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抵著牆，赫連寒夜昏昏沉沉地透過陽台看出去，發現有不少車子正停在自己的別墅大門外方。
    那些人穿著便服，雖然行色匆匆，但動作都顯然帶著十分規整跟有秩序的感覺。
    “有什麽用？現在知道有什麽用了嗎？”霍沉手上的力氣很大，掐住人的後脖頸，聲音低沉，帶著危險的味道：“我早就說過，你得意不了多久。”
    血跡順著額頭緩緩滑落到地上。
    脖頸上的力道似乎讓人下一秒就要窒息，赫連寒夜的身體都開始有些僵硬起來，聲音啞的不像話，“你破解了數據庫，怎麽可能，你到底怎麽找到……”
    這裏是他在邊緣臨海城市買下的小別墅，本以為不會被人找到的。
    可霍沉來得太快了，甚至還帶了很多人。赫連寒夜喘著粗氣，嚴重滿是不可置信。
    他現在甚至還沒得到阮寒星的信息，就落到了這種狼狽的境地。
    怎麽會這樣？
    赫連寒夜想要回頭的動作被霍沉製止，隻能聽到他的聲音繼續響起：“你不敢相信的事情還有很多。”
    “嗬嗬，你就算把我抓起來又能怎樣？換得回你愛的女人嗎？阮寒星還活著嗎？”像是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無路可退，赫連寒夜口中的話語愈發譏諷。
    他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手又緊了幾分。
    心中忽然生出異樣的快感，咳嗽著笑了起來：“你我又有什麽區別？你別以為自己贏了，我其實也沒有輸……”
    “夫人當然還活著。”
    霍沉打斷了他自以為是的話語，“你從來就沒有贏過。”
    手機被霍沉捏在手中，屏幕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他垂眸掩住自己眼底那份不易被人察覺到的些許緊張。
    赫連寒夜此時已經視線模糊，看到他手機屏幕上麵明晃晃“夫人”兩個字，竟然下意識也跟著緊張起來，“她怎麽可能還活著，我不信，她絕對……”
    話還未說完，電話便被接起。
    “霍？”那頭響起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但顯然不是阮寒星。
    霍沉的心倏地揪緊。
    是艾莉娜的聲音。
    為什麽阮寒星的手機是艾莉娜接的？
    那瞬間，他腦中真的閃過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給壓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赫連寒夜低聲笑了起來，看向霍沉那張冰冷的臉，眼底是不加掩飾的瘋狂與幸災樂禍：“怎麽樣？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呃……”
    驟然收緊的手指讓他吃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艾莉娜。”霍沉的聲音中有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夫人在哪。”
    然而艾莉娜壓根沒開口回答，那頭便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熟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霍先生？是事情處理完了嗎？”
    阮寒星好聽的聲音中明顯帶著驚訝，其中還有明顯的溫和笑意：“該不會已經回來了吧？”
    是平時隻在他麵前才會展露出來的那種親昵。
    “是我。”在聽到對方聲音的那一瞬間，霍沉就覺得自己高懸的心才落下來，聲音也不自覺跟著放輕：“很快就回來，夫人等我。”
    霍沉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阮寒星猜測他這會兒應該隻是抽空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正想應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悶響。
    像是什麽東西撞到牆上的聲音。
    “怎麽了？”她緊張起來。
    雖然相信霍沉的能力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但她也知道赫連寒夜確實不好對付，忍不住心裏擔心起來。
    “怎麽可能沒死！阮寒星怎麽可能逃得走，我明明安排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
    帶著恨意的聲音就這樣傳入了耳中。
    “原來你在霍先生身邊。”阮寒星坐在桌邊，聽到赫連寒夜的聲音，才恍然大悟。
    輕笑了一聲，道：“聽起來，你好像以為我死了？”
    阮寒星笑意吟吟的聲音像是點燃了赫連寒夜的引線，他劇烈地掙紮起來，對著電話那頭道：“艾北沒把你處理掉？你是怎麽逃出來的！你應該被炸死才對！”
    怎麽會還能接電話！
    怎麽可能！
    “讓你失望了。”阮寒星幾乎能想象到對方臉上的表情，悠閑地靠在椅子上，“我不僅沒死，還會在你被抓回來的時候去看望你。”
    “你不是說很想見到我嗎？”
    故意放緩的聲音落在赫連寒夜耳邊，腦中仿佛浮現出阮寒星那張冷豔張揚的漂亮麵孔。
    然而阮寒星沒有停下，還在用這種輕慢的聲線繼續說：“我把人都救回來了，你想不想也見見他們？有句話你確實說的沒錯，我去就是救人的。”
    “而且，我確實把人都救回來了。”
    “你滿意嗎？”
    “怎麽可能……”掙紮的力氣徹底消失，赫連寒夜已經完全沒了往常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血汙沾在他那張還算優越的臉上，反而更顯出幾分可悲。
    “霍，東西都已經交接給警方了。”卡羅爾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樓上，倚在門上拍了拍手，還衝地上的人吹了個口哨。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開玩笑，看到幾乎滿臉是血的赫連寒夜，忍不住走過來，嘖嘖搖頭：“可別忍不住把人殺了，還有很多事要問呢。”
    “不會。”霍沉隨意掃了一眼趴在地上，顯然已經沒什麽能力反抗的人，沒多想，直接把人丟給了卡羅爾：“你帶人下去。”
    看到赫連寒夜憤怒的眼神，又多叮囑了一句：“小心點。”
    “ok。”卡羅爾扯著人的胳膊把人拉起來，二話沒說下樓去了。
    霍沉這才回頭看向自己的手機，發現電話一直沒有掛斷。
    頓了頓，放到耳邊：“夫人。”
    “霍先生辛苦了。”阮寒星聽到剛才的對話，知道霍沉那邊也已經處理完了。
    她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安撫，讓霍沉心尖都變得溫軟。
    站在陽台上，晚風將衣角發梢都吹起。
    朦朧的燈火將夜色都變得溫柔起來，方才神色凶狠的男人這會兒眉眼竟浮上幾分疲憊，忽然開口道：“夫人，我好想你，想見你。”
    阮寒星愣了一下。
    但霍沉似乎沒打算等她回應，隻是轉過身，聲音很輕卻很溫柔地開口：“我去接夫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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