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高寧不免多了幾分好奇。

    “剛才那人罵罵咧咧的，說你賣魚丸什麽的，怎麽？不在街上混了？”

    “嗨，還不是我大佬！”

    烏蠅滿臉無奈：“他總覺得我整天無所事事，隻會惹是生非，讓我安分守己做做小生意。

    所以才弄了個魚丸攤給我，誰知第一天擺出來就有人找麻煩……”

    阿潤目光古怪的打量著他：“你穿這身賣魚丸？”

    “嫂子也覺得不搭吧？”烏蠅對著自己比劃了下，帶著幾分驕傲：“我也是這麽覺得。我可是做大事的人啊，怎麽能去賣魚丸？

    可我大佬太固執，非讓我聽他的，我也沒辦法！”

    阿潤翻翻白眼。

    高寧也覺得好笑。

    烏蠅這身雖然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還是能看出是身西裝。

    穿著正裝去賣魚丸，裝攤販貴公子麽？這麽裝不被人砍才怪！

    “寧哥！”

    烏蠅歎氣：“其實我是混旺角的，那天跟著馬尾隻是幫忙，想掙點外快而已，沒其他意思哈，就是沒想到……”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我聽大佬說，馬尾哥消失了，你……”

    “古惑仔跑路而已！”高寧淡然自然，拿過啤酒給他倒了杯：“太正常了！”

    “我也是這麽說的。”

    烏蠅哥聳聳肩，雙手端著杯子，道：“可我大佬卻古裏古怪，還警告我不要再靠近缽蘭街。也不知道搞什麽鬼！

    對了，店裏還有麻煩麽？”

    “沒！”高寧攤手，表情有些無奈：“好幾天了，也都沒人來，準備好的保護費都不知道給誰呢！十萬塊呢！”

    阿潤看了眼高寧，嘴角輕抿。

    沒想到小寧哥還有這樣一麵。

    烏蠅撓撓頭，這話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接了。

    想了想，他才道：

    “總之，寧哥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馬尾無所謂，他老爸馬王卻是和聯勝串爆的頭馬，輩分比豬哥還高一頭。”

    “豬哥？”

    高寧琢磨著，覺得名字有些熟悉。

    阿潤小聲提醒道：“就是經常找達叔麻煩的那個混蛋。”

    “哦！”高寧點頭。

    這麽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

    賭聖中獨眼龍大軍的二重身，不過這家夥比大軍可菜多了，連點可比性都沒有。

    高寧舉杯：“多謝提醒，我會留神的！”

    “嘶——！”

    烏蠅剛要說什麽，忽然嘴角一抽，倒吸一口涼氣。

    他看了下身上的傷口，道：“寧哥，不能跟你多聊了，我得趕緊去處理一下傷口。要不然就真撲街了！”

    他脫下外套脫係在胸口處，勉強算是包紮，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摞鈔票，也沒數直接扔在桌子上。

    “夥計！”

    他喊了聲，指指鈔票，道：“寧哥，我走先！這是我號碼，有事扣我啊，沒二話！”

    言罷，他便捂著胸口離開。

    阿潤看著烏蠅離去的背影，意外道：“這家夥倒是挺重義氣的嘛！”

    “所以才混成這個樣子！”高寧搖頭：“算了，不說他！剛才被攪了性質，要不要再去補一場？”

    阿潤看看手表：“不啦，都已經十一點多了，再不回去我媽該著急了！”

    “那我送你回去？”

    “嗯！”

    兩人起身，阿潤挽著高寧的胳膊向外走去。

    夥計這時才走過來，抓起鈔票數了數，眉頭一皺抬手便要喊，旁邊一個夥計卻攔了下來。

    “阿成，數目不夠啊！”

    “算啦，看他那副衰樣就知道沒多少錢，就當江湖救急吧。先招呼其他客人要緊！”

    “可老板……”

    “就是老板的意思！”

    “好吧！”

    夥計聳肩，轉身忙去了。

    ……

    驅車回到缽蘭街的時候，已經鄰近午夜。

    車子停在阿潤家樓道口，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阿潤才道：“我要上去了！”

    “嗯！”高寧點頭。

    “明天晚上記得來吃飯，千萬別忘了！”

    “放心，方姨難得做大餐，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啊！”

    “就為大餐麽？”阿潤皺皺小鼻子。

    “也為‘大餐’啊！”高寧嘴角微翹，意有所指。

    阿潤秒懂，麵色微紅：“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推門要下車，高寧忽然拉住她手：“吃完飯，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阿潤眼波流轉：“你想幹嘛？”

    “不幹嘛啊，逛街嘛！”高寧故作無辜：“隻是想買套情侶裝什麽。等再看電影的時候穿上，一定吸引眼球！”

    “誰要跟你穿情侶裝啦！討厭！”阿潤橫了他一眼，口中卻道：“明天沒時間啦，要上夜校的，之後要陪小小去看拳賽。後天啦！”

    “也好！”高寧笑得像偷到雞的黃鼠狼：“到時候我來接你！”

    阿潤定定的看了高寧一會，忽然偷襲般的親他一下，然後飛也似的逃掉了，：“還有啊，我要看《午夜屠夫》！”

    “行，我提前去定午夜場！”

    他摸摸臉，覺得心跳在慢慢加快。

    竟有一種控製不住的衝動湧出來，他忙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後，十三妹從樓洞裏走了出來，沒好氣道：“別躲啦，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