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絕世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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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人的成功,是偶然的。
曆史上,燕王朱棣之所以能用一隅之師,戰勝建文帝的整個大明,也絕不是偶然。
少年從軍,青年就藩執掌軍權兵務,靖難之前的朱棣早就是一個合格的政務家,更是一個強有力的統帥。在這其中,他傑出的人格魅力更是其中最關鍵的地方。
一隅之地起兵造反,可謂九死一生。但他的麾下,依然有那麽多人願意跟著他,不離不棄乃至慷慨戰死。
“也不知道,這一世父親是否依然會英年早逝?”
緩慢駛向皇城的馬車中,朱雄英看著閉目養神的朱標,心中暗道。
若朱標在,無論如何,朱棣都沒有任何機會。
但若是朱標不在呢,自己這個小孩子,真的能鎮朱棣這個四叔嗎?
前世,朱雄英曾在書上看過這樣一段話。燕王起兵,早受姚廣孝之輩慫恿,既未削藩,亦必反!
這可不是後人瞎說的話,而是明史講義的原文。
對於這個觀點,朱雄英是認同的。
驕傲的人,絕對不會久居人下。而朱棣,就是天下那個最驕傲的人。
但朱雄英不怕朱棣造反,他是朱雄英,不是建文帝。他擔心的是,一旦朱棣未來起兵,勢必生靈塗炭。而且,對於這樣一位曆史上的雄主,曆史上有著赫赫戰功的帝王,他真不想就那麽殺了。
車廂中,朱標緩緩睜開眼,看到正在沉思的朱雄英,開口道,“在想什麽?”
“兒臣在想四叔!”朱雄英笑了笑,開口道,“四叔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
“但,過剛易折!”朱標笑道。
“可若是能千錘百煉,這把寶劍就是神兵利器!”朱雄英繼續道。
朱標看著朱雄英,目光中滿是讚許,“你將來有意,做舞劍之人嗎?”
“太鋒利的劍,會割到自己的手!”朱雄英低聲道。
“要割,也是你老子我的手!”朱標在朱雄英頭上揉揉,大笑道。
朱雄英也是一笑,心中方才那些想法全部釋然。
以後的事還很遠,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已經悄然扇動了曆史的方向,未來的事誰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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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返回紫禁城,朱標拉著朱雄英換乘軟餃,徑直朝奉天殿走去。
偏殿中,朱元璋正在接見沐英,問詢雲南之事。
見朱標到來,沐英叩拜行禮,一絲不苟。隨即朱標坐在朱元璋身側的寶座上,而朱雄英則是被朱元璋摟在懷裏。
“你覺得日後雲南,該怎麽管?”君臣見禮之後,朱元璋抱著朱雄英,對沐英笑問。
“臣以為,暫時不宜大動幹戈!”沐英道,“雲南已為大明版圖之內,各地土司歸順朝廷,當德為先,兵為後。”
“臣已奉陛下旨意,設立烏撒,畢節兩處衛所。官兵屯田,自給自足。同時引外省之民,開荒種田。輕徭薄賦,與民休息!”
“且興辦官學,使百姓讀書明智,則士子為官,教化四方。”
朱元璋和朱標不住點頭,朱雄英則是有些意外的打量著沐英。
曆史上隻說他是大明朝的忠臣良將,而且因為英年早逝,他也遠不如藍玉等人功勳耀眼。但此刻聽其謀略,竟然個胸有丘壑的文武全才,更是個老成謀國的帥才。
也怪不得,朱元璋也好朱標也罷,對沐英格外看重欣賞。
“你說這樣,又是屯田,又是興辦官學,可要花不少錢呀!”朱元璋笑道。
沐英抬頭,“回陛下,雲南雖略顯蠻荒卻不是個窮地方。境內礦產無數,可引商人開采,還有木材,井鹽等。隻要朝廷肯下些功夫,自然就會興旺起來!”
“若是以後那些土司再反呢?”朱元璋又問道。
“屆時,不需朝廷發動大軍,雲南諸衛錢糧充足,即可平之!”沐英道,“臣來京師之前,已把陛下的聖諭發給了那些蠻人土司,若為大明之民,則世代富貴。若有反骨,犯上作亂,則闔族身滅,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朱雄英笑著插嘴,“應該再加上一句,勿謂言之不預也!”
“胡鬧!”朱標瞪了說話的朱雄英一眼。
“無妨,這話說的好!”朱元璋溺愛的捏捏朱雄英的小臉,“咱大孫說的對,對那些蠻子不能一味的說好話,要恩威並施。勿謂言之不預,就是在他們脖子上假了把刀,敢得瑟撒謊就割他們腦袋!”
隨即,又對沐英道,“英兒,雲南有你,咱很放心。”說著,想了想,“給你留的兵,再多些。朝中勳貴子弟,你看著能用的,也選在你的麾下。”說到此處,鄭重道,“雲南呀,咱就交給你了!”
沐英鄭重叩首,“臣,鞠躬盡碎,定不辱命!”
“原來,我又見證了一個重大的曆史時刻!”朱雄英心中暗道。
朱元璋把雲南交給沐英鎮守,這一守就是近三百年,與大明共榮共休,而沐英的子孫,也無愧這句鞠躬盡瘁之言。
沐家鎮守雲南,可不但是後世一盛之地。還包括後來的緬甸,以及泰國的一部分。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但卻絲毫沒有不敬之心。
“在京中多待些日子,咱還要找你說話,皇後那邊也想你得緊,你要多進宮看看!”朱元璋笑道。
“臣,謝陛下隆恩!”沐英鄭重的磕頭。
“傳旨!”朱元璋道,“賞英兒黃金二百兩,棉布五百匹,蘇綢蜀錦各二百匹!”
“陛下!”沐英連忙擺手,“臣已經什麽都有了,不敢再要陛下的賞賜。”說著,臉上一紅,開口道,“這些年打仗,臣也攢了不少家底,一輩子也夠吃了!”
“哈哈!”朱元璋大笑道,“你這孩子倒是老實,咱大明這麽多勳貴大將,就你實話實說!”說著,笑罵道,“那些軍中的殺才們,每次見了咱,都要哭窮,說家中財貨不多。每次都要哭著要官兒,說爵位太低,怕傳不了幾代!”
說到此處,欣慰的看著沐英,“你這孩子,忠心為國,咱很喜歡。賞你的就是賞你的,你這輩子夠吃了,你的兒孫呢?你雖現在不姓朱了,可也是咱的養子。父子一場,咱總不能看你的兒孫受窮不是?”
沐英瞬間哽咽,“臣,萬死難報陛下的大恩!”
“什麽死呀活呀的,淨說胡話!”朱元璋笑著走下寶座,扶起沐英,“別總當著咱這老骨頭的麵,說死字。”說著,拍拍沐英的肩膀,“你還年輕,咱活著你幫咱做事,等咱沒了,你要幫著太子!”
“臣,遵旨!”沐英正色道。
這時,朱元璋的貼身太監樸國昌無聲的進來,站在十步之外,應是有話要說。
“你先退下吧!”朱元璋對沐英說道。
“臣告退!”
朱標見狀也站起身,“父皇,兒臣送送西平侯!”
“臣不敢!”沐英趕緊道。
“沒事,都是一家人,他送送就送送,這會兒又沒外人!”朱元璋笑道。
朱標起身,臨走時給了朱雄英一個跟上的眼神。
後者趕緊快步跟上,幾人剛出了奉天殿,就見一人躬身行禮。
“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孫殿下!”
怪不得要自己出來,朱雄英一見那人就明白了。外麵的人,是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朱元璋剛把拱衛司改成錦衣衛不久,這些番子不單是天子的耳目,更是掌握著刑罰,詔獄等大權。胡惟庸案,就是這個毛驤給辦的。
“嗯!”朱標淡淡點頭,“你去吧,父皇等著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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