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移藩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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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陳子仁想不明白,李景隆也想不明白。

    八品官也好,錦衣衛的身份也好,在他這樣的勳貴子弟心中,全都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說句不好聽的,他李家曹國公府上看大門的,回老家都比當地的縣太爺威風。

    他不懂的是,為何皇太孫會對一個不知道廉恥跑到番邦開枝散葉的人這麽禮遇,更不明白的是,為何殿下對那些蠻夷之地那麽感興趣。

    陳子仁被人帶著退下,其他的事自有人帶他去辦理和交接。錦衣衛的身份讓傅讓和錦衣衛指揮使那邊知會一聲即可,八品官的身份回頭讓李景隆去吏部跑兩圈,也就幾句話的事。

    朱雄英依舊坐在池塘邊,披著裘皮吃著黃果梨,好不愜意。

    不經意間,見李景隆跟猴撓心似的,一肚子話卻又不敢說。

    “你是不是心裏在想,孤為何對那海外蠻夷之地,高看一眼?”朱雄英笑道。

    “臣不敢!”李景隆趕緊道,“殿下做什麽都有殿下的道理,臣天資愚蠢之人,不敢擅自揣測。”

    “你要是笨蛋,天下就沒聰明人了!”朱雄英隨意的笑笑。

    自古以來天朝號稱地大物博,無所不有。其實華夏的地理條件,實在算不得多得天獨厚。而東南亞沿海一帶,卻是無盡的寶庫。

    而且在華夏文明數千年的熏陶之下,這些地區本就在華夏文明的邊緣徘徊。若是有機會能夠納入版圖,甚至不需要多久的調整,在可以包容淨化一切的華夏文明之中,這些地方很快就會變成華夏的一部分。

    古人,是看不上這地地方的。

    但在朱雄英這個有著後世靈魂的現代人看來,此時不取還待何時?

    未來世界,是大航海的世界,華夏文明也將從陸地走到海上。

    再者,在朱雄英心裏,還有一個想法,誰都不能對誰說。

    過了年之後,蜀王,魯王等幾位藩王就要就藩去了。除了賞賜的田產佃戶礦山森林等等之外,還要營造宮殿,還要給他們財政撥款。

    這都是錢呀!

    老爺子開國之後施行分封製,其實一開始的用意是好的。外諸邊關塞王囤兵塞上,內有皇子親王鎮守險要城池。

    而且與曆朝曆代的分封不同,大明的分封可不是隨意給皇子們找塊好地方,讓他們去享福去。而是線形的分封,讓這些皇子親王們無論對內還是對外,都能起到巨大的軍事作用。

    塞王沿長城線立國,分內外二線。外線東渡榆關,跨遼東,南接高麗,北聯開原,控製住東北諸族。

    外線以廣寧為中心,經過漁陽(河北薊縣),盧龍出喜峰口,切斷北元南下的道路。外線的塞王是遼,燕,寧,代,慶,肅等藩國。

    這些藩國在地圖上,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都是對蒙元的第一線,兵家必爭之地。而且背靠賀蘭山,保著寧夏,又控製河西走廊,保著西域諸國。

    在他們的內線,則是西安的秦,太原的晉。

    這些藩王們分封的路線和勢力範圍,可謂環環相扣。既保證了他們在軍事上的權力,又相互製約,隻要聽命於中央。

    但是到了後來,老爺子的好經直接讓兒孫們個念歪了。

    建文帝朱允炆不用說,看哪個叔叔都像是造反的。而且還分不清好人壞人,真正要他命的朱棣,他假仁假義的說什麽勿使朕落下殺叔之名。而真正忠於他的藩王們,如遼王等直接弄到京城軟禁。

    後來永樂靖難成功之後,奪得皇位。朱棣那樣的人,從來不會把軍事權力讓給別人,況且他是個極度渴望建功立業的皇帝。

    敵人在哪?我朱棣親自平之,不屑假手他人!生平不懼賊逆,唯恐賊人不多亦!

    天子守國門,大明遷都北平,老爺子時期的國防政策被一竿子打翻。

    而原本有兵權的大明親王們,從永樂時代開始,走上另一條道路。

    吃了睡,睡了生,生了再吃,吃了再生這樣的循環之下。百年之後,曾經被老爺子寄予厚望的朱家兒郎們,竟然成了帝國的蛀蟲。

    可以說,大明滅亡的原因之一,就是被這些宗室們吃垮的。

    這也是朱雄英為何格外重視,暹羅等海外之地的原因。

    中原的土地就那麽多,而龍子龍孫無窮盡。老爺子一輩子不算閨女,光是兒子就生了二十六個,朱家超強的生育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龍子龍孫一多,地就不夠分,到時候咋辦?

    那些海外蠻夷之地,雖瘴氣橫行多蛇蟲鼠蟻,瘟疫痢疾,但起碼也是能養活人的地方是吧!

    況且,在這之上,朱雄英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未來他也是一定要削藩的,不是出於對其他王叔們的防備,而是真的未雨綢繆,要把所有權利都歸屬於中央。

    削藩不如移藩,讓朱家的皇子皇孫們,到東南亞那些海島之國上去,就算他們關起門來當皇帝又如何?人口不多,可以每年發配罪囚。

    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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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在做這些都還是未雨綢繆。

    池塘中,有朱雄英的倒影,他現在還隻是個孩子,許多事要等他長大之後才行。

    一想到距離自己長大,自己掌權還有許多年,朱雄英就覺得有些百無聊賴。

    無聊得,微微歎氣。

    李景隆見狀,上前幾步,小聲笑道,“殿下可是在宮中待得有些悶了?”

    朱雄英眼睛一亮,笑道,“你又有什麽鬼主意?”

    “臣哪敢在殿下麵前有鬼主意!”李景隆笑道,“如今正是過年,大年初五,京裏的勳貴子弟們,約好了一起賽馬!”

    “沒意思!”朱雄英撇撇嘴,不過是一群荷爾蒙爆表的少年們互相比試罷了。一群半大小子,咋咋呼呼大呼小叫,沒啥看頭。

    李景隆看了邊上賈貴一眼,後者始終保持竹竿一樣的姿勢,皇太孫沒叫他,就看著自己的腳尖。

    “除了臣等這些勳貴子弟之外,各家的豪門千金們,也都會去!”

    頓時,朱雄英眼睛一亮。

    明初還沒有後世那種男女大防,建國之後恢複唐禮,無論是勳貴之家還是民間都頗為開明開放。再說了,京中豪門家的女子,都是那些開國勳貴的女兒們。那些老殺才的家中,可沒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而且他們的女兒也頗為彪悍。

    “其中,魏國公家的小閨女,汝南侯梅家的閨女,可都是遠近聞名的!”說著,李景隆壓低聲音,“美人痞子,而且年歲都和殿下差不多!”

    “咳!咳!”朱雄英咳嗽兩下,“你這廝一天就弄這些歪門邪道,孤早晚都被你帶壞了!”說著,側頭道,“初五?那天孤怎麽出去?”

    “臣來接您!”李景隆笑道。

    “其實小美女沒什麽意思,都是小孩嘛!”朱雄英側身到,“聽說你們常去哪個地方,叫什麽就你經常和常家表哥,還有楚國公廖家哥幾個去的那個叫什麽”

    李景隆接口道,“殿下說的可是明月書院?”

    “對!”朱雄英一拍巴掌,“聽說那兒有個明月姑娘,號稱簫聲震京城,一口簫,吹得出神入化”

    “嘿嘿!”李景隆低聲笑道,“殿下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那女子卻是與眾不同。”說著,湊近些,“她還是個清倌人呢!”

    朱雄英也笑著點頭,年紀雖小,但不耽誤用欣賞的眼光去看不是。

    突然,李景隆感覺脊梁骨發涼,尾巴骨發麻,渾身好像有刺紮他一樣。

    不經意的抬頭,隻見皇太孫的貼身侍女春秀,正惡狠狠的瞪著他。

    “壞了!這小姑奶奶在呢,她可千萬別去娘娘那告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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