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儒家至聖【王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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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廣場上的一眾大臣、世家強者,麵露絕望。
不過,旋即他們就將目光停在了半空的儒家至聖王浩然身上。
浩然聖人還在。
他們……還有希望!
可是,王浩然平靜望向結界裏,並無絲毫動作。
他並不莽撞,儒家一脈已經出了一位李叔同進行試探,接下來該其他勢力出手了。
“嗬嗬,不如我來試試!”
地冥宗的偃師陰聲笑道,旋即自半空裏落向結界山峰。
張鳴撫劍笑道:“聽聞四大魔宗之一的地冥宗,擅長幽冥鬼術,不知道今日有沒有機會一見?”
偃師笑道:“本尊既然來了,你當然有機會見到,而且本尊不介意獎勵煉製成一具鬼屍羅刹!”
他屈指向後一勾,背後驀然浮現出一道道黑影。
這些黑影大抵分為三類,一類是飛天夜叉,身軀堅不可摧;一類是幽魂鬼物,聚散如氣;還有一類是屍骸、鬼獸、牲畜等模樣各異的怪物。
下方諸人不由嚇得麵色發白,他們幾時見過這般修羅場景。
張鳴笑道:“聽說天雷之威,最能破鬼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著,他淩空踏步,登上雲霄。
“九天玄刹,化為神雷!”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浩瀚雷霆刹那間密布在半空,向下方的鬼物、邪物劈去。
但是偃師絲毫不懼的陰笑道:“清徽,你也太小看我地冥宗的本事了!寶貝們,去,吞了他!”
一眾黑影竟然迎著天雷,逆勢而上。
張鳴禁不住眼神一凝:“有點意思。”
他不慌不忙的從袖中取出一件金光燦燦的寶塔,笑道:“既然劍法雷光無用,那你試試我這七寶玲瓏塔!”
下一刻,寶塔自他掌中飛出,明晃晃的變大,刹那間如有千丈。
塔身下方散發出恐怖吸引力。
偃師麵色一驚:“不好!”
隻見一個個陰邪鬼物,如同遇到天敵,盡數被那寶塔吸入其中,眨眼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赫然是洪荒世界托塔李天王的本命至寶——七寶玲瓏塔!
偃師轉身就跑。
張鳴冷哼一聲:“魔宗妖孽,留下吧!”
他揮劍斬出,元屠劍化為滾滾長河,刹那間將偃師的身體衝刷成粉碎。
這是——大河劍意!
但是,那身體粉碎處,驀然升起一團黑漆漆的雲霧,向結界外飄去。
霧氣匯聚成陰魂模樣,正是偃師。
他小心翼翼的躲在一側,戒備四方眾人,求救道:“汪兄,還請助我!”
天魔宗的汪洪看他一眼,揮手落下一道天魔氣。
偃師頓時像是吃了滋補之物,陰魂很快凝實,化出一副軀體。
天魔宗和地冥宗的人很難被殺死,是有原因的。他們的功法修行,確實詭異。
張鳴搖搖頭,哼道:“暫且放你一馬。”
然後,他抬頭望向眾人,示意還有誰人來戰。
這時候,諸多強者已經極為忌憚。
未幾,那隱世強者唐九洲朗聲一笑,落向結界,說道:“清徽道長神威,唐某不才,自請一戰!”
張鳴剛才聽到過眾人的議論,不由好奇問道:“聽說你也打過儒家一脈?”
唐九洲看一眼上麵的浩然聖人,笑道:“不錯,不過那都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年輕。”
張鳴笑道:“無妨,家師太虛子也曾連過三郡七城十府,敗盡天下大儒!既是有緣,你也非大奸大惡之徒,就此退去,貧道不殺你。”
這一句話說得唐九州和上方的王浩然同時麵沉如水。
“清徽道長,唐某好歹長你,甚至你師父幾十歲,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說著,他直接出手,背後顯現出一束束火光。
他赫然也是天人境,掌控的是火之法則。
張鳴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將元屠劍收進袖中,隨即腳步輕踏,背後同樣顯現出一束束火光。
遮天世界九秘之鬥字秘!
臨,兵,鬥,者,皆,陣,組,前,行!
鬥字秘可以模擬一切攻擊,因此張鳴所用出的正是唐九州的火之規則!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
張鳴的腳再次輕輕一踏,火光陡然大盛,熾烈得虛空也簌簌震顫。
九秘之皆字秘,提升十倍戰力!
唐九洲的臉上瞬間現出愕然神色,不可置信道:“你怎麽也會我的燧火源功,而且比我的更加厲害!”
張鳴平靜問道:“還要打嗎?”
唐九洲麵色來回變換,終究一歎:“唐某認輸。”
說完,他轉身飛離結界範圍。
祭壇廣場上的眾人沸騰了:“這怎麽可能!天人境強者唐九州,竟然連打都沒打就認輸了!”“特麽的,我懷疑他作弊!”
然而,不理會廣場上的喧囂。
張鳴抬頭看向王浩然,問道:“浩然聖人,自家師太虛子起,我靈樞觀就與儒家一脈勢同水火。如今你可要下來,與貧道了結這場恩怨?”
王浩然目光閃爍,緩緩搖頭道:“不急,還有妖族各位沒有出手呢。”
說著,他不看張鳴,而是望向妖師鯤鵬和祖妖洞的方菀兒。
圓光殿主和清雩、絕命兩位首座,以及藥王宗曲三多和天魔宗的汪洪也望向他們。
如今諸多勢力已經出手,除了三宗之外,隻有妖族一直沒有動作了。
麵對清徽道人這種強敵,在摸清楚對方的虛實之前,他們都不願再涉陷。
鯤鵬與方菀兒對視一眼,他似乎明白祖妖洞這位紫紗女子的身份,請纓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座試探一下這位清徽道人的深淺!”
他的背後浮現一雙翅膀,稍微振翅,落在結界裏。
張鳴搖頭笑道:“聽說天妖庭與祖妖洞、萬妖穀不同,最是向往人類世界,更是模仿朝廷設立了妖族妖庭?嗬嗬,隻是你這趟下來,恐怕是送菜啊。”
妖師鯤鵬乃是天妖庭的二號人物,類似於人類朝廷的宰相之位。
他聞言怒斥道:“狂妄!”
說著,他就要變化妖獸之身,發動攻擊。
可是,對麵的道人微微搖頭,驀然自袖口中扔出一條碧綠色絲帶。
“縛妖索!”
隻見絲帶漲大,霎時間將妖師鯤鵬包裹在其中。
“嗯?這是……怎麽可能,怎麽會有血脈壓製!這不可能!”
他慌亂的叫道,旋即就被碧綠絲帶層層纏繞在一起,噗通一聲墜落在山道上。
可憐他一代妖師,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祭壇廣場上的司空見禮若有所思的望一眼宗主手腕上的碧綠絲帶,低聲問道:“掌門師姐,太上長老這件寶貝,怎麽與你手上的像是同款?”
陸雪晴抬起手腕,輕輕用另一隻手握住,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司空見禮頓時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眨眼之間,一共十三名巔峰強者,就隻剩下七位。
懸空寺圓光殿主,太一仙門清雩、絕命真人,藥王宗曲三多,洞明書院王浩然,天魔宗汪洪,祖妖洞方菀兒!
紫紗女子目光閃爍,突然開口說道:“清徽道長,小女子仰慕你已久,如今見到你的風采,更是歎為觀止,自覺遠遠不如,我方菀兒認輸!”
說完,她退後一段距離,落在祭壇廣場上。
她竟然未戰先怯,直接認輸了!
張鳴看她一眼,心中微微思量,當日在福來客棧明明是有三名強者消失不見,怎麽如今隻有她一個人?
其他兩人難道在暗處策劃什麽陰謀詭計?
不過,他麵子上卻笑著回應道:“方姑娘,我觀你與靈樞觀有緣,不如日後拜入貧道山門,做一方護山神獸如何?”
方菀兒眼中有怒意一閃而過,但還是生生克製住,溫聲道:“多謝道長抬愛,隻是今日道長先爭國師之位,日後的事,不妨日後再說。”
張鳴眼睛微微眯起:“好,貧道等你。”
這些不過是他的試探罷了,此女能受激而不露分毫,恐怕這趟過來不是為了國師之位,而是有更深的心思。
“看來諸位都在等本宗主出手了?”
藥王宗的副宗主曲三多看一眼左右幾人,見他們都絲毫不急,不由開口說道。
天魔宗的汪洪應聲而笑:“久聞三宗強者,冠絕天下,今日總算有機會見識到曲宗主的手段了。”
懸空寺的圓光和太一仙門的清雩、絕命三人不說話。
他們自持身份,都想留到最後出手。
曲三多瞥一眼他們,向結界裏飛去,笑道:“清徽,最近三月,有一名自稱張小佛的年輕人,屢屢壞我藥王宗的生意!他與你長得有七分相像,可是你靈樞觀之人?!”
張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藥王宗一向低調,悶聲發大財,就算在佛道相爭的時候,也不曾冒頭攪弄過風雲。
他本以為對方會在最後一刻出手,坐收漁翁之利。
沒想到曲三多卻先一步下來,爭奪這國師之位,看來是自恃有一些手段。
“藥王宗的丹鼎、藥鋪生意遍布大晉皇朝,貧道不過是從中取了九牛一毛罷了。怎麽,曲宗主也計較?”
張鳴隨口笑道。
曲三多卻麵色一凝,哼道:“區區生意,曲某自然看不上,但是你們那位年輕人還打了我藥王宗的不少弟子!此仇,就在今日報上吧!”
他伸手一招,麵前出現一件霞光流轉的丹鼎。
“此乃我藥王宗至寶——乾坤鼎!清徽,接本宗主一招,丹生萬物!”
曲三多一拍乾坤鼎,鼎內噴發出萬千道光芒,齊齊向張鳴射去。
“比鼎嗎?貧道也有一鼎,名為神農鼎!那就比一比!”
張鳴喚出神農鼎,雙臂如抱太極,鼎身上的山川草木花紋如同活過來。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結界裏的兩人已經出現在一片古老的山川之上,山內有百獸嘶吼。
“改天易地!登仙境的手段!”
有識貨的人眼眸沉凝到極致,緩緩說道。
神農鼎本就是神奇,張鳴修為低,一直催使不出多少功用,這化山川紋路為實景的能力也是剛剛會用。
曲三多的攻擊到了他麵前,頓時遲滯不前,如同陷入泥淵裏,以卵石之力與整片世界對抗。
“你的鼎也不怎麽樣啊?”
張鳴輕輕一笑,向外揮手,山川河流頓時化入他的手掌,向對麵壓去。
曲三多麵色狂變,猛然禦使乾坤鼎向外逃竄。
但是那山川河流的鎮壓如影隨形,轟隆一聲降落在他身上。
他頓時如被如來佛壓住的孫悟空一樣,搖搖晃晃墜落在兩仙山的叢林裏。
張鳴伸手一抓,握住飛來的乾坤鼎,笑道:“既然奉上了至寶,那貧道就笑納了。”
曲三多氣急,從叢林裏重新飛起,叫喊道:“本宗與你拚了!”
張鳴抬眉一瞪。
曲三多立即心神一慌,倏忽掉轉方向,飛離結界範圍。
他臉色有些難看,拱手道:“我藥王宗認輸!”
張鳴也沒有追擊,留有餘地的用目光掃向其他幾人:“幾位,若是嫌麻煩,不如一起上吧?”
懸空寺的圓光和太一仙門的兩位真人頓時眉頭一蹙。
“狂妄!”
但是他們仍然沒有衝出。
“罷了,浩然者,天地之正氣也!”
一直縮著沒動的王浩然搖搖頭,落向結界區域,“諸位既然都在等老朽出手,那老朽就如各位的願吧!”
圓光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絕命真人冷聲道:“儒家至聖縮了兩年多,難得出世,自然得讓你先展露下手段。”
王浩然不看他們,而是與張鳴對視,問道:“清徽,我儒家一脈確實沒有與靈樞觀為敵的打算,不如我們點到為止,如何?”
張鳴作揖笑道:“既然浩然聖人有意,貧道自當遵從。”
王浩然微微一笑,客套道:“那我們不比術法,不比寶物,就比一比這道……如何?”
說著,他向前略一揮手,四周演化出人間百態之景。
“我儒家之道有仁義禮智信,核心便是這‘仁’字。至聖曾言,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這‘仁’字其實就是‘人’與‘二’,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他屈指點向人間景色裏,裏麵有兄弟和睦、父子孝悌、夫妻相敬、親友互助等重重景象。
“而在仁中,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又首重孝悌,道長以為然否?”
張鳴目光微凝,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這位儒家至聖好深的心機,先用話拿住自己,然後不比神通、術法和法寶,分明是避其短處,揚其長處。
同時,他又說比鬥點到為止,可是一上手就是論道之爭。
殊不知道爭一旦落敗,輕則心境破裂,修為倒退;重則走火入魔,當場身亡。
而其開口的道就是孝悌,尊師重道也包括其中。若是張鳴說不承認,那就無言麵對自己的師父太虛子。
但張鳴若承認,又著落在對方的道裏。
其用心……當真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