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美香菱屈受貪夫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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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金桂早已暗和寶蟾說明,今夜令薛蟠在秋菱房中去成親,命香菱過來陪自己安睡。
先是香菱不肯,金桂便說香菱嫌她醃臢了,再必是圖安逸,怕夜裏伏侍勞動。
又罵道:“你沒見世麵的主子大爺,見一個愛一個,把我的丫頭霸占了去,又不叫你來,我屋裏也沒個人服侍,到底是什麽主意?想必是逼死我就罷了!”
薛蟠聽了這話,又怕鬧黃了寶蟾之事,忙又趕來罵香菱:
“不識抬舉,你是我買來的奴才,不服侍你奶奶服侍誰去?
還敢挑三揀四?再不去就要打了!”
香菱無奈,隻得抱了鋪蓋來。
金桂命他在地下鋪著睡,香菱隻得依命。
剛睡下,便叫她倒茶,一時又要捶腿:如是者一夜七八次,總不使其安逸穩臥片時。
那薛蟠得了寶蟾,如獲珍寶,一概都置之不顧。
恨得金桂暗暗的發恨道:“且叫你樂幾天,等我慢慢的擺弄了他,那時可別怨我!”
一麵隱忍,一麵設計擺弄秋菱。
誰想沒兩日金桂忽又裝起病來,隻說心痛難忍,四肢不能轉動,療治不效。
眾人都說是香菱氣的。
鬧了兩天,忽又從金桂枕頭內抖出個紙人來,上麵寫著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針釘在心窩並肋肢骨縫等處。
於是,眾人當作新聞,先報與薛姨媽。
薛姨媽先忙手忙腳的,薛蟠自然更亂起來,立刻要拷打眾人。
金桂道:“何必冤枉眾人?大約是寶蟾的鎮魔法兒。”
薛蟠道:“他這些時並沒多空兒在你房裏,何苦賴好人?”
金桂冷笑道:“除了他還有誰?莫不是我自己害自己不成?雖有別人,如何敢進我的房呢?”
薛蟠道:“秋菱如今是天天跟著你,他自然知道,先拷問他,就知道了。”
金桂冷笑道:“拷問誰?誰肯認?依我說,竟裝個不知道,大家丟開手罷了。
橫豎治死我也沒什麽要緊,樂得再娶好的。
若據良心上說,左不是你三個多嫌我。”
一麵說著,一麵痛哭起來。
薛蟠更被這些話激怒,順手抓起一根門閂來,一徑搶步,找著香菱,不容分說,便劈頭劈臉渾身打起來,一口隻咬定是香菱所施。
香菱哭著叫屈。
薛姨媽跑來禁喝道:“不問明白就打起人來了!
這丫頭伏侍這幾年,那一時不小心?他豈肯如今做這沒良心的事!
你且問個清渾皂白,再動粗鹵。”
金桂聽見他婆婆如此說,怕薛蟠心軟意活了,便潑聲浪氣大哭起來,說:
“這半個多月,把我的寶蟾霸占了去,不容進我的房,惟有秋菱跟著我睡。
我要拷問寶蟾,你又護在頭裏。你這會子又賭氣打他去。
治死我,再揀富貴的標致的娶來就是了,何苦做出這些把戲來?”
薛蟠聽了這些話,越發著了急。
薛姨媽聽見金桂句句挾製著兒子,百般惡賴的樣子,十分可恨。
無奈兒子偏不硬氣,已是被他挾製軟慣了。
如今又勾搭上丫頭,被他說霸占了去,自己還要占溫柔讓夫之禮。
這魘魔法究竟不知誰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