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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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千靈未像之前那段時日外出,她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自從這位緣生閣的少主出現之後,一直都有一種不安感縈繞在心間,也不再躲懶。
這一日,她仿若回到了之前那般悠閑的日子。
睡到自然醒,用了早膳之後在府中轉悠著。
“聽說了嗎?二少爺病了,從昨夜開始就發熱,一直到到現在都還沒退去。”
“府中這幾位小主子,就二少爺最少生病,怎突然就如此了?”
“落了水,被救起來的時候,險些不行了。”
“哎咱們府中,主子都很好的人,怎麽就是這麽不順呢。”
“”
聽到下人們的討論,千靈當即轉換了步子,向著千天縱的聽風閣而去。
“小姐莫要擔心,許是下人們誇大了。”祝菀安慰道。
千靈淡淡地應了一聲,腳上的步伐並未減慢。
她想,這其間或許是有誇大,但也不盡然。
好端端的,怎麽會落了水?
到聽風閣之時,院中下人進進出出,氣壓很低。
除了遠走的三哥,其他人都在。
見此情形,她皺起了眉。
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她?
若非在府中閑逛,這件事她恐怕會一直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
整個寶靈院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很顯然是有人下過令的。
“父親,母親。”千靈走過去。
“靈兒?”看到她出現,王氏很是驚訝,“你怎麽過來了?”
千靈斂了斂神,看向床榻“聽聞二哥病了,來看看。”
“就是風寒發熱,沒有大礙。”王氏道,“看看了就趕緊回去吧,省的給你過了病氣。”
千靈蹙眉“女兒沒有那麽嬌弱。”
而後,吩咐“祝菀,你去看看二哥。”
“是,小姐。”
她話語看似輕飄飄的,但在場的沒一個人不知,她的決定無人能更改。
而祝菀在府中本就是隻聽從她的命令,攔肯定是攔不住的。
且攔的話,會顯得他們心虛。
千靈環視了真個屋子一圈,後目光停留在了千天逸的身上“大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千天逸“好。”
兩人出了屋子,到了偏房。
千靈直入主題“為何二哥生病之事,要瞞著我?”
千天逸“這是二弟的意思。”
二哥的意思?
昨日下午還在府中見過,告別之時都好好的。
“昨晚上發生了什麽?”
千天逸蹙眉
“我隻知他從你那邊離開之後出了府,半夜才回來,然後全身都濕透了,沒過多久就發起了熱。”
看他的樣子,確實是不知。
問不出什麽,也便回到了千天縱的寢屋。
一盞茶之後,祝菀回到了千靈身邊。
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給了一個眼神,之後給大家的說法與太醫所瞧的一樣。
並言太多人留在此,對病人沒有好處。
留下照顧的人,大家都散了去。
回到寶靈院,祝菀便如是說了來
“二少爺的情況與普通的風寒發熱看似差不多,實則也有不同之處。他身體的熱度忽高忽低,然他的實際感受卻是相反的。
“往簡單了說,就是溫度高時,他感覺到的是冷,溫度低時,他感覺到的是熱。這種症狀與流傳的一種毒很相似,據聞此毒無藥可解,不會立即要人命,卻是會折磨中毒之人。”
正說著,景旭走了進來。
“小姐,我昨夜去查探過,據聞二少爺和一名紫衣男子見過,之後兩人不知所蹤,再後來二少爺就這副樣子回到了府上。”
紫衣男子
腦海中當即便浮現出了那道身影。
會是他?
中毒,二哥不讓自己知道,見過紫衣男子
“可有辦法讓二哥醒來?”千靈看向祝菀。
祝菀蹙著眉“這種毒隻聽說過,並未遇到過,對其也不算了解。”
千靈沉思。
三日過去,千天縱的情況並未有好轉,仍還處於高熱當中,未曾醒來過。
祝菀日夜研究,也僅是暫時將情況壓製住了,解藥尚未製成。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主人。”
一道稚嫩的嗓音倏忽出現在腦海裏,千靈愣了一下。
剛才那聲音火兒?
“是我。”火兒淡淡地道,“我醒了。”
話音落下,小家夥驟然出現在了眼前。
模樣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跟之前一樣,小小的一個,與人類幾歲的小孩差不多。
軟軟糯糯的,叫人瞧著就想捏捏那張小臉。
連日來的煩,在這一刻暫且化為了無。
她麵容帶笑,柔聲道“過來。”
火兒乖乖走過去,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望著她。
千靈一把將其抱進壞裏。
醒來就好!
雖然夏墨辰說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它這麽久不醒,心裏總歸是擔憂的。
火兒的小手回抱住她。
這些日子在精神海中,它也不是完全沉睡。
隻是那股邪氣太過於強大,它得將其鎮壓住,所以出不來。
一人一火就這麽安靜地抱著彼此。
片刻之後,千靈鬆開了手。
她捏了捏小家夥的臉,問詢道“可覺得有哪裏不舒服?”
火兒搖頭“主人,火兒很好,你不要擔心。”
“嗯。”千靈應了聲。
“小姐,不好了,祝姑娘叫人傳話說,二少爺的情況惡化了。”吉夢的出現將這短暫的輕鬆驅散。
在聲音出現的瞬間,火兒就已經回到了精神海中。
千靈起身,大步向著聽風閣而去。
“主人,你不要擔心,二哥會沒事的。”火兒安慰地道。
千靈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嗯。”
匆忙趕到,祝菀正用手帕在替千天縱擦唇邊的血跡。
“怎麽回事?”千靈問。
祝菀眉頭緊鎖,如是道來
“半個時辰前開始,二少爺便口吐鮮血,人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千靈接過她手裏捏著的手帕,為其擦拭兩人說話間,自他唇角流出的鮮血。
“是毒發了?”
“是。”祝菀沉聲,“但我還沒研製出解藥。”
千靈“他這樣還能撐多久?”
“如果一直無法抑製的話,可能撐不過今夜。”祝菀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察覺到她的神色,千靈平靜地道“這不怪你。”
祝菀雖醫術高強,可到底是人不是神,總有她無法解決的時候。
這不怪她
“主人,你讓其他人出去。”火兒倏忽出聲,“興許我可以試試。
千靈當即便吩咐了下去,所有人離開,隻留下了祝菀。
火兒自精神海中出來。
它站在千天縱的床邊瞧了幾眼,之後伸出小手,金色靈力自它手中而出。
千天縱整個人包裹在一片溫暖的金光中。
千靈沉默地看著它。
兩盞茶的功夫過去,火兒收了手,它一張小臉陰沉“這是詛咒,並非是毒。”
“可有救?”千靈問。
火兒“我已經替二哥除去了詛咒,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你還好嗎?”千靈擔憂地看著它。
火兒搖頭“不過就是耗費些靈力,歇息片刻便能恢複。”
話落下,它回了精神海。
之後便不再說話了,想必是累著了。
千靈看著氣色好轉的千天縱,對祝菀說“你還是按照之前的方式研究解藥。”
祝菀點頭應下“好的。”
千靈“二哥醒來,告訴我。”
“小姐要去哪裏?”祝菀問。
千靈“回寶靈院。”
留下話,人便向著外麵走去。
回到屋子,她去了後院,將小黑帶了出來,之後就一人一虎關進了房中。
盤腿坐在軟榻上,千靈又將火兒喚了出來。
盯著它疲憊的小臉問“小家夥,你是不是沒有跟我講實話?”
火兒不明所以地望著她“主人這是何意?”
千靈臉色微沉“你剛才使用的那金色靈力是什麽?”
火兒抿了抿小嘴,知道自己一旦動用了,便是瞞不過的。
它小大人般的歎息一聲,之後小手心出現一簇火苗
“主人,隨著你的實力增強,鳳凰火也會發生變化。你仔細看,在這火中,有一層淺淡不明顯的金色包裹著火紅。”
聽到它的話,千靈當真仔細瞧了瞧,確如它所言。
火兒“其實,成熟的鳳凰火並非是紅色的,而是金色的。有著毀天滅地的威力,也能破除任何詛咒。
“但因眼下實力不濟,我強行催動這項技能,所帶來的結果便是現在這樣,看上去很是疲憊。不過不用擔心,過段時間就會恢複的。”
千靈盯著它瞧,半晌之後,她言“我發現你這次醒來好像成熟了很多。”
這家夥以前就跟個小孩似的,這次卻是老成了些許。
火兒眸光微閃,並未應答,隻是道
“主人,精神海的環境適合我恢複,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千靈懷疑的目光看著它。
火兒小大人般歎息,後問道“主人,你為什麽不答應跟王爺成婚?”
“不是不答應,隻是還不到時候。”千靈說完,沉默了片刻,問,“你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嗯。”火兒應聲,話語頓了頓,“我覺得成親並不影響主人想做的事。”
“”默了好一陣,千靈才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火兒猶豫。
它知道這件事夏墨辰一定不想讓主人知道,但它的心還是向著主人的。
這件事若是日後知曉了,那她該有多難過與後悔。
在經過一番思想爭鬥之後,它終究還是違背了夏墨辰的意願。
它問“王爺是不是送你了一支簪子?”
“嗯。”千靈從懷中將簪子拿出。
火兒問“他是不是跟你說,有了這個,你就可以用靈力了?”
千靈點頭“嗯。”
火兒盯著那東西出神好一會兒,才又問
“主人,你總是想先做自己認為對的事。那你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當你做完了你想做之事,而那個一直站在你身後人卻沒了,那時候應當怎麽辦?”
千靈神色一僵,她的視線看向手中之物,艱難地開口“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我曾說過,王爺身子虧空得厲害嗎?”火兒問。
千靈抿唇點頭。
“我能夠出來,就是因為有這簪子。”它伸手取過,認真看了看,“因為,這裏麵封印著他一半的心頭血以及靈魂之力。
“哪怕林順用自己的補給他,他還能存活於世的時間也就兩年左右。王爺的靈魂之力有些特殊,會令邪氣懼怕,是以每次你被邪氣侵蝕之時,隻有他能壓製”
千靈的臉色慘白,張了張唇,未能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竟什麽都沒有跟自己說。
如果,一兩年內,解決不了緣生閣
不知保持著一個動作多久,她嗓音沙啞地問“有辦法讓他多活些日子嗎?”
火兒搖頭“沒有。”
千靈神色恍惚,呢喃道“你回去歇著吧。”
她從它的手中接過玉簪。
嗬嗬
這就是他所說的一個小陣法麽?
還不待她理出頭緒,吉夢敲門進來“小姐,二少爺醒了。”
千靈回神“我知道了。”
再次來到聽風閣,千天縱虛弱地靠在床頭。
她收拾好情緒,沒叫人看出任何的異常。
“二哥。”
“來了。”千天縱看著她道,“坐。”
千靈瞧了瞧他“二哥可覺得有何不適?”
“我沒事。倒是你——”千天縱擔憂地看著她,“怎臉色這麽難看?出什麽事了?”
千靈勉強笑了笑“許是跑過來,急了些。”
她岔開了話題“二哥可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怎麽好好的會變成這樣?”
“那日夜裏,我去見將軍府的大少爺,回來之時,遇到了那緣生閣的少主。”千天縱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因為是有事要說,他和關浩都是孤身前往,未帶侍從。
談完事,告別之後,兩人就分別向著兩個方向而去。
他走在寧靜的街道上,身前忽然出現一人。
那人身著紫衣,氣質儒雅,似是翩翩君子。
正是緣生閣的少主——蕭鍇。
對方不問緣由地就動了手,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兩人在打鬥中,看似不相上下,實則,對方並未出全力。
從頭到尾,蕭鍇都沒有說話。
後來,他取出一支簫,不知吹了首什麽曲子,之後便離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