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德輝失魂落魄的跟著錢宸回去。
    想不明白。
    一眨眼的功夫，他十萬塊錢怎麽就沒了呢。
    《一袋宗師》一共給他六萬塊錢，簽合同的時候給了兩萬，到時候開拍再給兩萬，拍完了結清最後的錢。
    都不夠填這個窟窿的。
    回家怎麽交待啊。
    估計又要被家裏婆娘打一頓。
    但是他也不敢把怨氣撒在錢宸的身上。
    一拳撂倒金剛虎，這估計都比得上泰森了。
    是他能算計的嗎？
    錢宸也是失魂落魄。
    三百九的積分，隻剩下二百九，還欠了係統一百五。
    現在時間是2009年11月14日，下午三點半。
    倒計時120小時25分49秒。
    才充值沒多久，感覺又快要見底了。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倆人都垂頭喪氣的，像是去莞城被仙人跳了一樣。
    武師裏頭有稍微知道一些萬德輝底細的人。
    知道他心眼小，還是個堵徒。
    經常帶人去地下拳賽去送“死”——倒也不是真的死，內地的地下拳賽，很少會出人命。
    他們就看不明白了。
    今天，這個得罪了萬德輝的小夥，臉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
    更詭異的是，這倆人為啥都一副被對方得逞的衰樣。
    錢宸下午的任務，還是和這些武師們切磋。
    對他來說，就是偷學武功。
    練著練著，就把人家吃飯的家夥給搶了。
    萬德輝和錢宸分開，就被人拉著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不願意跟著你去拳賽嗎？”
    “願意……”萬德輝坐在院子角落的幾塊青磚上，籠著練功服的袖子，一臉的呆滯。
    “那你們去了嗎？”好奇心確實是一種毛病。
    “去了，唉……”萬德輝摸出一根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半年，恐怕都要沒錢買煙了。
    “那到底怎麽了！”邊上的人都著急了。
    “還能怎麽樣，他一拳就把金剛虎給撂倒了，金剛虎就一鋪蓋。”萬德輝想到這裏就憤憤然。
    “那你也沒必要這麽沮喪啊，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他一年輕人，你就讓著點怕什麽。”邊上的人安慰。
    還挺驚訝的，沒想到這年輕人不僅架子擺的唬人，實戰能力竟然這麽強。
    “我輸了十萬。”
    萬德輝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一個剛被褪了毛的兔子。
    大家頓時就不敢再安慰他了。
    紛紛散去。
    害怕他突然借錢。
    不借錢的話，咱們還是好朋友。
    錢宸這邊很快就振奮起來了。
    丟了一百積分，加把勁賺回來就是了。
    作為一個百折不撓的小太監，可以沒有唧唧，但是不能沒有一顆百折不撓的強大心髒。
    “太極，段貴！”
    “段大哥，請指教！”
    錢宸又找上了一個閑著沒事幹的武師。
    “先等一等，我放音樂。”這位武師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他需要一點時間準備。
    然後，錢宸就看到他擺弄了一下手機。
    (⊙o⊙)
    這是要幹什麽？
    音量估計調到了最大，然後手機就放出了《太極宗師》的主題曲《英雄誰屬》前奏。
    霧草。
    Σ(?д?|||)??
    廠公都被驚到了。
    還有這種操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bgm嗎？
    沒有人能在我的bgm中打敗我。
    好羨慕喲。
    好想也弄一個bgm。
    不過，本廠公用什麽音樂當bgm好呢。
    然後就是手機放出來沒啥氣勢。
    和音響比起來差太遠了。
    對於這樣一個隨身帶著bmg的人，錢宸不敢怠慢，你用太極，那我也用太極。
    今天上午才學會。
    還熱乎呢。
    隻是他也沒想到，這麽一個帶著bgm出場的男人，竟然那麽不禁打。
    三下五除二就被扯著胳膊甩了出去。
    看來太極沒練到家。
    也有可能是音樂選錯了。
    這下子有點捅了馬蜂窩——倒不是巫師們要群毆他，而是沒人還願意和他打。
    亂拳打死老師傅。
    沒必要和年輕人較勁。
    錢宸也把這些人的套路學的差不多了。
    所謂的武指，是在套路的基礎上進行設計，從而讓演員動作更加美觀炫酷。
    和真實的套路，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普通人才會覺得華夏武術是花架子，這花架子是刻意呈現出來的。
    可惜，這些已經美觀化的武術也在走向末路。
    動作演員青黃不接。
    特效也在擠壓動作演員的生存空間。
    慢鏡頭多酷……
    錢宸在動作組也接到了自己的任務。
    不是讓他設計動作，而是別人設計出來動作之後，他要負責完美的表現出來。
    袁禾平的弟弟袁向仁主持下午的動作設計。
    他就是周星星電影《功夫》裏那個賣秘籍的老騙子。
    人家星爺本來有機會成為一名律師的。
    結果被他騙得學會了如來神掌。
    更不幸的是還娶了個啞巴。
    袁向仁是老武行出身，也是袁家班的老牌動指，他是錢宸需要經曆的第三關。
    錢宸的表現，決定他能那多少錢。
    而他對於錢宸的表現……
    就不僅僅隻是一個滿意來形容了。
    “這個動作慢一點，你這樣不會傷到自己嗎？”
    “你以前這樣練過嗎？”
    “你不用休息一下嗎？”
    “這樣改確實好看多了，你怎麽想到的啊？你以前跟誰學做武指的啊？”
    “你就是一個天生武指的料啊。”
    “不，不僅僅隻是武指，你有興趣拍動作片嗎，我下次向導演推薦你啊。”
    “唉，到飯點了，你明天還來嗎？”
    晚上終於蹭到了《一袋宗師》這邊的飯，香江的劇組都這德行，這部劇在內地拍，可主發行是銀都，還是港資機構。
    回到酒店，還是沒見到基哥。
    次日早上才發現基哥坐在酒店下麵的大堂裏。
    “哥，你都不睡覺的嗎？”
    錢宸很驚訝。
    他和基哥被分在一個房間——別誤會，雙人床。
    錢宸戲份是夠的，僅次於陳琨，主要是咖位不夠，任何作品都沒有，又是後麵才進組的，《子彈正在飛》就沒給他安排單間。
    “怕影響你休息，我在邊上的小旅館開了間房。”基哥解釋了一下。
    錢宸這才恍然大悟。
    隨即就有點感動了。
    前幾天，基哥還是他的領班。
    喊他小宸子。
    決定做他的助理之後，立刻就擺正了位置。
    大概也是在底層混久了的緣故。
    這人不是一般的會做人啊。
    “對了，這是你的工資，別嫌少。”錢宸從包裏拿出一打鈔票。
    昨天打拳贏得錢，整整一萬塊。
    係統禁止這筆錢兌換積分，好在沒有直接沒收。
    所以，這筆非法所得可以花。
    他打算一部分給基哥發工資，一部分拿去買部筆記本電腦。
    他一個演員。
    還是個對現代社會了解不全麵的演員。
    有台電腦會方便很多。
    “我現在還有錢，你花錢的地方挺多，比如置辦行頭，攢點錢買一部車……”基哥對錢宸的身家非常了解。
    都淪落到睡橋洞了。
    窮比都不足以形容錢宸的寒磣。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哪有不開工資就讓人幹活的事，你說的那些以後再說，反正現在用不著。”錢宸將錢硬塞進基哥的手裏。
    基哥想了想，也就沒推辭了。
    至少，這說明他已經通過了試用期，正式成為錢宸的助理。
    隻是沒有走簽合同的流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