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終戰,耀州之殤(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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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州城中,風譎雲詭。【全文字閱讀】
戰爭一促即發
城中,一處不起眼的酒肆。蛛網密布,木門殘破,風一吹,卻是吱嘎、吱嘎聲不斷。
搖曳之中,給人一種隨時都要塌陷的感覺。
耀州屬於小城,即是常日,人口那也不過二、三萬,如今大戰在即,雖說塔襲自打來耀州之日便是下了封城令,但是城中時常有逃離百姓。
要知道就是這正藍旗守軍,那都是人心思歸,何況乎,那些個百姓。
畢竟耀州建城尚短,要說什麽打小土生土長的百姓,那是少數,絕大多數卻都是關內逃荒而來的百姓。
想當初,三邊之地,災荒四起,加之苛政猛於虎。
賣兒鬻女,路有凍死骨,那是常事。
老百姓逃出關內,那都是為了活命,而當初後金南四衛總兵劉愛塔,素有仁政,故而當年的南四衛成為關內百姓逃荒而來的首選之地。
但如今卻是不同於往昔。
帝國之內,自從崇禎新政以來,國內政局逐漸穩定,且苛稅多是廢除,除了關內之中設立大量國營農場以外,這東江之地,亦是大量招撫流民,且三年免賦的政策,更是吸引著大量南四衛的百姓到來。
故而此間的耀州城中,多是人煙稀少。
而就在此間,卻是忽的見一披著破布麻衣,頭戴破爛鬥笠的邋遢男子從一胡同中閃過,不多時卻是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酒肆。
“咚咚咚......”
忽的卻是有敲門聲響起,細看過去,卻正是之前消失在街道之上的邋遢男子。
不多時,酒肆之中,卻是有人頭攢動。
“關門了,去別處吧”
酒肆之內卻是有一滄桑聲響起,聽那聲音,卻似乎是一年近花甲的老頭。
“不喝酒,住店”
“住什麽店”
“天字一號。”
.......
一番對話之後,酒肆之內卻是閃出幾人,粗布衣裳,看模樣卻是精壯之人,不用說此間人等卻正是當日逃出升天之後的鐵血衛士。
“白參謀回來了,快,快開門”
“大人,一路可曾安全。”
見白文選到來之後,其中一軍尉卻是立馬問道。
聞聽那軍尉所言,白文選卻是搖了搖頭,此間是非常時期,軍尉小心謹慎一些自然是必要的,更何況乎,不久前遭遇的那一場伏擊戰。
鐵血慘遭塔襲埋伏,損失慘重,可謂是死裏逃生
“王大人現在何處”
“白參謀,王大人此刻正在裏麵商議,就等參謀到來。”
“哦,快,前麵帶路。”
卻說此間酒肆,乃是鐵血耀州城中的一處聯絡點,之前因為遭遇伏擊,茶肆暴露,故而王征南隻得另尋聯絡點。
而這酒肆,因為城中行商漸少,無人打理,卻是逐漸荒蕪。這樣一來,卻也便於鐵血人眾在此謀劃下一步的行動。
不多時,地下酒窖之中。
此間王征南正安排人手,召開會議,而見白文選的到來,明顯卻是一喜,卻是立馬起身上前。
“白參謀,一路辛苦”
聞聽此言,白文選卻是笑了笑道。
“托大人的福,一路順利”
“白參謀,此間可是帶來蓋州的消息”
因為之前慘遭埋伏,死裏逃生僅是逃得一條性命,卻是斷絕了與蓋州城的聯係,若是不然王征南卻也不會派遣白文選冒著巨大的風險,前去蓋州城與靖海軍取得聯係。
而此間白文選平安歸來,對於王征南而言,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一般,而另一半卻是白文選是否又取得怎樣的聯係。
王征南的心思白文選自是明白,卻是從貼身出掏出一份信件遞與王征南道。
“大人,末將此行卻是與黃龍將軍取得聯係,對於大人的謀劃,黃龍將軍以為甚是,此乃黃將軍托末將遞送大人的一封信。”
聞聽白文選所言,王征南明顯麵色一喜,卻是接過信件,細細讀了起來。
約莫片刻,卻是愈發的麵露喜色。
“信中所言,蓋州大軍已然開拔,我等前夕損失慘重,今日定當報的當日之仇”
對於王征南所言,眾人皆是麵露喜色,畢竟此前遭遇伏擊,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奇恥大辱,不僅僅是對於東江同僚,鐵血內部更是有失顏麵。
更為重要,此間損失卻是讓他們對於皇恩浩蕩,實在有愧。
故而眾人卻是齊聲唱和道。
“我等謹聽大人安排”
“如此甚好,諸位,且都過來,今夜之事,與本官細細商討。”
......
耀州城,西城校場,此前麵對斥候來報,卻說是靖海軍已然開拔,緊逼耀州而來,此間距離城池不過五十裏路。
此言一出,校場之中滿座皆驚。
就連耀州職守塔襲亦是有些麵露驚訝之色,不過卻是僅僅一瞬間的事。
“大人,此間南蠻子來的正好,我等當要讓這些南蠻子知道我正藍旗的厲害”
不過驚訝歸於驚訝,此間當明軍大軍壓境,這些個正藍旗旗丁們卻是紛紛叫戰,畢竟當年隨同努爾哈赤征戰四方,他們可是令明軍聞風喪膽。
薩爾滸之戰,大明四路來襲,努爾哈赤以少勝多,那是何等的榮耀
一石激起千層浪
麵對著人群中的一聲吼,卻似乎是激起了沉寂已久的八旗旗丁的熱血。
“梅勒大人,下令戰吧我等願誓死追尋大人”
.......
麵對著群情激奮,塔襲卻是暗自慶幸,這一切卻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敵人不可怕,怕的就是內部的分裂,比如說如今的後金,一分為三,豈是能與當日先汗在世能夠比擬。
至於敵人,在塔襲看來,先汗能夠做的,他塔襲也能夠做到
“召集牛錄以上所有大小官吏,府中議事”
耀州職守府。
在塔襲西城校場宣布召集會議以後,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諸人卻是相聚職守府衙門,共商遇敵之事。
而對於耀州防務,塔襲卻是做了進一步安排,與此同時,卻也派出輕騎派遣附近的海州求援。
當安排完一切,塔襲卻是獨自留下來固山顧納岱。
“固山大人,可是知曉本梅勒為何獨自將你留下”
麵對塔襲問及,固山顧納岱卻是笑了笑。
“梅勒大人安排自是有其道理,末將又何必多問。”
對於顧納岱這番回複,塔襲卻是置之一笑。
“此間明軍四路圍攻,卻是數萬大軍,如今我這小小耀州城不過七千軍馬,這城,固山大人真就以為能夠守得住”
對於塔襲所言,顧納岱卻是沉默了,他又何嚐不明白,以七千對陣明軍數萬大軍,那無疑是以卵擊石。
哪怕當年先汗努爾哈赤曾是以七萬大軍對抗過幾十萬明軍的四麵圍困,並大獲勝利,但是當日薩爾滸之戰的情形卻是與當日不同。
當日雖是以少勝多,但明軍深入,且努爾哈赤手上仍有七萬多大軍,且明軍來源雜亂,各軍入敵太深,故而能被努爾哈赤各個擊破。
可是如今的耀州城又豈能與當日的薩爾滸相比
“難,難也。”
顧納岱沒有隱瞞,畢竟這就是事實。
“不,不是難,七千人守城,抵禦數萬大軍,那是死路,必死之路”
“不過本梅勒卻另有打算。”
“哦,梅勒大人何意”
聞此言,顧納岱卻是一喜。
“固山大人,你且附耳過來,本梅勒與你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