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廢苛稅,罷王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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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龍虎軍軍營,卻說一行人趕往宮中之際,卻是發現無門之外,待漏(群臣上早朝等待又稱之為‘待漏’)的群臣與往日整理排列不同,竟是相繼圍成一圈,似乎是在看著什麽新鮮的玩意一般!

    “此間卻是成何體統!”

    眼見於此,內閣大臣劉鴻訓卻是有些怒不可遏。

    而此刻,眼見此般,朱建卻並未表現出太多的不滿,反倒是煞是有些好奇,好奇到底是什麽能具有此般的吸引力,可以將一幹待漏的大臣們吸引過來。

    故而念及此處,朱建卻是將一旁欲要前往嗬斥一番的劉鴻訓給攔住。

    “劉閣老,且慢,此間我等卻是可以上前看看。”

    說罷,卻是徑直向前而去,而眼見皇帝此般,眾人也自然是跟隨著上去一看究竟。

    “讓讓,讓讓!”

    就在皇帝欲要接近人群之時,盧象升已然喚來幾個衛士去將擋在前麵的眾人給傳喚開來,好給皇帝開出一條道。

    而眼見著身著皇城之中值守的侍衛前來,那些朝臣們自是知趣,卻是紛紛讓開。

    要說此間圍在外圈的那都是些位不高權不重的下官,宮中值守士卒清理道路,他們自然是不敢有什麽絲毫怨言的,因為久曆朝事,他們也明白在這宮中還能指揮的動侍衛的,那絕不是一般的人,而緊接著,當他們忽的發現來人竟是當今陛下時,一個個卻是欲要口呼‘聖上萬歲、萬萬歲!’,卻是被朱建一個眼神給生生的止住了。

    進了人群,朱建終於是看清了裏麵的情況,而眼前的一切,卻是讓他有些倍感意外。

    “想不到此人還真是有壯士割腕之誌啊!”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被朱建當庭貶為白衣的東林黨魁錢謙益,此時的錢謙益正匍匐跪倒在地,卻是看不出表情模樣,不過這數九寒冬的日子,看著錢謙益那略顯有些瑟瑟發抖的身姿,朱建卻是也能猜得出,這錢謙益當是跪了整整一宿!

    “早知今日,有何必當初呢!”

    朱建卻是暗自擺了擺頭,既然卻是吩咐下去,將這錢謙益帶到南楹先下去休息,之後再帶到乾清宮。

    卻說對於朱建而言,錢謙益身為臣子雖是不忠,但畢竟是大明的臣子,他朱建也不會做到太絕,若果真是那般,不說在朝臣中人心喪失,卻也是人人心寒!

    “罪罪臣謝過陛陛下。”

    當錢謙益被扶下去之時,嘴已然有些哆嗦,盡管如此,錢謙益卻是顫巍巍的從懷中取過一封信件遞與朱建道。

    “罪臣該該死,這這是福王與罪臣的信信。”

    話剛說完,錢謙益已然昏厥過去,而麵對錢謙益掏出來的那份信件,朱建先是一愣,繼而卻是努了努嘴,一時間卻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卻是微微露出絲毫笑意。

    “諸位臣工,朕先行回宮!”

    不多時,乾清宮大殿之中。

    “諸位,今日早朝,想來有一事諸位怕是有所耳聞了吧!”

    言及此處,朱建卻是笑了笑。

    卻說昨夜京營兵變之事,雖說是被朱建得到消息,搶先一步得以平息,但是朱建卻是相信這滿朝大臣之中,那定是也有與福王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大臣。

    於此同時,為了讓昨夜兵變之事,形成一股輿論,朱建已然派出‘鐵血’暗中將消息傳播,故而當大臣們一大早上朝來時,一路上那卻都是基本上有所耳聞。

    “陛下,福王乃是陛下叔父,坊間傳言福王謀劃兵變,怕是尚需核實清楚。”

    說話之人,乃是禮部右侍郎張四知,雖說帝師,但是朱建卻是明白此人乃是一代庸才,而且來自後世的記憶,此人身為帝師,委身事清,卻是為朱建所不齒的。

    而就在張四知話語剛一落地,這大臣之中卻是立馬有一人站出列來,朱建定睛望去,卻是一白發皓首的老臣。

    此人卻是四朝老臣,詹事府詹事孫慎言。

    “張大人所言,難不成是質疑陛下,要為福王開脫乎?隻不過張大人,還有列位臣工,想來前朝‘國本之爭’,諸位怕是忘不吧!”

    孫慎言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卻是有些議論紛紛,前朝國本之爭,乃是關乎社稷的大事,一些個年輕的大臣雖是不曾經曆,但是卻是知曉一二,而這孫慎言,卻正是當年親曆者之一。

    對於孫慎言此言,朱建卻是不作言語,隻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嘴角露出絲絲笑意。

    卻說麵對孫慎言這一席話,那張四知一時卻是無言,畢竟是庸才,又怎能說得過這出生世代書香門第的孫慎言,何況乎,孫慎言此言,那還是關乎前朝的舊事,若是稍有差池,那後果卻不是張四知能夠想象得到的。

    而眼見張四知無言以對,孫慎言卻也不咄咄逼人,卻是上奏道。

    “老臣早聞福王在洛陽魚肉百姓,使得河南府大批百姓流離失所,如今這福王竟然是犯下此等大案,還請陛下勿要顧念親情!”

    對於孫慎言來說,前朝之事,卻是如哏在喉,這些年那是一直有些憤憤不平,如今好不容易抓到這福王的把柄,這孫慎言又豈會放手!

    此刻,麵對孫慎言此言,朱建卻是開了口。

    “孫大人為國為民,朕實感欣慰,隻不過若是就這般輕易下旨下了福王的大獄,怕是這朝中定也會有人不滿,孫大人,您說是也,非也?”

    “這。”

    對於朱建所言,孫慎言卻是有些猶豫,畢竟這聽聞福王造反,那都是聽聞的,要拿下一個王爺,要堵住天下悠悠諸口,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就在孫慎言還有些疑慮之事,朱建卻已然道。

    “楊大人,將昨夜之口供,都念與諸位大人們聽一聽吧!”

    “臣遵旨。”

    此刻,在滿朝大臣一片詫異之中,楊嗣昌已然出列,從長袖之中取出一個軸卷,而這上麵正是昨夜,連夜對於那王府李司儀正以及那些個京營叛將的口供。

    而隨著從楊嗣昌嘴中念出關於福王這些年如何收買京營將校,如何謀劃反叛之事被揭露之時,滿朝的大臣卻是表現各不相同。

    有人詫異、有人憤慨、有人則是心虛

    而就在楊嗣昌當眾宣讀福王之罪責以後,朱建卻已是收起了之前的笑臉,一臉沉悶道。

    “諸位大人,此事想來諸位已是清楚,當然朕也知道這些年朕這個叔叔在你們這些個大臣之中,也花費了不少,東西都在這此處。”

    說罷,朱建卻是從袖中掏出另外一個卷軸道。

    聞聽朱建所言,一些個大臣已然有些麵色難堪,更有甚者,有些膽小怕事者,已然腿腳卻也是有些微微戰栗開來。

    眼見這一切,朱建卻是微微一笑,緊接著卻是做了讓滿朝大臣無比驚訝之事。

    竟是將那寫滿滿朝大臣之中,與福王有染者的名單當眾撕碎!

    “諸位,朕卻是想告訴大家,那些個背地裏的勾當,朕不稀罕,過去之事,權且讓它過去!朕不予追究,不過諸位,若是以後再有此等事發生,當是——”

    “哐當!”

    “有如此案!”

    看著麵前被削去一角的龍案,眾人卻是為之一震!

    “朕意已決,福王犯上作亂,蓄謀反叛,當是罪不容誅!即日起,將其在河南府上下數萬傾田地全部收歸國有,即可將其逮捕,收歸宗人府!另外,慶王、秦王有附逆嫌,撤去外藩,回京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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