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靖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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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阿九模糊的背影,朱璉有些呆呆的,這麽多年了,這丫頭還沒從當年的事情裏走出來麽?

    當歲月朦朧了雙眼,我將雙眼交給了大地,日子飛逝,該長大的人長大了,該老去的人也老了。風不停,雲還動,還有多少夢想能停留在此地。河北一片混亂,關中依舊繁華,大殿裏,聽章億說著最近河北發生的事情,哎,不出所料,女真人占據了大名府後,直接攻占了西邊的安陽縣,至此時,女真人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要積蓄實力,等待時間渡過黃河,兵鋒直指黃河南岸的開封汴梁城。古老的東京汴梁,大宋最為繁華的地方,終於迎來了兵災。

    對許多人來說,兵災是可怕的,尤其是汴梁百姓,已經有多少年不知道兵災是什麽了,更遑論那高高在上的官家趙佶?

    皇宮裏,一處大殿之中,供著三清道尊,殿中燃著嫋嫋青煙,趙佶一身青袍,跪坐在軟墊上,神情莊重而嚴肅。如果之前還有些猶豫,那麽現在,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皇位和性命相比,還是性命更重要。說起來也是可笑,每一個帝王都會有著濃重的傲氣,那就是寧死不從,可在趙佶身上看不到這一點傲氣,看到的隻有膽小怕事,趙桓是懦弱,可趙桓的懦弱人畜無害,而趙佶的懦弱會害死無數的人。蔡攸的話還在耳邊,女真人按兵不動,可隨時都有可能打過黃河,逃命要緊啊。

    恰在此時,楊蓮小跑著走進了殿中,附耳道,“官家,剛得到消息,梁世傑舍了大名府,去關中投靠秦王投靠趙有恭了!”

    一句話,就點燃了趙佶心中的怒火。梁世傑去哪裏都行,就不該去關中投靠趙有恭。一想到深受皇恩的梁世傑投靠了自家侄兒,就像吃了一隻死老鼠般惡心,“好你個梁世傑。朕待你不薄,你竟做出這種事來。還有那蔡京,到底是怎麽管家人的,管出這麽個白眼狼來?”

    趙佶怒火衝天,梁世傑和蔡京是什麽關係。不可避免的遷怒於蔡京,思索一番,趙佶下達了自己禪位之前最後一道聖旨,“楊蓮,擬旨,跟蔡京說,朕念他年邁,這就回家養老去吧。至於朝中的事情,就給蔡攸吧,蔡鞗年紀輕輕。如何服眾?”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代表著蔡京的仕途就此完結,當聖旨抵達相府,蔡京顯得很沉靜,倒是蔡鞗還很激動,尤其是權力盡數落入大哥之手,更是窩囊。蔡京及時阻止了想要鬧事的蔡鞗,還恭敬的謝了皇恩。蔡京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離開汴梁。也是好事一件吧,一方麵年老了也該享享清福了,另一方麵女真人什麽時候打過黃河也不知道,還是離開避避的好。

    一日之間。以前最為風光的蔡相倒台了,可汴梁百姓們並沒有太過高興,因為他們麵臨的可不僅僅是蔡老虎,還有女真蠻子。不過王黼和李邦彥二人還是非常高興的,蔡京告老還鄉,這宰相的位子該輪到他們了吧。可是呢,高興沒多久,就聽說官家讓蔡攸暫時代理蔡京所負責的政務,這下子二人差點沒背過氣去。

    年前這兩天,汴梁城特別的不安寧,先是蔡京倒台,女真人南下,接著又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傳出,當今天子趙佶自感身體不適將禪位於太子趙桓,臘月二十九繼位,改年號為靖康。

    禪位,多麽偉大的壯舉,可聽到這個消息,人人都是苦笑,這也太草率了。趙官家春秋鼎盛,會身子不適?哎,官家這是要把皇位暫時性丟給太子,讓太子領著汴梁百姓抵禦隨時可能到來的女真人呢,至於官家自己麽,找個理由離開汴梁唄。

    聖旨下達,趙桓的臉上看不到半點高興,當楊蓮和群臣走後,他才露出一點奸笑,嘴上喃喃自語道,“父皇啊父皇,你如此看得起海爾,孩兒總不能讓你失望了啊。”

    臘月二十九登基大典,趙桓來到了大殿之中,整個儀式並不隆重,也許是時間倉促,也許是趙佶故意為之。不過這對趙桓來說沒什麽,隻要能登上那張寶座,以後的事情就不是別人能控製得了的了。朝中文武,又有多少人真把趙桓當回事呢?

    知道,沒人瞧得起他趙桓,看看這些人眼中的鄙夷就知道了,等著吧,這裏的人一個個都得滾,趙佶的人一個都不留。皇位,人人渴望,當看到趙桓一步步走向龍椅時,趙楷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服氣,一點都不服,憑什麽父皇要把皇位讓給皇兄呢。大哥這個人太無能了,讓他當皇帝不是把大好江山拱手讓人麽?

    隨著山呼海嘯的聲音,趙佶走下了寶座,另一個年輕人坐了上去。靖康年來了,可靖康二字不是榮耀,而是屈辱,誰這個時候當皇帝,靖康恥就會戴在誰的頭上。

    繁瑣的儀式結束,趙桓回到了後宮,見了當今新的天子,柴可言不起身不行禮,反倒是當今天子親手倒了杯茶,端到了柴可言身前,“可言,你說對了,這些人可都盼著某家下台呢,當真是其心可誅。”

    柴可言撇撇趙桓,今日趙桓語氣興奮了不少呢,“太子殿下,你現在是官家了,要稱朕,懂了麽?放心吧,這些人如何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怎麽做!”

    柴可言沒有半點恭敬,皇帝又如何,隻要她柴可言願意,趙桓這個皇位隨時都會被趙楷代替,沒有她柴可言和恒王府撐著,趙桓哪來的權力?趙桓根本不知道怎麽當好這個皇帝的,而她柴可言要做的就是借趙桓的手,來打造她想要的局麵。讓趙桓坐下,小聲道,“你現在要做的,首先就是立威,讓所有人知道你的存在,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現在是皇帝。另外,官家不能離開京城,官家要是離開了,汴梁城也就完了。”

    “啊”前邊的話趙桓還能理解,先立威控製朝廷官員很有必要。可怎麽立威呢,還有不讓父皇離京,這好像也不太可能吧。再說了,把父皇留在京裏。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麽?

    “可言,這作何道理?那父皇要是不離開,朕如何當這個皇帝?”趙桓有些陰測測的看著柴可言,心中總覺得柴可言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柴可言微笑了下,也不與趙桓一般計較。“愚蠢,當朝天子逃出京城,還指望誰來守護汴梁,士氣沒了,什麽都沒了,難道你想當個亡國天子?”

    “你好,算你有道理,可要怎麽阻止他離開,朕總不能強留吧?”趙桓沒好氣的哼了哼,他是真懶得想了。都當了皇帝了,還要麵對父皇那張臉,如何能好受?

    柴可言美目中光彩四溢,滿是從容,不就是阻止趙佶離開麽?真的太簡單了,當天,市井中就流傳出許許多多的謠言,有的說官家為了逃命,才放棄皇位,這會兒已經領著宮裏嬪妃還有財物離開皇宮了。還有的說。官家早已經投降了女真人,這次離開,不過是為了引女真人入京罷了。

    謠言有多荒誕,但終究還是有人信。百姓是不管那麽多的,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官家離開汴梁,就不會有好事。於是乎,在某些有些人的挑唆下,汴梁百姓堵住汴梁八門。吵吵鬧鬧的要官家趙佶留下來。汴梁百姓群起鬧事,是趙佶和蔡攸沒想到的,麵對這種局麵,所有人都是一籌莫展。就在這時,新任皇帝趙桓來到了汴河街,當著無數百姓的麵,這位新天子義正言辭的吼道,“市井謠言多為誤傳,身為大宋天子,豈能做那種逃亡之事,我皇族子弟,當與汴梁共存亡!誰要是敢逃,我大宋百姓可分而食之。”

    趙桓這話夠狠,一下子就拿住了趙佶,沒奈何,趙佶吃了個啞巴虧,再怎樣,難道跟十幾萬怒火衝天汴梁軍民作對麽?

    皇位,突然間趙佶有點後悔了,他發現自從趙桓登上寶座後,整個人都變了。

    趙桓這輩子做的最解氣的事情就是綁架了自己的老爹,想輕輕鬆鬆的離開汴梁城,門都沒有,憑什麽他趙桓就是賤胚子,就得陪著汴梁城共存亡?趙桓更慶幸自己聽了柴可言的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不僅用汴梁百姓困住老爹趙佶,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件事,大肆收攬了軍心。汴梁軍民,尤其是東京禁軍,可是有不少人對當今官家懷有怨言的,大宋士兵對外屢戰屢敗,其中少不了趙官家的功勞,一個個士卒被百姓罵成是沒軟蛋的綿羊,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當兵的都知道為什麽怎麽打都不行,可誰敢說呢?這次好了,官家禪位給太子殿下,好事一件,可他還想著離開汴梁,跑江南過快活日子,當真是過分了,你一個大宋天子都不守著國都,讓誰守?

    趙桓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拿汴梁百姓困住官家趙佶,這可是讓軍民百姓大快人心,東京禁軍幾乎有一半的人馬站到了趙桓一邊。畢竟大宋朝還是尊重正統的,如今趙桓是皇帝,那大部分人還是認可趙桓的,至於趙佶,雖然算不上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但想再像以前那樣頤指氣使也是不可能了。趙桓做完這些事情後,還在謀劃著一件大事,那就是整頓之前的官場,如今蔡京離開京城,剩下的就該是王黼了。之所以選擇王黼下手,那也是柴可言的安排,王黼這人朝中勢力很大,影響力不小,如果能拿下王黼,對鞏固新帝威信大有裨益。不過要動王黼,還必須得到一個人的幫忙才行,這人便是楚王府的李師師。

    如今李師師可是秦王府在京城的代言人,如果能取得楚王府的支持,想要搬到王黼,那就少許多阻力了。大宋官場都默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別跟楚王府作對,得罪了官家,頂多丟官罷職,可要是得罪了楚王府的人,那隻有死路一條。秦王殿下讓李大家留在京城,擺明了就是傳遞關中聲音的,所以京城官員每碰到大事都會留意楚王府的動作,很多人都和楚王府保持一致,這也是免得做錯決定,得罪了楚王府,到頭來坑了自己。

    趙桓是鐵定不能去楚王府的,首先他現在是當今官家了,總要擺點架子才行,其次楚王府是女人做主。他這個男人去了也不方便。宮裏商議一番,最後還是柴可言出馬去了楚王府。自從趙有恭離開汴梁後,再也沒來過楚王府了,甚至連北大街西段都很少來。年已經來了,耳畔回響著隆隆的竹炮聲,楚王府門前掛著大大的燈籠。裹著一件白色氅子,寒風吹來,帶著點微弱的濕氣。陽光照在那張清秀冷豔的玉容上,不知怎地,那寒梅般的嬌豔綻放出一點笑容來,不管有多恨趙有恭,但與他往日點點滴滴總是會浮上心頭,有過爭鬥,有過諧趣,有過風風雨雨。大浪淘沙,淘盡多少英雄,潮水退去。留在岸邊的人仰望四方。

    楚王府的下人沒有不認識柴郡主的,對這位郡主,大家也是尊敬的很,開玩笑,傻子都知道殿下與郡主是什麽關係。門子跑進去通傳,卻聽說李大家領著芷蘭去了偏院。以前趙有恭就說過大棚的事情,他沒當回事,李師師卻記在了心裏,今年秋末就在偏院中弄了一座小的花棚,花棚由白紙罩著。木架子撐著,雖然比後世塑料大棚差遠了,但至少能起到點作用。每當他天氣不錯時,花棚上邊的窗口就會打開。本來不抱希望的,沒想到還真養成了冬天的花。芷蘭陪著師師修理著那些花草,這兩年跟著師師日子久了,相處融洽了許多,剛開始的時候,總覺得李大家性格有點冷。難以親近,但慢慢地,才發現其實李大家是個很好的人。

    “娘子,最近官家要離京,太子殿下把他留下了呢!”芷蘭隨意的說著,師師撫著額頭細汗,略有所思的笑道,“管那個作甚,趙桓能這樣做,八成也是郡主的功勞。一開始啊,就覺得趙佶不可能離開,他要是能走,宮裏那位早就急吼吼的跑出來了。”

    聽師師這麽一說,芷蘭恍然大悟,可不嘛,怎麽就把那位給忘了呢?劉欣緣可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為殿下生了個孩兒,正滿心想著如何過好日子呢,又豈會隨著趙佶去江南?所以啊,趙佶要真的能走,劉欣緣早就匆匆忙忙的跑來商量對策了。看來劉欣緣早就曉得趙佶走不了啊,這宮裏的女人,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

    閑聊一會兒,便有家仆來報,說是柴郡主來訪。多長時間了,楚王府可是很少與柴郡主走動的,現在柴郡主突然前來,著實有點讓人沒想到。擦拭下,師師揮揮手,輕聲道,“先帶郡主去前廳,我一會兒就過去!”

    仆人下去後,芷蘭蹙著秀眉頗為發愁,“娘子,柴郡主對咱們楚王府可沒什麽好心思,她現在前來,為了何事?”

    “怕什麽,這裏是楚王府,還怕她亂來不成?”師師倒是鎮定得很,她並不怕柴可言做什麽事情,怕就怕柴可言什麽都不做。很快就來到了前廳,典雅的客廳裏,柴可言怡然自得的抿著香茗,聽到腳步聲,隻是淡淡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端莊華貴的李師師,柴可言也不得不讚歎一句,趙某人的眼光真是毒辣,秦王府多少女人,他唯獨選擇將師師留在京中,當初多少人笑話趙某人被美色迷昏了頭腦。不過現在,那些笑話李師師的人,都已經不知去了哪裏。

    是的,李師師出身風塵,身份低賤,除了美色與才華,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麽能耐能經營好楚王府的事情。所有人都懷疑,可李師師就是做到了,這兩年楚王府在東京的影響力不僅沒有降,反而不斷抬高,到如今,楚王府已經成了汴梁官場的風向標。

    師師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禮,提裙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如果是以前,她會有點自卑,會坐在客座上,可現在,長時間管著楚王府大小事宜,早已經開拓了許多。

    “郡主,不知你百忙之中,來楚王府做什麽?可是碰上了什麽事情?”師師開門見山,沒有半點囉嗦,現在殿下不在京中,所以跟柴可言談話還是盡可能的簡單點的好。

    柴可言也沒想到李大家會微微一愣,也不掩飾,“敢讓娘子知道,這次來,是為了王黼一事來的。那王黼貪贓枉法,殘害百姓,吞沒良田,所犯罪過罄竹難書,如今官家想要頂王黼的罪過,但苦於王黼朝中勢力過大,所以希望娘子能以楚王府的名譽聲援一下。”

    師師讓柴可言有話直說,沒想到柴可言也著實夠直接,這一番話已經非常清楚了,就是要借楚王府的影響力,避免更多的阻力。要整治王黼,倒沒什麽,不過師師想了想,神色平淡道,“郡主,王黼官場上的影響力不小,要拿下他可不容易呢,按說呢,以郡主和我家官人的關係,郡主出言相求了,自然不能拒絕的,隻是幫了郡主,我楚王府又有什麽好處?”

    柴可言眯著眼瞥了瞥李師師,心裏一陣暗罵,以前的李大家多好一個人,現在跟了趙某人,也變得這般無恥了。楚王府聲援一下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卻張口要好處。不過,柴可言又不能不給,尋思了一下,苦笑道,“所查財帛,楚王府占一半。”

    “如此,多謝郡主了!”師師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談完了正事,倒顯得有些尷尬了,柴可言可是一刻也不想麵對趙有恭的女人,因為她心裏有一塊傷疤在隱隱作痛。師師倒是好心想留柴可言吃頓便飯,但柴可言找個理由還是走了,踏著冬日餘光,一點點來到府門前,臨走了,柴可言回頭問道,“他怎麽樣了?”

    “郡主操心了,官人好得很呢,過不了多久就該回京了!”師師這句可是一語雙關,就是要告訴柴可言,趙殿下事業順利,別看眼下趙桓和柴可言不錯,但這東京汴梁城早晚有一天還是要回到楚王府手中的。師師暗裏的意思,柴可言也聽懂了,不過她也不著惱,隻是翹著嘴冷笑道,“提醒他一句,刀槍無眼,雷鳴閃電的,說不準哪天就出事了。”

    “謝郡主關心了!”麵對柴可言的挑釁,師師看上去很鎮定,一直等到柴可言走的沒影了,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

    柴可言到底有多怨恨趙有恭,隻有她自己知道。回到宮裏,將所談結果說了一下,就見趙桓高興地喜笑顏開的,隻要楚王府出麵支持,王黼倒台那就是板上釘釘了。看著有點忘乎所以的趙桓,柴可言秀眉緊蹙,忍不住打擊道,“我的太子殿下,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莫忘了,你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王黼,不是楚王府,而是北邊的女真人,你覺得就靠眼下的汴梁城能守住麽?”

    話音落下,趙桓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有點恨恨的看了柴可言一眼,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可不得不說,這些話很有道理的,僅靠東京兵馬如何拱衛汴梁城?趙桓能有什麽主意,最終還是看著柴可言問道,“郡主,那現在咱們該怎麽辦,要不遷都?”

    “蠢貨”柴可言有些厭惡的撇過了臉,毫不客氣的罵了一句,趙桓還是那個趙桓,本質上跟趙佶沒什麽區別。竟然想到了遷都的主意,這得有多蠢?遷都是多麽龐大的工程,豈是說遷就能遷的。再者,如果放棄汴梁,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威望也就完蛋了。長呼口氣,不得不細細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力,借定**之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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