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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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一聲,蠕蟲的螯足被鋸斷了,“皮皮蝦號”在被拉入深淵之前險之又險的脫困,迅速上升20米才懸停了下來。淩浩震驚的看著海底像地震了一般不停的塌陷著,向遠處不斷蔓延,這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抱著操縱杆的手到現在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一道耀眼的燈光朝“皮皮蝦號”照了過來,原來碩大的“石頭蟹號”已經駛到了淩浩的上方。後者平複了一下心情,調整“皮皮蝦號”停到“石頭蟹號”頂部的連通口進行對接、鎖死。兩台潛水器空間連通後成為了一個整體,便可以開始漫長的減壓過程了。
淩浩背著751號潛艇的艇長從“皮皮蝦號”下到了“石頭蟹號”中,眾人將奄奄一息的艇長接過去搶救,淩浩則是對田勇說道“聯係上麵,詢問一下天氣情況,我們準備上浮了。”
人要是倒黴,的確放屁都砸腳後跟,那股名叫“拉緹奧”,被某些不正經的人稱為“辣條”的台風,到了東海以後果然沒有老老實實的登陸,而是一個90°漂移,終於如願以償地拐到了黃海洋麵,朝著失事海域衝了過來。眼下台風還有一段距離,海麵已經刮起了6-7級大風,掀起了35米的浪湧。
海底沒法待,在中層漂著更是沒有那麽多的電能讓“石頭蟹號”撐到台風過去,深潛器不是船,在水麵上穩定性差,到了7級風的海麵上絕對會像一團蒲草一樣到處亂滾,上艦是淩浩唯一的選擇,而且還必須得快,兩個小時後,估計海麵上的風力就會上升到9級,浪高達到5米。
國的新型護衛艦也算是倒了大黴,被袁冰可著勁兒地摧殘著,直升機甲板上焊了不知道多少個用來拴固定繩的鋼環。為了加固吊機,支撐架喪心病狂的足足焊了六根上去,樸參謀長揉著腦門兒都不敢直視了。
史思也將她那一大堆的各種屏幕、機箱和線路都收了起來,閑雜人員也都被打發回了船艙,整個直升機甲板盡量被清理幹淨,潛水器上艦後的固定方案已經讓水兵們演練了好幾遍,一切就緒,就等淩浩他們浮出水麵了。
這恐怕是淩浩執行的飽和潛水任務中上浮速度最快的一次,“石頭蟹號”就像是一個氣泡一般幾乎是垂直的向海麵浮去,艙體外部的迅速失壓讓“石頭蟹號”不停的發出“咯吱咯吱”的金屬變形聲,一群國潛艇兵嚇得臉都綠了,不過淩浩他們四個卻是很淡定,“石頭蟹號”和“皮皮蝦號”是花了重金由世界十大造船廠之一的“漢船集團”研製建造的,無論是性能還是設備先進程度和下潛深度,絕對是全世界能排在前十的頂尖深潛器,其外殼結構應付這種速度的上浮本就在設計指標之內。
僅僅用了8分鍾,“石頭蟹號”便“嘩啦”一聲衝出了水麵,離護衛艦也就兩百多米的距離。雖然它在水下的機動性能很好,不過其推進係統在水麵上就不靈了,隻能原地不動等待護衛艦靠上來。
片刻後護衛艦停在了“石頭蟹號”的前方,吊臂緩緩伸出,袁冰帶著兩個水兵吊在鋼纜上,與吊鉤一同落在了“石頭蟹號”上。他先是對其和“皮皮蝦號”的連接部位進行了一番檢查,然後才和另外兩人一起將掛鉤一個個地掛在“石頭蟹號”的吊裝環上。
起吊是最危險的,“石頭蟹號”體型龐大,再加上裏麵又裝了那麽多人,其重量已經達到了吊機的極限,然而在大風之下,風力的拉扯加之“石頭蟹號”的隨風擺動,還有在將近4米浪頭上起伏的軍艦,想想就知道要把“石頭蟹號”吊上船是件多麽困難和危險的事了。
掛好了吊鉤,袁冰和幾個水兵跳上一旁的橡皮艇,回到了護衛艦上。史思一把將他拉到自己的電腦屏幕前,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吊裝模擬動圖道“我已經計算好了,你過來看著,仔仔細細的記在腦子裏!按照平時普通的吊裝方法肯定是不行的,不管是吊臂還是護衛艦的甲板都承受不了這個重量的撕扯,我們必須得使用‘巧勁兒’才能成事。現在‘石頭蟹號’和護衛艦正好保持著5米遠的距離,與海浪的波幅差不多一致,此刻浪高已經接近4米了,我們要挑一個‘石頭蟹號’在波峰而護衛艦在波穀的機會,盡量降低吊裝的高度,然後依靠海浪將‘石頭蟹號’上拋的慣性,來個‘四兩撥千斤’,吊臂一甩就把它拉到甲板上了。”
袁冰一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動圖,一邊嘴巴都能張得塞下一個饅頭了。“史思,你是個天才,但也絕對是個瘋子,你的主意也太瘋狂了,如果成了,那就是經典案例,如果失敗了……那也是經典案例,反麵的而已。”
史思狠狠地白了袁冰一眼道“我倒想不瘋狂呢,吊臂是你安裝的,甲板上的眼兒也是你打的,它們能承受多少重量你自己心裏清楚,我不瘋狂‘石頭蟹號’能上得了甲板嗎?吊臂交給我,我會用計算機進行操控,你隻要負責‘石頭蟹號’的固定工作就行了。”
淩浩等人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巴眼瞅的看著史思和袁冰表演,海上的風越來越大,浪高已經達到了4米,甚至已經開始飄落雨點兒了。史思則是坐在一套吊車模擬係統前,盯著旁邊一台電腦屏幕上波浪的起伏情況,她已經準備好操縱吊臂,完成這次救援任務中最後的一件危險工作了。
倒計時23小時5分鍾21秒,雖然這個倒計時眼下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但救援工作還沒有完,計時器便沒有理由撤去,所有人的緊迫感便不會消失。
一個浪湧將護衛艦抬高,史思的手已經攥在了操縱杆上。護衛艦緩緩下降,浪湧又將“石頭蟹號”抬了起來。這個浪太完美了,“石頭蟹號”在波峰的時候,護衛艦正好在波穀。
史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顯示器,一下下的輕點操縱杆,隨著波浪收緊吊機的鋼纜。最後時刻,“石頭蟹號”與護衛艦的甲板距離最近的時候,史思嬌喝一聲,一把將操縱杆拉了下來,八道鋼纜瞬間繃得筆直,護衛艦的船體都稍稍傾斜了一些。
“給我起啊!”史思臉頰通紅,瞪著眼睛嘶吼著,吊臂的電機已經開始升起一絲淡淡的輕煙,“石頭蟹號”就如同是一條大魚一般,硬生生的被吊機從海中“釣”了起來,在大風的作用下來回晃悠著。吊臂發出“嘎吱吱”的抗議聲,“嘎嘣”一下,一根吊機支撐杆的固定螺栓斷裂彈出,狠狠地釘在了護衛艦的外殼上。站在史思不遠處的鄭秀榮和樸永恩也是滿臉的緊張,雖然一個是見慣了各種爭鬥的特工頭子,一個是血與火考驗過的將領,卻也是被眼下場麵的驚險和史思的大膽、瘋狂震驚了。
“撐住!”史思已經站了起來,盯著屏幕嘶吼著,外麵吊臂已經有三根支撐杆彎曲變形,電機冒出的輕煙已經變成白煙了。“石頭蟹號”像個鍾擺一樣已經擺到的向外的一個極限,如果這時吊臂斷裂,它便會直接被甩飛到百米外的海麵上,而數噸重的吊臂連著鋼纜落入海中,會拉著“石頭蟹號”向海底沉去,雖然到了海底石頭蟹號裏有潛水員可以將鋼纜摘除,但吊臂沒有了上不了船,“石頭蟹號”儲存的電力將無法支撐兩天時間,艙內三十多人還在減壓,斷電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終於,“石頭蟹號”度過了外擺的極點,開始向內擺了過來,借著力度轉換的機會,史思將操縱杆拉到了底,硬生生的將鋼纜又絞回了兩三米。可憐的電機終於冒出了火苗,徹底地“壯烈犧牲”了,緊繃的鋼纜如同得到了赦免一般肆意釋放著,“石頭蟹號”剛剛越過護衛艦的高度,便狠狠的向下一沉,重重的向直升機甲板落去。
“小心!拉緊防滑纜!別讓它再掉下去了!”國的軍官對著水兵們喊著。隻聽“咚”的一聲,“石頭蟹號”從離甲板大概兩米高的距離斜斜地砸在了直升機甲板上。摩擦產生一連串的火花,七八條防滑纜如同絆馬索一般兜住了“石頭蟹號”的邊邊角角,終於將其穩穩的留在了直升機甲板正中間。
“趕緊過來固定!”袁冰也不顧艦船在巨浪中顛簸,帶著十幾個水兵,扛著纜繩便衝了上去,開始將石頭蟹號固定在甲板上,這時候,浪更大了,而且還下起了瓢潑大雨。“石頭蟹號”被五花大綁的固定在了直升機甲板上,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鄭秀榮則是麵帶微笑的將那倒計時裝置停了下來,上麵的數字定格在22小時1分鍾56秒,751潛艇的30名艇員在漆黑的深海度過了整整7天時間,而來自華夏的這支頂級民間潛水救援隊,從到達失事地點開始,用了不到6天的時間便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可見她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這次事情辦得漂亮,元首那邊她自然會更加的受器重。
不過海軍參謀長樸永恩臉色可就難看了,此刻那根吊臂已經徹底歪到了甲板邊上,4公分的鋼質甲板都被撕裂了,變形的麵積更大,加上被“石頭蟹號”砸得凹進去一大塊的地方,怕是回去以後這艘戰艦的甲板就得返廠大修了。
接下來便是20天的減壓期,雖然漫長卻並無什麽危險,護衛艦已經在巨浪中返航,回到了其母港“南浦”海軍基地。
幾天後,天氣慢慢好了起來,到了港口的好處就是起重機多,袁冰將“皮皮蝦號”從“石頭蟹號”上卸下來,然後在兩個減壓艙裏放了許多新鮮、好吃的食品,加壓後與石頭蟹號連接了起來。
自從安全“著陸”在護衛艦上之後,淩浩就徹底放飛自我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他這是跟閻王爺打了個照麵之後,純“報複性”地放鬆。
潛艇兵們這些日子已經吃膩了淩浩他們準備的壓縮食品和軍用口糧了,除了對泡麵仍然保持著一定食欲之外,其他的是絕對看見就想吐了。與減壓艙對接後,生活質量瞬間提升,有許多新鮮蔬菜不說,各種泡菜、大醬和炸雞、五花肉,看上去便讓人胃口大開。尤其是兩袋大米和一個電飯鍋,簡直就是被頂禮膜拜的存在,作為黑頭發的亞洲人,一個月吃不到米飯那簡直就是魂牽夢縈啊。
淩浩等人乖乖減壓,史思這丫頭便是賊頭賊腦地瞎晃悠。不過國可是出了名的神秘國度,別說下船了,就連在這艘小小的護衛艦上,其能去的地方也被嚴格劃定了範圍,站崗的衛兵到處都是,誰都無法越雷池半步。
就這樣被軟禁一般過了20天,減壓艙和“石頭蟹號”的艙門同時打開,一群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國防部長崔金城、海軍總參謀長樸永恩帶著一群手持鮮花的女兵以及各大媒體記者已經等在護衛艦下麵了,潛艇兵們領到了新的軍裝,被要求穿戴整齊與首長們去照相。
作為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中的外國人士,淩浩他們自然是不會去參加這種活動的,隻是借來了拖把和抹布,六個人一同清洗著他們心愛的“石頭蟹號”,畢竟30多個人在裏麵住了一個月,空氣質量自然不難想象,尤其是吃喝拉撒產生的垃圾廢物,必須要及時處理掉。不過這裏是軍港,不能隨便排放,隻能再次聯係了鄭秀榮。
這位女特工頭頭帶了幾個保潔人員來處理了最棘手的問題,然後看向淩浩道“220萬歐元已經打到你們瑞士銀行的賬戶裏了。你們既然是生意人,有些話也好說,有沒有興趣來國發展?”
淩浩則是笑了笑道“謝謝,以後有生意介紹盡管找我,至於來國發展就算了,我們這些人,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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