麵色悲苦。
    看著女兒如此不堪的模樣,九條孝行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今天就是要將那個堂而皇之坐在鳴神島上高位女人的真實形象徹底地展露在女兒的麵前。
    幫她摧毀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九條孝行站在女兒的身前,冷冷地說道。
    “認清現實吧,將稻妻推向危險與混亂的並非是海祇島與愚人眾,而是那位你口中的將軍大人。”
    九條裟羅此時就像是一個不願意麵對現實的孩童,死命地抱著自己的頭,縮在角落裏。
    “不...不...將軍大人不會是這樣的,我要去問將軍大人。”
    說罷,她當即就要向外跑去,卻被九條孝行一把抓住了手臂。
    心慌意亂的九條裟羅早已沒有了跟父親對抗的勇氣,就連一身的元素力都忘了施展,就那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父親。
    “裟羅,你要記住,三奉行是稻妻的三奉行,不是雷電將軍的三奉行,自從雷電將軍將稻妻推向危險之時起,天領奉行就沒有必要再聽從她的管理了。”
    “你是時候該醒醒了,裟羅。”
    隨著老人的話音落下,天邊突然響起了一道驚雷,照亮了彼此的麵孔。
    與往日裏不同,此時的九條裟羅身上哪還有半點身經百戰的將軍的氣質,活脫脫就是個失去了主心骨的小女孩而已。
    “嗯?”
    不同於失意的九條裟羅,九條孝行從這道異常響亮的驚雷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是....要動手了嗎。”
    他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女兒,冷哼一聲,將其甩回了府內,獨自一人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遠在海祇島的珊瑚宮心海突然睜開了雙目。
    看著儀器上那極速升高的數值,臉色沉重。
    “看來是暗之外海有動靜了。”
    奧羅巴斯盤在桌麵上,道出了稻妻眼下即將麵臨的困境。
    儀器上的數值比起之前高了將近七八倍左右,這意味著暗之外海的封鎖即將被打破。
    而麵臨暗之外海的第一道關卡,既不是鳴神島,也不是海祇島。
    而是稻妻存在感最薄弱的島嶼,鶴觀島。
    沉寂了百年之久的管名山突然爆發出一陣清脆的鳥鳴。
    霎時間,紫色雷霆順著山崖向著周圍蔓延而去,將沒有人煙的地方盡數蓋上了雷霆的海洋。
    原本有了入侵之勢的暗之外海在雷霆的阻撓下停滯了下來。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暗之外海並沒有停止對提瓦特的侵襲,暗紅色的力量依然在與雷霆分庭抗禮。
    雖然速度緩慢,但很快就能突破雷霆的封鎖,降臨到鶴觀島之上。
    “開始了。”
    之前曾在祭典上與白啟雲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楓丹樣式的小禮服,於鶴觀島的邊緣遠眺。
    暗之外海的痕跡雖然被雷光擋下,但依然無止休地對著他腳下的土地發動衝擊。
    所幸之前他找上了清籟島的淺籟宮司,將鶴觀島的居民都轉移到了清籟島上。
    “嗯,暗之外海的動作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我的那幾位老朋友準備好了沒有。”
    被奧羅巴斯稱之為胖喜鵲的鳥兒蹲在男人的肩膀之上。
    小小的身軀內隱藏著龐大的力量。
    它正是名為卡帕奇莉的雷霆之鳥,為天地間的元素生靈。
    自從加入到鋼之神的麾下後,它就將一身的力量盡數注入了管名山的地下,用以封印鶴觀島的地脈。
    剛才那蔓延至鶴觀島之外的雷霆便是它重新從地下取回了自己力量的結果。
    千年未見,但依然如指臂使。
    堪比魔神的強大力量暫時性地遏製住了暗之外海的入侵,為稻妻的生靈們爭取了時間。
    但這個時間也不會太久,撐死了三到五天,甚至更短。
    在見到卡帕奇莉的力量如預想中發揮了作用後,男人沒有在此停留,而是直接乘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船隻,向著鳴神島駛去。
    無獨有偶,身為淺籟神社的宮司,淺籟禮在安排好了從鶴觀島前來的眾人後,也踏上了前往鳴神島的路途。
    一時間,稻妻內風起雲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鳴神島之上。
    就連前線的戰事都無法吸引人們的目光。
    “孩他爹,小禮她...”
    身為上任的淺籟宮司,淺籟晴子自然是知曉女兒究竟是為何前往鳴神島,但也正因如此,她那一雙如同湖泊一般的眼眸中才寫滿了擔憂。
    那可是如同達摩克裏斯之劍,懸在稻妻所有人頭頂上五百年之久的暗之外海啊,一旦爆發,別說什麽神社的宮司,就連魔神都有可能身隕,她怎麽能不擔心自己年幼的女兒。
    但失去了宮司之位的她,沒有了神社的保護,即便去了鳴神島也隻是給女兒增加負擔,隻能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地呆在清籟島上,最起碼不是個拖油瓶。
    “不知道,但小禮她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海祇島那邊不是已經有消息了嗎。”
    中村田一手上掐著一根旱煙,卻始終沒有點燃。
    男人臉上的皺紋比以往的任何時刻都要顯得深邃。
    與此同時,海祇島的珊瑚宮心海也準備好了船隻,一直沒從神社裏出來過的奧羅巴斯也罕見地跟在了她的身旁。
    以它的話來說,這是五百年前未結束的因緣,需要它親自見證這段曆史的結束。
    雖然聽起來有些中二,但有魔神隨行,珊瑚宮心海還是安心了許多。
    除了兩人之外,船上還載了海祇島反抗軍中的眾多精英,為的就是到了鳴神島後好有人手辦事。
    “我們先去八醞島一趟,帶上五郎跟白先生幾位。”
    白啟雲在這次事件裏可謂是核心中的核心。
    雖然驅使玉佩之中的力量依然沒有眉頭,但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經過改造的船隻加上元素力的加持,讓心海一行人的速度在海域上飆升到了極致。
    原本需要花費一夜的路程僅僅一兩個小時就從海祇島到達了目的地。
    等船隻靠岸的時候,讓心海意外的是,白啟雲跟五郎他們竟然已經等在了那裏。
    幾人沒有言語,十分默契地在將士們的簇擁下登上了船隻。
    “你們怎麽知道我們要來的。”
    待到幾人在船中坐定後,珊瑚宮心海好奇地望向了幾人。
    聞言,五郎抓了抓腦後的毛發,瞧了一眼身側的白啟雲。
    “不用問我,你自己往外瞅一眼就知道了。”
    白啟雲老神在在地躺在座椅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向外?”
    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心海向外望去。
    隻見在海水與天際交接的地方不知何時起竟然染上了一絲血紅。
    那絕對不是什麽吉祥的征兆。
    血色,往往象征著災厄。
    再結合從神社那裏的聽聞,白啟雲自然是很快就推斷出了真相。
    “是啊,多虧了白先生,要不然我現在還在安排將士們呢。”
    說著說著,五郎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羞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姑娘呢。
    現在這裏沒有別人,白啟雲說話也能放開一些。
    漆黑色的雙眸中透露著些許的嚴肅。
    “那麽,宮司閣下,能不能為我們解釋下當前的狀況。”
    此言一出,屋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放在了珊瑚宮心海的身上。
    就連奧羅巴斯也不例外。
    哦,它隻是跟風而已,其實它什麽都知道。
    珍珠巫女將手放在胸前,輕咳了兩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並不是暗之外海的痕跡。”
    “什麽?”
    竟然不是暗之外海?
    這下反而讓白啟雲感到驚訝。
    那都不詳成那個模樣了,怎麽能不是呢。
    但還沒等他驚訝多久,珊瑚宮心海就給出了答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雷電將軍的一心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