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她是最難啃的攔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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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溫,再快些。”

    濃重夜色下,一輛馬車在官道上飛速狂奔。

    車內,一個婆子抱著身邊麵容清麗的少女,表情急切驚恐。

    車夫老溫不斷的甩動馬鞭,馬兒吃痛之下,撒開蹄子一路狂飆。

    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少女麵容慘白,嘴角掛著絕望的笑容。

    “嬤嬤,他們要的人是我,待會兒被趕上,你和老溫走吧。”

    嬤嬤急了,忙道:“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我自幼被賣到夫人身邊,如今除了您這裏,我又能去哪兒呢?夫人臨終前交代我,務必要護著您,您可千萬不能趕我走。”

    “我也不想與你分開,但是我不能看著你和老溫白白送命。”

    少女想到這段時間的巨變,深感活著的艱難。

    “小姐,前麵好似有一座城,不如進去避避難吧。”

    老溫的聲音傳來。

    嬤嬤掀開車簾探頭看去,果真看到夜色中佇立在遠處的一座黑壓壓的城牆。

    隻是不等她回頭告知小姐這個好消息,一道銀光直刺而來,瞬間穿透了她的喉嚨。

    溫熱的血,順著刀尖落下,滴在車中女子的手背上,粘稠且灼熱,散發著的味道,讓人心悸。

    “小姐!”車夫老溫慌忙想把小姐帶下車,隻是隨著視線的轉動,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馬車居然已經跑遠了。

    “……”嚐試著張開口,下一刻陷入永遠的黑暗中。

    女子呆滯的坐在馬車內,她想尖叫,想哭喊,卻發現嗓子好似被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響。

    嬤嬤溫軟的身子倒在自己懷中。

    馬車在追兵的控製下緩緩停了下來,車簾掀開,她就這麽粗魯的被人從裏麵拽了出來。

    “嬤嬤,嬤嬤……”少女絲毫不顧及自身被摔打的疼痛,起身衝向馬車,想抱著嬤嬤,卻被人再次拉扯回來。

    摔倒在地,感受著掌心傳來火辣的疼痛,少女眼淚無助落下。

    “我的家已經被你們主子毀了,她還想怎樣。”

    帶頭的人不為所動,“溫小姐,各事其主,有怨恨自可去閻王麵前申訴,我等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對不住了。”

    “嘖,閻王讓你們現在就死,你們是否能乖乖躺平。”

    一道戲謔的聲音突兀的想起。

    “誰?”七八名殺手悚然一驚,循聲看去,卻見一個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馬車頂上。

    夜風清涼,吹拂著對方朦朧的麵容,揚起一頭青絲。

    “夫人,您又想撿人回府了?”胡言坐在遠處的大樹上,懷裏還護著韓鏡。

    梨花則趴伏在樹幹末端,弓起身子,豎起尾巴,一副戰鬥姿態,衝著這些黑衣人齜牙咧嘴,試圖以自身的氣勢壓倒對方,奈何根本沒人把它放在眼裏。

    今晚三人出來摸金蟬的,聽說這東西油炸後特別的好吃,倆孩子非要跟著出來湊熱鬧。

    沒有手電筒,他們的主要獲得方式是爬到樹上的。

    不得不承認,梨花一隻貓就頂的上他們仨捉到的還要多。

    奈何梨花自己捉到的都進了它的肚子。

    好巧不巧,就遇到了追殺,隻能說這女子命不該絕。

    秦鹿輕笑道:“家裏沒地方住了。”

    “看這姑娘能乘坐馬車,想必出身不俗,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給人做丫頭的,頂多收留幾日罷了,真要帶回去,可以和婉娘將就幾宿。”

    帶頭的殺手神情冷漠,“我勸幾位莫要多管閑事,否則我手裏的刀可不長眼。”

    秦鹿拂開額前的發絲,問道:“你們為什麽要殺人?”

    那幾人懵了幾下,這麽緊張的時刻,她居然能問出這麽白癡的問題。

    “我就是奇怪。”秦鹿翩翩若柳絮般飛下馬車,“殺她的理由我不問,你做殺手的理由是什麽?自小無父無母被賣掉,還是為了口吃的?如果說為錢的話,據我所知一旦做了這個行當,除非是死再難抽身,賺那麽多錢做什麽?”

    “難道是喜歡的女子需要贖身?還是家中有老母小兒需要養活?若真是如此,豈不是有損德行,就不怕報應到親人身上?”

    “這世道的確艱難,可但凡有手有腳,總能賺到一頓口糧,再窮無非討飯,我想不出做殺手的理由。”

    “如果說你們被主家收養,需要報恩,那麽你們的主子的做派,完全就是挾恩圖報,但凡對你們有那麽一點點的好心,也絕不會讓你們走上這條不歸路。”

    “以你們這身本事,投身行伍,也比現在有前途。”

    “我聽說很多的權貴都喜歡搜尋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然後將其養大為己用,做的都是些肮髒的勾當,你們也是如此?”

    幾人就聽著秦鹿在這裏嘚吧嘚的說個不停,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說說嘛,大晚上的我帶著兒子出來逮金蟬,結果我們仨加起來找到的數量都不如一隻貓,左右無聊,我對你們這類人的想法真的很好奇。”

    她在少女不遠處找了個位置坐下,指了指麵前的空地。

    “坐下聊聊?胡言,去城裏買幾壇酒,就用這兩馬車。”秦鹿道。

    胡言應聲從樹上跳下來,順勢打了兩個滾,他還做不到夫人那邊輕鬆寫意。

    “娘!”韓鏡喊了一聲。

    秦鹿站起身,飛身上前把兒子從樹上帶下來,這輕飄飄的功夫,讓殺手們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你叫什麽?”秦鹿看向少女。

    少女大概是找到了主心骨,顫抖著聲音道:“小女溫舒,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秦鹿擺擺手,指著殺手笑道:“我可沒救你,我的目標是他們。”

    溫舒,穩輸,這糟心的爹娘可真會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