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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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不斷飄來的陰魂漸漸散去,等到大陣之中的鬼哭聲漸漸消弭,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徽娘蒼白著臉,發髻也微微散亂,身上的羅裙也破了大半,漏出大片的肌膚。贏洄慌忙迎了上去,就見徽娘見她完好無損的跑過來,冷笑道:“你跑的到快。”

    話落,身子便柔柔的向身後倒去,氣息微弱又散亂。

    這是殺了徽娘最好的機會,可要現在動手嗎?

    報複滄瀾越衡的目的已經達到,他苟延殘喘的那半條命,自己可以隨時結果了對方。

    隻要殺了徽娘,自己額間的荼蘼花就可以隨時消散。

    這心腹大患就能徹底去除。

    要還是不要?

    想到滄瀾越衡所說的機緣,想到那其中的旱魃。

    贏洄將手伸進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黃芽丹,就要喂給徽娘。

    身為一個“貧窮的散修”,這黃芽丹是她能夠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

    那丹藥剛送到徽娘的嘴邊,她的手腕卻突然被一隻柔夷捏住,動彈不得,瀛洄抬眼去看徽娘,就見對方雙眼仍然緊閉,紅唇輕啟,冷聲問道:“你想喂我吃什麽?”

    “是, 是黃芽丹,我隻有這個丹藥還能用的上了。”

    贏洄顫抖著趕緊回答, 好像生怕徽娘誤會了自己。

    徽娘這才終於睜開雙眸看了她手中捏著的丹藥一眼, 重新闔上雙目, 冷厲的語氣變得有氣無力,道:“不必了, 你先把滄瀾家那兩個人捆好了,再把這個丹藥喂他們吃了,檢查一下他們兩個有沒有不是滄瀾家血脈的, 把不是那個給我帶過來,若都是滄瀾家的血脈,就把那個年輕的給我帶過來。”

    贏洄瞬間便明白了徽娘的意思,接過徽娘遞過來的丹藥, 在已經停止運轉的九曲陰兵陣中,將那兩個人找了出來,又將滄瀾越衡從山洞中提溜了出來,借用滄瀾越衡的血脈, 驗證出了耄耋老者非滄瀾家血脈之後, 便將這老者清理幹淨,送到了徽娘的跟前。

    那老者仍在昏迷當中, 徽娘無力的自儲物袋中取出一瓶療傷丹藥, 讓贏洄喂老者吃下。

    贏洄甚至還貼心的用靈力為老者化開藥力。

    待老者悠悠轉醒, 見到贏洄殷切的為他療傷,激動的還以為自己已經得救了。

    可惜, 剛剛醒來, 就迎來了他的死期。

    這老者本來就年紀大了,壽元無多, 生命元氣並不算多,但也讓徽娘的傷勢恢複了大半。

    最起碼看起來已經能夠自由活動了。

    隻是徽娘看起來並不怎麽愉快。

    這也能夠理解,換成誰同一個垂垂老者歡好, 都不會那麽愉快的。

    這也多虧贏洄是個女的, 否則,贏洄真的懷疑, 徽娘會不會把她生吞活剝。

    這一下, 徽娘既有了藍焰鳳凰鳥, 又手握兩個滄瀾家血脈後人, 開啟那處遺府的條件已經足夠。

    雖然身體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滄瀾家接連折損兩名築基修士,又有滄瀾越衡重傷垂死,滄瀾家的那位金丹真人隻要還能動,就一定會過來蓮玉山查探。

    所以,徽娘必須立刻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

    等到風頭過了,再另尋出路逃出蓮玉山。

    隻要不和那位金丹真人正麵碰上,徽娘就有自信能夠逃出生天。

    而滄瀾越衡發現的那處遺府,便是眼下最穩妥的藏身之處。

    滄瀾越衡當初若是知道,為了能夠獨吞丹田紫府, 從未對任何人吐露一星半點的大機緣,會成為仇人的避難所,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將此處鬥法痕跡盡量抹除幹淨之後, 一行四人由徽娘帶著來到蓮玉山的蓮心之處, 那裏有一方天池之水,恍若一顆明珠鑲嵌在蓮花心處。

    徽娘禦使著銅鏡緩緩沉下水底,剛一入水, 銅鏡的結界就被一條如同小山一般的龐然大物撞得搖搖晃晃。

    贏洄趕緊抓緊徽娘的衣角,生怕被甩出去。

    眼角餘光掃過,竟是一條二階鯤魚。

    這一個衝撞,便讓銅鏡飛出老遠,徽娘禦使著銅鏡順勢急速後退,根本不和對方正麵相抗。

    時間緊張,徽娘並不想節外生枝。

    隻是那鯤魚卻不識趣,緊緊追著銅鏡不放,時不時的便會加速猛地衝撞過來。

    再來幾下,恐怕銅鏡的結界就護不住眾人了。

    這裏的幾個人,除了贏洄,都有些用處,徽娘不可能棄之不顧,讓他們成為鯤魚口中之食。

    唯一的一個毫無用處的拖油瓶, 此刻瑟瑟發抖, 生怕自己被徽娘給扔出去做誘餌。

    徽娘確實扔了誘餌出去, 幸好不是她。

    兩頭妖獸的屍體拋出, 那鯤魚聞腥而動,大嘴一張,便將其中一頭吞進了腹中。

    另一頭妖獸屍體略微離得遠些,鯤魚在繼續追逐眼前幾個兩腳獸和吃到嘴的食物之間,選擇了後者。

    徽娘指尖漫出一道粉色絲線,盈盈繞繞,將整個銅鏡纏住之後,這銅鏡就恍若化成了水一般,水中所有的妖獸,便對他們視而不見。

    沒有了妖獸搗亂,那處遺府的入口很快便被徽娘找到了。

    經過一道地下暗流,便來到一座湖中湖,此地分外的靜謐,隻有幾隻身體呈半透明的魚蝦靜靜徜徉。

    在那湖中湖底,一簇色彩斑斕的珊瑚從中,徽娘將藍焰鳳凰鳥取出,割掉腦袋,看著涓涓的鮮血自它頭上流出。

    隻見本應在水中擴散開來的新鮮血液,卻形成一道血流,沒入那一層淺紫色的珊瑚從中。

    然後便見那淺紫色的珊瑚中間裂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徽娘看了贏洄一眼,贏洄雖不願,卻也隻能一馬當先的提步邁了進去。

    甬道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就連身後入口那微弱的光射進來後也恍若被什麽東西吸收了一般。

    饒是贏洄視力過人,也是什麽都看不見。

    足下觸感冰涼,有些濕滑。

    贏洄沒有輕舉妄動,徽娘在外邊剛想問問贏洄裏麵什麽情況,就見入口處開始緩緩關閉,也顧不得其他,抓著兩個滄瀾家的血庫,便迅速的紮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