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白啟雲逐漸融入了訓練場的日常。
    清晨的海霧還未散去，他就要跟著其他學徒一起在教頭的吼聲中開始艱苦的訓練。
    “腰沉下去！臂穩住了！“
    教頭的骨杖毫不留情地敲在某個偷懶學徒的腿上。
    “你們這群小崽子，連個新人都不如！“
    白啟雲早已習慣了教頭這種“激勵式“的教學方式。
    他的射術進步飛快，雖然準頭依然飄忽不定，但至少不會再一箭射炸別人的靶子了。
    而更讓教頭滿意的是他的身體素質，無論是負重奔跑、近身搏鬥，他都表現得遠超小家夥們。
    白玲瓏最初幾天還會時不時跑來訓練場，躲在遠處的礁石後偷偷觀望。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出現總會引起一陣騷動。
    少年們會不自覺地放慢動作，目光頻頻往她這邊瞟，甚至有人故意在她麵前展示肌肉。
    就連平時最沉穩的幾個人，也會在她出現時突然變得笨手笨腳，幾次差點被教頭的木棒敲到腦袋。
    “女孩子少來訓練場晃悠！“
    某天教頭終於忍不住，對著正準備溜過來的白玲瓏吼道。
    “這群小崽子一見你就跟發情的海狗似的，還練個屁！“
    白玲瓏撇了撇嘴，悻悻地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出現在訓練場附近，頂多偶爾在晚飯時，裝作不經意地問一句。
    “今天沒被教頭打殘吧？“
    而訓練場上的氛圍也確實因此專注了許多。
    少年們不再分心，教頭的木棒敲打的次數明顯減少，就連少年們的箭術都進步神速，畢竟沒了白玲瓏這個“幹擾因素“，他們總算能把注意力放在訓練上了。
    但即便是在這群人中，白啟雲的訓練進展快得令人咋舌，或者說，他刻意展現出來的“進步“恰到好處地令人驚歎。
    在射術上，他依舊表現得像個徹頭徹尾的新手。
    拉弓時姿勢笨拙，瞄準時猶豫不決，十箭裏能有三箭上靶就算不錯。教頭常常氣得直跺腳，罵罵咧咧地說他“白瞎了這副好身板“。
    可一旦換成近身戰，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第一次徒手搏擊訓練時，阿岩信心滿滿地站到他麵前，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結果白啟雲隻是一個輕巧的側身，反手一扣，就把他整個人摔進了沙地裏。
    圍觀的少年們一片嘩然，教頭的獨眼瞪得溜圓。
    “再來！“
    阿岩不服氣地爬起來，這次他謹慎了許多，擺出了標準的攻防架勢。
    白啟雲微微一笑，身形如流水般滑過他的攻勢，指尖在他肘關節輕輕一彈。
    頃刻間，阿岩整條手臂瞬間酸麻無力，再次栽倒在地。
    訓練場上一片死寂。
    教頭的木棒“咚“地頓在地上。
    “所有人，退後十步。“
    他親自走上前，從武器架上取下一對訓練用的木劍，扔給白啟雲一把。
    “小子，來試試這個。“
    “好。”
    白啟雲握住木劍，‘行雲槍術’所攜帶的部分劍訣在他的腦海中閃回。
    木劍交鋒的刹那，教頭就意識到不對勁。
    白啟雲的劍路看似平平無奇，卻總能在最刁鑽的角度截住他的攻勢。
    三招過後，教頭的木劍脫手飛出，骨碌碌滾到了沙地邊緣。
    ““
    教頭盯著自己發麻的虎口，突然大笑出聲。
    “好！很好！“
    他轉身對其他目瞪口呆的學徒吼道。
    “看什麽看？今天所有人的訓練量加倍！“
    從那以後，白啟雲在訓練場獲得了特殊待遇。
    教頭不再強迫他參加基礎訓練，隻是每天固定讓他練習一個時辰的射術，其餘時間任由他自行安排。
    有時候教頭會拎著一壺酒過來，坐在旁邊看他練劍，眼中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你這劍術“
    某天傍晚，教頭終於忍不住開口。
    “不像是野路子。“
    當然不是野路子，這可是後世仙人經過數千年的積累才創造出的東西。
    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類所能碰瓷的存在。
    白啟雲收劍入鞘，隨意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小時候跟一個老前輩學過幾招。“
    教頭哼了一聲，顯然不信，卻也沒再多問。
    他仰頭灌了一口酒，突然壓低聲音。
    “族長讓我轉告你，明天開始，你可以去一線幫忙了。“
    遠處的海平麵上，最後一縷夕陽沉入水中。
    白啟雲聞言，望向營地中央那頂最大的帳篷，白嶽正站在門口，兩人的目光隔空相遇，彼此心照不宣。
    夜色漸濃，白玲瓏拽著白啟雲的袖子，穿過飄著食物香氣的桌子，來到一處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
    她麻利地盛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又往白啟雲碗裏多舀了幾塊魚肉。
    “聽說你明天就不用訓練了？“
    白玲瓏咬著木勺，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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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幾天啊？教頭那個老頑固居然肯放人？“
    白啟雲吹了吹粥麵的熱氣，金色的米湯裏沉浮著嫩白的魚片。
    “嗯，他說基礎已經教完了。“
    他沒提下午那場讓所有學徒瞠目結舌的比試，也沒說教頭私下對他的評價。
    ‘這小子根本不需要人教。’
    白玲瓏的勺子“當啷“一聲掉進碗裏，麵色有些緊張。
    “那那豈不是說“她的聲音突然變小，“你要開始執行任務了？“
    遠處傳來海螺號角聲，那是漁船歸港的信號。
    白啟雲借著篝火的光亮，看見少女攥著衣角的手指微微發白。
    “第一次任務就在附近海域巡邏，不用擔心。“
    “誰、誰擔心了！“
    白玲瓏猛地站起來，又意識到反應過度，紅著臉坐回去，“我是問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她故作鎮定地攪動著粥碗，卻把魚片都攪到了碗邊。
    白啟雲假裝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思索片刻。
    “確實有件事要麻煩你。“他比劃了個長度，“我想要杆長槍，用慣長兵器了。“
    眼下他的力量依舊沒有解封，世界錨點也無法取用，如果隻能依靠肉身作戰的話，他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雖然說長劍什麽的也不是不能用，但果然還是長槍更適合他一些。
    “這個簡單！“
    白玲瓏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連語速都快了幾分。
    “機關坊裏多的是！我認識看守的大叔，他“
    突然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積極，她急忙咳嗽兩聲。
    “反正明天一早給你送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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