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怪誕輪回者(完結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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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濛濛的細雨代表著鬥笠怪誕不久就會再次趕到。

    紅衫則完全陷入了迷茫,不敢相信怪誕在剛剛離去之後,又會找上門來。這也太不合規律了。如果每一次【怪誕輪回者】的試煉場都如此隨性,絕大多數的觸發者都要遭殃。

    隻有顧醒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出現在烏鴉家門口的那個鬥笠怪誕,並不是【怪誕輪回者】所控製的怪誕,而是顧醒之前收容的那一個。

    是顧醒將他派來敲門的。

    所以,並不是昏鴉的影子戰勝了鬥笠怪誕,而是顧醒將怪誕收了回去。他此刻已回到了英二郎的車裏。

    顧醒的想法是按照紅衫所言,【怪誕輪回者】創建的試煉場都是從真實世界真實故事中改編而成。【輪回者】所創造的鬥笠怪誕的人物原型毫無疑問就是顧醒收容的那個鬥笠怪誕。

    那麽,如果顧醒收容的鬥笠怪誕敲開門,見到烏鴉是怎樣的反應,【輪回者】所掌控的那個怪誕見到烏鴉應該也是相同或類似的反應。

    所以,在烏鴉直麵【輪回者】的怪誕之前,可以先用顧醒收容的這一個做一試探。如果烏鴉真的是鬥笠怪誕的女兒,那麽謎題也就解開了。

    如果烏鴉不是,就會在開門之後觸發鬥笠怪誕的殺人規則,但顧醒所收容的怪誕尚可由顧醒控製,烏鴉仍是安全的。

    測試的結果已經很清楚了——烏鴉並不是。

    那麽,鬥笠怪誕的女兒究竟是誰?她在哪裏?

    可惜那本名為《熔爐》的書裏至今仍是一片空白,沒有描述出鬥笠怪誕見到烏鴉時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也完全無法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

    雨漸漸大了起來,距離鬥笠怪誕出現的時間越來越近。

    【輪回者】肯定不會給出無解的謎題。紅衫曾對顧醒說過這樣的話。

    那麽,鬥笠怪誕真正要找的人,一定就在現場,就在小鎮裏,就在顧醒可以夠得著的地方。

    他猛然抬起頭,看向紅衫、聖子和真衣。

    很有可能,他的思路一直有誤,他把視線全部集中在了烏鴉身上——為什麽鬥笠怪誕的女兒非得是烏鴉,而不能是紅衫,真衣,或者聖子中的一個呢?

    很可惜,時間有些來不及了。否則,可以再把自己收容的怪誕放出來,試試到底這三個女人到底誰才是鬥笠怪誕真正要找的人……

    等等……為什麽不試一試呢?就算真正的鬥笠怪誕來了,也不妨礙顧醒搶先手吧?

    他試著召喚鬥笠怪誕,此時此刻,對方卻蜷縮在喜多英二郎的出租車裏,無論如何也不肯出來——

    被【怪誕輪回者】壓製了?還是因為另一個鬥笠怪誕鎖定了烏鴉家的門?還是別的原因?

    總之,眼下指不上他了,得抓緊另想別的辦法。

    這時,聖子忽然走到顧醒身旁,說道“顧醒君,你說,有沒有可能,怪誕想找的人其實不是自己的女兒呢?”

    “怎麽可能……不是女兒的話,還有哪個女人和他有關係?”

    “比如,”聖子說“老婆婆?”

    老婆婆……聖子的話像一道閃電劈中了顧醒。

    是啊,為什麽不能是老婆婆呢?聽老婆婆所講的故事,當初把鬥笠父女二人介紹到那家男主人那裏去借宿的就是老婆婆啊。鬥笠男子對她應該滿懷憎恨吧。

    而且,不僅是老婆婆……心念轉動間,顧醒又想到了一點——

    那個害死鬥笠男子的家裏既然有男主人,為什麽沒有女主人?否則,幹脆描述成那個男人就好了。

    或者說,隻是老婆婆在敘述的時候,故意隱藏了女主人的信息?

    萬一,顧醒是說萬一……萬一那家真的有女主人的話,她在男主人殺死鬥笠男子和囚禁小女孩兒的過程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很有可能,她目前仍然活著,否則老婆婆為什麽在講故事的時候,故意隱瞞了她的信息?顯然,老婆婆想包庇她。

    甚至,如果真的有女主人。她很有可能是老婆婆的朋友,閨蜜,總之,關係很好的那一類。否則,老婆婆怎麽會放心把父女兩個介紹給一個混過黑道的男人?

    女主人……女主人,這個女人一定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鬥笠怪誕要找的女人。

    “分頭行動!”

    想清楚之後,顧醒立刻說道

    “聖子說得很對,老婆婆有可能就是鬥笠怪誕要找的人。但不僅是老婆婆,還有一個人也很有可能……我們分頭行動,煩請三位大人帶著聖子去找老婆婆,哪怕是屍體,也請帶回來。”

    “那你呢?”

    “我去找另一個人。”

    “她在哪裏?”

    “來不及細講了……我們回來再說!”

    “不怕古有生他們藏在暗處使壞?”

    “顧不上管那麽多了,”

    顧醒說道“而且,他們已經一整天沒有出現過。這一天裏,我們露出的破綻和空隙很多——比如,剛才烏鴉一個人回家的時候,如果古有生他們真的要動手,那會兒肯定就行動了。”

    “說的也是,”紅衫說道“不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讓真衣跟著你一起去?”

    雨越下越濃,但距離傍晚還稍有一段時間,在鬥笠怪誕抵達之前,還有努力的餘地。

    “不用!我自己可以。”

    顧醒說著,向鎮子裏飛奔而去,眨眼間跑出了很遠的距離。

    “顧醒君跑得好快啊。”聖子忍不住說道。

    跑得確實很快,但這種程度在三個特殊調查員眼裏還是不大夠看。

    其餘幾人稍作商量,覺得沒必要所有人都去找老婆婆。而且,聖子隻是普通人,身手不夠敏捷,很可能會誤事。

    於是,仍然沉浸在證明了自己並不是仇人女兒的喜悅中的烏鴉留下來照應聖子,紅衫和真衣兩個人一起去了。

    離開了紅衫等人的視線,顧醒就坐上了喜多英二郎的出租車。

    因為聖子租的那輛小粉車暫時報廢,出租車上現在人滿為患。

    副駕駛坐著裏美的奶奶,後排擠著顧醒,早惠和熊田信彥,喜多陽介坐在早惠的腿上……車頂上,則並排坐著藤野和新收容的鬥笠男子,實在是滿滿當當。

    如果英二郎的出租車後續不進行擴容改裝的話,顧醒嚴重懷疑未來後備箱也要安排兩個座位。

    “我說,”

    顧醒把腦袋伸出窗外,看了看車頂上的鬥笠男子,“你好歹也是這個試煉場oss的人物原型,你和他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聯係吧?……能不能透露一點內部消息。”

    鬥笠怪誕沉默不語。

    “轟!”

    英二郎發動汽車,進入小巷之後,汽車穿行如梭。

    到了鎮裏,顧醒先找到下午問話時交代的最痛快、回答最迅速的那個居民,那是鎮裏麵一家生意很好的料理店老板。

    日子過得好的人總是惜命嘛。恰好,他家屋子距離也不遠。

    “您是否還記得,”

    穀華<spa>  顧醒問道“那個殺人犯的老婆住在哪裏?”

    “啊……我忘了……”

    “真的?”

    顧醒揮了揮拳頭,

    “真的!我真的不記得了……”

    料理店老板立馬打起了精神,說道“就這兩天,我們鎮上的人都忘了很多事,不知道是什麽詭異狀況。”

    這種情況確實存在。下午問詢的時候,很多居民都表示自己忘記了什麽。

    顧醒猜測,這是【怪誕輪回者】在作祟。

    包括所有居民都忘記了那個小女孩兒去了哪裏,卻知道小女孩兒一定活著,這種事隻有【怪誕輪回者】才能做得到。

    “那你還記不記得,”

    顧醒接著問道

    “那個壽司店的老婆婆,平常和誰的關係最好?”

    “您說的是田島婆婆嗎?”

    “這個小鎮上還有第二家壽司店?然後壽司店裏還有一位老婆婆?”

    “啊!沒有……田島婆婆的話……”

    老板連忙答道“這個我知道,是井澤太太!田島婆婆和井澤太太最相處的來。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近這些年來,老婆婆很久都沒有去井澤太太家走動了……”

    井澤太太。

    聽到這個名字,顧醒第一時間想起了死囚井澤的母親。不會吧……看起來那麽慈祥善良的老人……

    “井澤太太住在哪裏?”

    老板報了個非常具體的位置,那地方顧醒前兩天剛去過,正是死囚井澤母親居住的那所宅院。

    今天下午,顧醒擔心打擾到井澤的母親,所以一直避開那個宅院沒去,沒想到……

    “不對啊,”

    顧醒說道“井澤太太的老公不是前年才去世的嗎?”

    之前拜訪井澤家時,井澤的母親曾告訴顧醒和聖子,自己的老公前年出車禍死掉了。

    如果井澤太太真的是那個殺人犯的妻子,殺人犯可是很早以前就突然暴斃了。

    “唉……”

    壽司店老板說道

    “井澤太太原先是有老公的,很多年以前就死掉了。後來,她說自己改嫁了,嫁給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但是我們這種小鎮,遊客來了一般都坐大巴,要麽自駕開車,哪裏有人開出租車嘛。

    而且,從來沒有人真的看到過井澤太太的第二個老公。

    鎮上的人都懷疑,那個老公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

    說到這裏,老板神秘兮兮地靠了過來,小聲道“甚至有人猜測,井澤太太在兒子去了東京之後,就得了精神病,要麽就是被邪魔附身了……聽說她的兒子還被東都的法官判了死刑,真是可憐人……”

    這話聽得顧醒一陣無語。要說被邪魔附身,小鎮的每個居民都被邪魔附身了才對,要不然晚上怎麽會變成紅眼僵屍?反倒是井澤的母親,那天顧醒和聖子拜訪的時候,表現得很正常。

    不管怎麽說,都要盡快找到井澤的母親。那是大家活下來的希望。

    出了老板家,顧醒就擠進了出租車後座。剛才,趁著顧醒進去問話的功夫,藤野坐了進來。顧醒一腳將他踹上車頂……感覺很有必要再搞一個會開車的怪誕了。

    車外的雨線越來越密集,距離傍晚也似乎越來越近,顧醒催促英二郎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走進井澤母親的宅院,裏麵安靜的很詭異。

    沒有時間磨蹭了,顧醒直接推門進了主屋,走了好幾個房間都沒有看見對方。

    直到,推開最裏麵的一間祭堂,祭桌上擺著牌位,還有玲琅滿目的祭品,香爐點燃,香火不斷。

    井澤的母親正跪在牌位前,雙手合十,誠心祈禱著。

    似乎感應到有人走進來,井澤的母親站起身,向顧醒看來,

    “這位先生,您,啊……您是之前來過的……叫什麽來著……”

    “不重要了,”

    沒時間迂回了,顧醒開門見山“恕我冒昧,我想和您了解一件十七年前的往事。勞煩您和我走一趟,我們邊走邊說。”

    “啊,”

    井澤的母親癱倒在地,緩緩抬起頭,看著顧醒,眼神裏充滿了難以言明的意味,“你終於來了啊。”

    這時,屋外的下雨聲忽然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顧醒眉頭一皺,剛想拉起井澤的母親,卻發現自己已無法動彈。

    在他的腦海裏,已可以清晰地看見鬥笠怪誕朝著烏鴉家走來的畫麵。

    顧醒可以想象,紅衫她們已經把壽司店老婆婆的屍體帶回了家裏。

    此刻,她們一定也無法動彈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鬥笠怪誕越走越近,敲響房門的那一刻。

    幾乎注定了,五個人當中,一定有一個人會死在今天晚上的敲門聲中,像泥巴一樣被雨水融化掉。

    “不對,”

    顧醒的身體雖然不能動,但是腦子裏還是在飛快轉個不停,“肯定有辦法避開死亡,隻是我一時沒有想到……”

    烏鴉家的客廳裏,紅衫幾人滿臉緊張,等待著最後的判罰。

    最後時刻,紅衫看著烏鴉,聖子看著紅衫。

    真衣還是一臉清冷,仿佛誰死掉,或者她本人死掉,都無所謂。

    “啪啪啪——”

    邁著陰沉腳步,鬥笠男子走到了門口。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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