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第三集:高原之歌。

字數:12053   加入書籤

A+A-




    

    “給女兒找點動畫片看一看吧。”

    妻子叮囑了一句便端著碗筷去廚房了。

    阿誠打開電視給女兒尋找著她喜歡看的動畫。

    當調到女兒喜歡看的動畫片時。

    乖巧的女兒嘟囔著嘴巴說了一句。

    “這裏我都看過了。”

    阿誠聞言便開始找其他的動畫給自己女兒看。

    咦?

    這個畫麵好漂亮啊,這是什麽片子。

    阿誠看著電視裏麵的畫麵,不僅有些好奇。

    隻見電視的左下角寫著三個小小的字。

    《第三極》。

    低頭看了一眼女兒,本以為女兒會對這一類的不感興趣。

    但是當阿誠發現自己女兒也是看的聚精會神的時候,便放下遙控器。

    抱著女兒開始看了起來。

    “相比南極北極,第三極有著更豐富的色彩,連綿的山脈,巍峨的雪山,平靜的湖泊,裝點起美麗的高原,在山間盆地和緩坡地帶卻是大片遼闊的草原,牧民們無數次的歌唱那裏,他們多彩的最可愛的家鄉。”

    充滿磁性的旁白聲伴隨著不斷跳轉的畫麵出現在鏡頭裏麵。

    與阿誠傳統印象中較為高聳和荒蕪的藏地高原不同。

    鏡頭裏麵的藏地高原有翠綠的草原,波光粼粼的湖泊。

    雪山和藏服相輝交映,如同原始的伊甸園一般。

    畫麵的最後本集標題出現。

    高原之歌。

    遼闊的草原除了綠色還多了些別的色彩。

    各種各樣的帳篷搭建在這裏,就好像是約定好了一般。

    四麵八方的人們不斷的以這裏為終點出發。

    一年一度的賽馬節是牧民們最重要的節日。

    提前好幾天,人們就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搭好帳篷,準備聚會。

    兩個帳篷區很快形成,一邊是來參加狂歡的,一邊是來參加比賽的。

    跟參加狂歡的相比,賽馬區明顯多了很多馬蹄踏土的聲音。

    馬被牽到河邊,主人讓馬走進河流,這是草原上古老的馴馬方式。

    據說冰冷的河水能調節賽馬身上的氣。

    主人會根據剛才馬跑的形態,決定它在河水中的時間。

    次仁帶著他那匹老馬又來了。

    年少的兒子多吉緊跟其後,靜靜觀察。

    兩人身穿藏服,站在人堆裏顯得很平常。

    次仁知道自己的兒子愛馬,更愛他這匹老馬稀子。

    來參加賽馬節的人就沒有不知道他這匹稀子的。

    十二歲的稀子已經得過個冠軍。

    有一次在比賽中馬蹄受傷,但是依然得了第一。

    每天,多吉都會給稀子的馬尾編一款新的尾巴。

    誰都看得出來,稀子最大的願望是騎上稀子去贏得冠軍。

    賽馬節的騎手大多是歲到歲左右的小孩。

    他們有體重上的優勢,但是要獲得要名次,騎術也必須要精湛。

    鏡頭中的多吉整駕馭著小馬在草原上馳騁。

    迎風飄揚的頭發,顯得少年俊朗非凡。

    阿誠心中有些羨慕。

    每個男孩少年時都有過騎馬的幻想。

    在心儀的女孩不經意間騎著白馬出現。

    那模樣又裝逼又帥!

    但是最終都被沉重的作業給壓製在課堂裏了。

    “(藏語)父親,明天我能夠騎馬參加比賽嗎?”

    多吉看著自己父親。

    次仁歎了口氣。

    “(藏語》你的動作不太標準,一般的馬你可以騎,但是最好的馬你可能騎不了,你比不上你弟弟,他歲就做騎手了。”

    次仁知道他必須要讓兒子認清現實。

    多吉在聽到父親的話之後,頭埋在藏服寬大的衣袖裏麵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下雨了。

    沒人停止馴馬,因為比賽已經迫在眉睫。

    多吉看著成群結隊的馬隊,眼中充滿了羨慕。

    到了晚上,高高的火把亮起。

    賽馬節開幕了。

    天的狂歡即將開啟。

    人們圍繞在火堆旁穿著各自最漂亮的衣服載歌載舞。

    不統一的舞步,跳起來也顯得分外和諧。

    而在帳篷區的另外一邊卻顯得安靜異常。

    準備明天賽馬的人們,早早的就休息下來了。

    為了明天的比賽保存體力。

    帳篷裏麵,次仁還在叮囑多吉。

    “(藏語)我們一定要愛護馬,在草原上,馬和人是平等的。”

    “(藏語)爸爸,明天我們的馬能拿第一名吧?”

    多吉詢問道。

    父親笑了笑。

    “(藏語)這個不一定的,多匹馬一起跑,很難得。”

    次日一早,另外一個長得跟多吉有分相似的小男孩過來的。

    他是多吉的弟弟,英吉。

    也是這一次參加比賽的騎手。

    親戚們都說英吉騎馬真是行雲流水,極具天賦。

    臨近比賽,父親突然決定讓弟弟騎著家裏的新馬去參加比賽。

    把稀子交給親戚家的孩子。

    多吉不能參加比賽,但他還是牽著稀子去了比賽現場。

    隨著一聲令下,多匹馬衝了出去。

    不同顏色的馬匹、不同顏色的藏服在草原上形成了一片亮麗的風景線。

    比賽結束,多吉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來到自己心愛的稀子旁邊。

    稀子這一次跑了第五名。

    很有觀眾都把自己的哈達掛在稀子以及多吉身上。

    而不遠處的弟弟英吉騎著新馬沒有獲得名次。

    看著畫麵中,多吉在人群中,第一時間衝到稀子身邊的歡快感。

    阿誠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遇見最喜歡的玩具發售時候的模樣。

    少年的喜歡總是最純粹的。

    不參加一絲利益。

    多吉也是這樣,對於稀子的喜愛,在多吉的眼神裏麵是幹淨的。

    賽馬節結束了,陸陸續續有人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次仁家的帳篷也拆下來了。

    坐在草原上,次仁摸著兩個兒子的頭。

    他知道過了今天兩個兒子又長大了一點。

    高原上,還有個節日。

    薩格達瓦節。

    人們會從四麵八方趕來去親近一根神秘的經幡柱。

    這跟柱子高米,重噸。

    被犛牛皮五色經幡所包裹著。

    上萬人靜坐在寺廟的廣場上。

    虔誠等待橫放的經幡柱豎起。

    在上萬人的注視中,身著紅色服飾的僧侶們把經幡柱高高的豎起。

    這個時候所有人爭先恐後的來到一旁搬一塊石頭。

    為穩固經幡出一份力。

    將額頭靠在經幡上麵似乎是一種祈禱的方式。

    每個人在祈禱完畢之後都要用一個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行程。

    經幡柱?

    阿誠有些好奇。

    這種節日他從未聽過。

    同時也被這種祈禱的形式所吸引。

    或許什麽時候可以去看看阿。

    阿誠心中不禁想到。

    低頭看著自己女兒。

    卻發現女兒不知道何時睡著了。

    穀爇<spa>  阿誠笑了笑,抱緊女兒的手往裏收縮了一點。

    海拔米左右,幾乎是人類生存的極限。

    堆村人們世代生活在這片海拔米的牧場之上。

    千餘隻羊在寒風中出發要去更遠的地方尋找草料。

    冬天,這裏的草料十分有限。

    湖邊的鼠兔也在發愁,平日裏隻在洞穴附近吃草的他們,今天不得不走得遠一些。

    鼠兔?

    阿誠一愣。

    看著畫麵一個個圓滾滾,毛茸茸的小身材。

    但是五官卻有這老鼠一樣圓溜溜的眼睛。

    棕黃色的發毛,不過巴掌大的體積,顯得十分可愛。

    “倒真像是老鼠和兔子的結合哦。”

    阿誠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沒等阿誠從鼠兔這種新物種中回過神來。

    又被另外一種鼠兔的天敵給吸引了。

    藏狐。

    畫麵中的狐狸有著狐狸的身材以及一張eo的麵孔。

    滿臉寫著我不開心,不要打擾我,看的十分維和。

    顯得又好笑又呆愣。

    “哈哈哈哈哈哈,這啥阿這是。芭比q了不是!”

    阿誠拍著大腿笑道。

    莫挫一帶隻有兩個湖心小島上有完整的草料。

    草料完整成片。

    牧羊人等待著一年中最重要的那個時刻。

    一年最冷的時候,湖底依然泛著綠色。

    但是表麵都已經結冰了。

    淩晨五點,人們開始收集,牛糞形成的爐灰。

    這些爐灰至關重要。

    能防止羊蹄打滑。

    此時許多母羊都已經懷孕。

    爐灰形成的小路通向小島。

    經過一年的放牧,其他地方的草場已經所剩無幾。

    要趕在天亮之前上路,因為一接近中午,湖麵就會刮起大風。

    湖上長長的羊群在潔白的冰麵上形成一條長線。

    藏曆新年前,輪流照顧小島上的羊是堆村每個男人的責任。

    草原並不總是那麽平坦。

    綿延起伏之中,總是會有突出的岩石山體。

    這些山體裏隱藏著一種草原上的神鳥。

    禿鷲!

    嗯?!

    阿誠有些驚訝。

    禿鷲這種鳥在他印象中隻存在飛洲那種比較荒蕪的地方。

    沒想到在藏地高原也有。

    體型巨大的禿鷲盤旋在高空,令許多的動物聞風喪膽,不敢冒頭。

    但就在這時,懸崖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五十多歲的玉古正在懸崖上尋找一件重要的東西。

    前年玉古做了心髒手術。

    去年他的左眼又幾乎失明。

    他著急了,因為自己最珍貴的手藝還沒來得及傳。

    玉古掏出了一隻小巧的笛子。

    在玉古的演奏下,笛子發出與尋常笛子與眾不同的聲音。

    一段類似於鷹啼般的樂曲被吹奏了出來。

    別具風味。

    鷹笛,是用鷹的翅骨所製作成的笛子。

    已有上千年曆史,居住在草原的人們吹奏它。

    用來驅散放牧時的寂寞。

    鷹笛?!

    阿誠來了興趣。

    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畫麵中那一隻被玉古所戳走的笛子。

    小巧的笛子此刻在阿誠眼中逐漸有了印象。

    草原上多種多樣的形式和文化讓阿誠今天簡直是大開眼界。

    兩個女兒在外上大學,而自己又隻有一隻鷹笛。

    玉古決心再製作一隻鷹笛。

    玉古在草原上問許多人家,如果見到死鷹麻煩告訴他。

    茫茫草原,找到鷹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藏語)雖然眼睛不好,但是我沒有想過放棄,我想要傳承下去。”

    麵對鏡頭,玉古笑嗬嗬的說道。

    就在玉古幾乎絕望時,奇跡出現了。

    一戶他擺脫的人家,在山上放牧時找到了一截鷹骨。

    玉古高興的驅車來到這裏。

    在仔細的檢查過後,玉古臉上的笑容一覽無餘。

    在得知是兩頭鷹打鬥致死留下的骨頭時,玉古也是無奈的搖頭。

    沒跟鷹骨總是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來到鷹笛傳人麵前。

    爺爺教給了爸爸、爸爸交給了玉古。

    現在他終於可以完成這個延續。

    兩個女兒也很高興,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鷹笛。

    草原的聲音又多了一道。

    一個傳承就這樣展現在阿誠麵前。

    看的阿誠熱血沸騰。

    恨不得馬上去到藏地高原實地考察一下。

    作為媒體人,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其中有太多可以寫的東西了。

    在藏地高原東北部,誕生過一個馬背上的英雄。

    格薩爾。

    傳說他幫助人們滅除惡人和鬼怪。

    教授在土地上勞作的技巧。

    他的傳記是全世界最長的史詩。

    也是至今依然被傳唱被創作的史詩。

    一百多位說唱藝人,任在各地歌頌格薩爾王。

    畫麵一轉來到拉撒藏地大學。

    斯塔是藏地大學一名特殊的學生。

    是至今最年輕的格薩爾王說唱藝人,也是其中唯一的大學生。

    為完整記錄他的表演,學校開啟了一個漫長的錄製計劃。

    來到準備好的錄製廳裏麵。

    斯塔打扮隆重的開始了表演。

    聽不懂的藏語和腔調在此刻帶有某種經文般的玄妙。

    雖然不解其意,但是不妨礙阿誠認真的聽這種藏地的說唱。

    時而語速加快,時而開始唱腔。

    每一種彷佛自成一種體係一樣。

    一個下午,斯塔嘴巴不停的說上了四個小時。

    而斯塔根本不會覺得累,反而沉浸其中,如沐春風。

    斯塔如果說完腦中記住的傳記需要一百多個小時。

    但是這個數字還在增長。

    根據藏地的傳統,斯塔成為說唱藝人的方式被稱為。

    神授。

    斯塔每天都要和研究室的老師們一起,整理老藝人們的說唱內容。

    或許很多老藝人不會認字、寫字。

    但卻能夠說一百多部的格薩爾王傳。

    這是植根於高原之上的歌聲。

    古老傳承與現代氣息在綿延不絕的吟唱中交匯。

    高原之歌傳頌整個藏地高原。

    整個藏地之上的文化卻透過現代的科技進入了千家萬戶。

    讓遠在千裏之外的阿誠被深深吸引了。

    伴隨著吟唱。

    高原之歌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