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千年，羅睺已經恢複到混元大羅金仙，而白墨的法則之體依舊沒有大成。

    “前輩，目前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白墨長籲口氣。

    “小子，謝了。”

    白墨微微一笑，羅睺一聲謝，可不容易。

    白墨跨步走出血海，回到當年女媧造人的地方。

    時隔千年，白墨沒多少變化，人族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人族雖然弱小，繁沿極快，有巫族撐腰，幾乎沒有天敵。

    千年下來，人口以超十數億之數，以盤古寨為中心，四散而開。

    雖有十數億人口，事實上還不夠一位大羅金仙一巴掌。

    當然如果真有大羅金仙來挑事的話，都不用巫族出手，女寶一巴掌就能拍死一片大羅金仙。

    千年苦修，女寶與白蓮同樣進入了大羅金仙。

    九鳳已入大羅金仙巔峰，離混元金仙隻有一步之遙。

    草堂已經變成了白祖廟，這是人族特意為了紀念白墨修建的。

    白祖廟對麵是媧皇廟，自然是為了紀念女媧。

    兩座神廟相對而立。

    按白蓮的意思是，兩座祖廟並肩而立，卻遭到了女寶的反對。

    雖然白蓮是人族族長，女寶卻是大長老。女寶的意見，白蓮也不能輕視。

    此事引起了女媧強烈不滿，自那以後，女寶過上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女媧一旦有了什麽好處，第一時間給白蓮，至於女寶……

    你誰呀，別叫本座母神！

    九鳳一直在白祖廟修行，時不時也去對麵串個門兒。

    因為女媧在那裏！

    隨著時間推移，女寶在人族的地位逐漸邊緣化，如今已經發配到白祖廟，做了一個守廟人。

    兩座祖廟雖相對而立，差異卻很明顯。

    白祖廟人丁冷落，媧皇廟卻是門庭若市。一個是人族紀念品，一個是人族權利中心。

    這也怪不得人族漸忘，白墨一走就是千年。而女媧時不時人前顯聖，後來幹脆住進了媧皇廟。

    白墨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走入白祖廟。

    留在白祖廟的，隻是最初的幾位人族，誰是誰，白墨也記不清。唯有女寶讓他印象深刻。

    “師父，你回來了？”

    九鳳第一時間發現了白墨，一臉驚喜地說道“我這就去叫師娘。”

    “不用。”

    “拜見父神。”

    第一批人族，依舊稱呼白墨為父神。

    “你們都起來吧，我回來的事，不要聲張，該做什麽做什麽。”

    白墨抬手扶起了他們，這些人雖然遠離了權利中心，修行卻是一日千裏。

    他們中道行最低的也是金仙，道行高的，甚至已經觸摸到了大羅金仙的門坎。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些人才是將來人族的中流砥柱。

    白墨隨九鳳來到密室，對九鳳道“去將阿寶叫來。”

    “是。”

    時隔千年，九鳳已不再跳脫，整個人變得成穩內斂起來。

    目睹九鳳離去的背影，白墨又想起那個整天嘰嘰喳喳的九鳳。

    毫無疑問，眼前的九鳳，更接近原本的人設。

    然而白墨更加懷念之前的九鳳，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無憂無慮呢？

    九鳳喚來女寶，正準備離去，卻被白墨叫住了。

    “九鳳，你是我第一位親傳弟子，也是最後一位。”

    九鳳眼眶濕潤。

    “當年的事，確實是師傅做錯了。”

    九鳳轉過身，跪到白墨身前，泣不成聲。

    “師父，弟子從未怨過師父。”

    白墨將九鳳扶了起來，又道“那你剛才為什麽要走？”

    “我……”

    九鳳隻是覺得白墨有話要單獨對女寶說，畢竟她是巫族，而女寶是人族。

    白墨又道“其實我更喜歡從前的九鳳。”

    “我……”

    九鳳淚眼婆娑。

    有些東西，轉變隻需一瞬間。有些東西，失去便不再擁有。

    “行了。”白墨笑道“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讓阿寶笑話。”

    白墨又對阿寶問道“當年你為何不同意兩座祖廟並立而建？”

    “父神恕罪。”女寶當即跪下請罪，他知道父神與母神雖未結成道侶，感情卻極為深厚。

    “說出你的理由。”

    女寶咬了咬牙，說道“阿寶以為父神與母神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白墨微微一愣，沒想到女寶竟有如此見地，不被女媧待見也正常了。

    白墨又道“你母神如此對你，你可有怨恨？”

    “不曾。”阿寶肯定地回道。

    白墨點了點頭，又道“你以為當今人族形勢如何？”

    “形如危卵。”

    阿寶回答的依舊很堅定。

    九鳳聽到阿寶的話，微微一愣，人族形勢一片大好，怎麽到他這兒就如同要亡種滅族了呢？

    白墨又問道“何以見得？”

    阿寶略作沉吟，回道“人族與巫族，如同新藤與老樹，樹倒藤必亡！”

    “眼下巫妖二族雖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若非父神威勢所迫，早已殺得血流成河。父神雖神威蓋世……”

    “停，我沒你說得那麽偉大。”白墨叫停了女寶，又道“我叫你說看法，沒叫你拍馬屁。”

    “是。”女寶又道“一旦情勢有變，巫妖二族必有一戰。無論誰勝誰負，人族都是第一個犧牲品。”

    “很好。”

    白墨誇讚道，沒想到女寶竟有如此見地。

    若非他沒搞出後世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白墨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穿越者了。

    白墨又道“從今天起，我給你一個任務，默默轉移人族。”

    “回父神，阿寶已經在做了。”

    “聽我說完。”白墨又道“我的意思是重新轉移一批人族。這批人族不供天地，不奉鬼神，隻敬先賢，由你擔任族長。”

    “是。”

    阿寶沒有問為什麽，這世上隻有一個人可信，那就是白墨。

    從他出生開始，他隻從白墨身上感受到了親切感。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在女媧身上，他沒感覺到。

    白墨對九鳳又道“九鳳，由你從旁協助。從今天起，你就是這一批人族的鎮守使。”

    “是！”

    白墨歎息一聲，又道“人族興亡，就靠你們了。”

    九鳳回道“有師傅在，人族無礙。”

    白墨笑道“我說的人族，是真正的人族。天行鍵，君子當以自強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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