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身下的枕頭，她沉默了一瞬，隨後忽然輕笑一聲，語氣淡然：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麽會有這種荒謬的猜想？“
    她微微側身，目光投向窗外飄落的雪花，仿佛在刻意避開他的視線。
    “格琳隻是我最信任的執行官之一，僅此而已。“
    白啟雲沒有錯過她那一瞬的遲疑，以及她手上的小動作。
    “是嗎？那為什麽，格琳可以隨意進出您的寢宮，甚至拿走您的私人物品？“
    女皇依舊沒有看他，隻是淡淡道。
    “我待下屬一向寬厚。“
    “寬厚到連自己的內衣都能隨便借？“
    “......“
    白啟雲可是注意到格琳在衣櫃裏翻找衣物的時候熟練到仿佛是在自己家一樣。
    即便上司再怎麽寬厚，這種熟練也有些過於奇怪了。
    聞言，女皇的手指微微一頓，抿住紅唇。
    白啟雲繼續逼近，幾乎快貼到了女皇的麵前。
    “還有，格琳對元素力的適應性也遠超常人，即便在執行官中也是出類拔萃。“
    女皇終於抬起頭，冰藍色的眸子直視他，語氣依舊平靜。
    “所以你還是堅持那個胡來的猜想？“
    “是的，您和格琳，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
    女皇沉默了一瞬，隨後忽然笑了。
    “真是大膽的猜測。“
    她的聲音依舊優雅，但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如果我說不是呢？“
    白啟雲聳聳肩。
    “那您為什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女皇微微眯起眼，終於不再回避，直直對上他的視線。
    兩人對視數秒，最終，她輕輕歎了口氣。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
    白啟雲並不意外，隻是點了點頭。
    “所以，昨天晚上……“
    “是我，也是她。“
    女皇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但這件事，隻有你知道，不允許你說出去。“
    雖然白啟雲還是沒搞明白女皇跟格琳兩者之間的聯係，但想來應該跟他的情況差不多。
    格琳在抱有一定自我意識的同時，跟女皇共享記憶與思想。
    或者說，當初的女皇為了分出半身，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塞進了這具名為格琳的軀體內。
    嗯...這麽說來格琳一直念叨著的自己的小時候，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女皇陛下的童年時代吧。
    畢竟二者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
    這麽說來，女皇非要把格琳塞給他，除了想要獎勵他並且把他牢牢地拴在至冬這輛戰車上之外，似乎還有點別的想法。
    比如說...幾百歲的老處女也想著開花了。
    說不定這兩個家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共享感官的。
    也就是說格琳哼唧的時候，這貨在夢境裏怕不是也輕哼著呢。
    不過既然是這樣的話...
    “喂，你剛才說的那個還算數嗎？”
    “什麽？”
    “問我想不想試一試的那個提問。”
    迎著白啟雲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不知為何，女皇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這家夥該不會是...
    但她的話還沒說出口，白啟雲已經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把力道大得驚人，他幾乎用力將她整個人拉近。
    女皇發出一聲輕微的哼哼，卻又很快收回聲音。
    她抬眼看向白啟雲，目光中帶著幾分欲拒與試探，卻又忍不住低下頭，若有似無地躲避著他的目光。
    白啟雲似乎對她的反抗早已看透，他的手指微微收緊，將她整個人翻轉到床上。
    女皇掙紮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平靜下來。
    她躺在白啟雲的身下，目光渙散地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行，還不能笑出聲。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床單，指尖在上麵上留下細微的觸痕。
    “你......”
    她試圖開口，卻被白啟雲的一聲低笑打斷。
    他的呼吸噴在她耳邊，帶著幾分粗暴，又帶著幾分釋然。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似乎想緩和自己的情緒。
    但女皇卻並不回應。她閉上眼睛。
    都這個時候了，享受就完事了，反正是在夢裏。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臥室，格琳緩緩睜開眼，冰藍色的眸子還帶著幾分朦朧的睡意。
    她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一探。
    什麽也沒摸到。
    她猛地支起身子，被單從肩頭滑落，露出白皙肌膚上尚未消退的曖昧痕跡。
    轉頭一看，眼前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
    本該被她在床另一側的白啟雲，此刻竟然和女皇陛下緊緊相貼地睡在一起！
    兩人呼吸平穩，白啟雲的一隻手臂甚至還自然地搭在女皇腰間。
    而她自己，堂堂愚人眾執行官，居然被擠到了床沿，差點就要掉下去！
    格琳的指尖瞬間凝結出冰塊，毫不猶豫地拍向白啟雲的腰眼。
    “嘶——！“白啟雲猛地驚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怎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格琳壓低聲音，冰藍色的眸子燃燒著危險的怒火。
    “你為什麽會和陛下睡在一起？！“
    白啟雲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啊？有嗎？“
    他轉頭看了看身旁仍在安睡的女皇，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搭在她腰上的手，像是才發現似的，恍然大悟道。
    “哦，可能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滾了兩圈吧。“
    “滾了兩圈？“
    格琳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從床的最左邊滾到最右邊？還精準地抱住了陛下？“
    白啟雲撓了撓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我睡相不太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格琳盯著他看了幾秒，又瞥了一眼睡得安穩的女皇，最終冷哼一聲，收回了冰錐。
    “……下不為例。“
    她翻身下床，赤足踩在地板上，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
    白啟雲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真是好糊弄啊……
    接下來的幾天，白啟雲在至冬宮內住的相當舒服。
    白天就在外邊跟白玲瓏稍微巡邏一圈，找找旋魔會留下的痕跡，然後戒備一番天理四執政的襲來。
    但很可惜，經過了前些日子的大戰，那些家夥就像是老鼠一樣躲藏了起來，完全找不到任何蹤跡。
    而每到夜晚白啟雲則又會跟格琳來到女皇的寢室美美睡下。
    這日子，簡直過的比在楓丹庭還要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