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臣交心,風雨同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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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中。

    諸閣臣卻是爭相傳遞著手中的信函,時不時更是小聲議論著是與非。

    朱建依舊靜靜的坐在一旁,他在傾聽著眾人的訴說,他想知道眾人到底有何想法。

    “陛下,袁督師所言,臣等已是知曉,隻不過臣等乃文臣出身,卻是不善於這用兵布防之道。”

    “哦。”

    聞此言,或多或少朱建都有些失落之感,不過有些事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這些人中鮮有用兵者。

    就在朱建有些失落之時,突然劉鴻訓卻是上了前來。

    “陛下勿憂,臣推薦一人,想來定有良策。”

    “何人?”

    可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劉鴻訓的話卻是讓朱建眼前一亮。

    “陝西督道參議洪承疇。”

    “竟是此人。”

    朱建明顯有些驚愕。

    見聖上此般,劉鴻訓卻道。第一時間更新

    “陛下識得此人?”

    “哦,此人朕有所耳聞,韓城一戰功勳卓著,隻是此人為陝西督道,此時怎會到了京師之中?”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朱建忙是說道。

    對於洪承疇此人,曆史上有名的貳臣,朱建怎會不知,不過此人才幹卓越,那是不爭之實,何況乎鬆州之敗,也絕非洪承疇個人原因,至於後來降清之事,朱建倒是或多或少有些反感。

    “或許此人可用。”

    朱建暗道。

    “陛下,洪承疇如今奉陝西督師楊鶴之命,回京詳稟陝地之事,卻是正好此刻在京師之中。”

    對於朱建問及,劉鴻訓道。

    “既是這般,承恩,你速領朕的旨意,與洪府之中速喚洪承疇前來。”

    “是,陛下,奴才這就去。”

    “陛下,有一事老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王承恩離去之後,李標卻是起身道。

    “李閣老客氣了,你我君臣之間,有何不可說,隻要有利於我大明社稷安危,卿所言,朕定當詳聽爾。”

    朱建笑了笑道。

    “陛下,不知陛下可曾聽聞如今朝中所言之事否?”

    李標並未開門見山,卻也是一副痛心疾首。

    此般模樣,朱建自然是知曉李標所言為何。

    擅殺大臣,引賊入室——

    這些個黨人們除了這些還能幹些什麽實事,後人隻知崇禎帝自毀長城,可是又有幾人知道崇禎帝的難處。

    此時此刻,朱建總算是體會到了些許無奈。

    “隻怕是以後朝事更多無奈矣!”

    思及此處,朱建心中無不歎道。

    “李閣老所言,朕隻是知曉,擅殺大臣,袁督師卻有失當之處,然則想來袁督師定會是也有自己的難處,此處朕想聽聽諸位卿家所想。第一時間更新 ”

    “聞陛下所言,老臣心感甚慰,老臣以為袁督師雖有矯詔之嫌,然則畢竟是我大明肱骨,為我大明抵禦後金殫精竭慮,其心天地可鑒啊!”

    李標歎道。

    “陛下,毛文龍擁兵自擅,素有跋扈聲,袁督師除之,方可用兵於遼東無阻,臣以為袁督師此舉無甚不妥,至於朝中所言,袁督師又引後金之嫌,臣以為此等不過捕風作影之詞,正如李閣老所言,袁督師為國之心,天地可鑒,豈又能做出此般不忠不義之事。”

    錢龍錫言罷,卻亦是痛心疾首之態,言之激烈卻也振奮人心。

    “不愧國之棟梁之才!有此等之臣,何憂大明不興!”

    朱建心中暗自稱許。

    就在眾人無不言辭激烈之時,來宗道卻是起身道。

    “陛下,諸位閣老所言極是,隻不過如今朝中黨人勢大,臣等隻怕是——”

    來宗道的話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不過卻也是肺腑之言。

    依他的性子,若是往常或許他不會此般說,不過今日之事,或許深受朱建以及眾人言語感染,卻是道出此言。

    “哈哈哈!”

    就在來道宗剛剛道出心中憂慮,卻是忽聞朱建一陣爽朗大笑。

    此般眾人卻是有些不解,皆有麵麵相覷之意。

    “諸位卿家,來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不過朕身為一國之主,豈又不分功過是非,若是連我大明肱骨朕都無法保全,朕還談何振興我大明,朕這皇帝還不如讓給那些黨人去做吧!”

    說道此處,朱建卻是眼中殺氣四起,眾人看之卻是有些膽顫。

    “陛下當真是轉了性子,看來我大明複興有望哉!”

    李標不知不覺早已是有些老淚眾橫。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李閣老,你這是。”

    見到李標的異樣,眾人卻是關切道。

    “眼中進了沙子,有些慎眼。”

    李標忙是說道,卻也不忘檫去眼角淚痕。

    而這一切皆被朱建盡收眼底。

    他笑了,他的心在笑,今日之事,他已是成功了大半,畢竟與朝中閣老交心,那是走向治國之道的第一大步,因為這些閣臣那都是大明王朝的中樞力量,僅此而已。

    “陛下,洪承疇洪大人在宮外後旨。”

    “哦,快快有請!”

    “下官陝西督道參議洪承疇見過陛下!”

    初見洪承疇,朱建卻是印象不錯,卻說洪承疇此人那是器宇軒昂,其言其行皆是透著股儒雅之風。

    “此人倒是不錯!”

    上下一番打量,朱建卻是歎道。

    而此刻,麵對著當今聖上不停的打量,洪承疇卻是有些微微額頭滲汗。

    自己剛回京師,就連夜被聖上召見,而且現如今這裏之人無一不是朝中閣老,在洪承疇看來,以他一個小小的參議,那是沒有資格與這些閣老一同議事的,何況乎此處主持的還是皇帝。

    “陛下。”

    見到聖上緊盯著洪承疇,卻又是久久不成問起分毫,劉鴻訓卻是輕喚了聲。

    “哦,快來人啊,給洪愛卿賜座!!”

    聽聞劉鴻訓此言,朱建自知有些失禮,卻是忙讓內侍為站在一旁被自己看的有些略顯緊張的洪承疇看座。

    “微臣謝過陛下!”

    洪承疇暗自舒緩了口氣,卻是在劉鴻訓身邊坐下。

    “洪愛卿,不必過於拘泥,朕聽聞汝在陝西督師楊鶴手下功勳卓越,卻是一直未曾謀麵,若非劉閣老與朕提及,隻怕朕卻是難以見卿家真容,不過今日始見,當真是器宇軒昂,國之大器啊!”

    朱建笑了笑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哈哈!”

    聞朱建此言,眾閣臣亦是撫掌而笑,似有讚許之意。

    而聽聞朱建所言,洪承疇亦是向身邊的劉鴻訓投向感激之情,畢竟受人恩惠,投以桃李,何況乎這其中還是有提攜之功。

    劉鴻訓似乎是明白了朱建的用意,卻是道。

    “洪大人,此皆乃陛下求賢若渴之心,洪大人卻是不可辜負啊!”

    “臣當效犬馬之勞,為我大明鞠躬盡瘁。”

    洪承疇忙是起身道,幸福總是來的那般迅速,稍不留意卻是砸中了自己,此刻洪承疇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砸的有些不可思議。

    “洪愛卿嚴重了,今日相邀實在是有件事朕想聽聽愛卿的看法。第一時間更新 ”

    言語既罷,朱建卻是事宜將之前袁崇煥的六百裏加急文書遞了過去。

    “這是。”

    接過文書,洪承疇明顯一怔,因為信函上麵正是寫著薊遼督師袁崇煥幾個大字,洪承疇自然看得真切。

    “陛下,此等絕密,下官位輕言卑,豈敢在諸位閣老以及陛下麵前做這等僭越之事。”

    洪承疇忙是說道。

    “事關乎社稷安危,天下安危,既然愛卿身為我大明之臣,想來此事當也不能置之度外吧!”

    朱建微微一笑,卻是道。

    “洪大人,陛下所言極是,本官向陛下保舉大人,想來還望洪大人勿要推辭才是啊!”

    劉鴻訓道。

    “那下官卻之不恭了。”

    “如此甚好啊,你我君臣本就該是此般!”

    朱建笑道。

    “不對,似有不對——”

    卻說看過信函,洪承疇卻是嘴中喃喃道。

    洪承疇的動作,朱建卻是看到眼裏。

    “難道洪承疇此人真有什麽見地不成?”

    朱建暗道。

    雖說洪承疇此人曆史上有才名,然畢竟那是記載在史書上的東西,何況與袁崇煥相比,謀略之上到底誰又更甚一籌,朱建心中也是無甚底氣,不明所以。

    可以說之所以傳洪承疇深夜進宮,實則也不抱多大希冀,隻不過劉鴻訓既是提及,朱建也不好拂了麵子,另外洪承疇此人,朱建卻是想要見上一見。

    “洪愛卿,卻是有何不妥之處?”

    “陛下,恕臣直言,袁督師若是此般做法,隻怕是會誤了保衛京師絕佳之機,弄不好對我大明而言,那將會置於萬劫不複之地啊!”

    言語之間,洪承疇卻是有些急切。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洪大人,此事關乎社稷安危,卻是不可胡言爾。”

    李標麵色有些不悅道。

    在李標看來,畢竟起初,眾人剛剛言及朝中對袁崇煥的議論之詞,陛下也是力保袁崇煥,而現如今這洪承疇卻是是袁崇煥加急文書將顛覆社稷安危,這又是作何道理?難道說此人也是朝中黨人不成?

    “李閣老,勿要此般急躁,我等還是先聽洪愛卿所言,再做定論方是。”

    朱建笑了笑,卻是事宜洪承疇繼續下去。

    有了聖上的旨意,洪承疇卻是繼續道。

    “陛下,諸位閣老,下官並非有意誣陷袁督師,袁督師忠肝義膽,乃我大明肱骨,下官自然清楚,隻不過若是按袁督師此般計劃,卻是實在有些缺失周到。”

    “臣雖是未曾在遼東之地領兵作戰,卻是也曾聽聞袁督師在遼東的輝煌戰績,臣以為之所以如今皇太極率後金鐵騎繞喜峰口而來,卻是隻因不想與袁督師關寧鐵騎交鋒,而現如今若是按袁督師此般部署,分別在遵化、薊州、通州布下三道防線,要與後金決一死戰,臣以為那是絕不可能的,後金一旦攻陷遵化,必會繞開薊州、通州二地,直逼京師,到那時袁督師卻已是貽誤戰機是小,不利於我大明社稷是大啊!不過袁督師輕率關寧鐵騎九千前來京師護衛,此等壯舉,臣以為卻是忠肝義膽!”

    此話話語之後,李標等人已是不在說些什麽,或許有些東西真的觸及了他們的心聲,或許隻是因為洪承疇此番話當真是找不到什麽該去駁斥的地方。

    “妙哉!妙哉!”

    洪承疇此言剛一落地,朱建卻是起身鼓掌稱是。

    “愛卿此言卻是極是,袁督師雖是一代名將,且又功勳卓越,然則他卻是犯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那便是洪愛卿所言,他皇太極斷不會去與袁督師在薊州、通州城下一決雌雄!”

    “陛下此般說來,卻也是此般,隻不過如今後金兵圍遵化,卻是該怎辦是好?”

    眾人卻是問道。

    聞此言,朱建卻是笑了笑,直接問及一旁的洪承疇道。

    “洪卿家,汝以為如何?”

    “陛下,臣以為其一便是全軍救援遵化,隻不過此時隻怕是心有力而不住,其二便是全力救援京師,在薊州、通州設下疑兵之計,以防不測,這樣隻等後金直逼京師,這樣方可以逸待勞,決死戰於城下!”

    “諸位卿家爾等以為如何?”

    “臣付議。”

    “臣也付議。”

    “朕以為此般甚好,隻不過如今之計朕卻是缺一替朕傳旨之人卻是奈何?”

    朱建看了看一旁的洪承疇卻是故作有些憂心道。

    洪承疇是聰明人,如今天賜機會,他自然不願錯過。

    “陛下,若是陛下信得過下官,下官願替陛下走上一遭。”

    “如此甚好,愛卿啊,你卻是附耳過來,朕有話要與你說。”

    麵對著有些備顯神秘的聖上,洪承疇卻是有些不解,最終卻是附耳過去。

    ——

    “陛下,此般卻是——”

    聽聞朱建所言,洪承疇有些不解道。

    “卿家就此般行事便可,朕自有安排,另外朕給你擬上一道旨意,你就替朕問一問袁督師願不願與朕賭上一賭。”

    “臣領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