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20 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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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洗手池前,楚修對倉認真說道:“桃瑞絲老師說了,不論如何,手一定要幹淨,你看你這手,要洗!來,小茶,幫大哥哥洗洗!”
    “好!洗完去吃好吃的!大哥哥,你的手怎麽紅的青的都有啊,我好像沒有。”說著花茶就要去摳。
    “別摳!”“別動!”楚修和倉同時喊出口,倉下意識撤了一下手。
    楚修搖頭道:“花茶,那是傷口,不能摳,擦一下就行。”
    “好,不摳不摳,傷口痛嗎?對不起大哥哥,我給你吹一吹。”花茶輕聲道。
    倉注視著花茶,眼中波光流轉。
    桃瑞絲和女老師看著窗外三個孩子洗手,欣慰一笑。
    “這孩子流浪在外,不知受過多少苦,就交給他倆拯救他吧,就像當初花茶拯救楚修一樣。”桃瑞絲語氣中滿懷希望。
    希望的力量由花茶和楚修傳遞給了倉,這讓三個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倉不擅表達,總愛和楚修玩遊戲比賽,和他掰永遠沒輸的手腕,飛最高最遠的紙飛機,翻最複雜的花繩,也和花茶背怎麽也記不住的詩歌,唱難聽不難聽的兒歌,盡管這個時候倉已經14歲,是天天讓喊隻有花茶喊的“大哥”。
    自從有了倉,他們三人更加愛玩了,有時候還和老師調皮,但讓老師無法理解的是,偏偏三人每次考試都最高分,倉甚至屢屢滿分,讓人不禁生疑,直到桃瑞絲無意間聽到倉倒背電視台詞和空手解開一道高年級的方程題。
    這樣的生活很快就去了一年,最令人難忘的秋天到來了。
    “說好了,你跟著他,他跟著我,不能斷。”倉認真的對楚修和花茶叮囑道。
    “怎麽跟開火車似的!”“耶,開火車,開火車!”
    “不準取笑!”倉捏著楚修的臉蛋嚇唬道,“不然我晚上不教你寫作業!”
    楚修認慫,花茶笑得更燦爛了,倉也跟著笑了起來。
    三人隨桃瑞絲和一個班的學生一起秋遊,等這一天大家都等了好久。
    高高興興出門,回來時天就變了。
    “你說什麽?”圭裏那在電話裏,焦急的說道,“我立刻叫人來一起找,警察……你打過了,好,我馬上來!”
    桃瑞絲掛斷電話,剛要叮囑楚修和倉別亂跑,發現他倆已不在身邊。
    “這倆孩子,哎!花茶呀花茶,你不能有事啊!”
    花茶失蹤了。
    警察到現場之後,眾人一起找遍了公園附近裏外,沒有任何蹤影。
    直到半夜,桃瑞絲強拉著楚修和倉回到孤兒院,見他們倆衝動慌張的模樣,桃瑞絲心裏堵著格外難受。
    尋人最終還得警察辦,在查過監控,發現這是一起誘拐事件後,政府高度關注,派遣多倍力量進行搜救偵查。
    皇天不負有心人,漫長的15天之後,終於有了人販的線索。這次警方奇襲一舉端了窩點,救出十多名兒童,年齡均在7到15歲不等,抓獲犯罪嫌疑人七名,頭目為一男一女,男的叫杜義天,女的叫卓厄厘?拉布,是一對夫婦,最後均被判處有期徒刑30年。
    判決那天,桃瑞絲耐不住楚修和倉的請求,一起去了審判現場,桃瑞絲觀察著二人表現,發現楚修對結果認可勉強,但倉卻仍然陰鬱著,臉上寫著不滿與憎恨。
    花茶尋回後,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修養差不多後返回孤兒院。可是麵對楚修和倉卻總是神情恍惚,對所有人都沒有正常反應。醫生診斷判斷為神經衰弱和幾項綜合症,與其他幾名被拐兒童症狀類似。
    這以後幾天不斷有新聞報道,被拐兒童突然死亡,或大量吞藥或跳樓自殺,毫無征兆。
    這讓楚修和倉等人緊張不已,輪流守著花茶,絕不讓她一個人待著,桃瑞絲也有空就來陪她。
    可是盡管每天吃藥,病情也無半點好轉,時常發病慘叫,楚修和倉眼看此情形,痛苦難以自拔,無能為力,就像回到了來孤兒院之前。
    頭目夫婦再次受到指控,逼問他們幹了什麽,永遠是不知道,最到後也沒有答案。於是再審之後,改判成了終身監禁。
    可即便如此,對受傷的花茶等受害者,沒有一點幫助。
    倉深知這一點,衝動的拿起水果刀就要去殺了頭目夫婦,被楚修和老師們極力阻止。
    “殺了他們,就能讓小茶恢複正常嗎?”楚修罵醒了倉。
    又過了幾日,日子煎熬著,沒人注意是幾月幾號。
    一天夜裏,花茶突然發病,症狀比以前更加嚴重,楚修和倉都在身邊,決定倉去接水拿藥,楚修守著她。但是見花茶這次發病過於厲害,於是楚修把門關好,去叫同樓的桃瑞絲打電話送醫。
    然而楚修領著桃瑞絲回來時,卻發現門鎖損壞,花茶不知所蹤。
    “壞了!”桃瑞絲驚叫道。
    此時倉也端水回來,見二人和情況,顧不得多說,立刻丟下水杯衝上樓找人,桃瑞絲和楚修可一邊喊人一邊去別的樓層尋找。
    倉有不好的預感,於是他首先衝到了樓頂門口,發現門果然開著,他剛上天台,一轉身,一道黑影便墜下天台。
    “不要!”
    楚修聞聲向樓外望去,忽然從眼前掠過一道黑影,筆直落下地麵,沉重的悶響,敲在了所有正在尋找花茶的師生心頭上。
    桃瑞絲捂著嘴癱坐在地上,圭裏那扶著走道呆滯的望著下麵,念叨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這一夜晚,無人入眠。
    桃瑞絲決定領養楚修和倉,帶他們倆回自己家生活。
    她隻有丈夫和一個女兒在家,丈夫還殘疾在身,行動不便,家裏比較拮據,所幸院長給的薪水和補助能讓他們一家子生活下去。
    但是倉執意不去,和桃瑞絲在孤兒院起了爭執。
    “你也是幫凶,小茶死了,你有責任,你也有!我也有責任!我們都是幫凶!我的家已經碎了!何來回家!”倉崩潰呐喊著跑了出去。
    “倉!”“我去追!”
    楚修跟了上去,雨漸漸下了起來。
    “別跟著我!你如果不離開她,她不會死,那個保潔工人關好樓頂的門,她也不會死,她不應該死!”倉扶著電燈杆哀呼道。
    “我該死!是,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急著在公園買棉花糖,我在公廁等她,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呢?現在呢?”楚修在雨中聲嘶力竭吼著。
    “難道隻有你後悔?你難過,你痛苦嗎?我,桃瑞絲老師,圭裏那老師,所有同學都是木頭人嗎?”
    倉轉過身,盯著楚修,半晌無言,二人淋著大雨站在街頭,衝刷著混亂的頭腦。
    “我絕不會放過殺人凶手的,杜義天夫婦,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倉撂下狠話,慢慢往回走。
    後來,楚修和倉帶著花茶的部分紀念物住進了桃瑞絲家裏。一年後,桃瑞絲丈夫去世,又四年後,倉離開了桃瑞絲家。
    “先生……先生!”
    阿九隱約聽到有人呼喚,她睜眼發現已是中午時分。
    “哎,你幹什麽?這是總部經理的房間,你喊什麽喊!”一個男服務員見一個女新員工在敲阿九的房門,連忙製止。
    “喔喔,對不起,對不起……”女員工悻悻離開。
    阿九搖搖頭,擦擦血漬,想了很久才拿出電話打給倉。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有件事你得知道。”
    “什麽事?”
    “那倆人跑了。”
    “哪兩個?”
    “杜義天……和卓厄厘?拉布。”
    “嘭!嘟嘟嘟……”
    一個未知電話接入,阿九馬上接通。
    “你塔瑪再說一遍!”
    “……”
    “當初我說什麽?啊?你說的關他們一輩子!結果呢?很好,這一次我必須了結了他們!嘟嘟嘟……”
    阿九料到這個反應,比他昨晚更厲害,還好事先給諾莉發了條信息,希望能勸住他。
    阿九考慮再三,盡管那倆人跑了十萬火急,但目前至少先查清楚愛華德的線索,不能半途而廢。
    想到這,阿九召來了愛華德。他很快進房,阿九示意坐下,愛華德恭敬就坐,神情自若。
    “看來你和阿迪已經通過電話了。”阿九看明白了他的表現。
    “是,她很好,我告訴她明文的大人物出麵替我擺平了,她很放心。”
    “我可不算大人物,”阿九擺手否定,接著問道,“你知道為何找你嗎?”
    愛華德搖搖頭,他想了一路都不知道原因在哪。
    阿九交出一張文件,上麵是奎特的基本信息:“你認識他吧?”
    “是的,中爪省分部的首席。”
    “他呢?”阿九又擺出塞坦?昆的資料。
    “塞坦?昆,我的大學同學。”
    “那他倆的關係,你知道多少?”
    “這,我不清楚,我和塞坦?昆已經十多年沒見了,奎特,我隻經過公司合作上接觸過。”
    “你撒謊!你敢說你被陷害進監獄,和奎特沒關係?你不知道?”阿九板著臉質問道。
    愛華德沉默不語。
    “你最好老實交代所有事情,否則我不敢保證一點風聲都不走漏,你知道後果的。”
    愛華德停頓了片刻,長歎息道:“他們兩個關係我的確不清楚,但奎特這個惡棍我是再清楚不過了。”說著,他麵露憎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