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他已經不是人,杜蒙死,魔胎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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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手到結束,僅僅彈指之間。
人們隻看到江楠衝上天空,撞上可怕的妖魔。
然後,妖魔頃刻間四分五裂,化為血霧殘肢。
人們甚至都沒看清楚江楠是怎麽出手的。
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銀天衛看向江楠,如同看一個怪物。
那可是三級妖魔啊!
就這麽,被幹掉了?
人們甚至懷疑,那三級妖魔是不是假的。
但先前那位二星銀天衛卻是和妖魔一觸即分,差點被妖魔一巴掌給滅了。
可見這個三級妖魔的可怕。
三級,也稱為統領級。
但就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妖魔,在江楠麵前卻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一個照麵,就將其擊爆了。
太可怕了!
可怕的不是妖魔,而是江楠!
人們似乎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現如今才十六歲,還是一個少年。
但現在,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太多的強者。
相當於丹宮境的統領級妖魔,直接一擊暴殺。
恐怕就算是大明弘武學院的頂尖天才都難以和他相比。
嗖嗖嗖。
三道身影極速激射而至。
眨眼間便落到了江楠麵前。
感受著對方那強橫的氣息,江楠目光一凝。
三位宗師!
三位金天衛。
不過其中一名卻是江楠的老熟人。
“拜見燕大人,拜見兩位大人。”
江楠拱手。
他目前隻是庶民,也是斬妖司最底層的刑者,麵對斬妖司這些大人,理當有如此禮節。
“江少客氣了。”
燕雲風抬手,溫和的說道。
江楠如此謙恭,另外兩位金天衛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讚賞。
這位勇親王的獨子,遠不是人們傳說中的那麽驕橫紈絝。
他是一位儒雅的謙遜公子,更是一個有血性的真正武者!
燕雲風看向四周,問道“就這一頭?”
江楠點頭,“目前看起來是的。”
“好!此次江少除魔有功,我會將你的功績如實上報。”
燕雲風麵色肅然說道。
江楠臉色肅穆,抱拳道“大人言重了,在下身為斬妖司刑者,斬妖除魔乃我的本分。”
他心裏很清楚,該有的功勞肯定不會少。
但是,話卻要這麽說。
此言一出,燕雲風和另外兩位金天衛眼神中的讚賞更濃了。
遇事不爭不躲,這樣一個有氣度有涵養的下屬,任何一個上司都會喜歡。
更何況,這位還是勇親王的獨子,背景深厚。
同時還是個絕頂天才!
若非現在江楠隻是一名地牢刑者,與金天衛體係不在一起,燕雲風三人恐怕第一時間就搶著要將其收入麾下。
但是與這樣的天才關係交好,對於他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當然,現在還不是特別表現的時候。
因為皇帝對江楠的態度似乎還有些不明朗。
心中雖然有心想要和其交好,但現實卻需要把握好分寸。
此時,一群銀天衛迅速前來,一個個神色恭敬,抱拳躬身行禮。
“拜見三位大人!”
其中一名金天衛點點頭,開口說道“將這裏收拾一下,將所有的殘肢都收集起來,哪怕是血液也都不要留下。”
一眾銀天衛頓時心中發苦。
江楠以強橫的暴力將這妖魔打死,但,打的太碎了,用粉身碎骨也不為過,血液更是飛濺的到處都是。
要一個個點滴不漏的撿拾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們也不敢違抗,更何況這是統領級妖魔,肯定要萬分小心。
心裏縱使有一萬個不願意,但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分毫。
“是,大人。”
一群人神色肅穆的抱拳道。
隨即四散開來,收集殘肢。
而江楠卻是走向地牢辦公區。
他雖然希望斬殺更多的二級妖獸,但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連妖魔都炮製出來了,他自然不能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妖魔乃是所有人族的公敵,這一點無可置疑。
此時,杜蒙也從辦公區走了出來,看到江楠向他走來,他停下了腳步。
江楠在他麵前不遠處停下,凝視著他,淡淡的問道“杜管事,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說?”
燕雲風走了過來,問道“怎麽回事?”
江楠道“對這件事,杜管事應該可以回答。”
燕雲風看向杜蒙。
杜蒙隻是一個地牢管事,修為也僅僅是神藏境。
原本這樣的小角色並不值得他關注。
但他很快發現,這個杜蒙不簡單,或者說不對勁。
燕雲風瞳孔一縮。
嚴格說來,杜蒙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
此時,杜蒙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慌張,而是神色平靜。
他看向江楠,聲音尖細,語調奇怪的問道“江少,你覺得我現在還是個人嗎?”
江楠一愣。
什麽叫不是個人?
他指的是和妖魔同流合汙感覺愧對人族這件事嗎?
而且,這聲音怎麽那麽奇怪……
這時,杜蒙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其實我已經不是我了,我早已經是個死人,早在幾天前我已經死了,隻是我自己一直不想承認。”
說完這話,杜蒙似乎鬆了一口氣。
好像終於將他心底的話說了出來,讓他再無心理負擔。
杜蒙的奇怪話語,讓江楠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轉過臉看向燕雲風,燕雲風一臉凝重,點點頭,道“的確,他已經死了,他現在隻是一個皮囊,裏麵是空的。”
裏麵是空的!
江楠一驚。
這句話對他的衝擊很大,他霍然轉臉看向杜蒙。
聽到燕雲風的解釋,杜蒙慘笑了一聲,“嗬嗬~!”
隨即又繼續說道“有些話我說不出口,因為它不允許,一旦說出來,我立刻就沒了,意識會徹底消散。”
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空洞。
三天前,他在地牢裏安置了一頭二級妖獸,而且給其服用了狂化丹,不出所料,妖獸狂化了。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江楠將那頭妖獸輕而易舉的打死了。
但這又關他什麽事呢?
他已經按照對方的要求將事情做好。
至於失敗了,跟他無關。
當天晚上,他便開始服用那枚“孕神丹”,但結果讓他震驚。
孕神丹沒用,他根本沒有突破。
而後,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忘記了他體內還有一個可怕的存在。
渾渾噩噩的活著。
直到又有人將二級妖獸送進了他管轄的地牢,並告訴他,這件事做好後他的家人會無恙。
他才意識到他其實已經死了。
隻是他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
在這幾天裏他一直不吃不喝不睡,總是在思索著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問題。
間歇中,他又時常在問自己,如果沒有了軀體僅僅有意識算不算活著。
直到知道家人無恙,他才清醒過來。
他是活著,但其實已經死了。
沒有了軀體的承載,意識隻是一個無根的浮萍。
他現在之所以還有意識,是因為他的意識被束縛在那個存在上。
他看向江楠,眼神裏有些歉意,緩緩說道“這事和我有關……”
剛說到這裏,他的臉便開始扭曲起來,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隨即便停止。
頓了頓,稍顯扭曲的五官又恢複過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神色迅速恢複了正常,重新變得平靜。
就好像剛剛的痛苦不存在一般。
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又微微亮起。
他忽然笑了笑,說道“還好,隻是我一個人,其他人都沒事,這我也就放心了。”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還能有撫恤金的話,請幫我交給我夫人,讓她將七寶商會的債務給還了。
那是買宅子時候欠下的。”
說到這裏,他看向燕雲風,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心髒。
燕雲風臉色嚴肅的點點頭。
杜蒙鬆了一口氣,再次歉意的看了一眼江楠,向他點點頭。
隨即伸手指向南方,“它來自……”
但話沒說完,他整個人就扭曲起來。
隨後如同氣球裏的氣被放出一樣,整個人坍塌下來,迅速化作一張人皮。
杜蒙當著所有人的麵,就這麽很詭異的死了。
這一幕讓在場一眾銀天衛都是吃了一驚。
江楠也是震驚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麽詭異的現象。
很難想象,一個人看起來好好的,但體內卻是空的。
一種神秘的力量控製著他,讓他有意識,讓他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怪不得這幾天杜蒙怪怪的。
原來竟是如此。
此時,燕雲風卻是一個箭步衝出,速度極快,身體竟拉出了一道殘影。
迅速來到人皮前,大手一張,一團熾熱的真氣爆發出來,將還在扭曲的人皮籠罩。
刹那間,火焰爆發——
吱吱咿咿呀呀……
一道令人牙酸的尖銳嘶叫聲音在心頭響起。
這聲音似乎能夠模擬出人的七情六欲,令人心神恐懼。
江楠注意到,強大的燕雲風此刻神色嚴肅,臉上竟是滲出了汗水。
不由得震驚不已。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恐怖存在,讓一位宗師巔峰的強者都如此費力?
聲音持續了數分鍾,才漸漸熄滅。
又過了片刻,那杜蒙的人皮才徹底化為飛灰。
燕雲風這才收回真氣,長出一口氣。
江楠問道“大人,這是什麽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來自南疆魔族的噬心蠱!”
燕雲風臉色凝重的說道。
說話間,他轉臉對江楠嚴肅的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需要盡快匯報上去,還請江少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再說一遍。”
江楠自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隨即將他前幾日宰殺妖獸時遇到的一頭狂化的二級妖獸也說了出來。
“當時是這樣的……,宰殺後屍體被我送進了垃圾通道,上來後將此事匯報給杜蒙。”
杜蒙已經死了,至於杜蒙之前沒有將此事匯報上去,那是杜蒙的事。
他隻需要將此事大體敘述一遍即可。
然後將今日進入地牢遇到五頭妖獸的事情也詳細的說了出來。
“……五頭妖獸竟全部是二級妖獸,且紛紛狂化……,當擊殺到最後一頭時,它突然魔化,突破到統領級,衝出地牢,然後被我衝出來擊殺。”
“過程就是這樣。”
燕雲風點點頭,說道“此事暫時不得聲張,若上頭有需要恐怕還要麻煩你再去說一遍。”
江楠臉色嚴肅,抱拳道“大人放心,此乃在下份內之事。若有需要,在下前往再說一次也是無妨。”
燕雲風“好。”
隨即對兩位金天衛說道“我們走。”
兩位金天衛對江楠點點頭。
江楠拱手。
兩位金天衛隨即和燕雲風一躍而起,彈射出去,在各個建築屋頂彈跳,轉眼就消失在遠處。
……
……
禦書房。
看著眼前一臉平靜還在沉思的魏春,朱玄臉上怒意徹底爆發。
喝道“竟然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種魔物出沒之事,還死了這麽多人!你給朕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春抱拳道“陛下,按說在皇威浩蕩的京都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此事蹊蹺~”
“蹊蹺?”朱玄怒極,“你的意思是我大明皇朝的煌煌國運,連小小的妖魔都鎮不住了嗎?”
魏春連忙說道“陛下,國師已經看過了,我大明皇朝國運強盛如烈火,煌煌如大日……”
“煌煌如大日?妖魔鬼怪都出現了,這就是煌煌如大日?”
提到國師,朱玄更來氣了。
對外麵喝道“來人,讓國師來見朕!”
“是!”
外麵的太監迅速離去。
不一會兒,一個華發早生的清瘦中年男子便急衝衝趕來了。
“微臣東方衍拜見陛下。”
朱玄凝視著國師,神色間怒意升騰,寒意凜然的說道“京都,大明皇朝國運所在。
但現在,竟然在天子腳下,什麽樣的魑魅魍魎都出現了!
這就是你告訴我大明國運強盛,熾熱如烈火,煌煌同大日普照?
說,到底怎麽回事!”
這段時間,先是江楠突然出現在皇宮大牢,大牢裏的妖女不知去向。
再就是吏部左侍郎一家除卻周博禮和周耀宇父子兩消失外,其餘人全部成為幹屍。
而後便是大魔在京都城南出世,簡直就是對大明皇威的挑釁;
再然後就是內城出現了魔物,後有貴妃家人全部死亡,內城河道出現十多名莫名死屍。
而現在,斬妖司地牢卻再次出現了妖魔,更有南疆魔族的蠱出現。
這一切無不在表明,大明皇朝的國運出了大問題。
而這個國師竟然還在蒙蔽他。
今天這家夥若不能給他一個信服的說辭,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殺了。
東方衍心頭一跳,連忙抱拳躬身道“陛下息怒,大明皇朝國運的確強盛,臣絕不敢妄言!之所以出現妖魔而沒有被國運鎮壓,隻是被某種東西影響蒙蔽了而已。”
對東方衍的解釋,朱玄並不信服,威嚴的目光凝視著他,說道“說!”
感受著帝威浩蕩,東方衍連忙說道“臣以為,乃是因為魔胎。”
魔胎?
朱玄一驚。
而一旁的魏春則是若有所思。
魔胎,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並非是魔氣森森令人恐懼的東西。
相反,它散發著金光,看起來非常神聖。
它的形狀從不固定,沒有人知道裏麵是什麽,神魂、精神、各種感知以及各種檢測工具均無法探查。
盡管看起來神聖,但它會汲取大量人族的精氣。
也會蠱惑人,讓人成為其殺戮的奴隸。
每一次出現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如果放任不管,甚至可以波及整個社稷江山。
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魔胎既殺不死,也無法消滅。
無論用什麽方法。
哪怕是武皇對它也是無可奈何。
這樣一個不死不滅的存在,對人族危害極大。
所以,最終隻能采取封印的方式。
而一般的封印之地還難以有效封印,過不了多久就會掙脫而出。
隻能借助皇朝氣運方能鎮壓。
當初東方家族第三位國師提議,在京都建立鎮魔塔,以皇朝國運將魔胎鎮壓在其中。
而效果也的確非常好。
三百年來,大明皇朝共封印了七個魔胎。
都被鎮壓在京都鎮魔塔中。
這也導致了大明皇朝之外的敵對勢力經常想要放出鎮魔塔中的魔胎。
這樣就能禍亂整個大明皇朝。
從而使得強盛的大明皇朝國運衰退,到時候就可以蠶食整個大明皇朝。
但是,這麽多年來,從未有人得手過。
京都聚集了大明皇朝最強大的高手,還有禁衛軍、斬妖司等眾多強者存在,最終那些潛藏的敵人和高手都被一一揪出,被無情的消滅。
可以說,鎮魔塔在京都成為了一個標誌性建築,既鎮壓了魔胎,也為大明皇朝震懾了宵小,同時還削弱了敵對國家的高手。
東方家族的傳承乃是天機師,同時在符文一道上也是有著卓越的成就。
鎮魔塔中封印所用的大量符文全部為東方家族刻畫。
斬妖司天工部裏的符文工序也基本上全部出自東方家族。
可以說,僅僅是這兩樣,東方家族就為大明皇朝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所以,事實上,對於東方衍的話,魏春和朱玄幾乎都沒怎麽懷疑過。
一直以來,東方家族每一任族長也都是大明皇朝的國師,對他們的忠誠幾乎不需要懷疑。
但東方衍提到了影響大明皇朝國運的竟然是鎮壓在鎮魔塔中的魔胎。
這讓朱玄頗為心驚。
這種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的魔胎,終於開始影響到皇朝國運了麽?
難道正所謂“成也東方,敗也東方”?
魔胎殺又殺不死,放也不能放,隻能封印,而封印之地還隻能選擇京都。
但如今魔胎卻是影響到了皇朝國運,使得京都妖魔出現,危及皇城。
這個問題,何解?
朱玄知道,此事非常棘手,但卻亟待解決!
否則京都不久就會大亂。
京都大亂,將可能撼動社稷江山,後果不堪設想。
他目光威嚴,凝視著東方衍,神情嚴肅的問道“依國師之見,此事如何解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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