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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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鏡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事實上他也沒必要那麽做。

    他隻需要把命令傳達下去,讓下邊的人去執行,做得到該賞,做不到該罰。

    若凡事都需要他盡心竭力,還開設科舉招攬人才做什麽。

    不是母親想定都北黎,他也不會親臨戰場。

    她是軟肋,也是鎧甲。

    跟著老者來到農田裏,韓鏡看著在春和日暖的季節,地裏卻幾乎沒什麽春苗。

    “你們都不耕田?”他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農田,已經生氣了。

    老者忙不迭的搖頭擺手,“不,不是的,我們年年耕作,可糧食卻年年欠收,有遊方的道士說過,我們這裏遭到了詛咒。”

    “荒唐。”他冷聲駁斥,隨即蹲下身仔細查看土壤的情況。

    跟在母親身邊多年,耕作這方麵他不說精通,至少不是尋常老農可以比擬的。

    所有人在旁邊靜靜的等待著,心裏忐忑不安。

    許久之後,韓鏡站起身,拍了拍掌心的土。

    “公子?”秦良上前。

    韓鏡道:“鹽堿地。”

    回頭看著老者,道:“這邊是不是極少下雨?”

    老者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是,已經連續很多年沒有下過幾場大雨了。”

    說罷,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這和我們的農田被詛咒有幹係嗎?”

    韓鏡放眼望去,眼前的農田裏幾乎看不到多少嫩芽,尋常的末等田每年至少也有一百多斤的收成,眼前的地能收入幾十斤都算好的了,關鍵糧食口感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無法和這群人解釋鹽堿地的形成,說了這群人也不懂。

    隻是這群人若是想生存,勢必要遷徙。

    “夏季雨水多,會將土裏的鹽融化,從地下被帶走,也被稱為脫鹽季,你們這邊雨水稀少,鹽分就堆在土裏,自然長不出什麽糧食的。暫且先熬過這一年,之後會有官府來主持你們遷徙。”

    老者還是聽得懵懵懂懂,大意卻知道了。

    總之就是說這些土裏都是鹽,長不出糧食不奇怪。

    但是,想要遷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他們想遷走,可這天下哪裏去尋找無主之地。

    天下土地都落在了官宦商賈手中,若隨便找個地兒住下,何來的賣身葬父賣身葬母的。

    有人說隨便找個地兒埋了就行,下葬能花幾個錢,還得逼著子女賣身。

    說的是什麽,沒有地啊。

    偷偷埋下去,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把墳頭給刨了。

    曾經有個笑話,很悲涼的笑話。

    一個男子疲憊不堪,想尋個地方休息,剛躺下便被人叫醒,說這裏是田地主的地,不能踩。

    這男子便站起身繼續走,每當他想休息,都會被敢拍醒。

    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最終男子累的瀕死,臨死前詢問最後看到的人,問這片地總不是田地主的了吧?

    奈何對方回答,你不能死在這裏,這裏是田地主家的。

    這個村子的人不想離開詛咒之地嗎?

    可離開後又能去哪裏呢?

    韓鏡帶著秦良離開了,村民目送二人走出很遠很遠,最終各自回家。

    分到的這點糧食,吃不了多久,之後又將是看不到盡頭的饑餓,可好歹有了個盼頭不是嗎?

    “公子,鹽堿地該如何緩解?”

    韓鏡搖頭,“母親說靠現有的人力很難做到,之後阻止遷徙吧,總有一日鹽堿地也能長滿糧食的。”

    秦良不解,他對這方麵知道的很少。

    韓鏡笑道:“母親說,有一種水稻叫做海水稻,具有很強的耐鹽堿性。”

    兩人策馬趕往最近的府城。

    此時的北黎,仍舊處於政權更迭階段。

    朝臣也沒心思處理政務,都在忙著站隊,以期待能獲得從龍之功,權掌中樞。

    得知大秦進犯,幾位有力的奪嫡著並沒有聯手地域外地,反而都想在第一時間爭奪兵權的絕對統治權。

    主要原因是幾位奪嫡人選並非親兄弟,其中還有幾位王爺也參與其中。

    親兄弟沾染奪嫡一事,失敗都隻有死路一條,何況是他們這些隔著好幾房的堂兄弟叔伯。

    讓他們在即將分出勝負的時候和解,共同抵禦外敵,剛開始還準備做做樣子,可相互之間提出的條件,沒人能夠接受,談判隨即作罷。

    占據上風者不肯放棄現有的有利條件。

    已經顯現頹敗者,破罐子破摔,想著隻要大秦攻入霸州,他們就算拿不到皇位,說不得還能留下一條命。

    再者說,這隻是萬不得已的做法,畢竟北黎鐵騎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是鬧著玩的北黎鐵騎卻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齊征在領兵作戰方麵,縱然是韓鏡和聞人曦捆綁在一起,也不敵他一個,千萬不要小瞧了天賦的力量。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領兵八萬,帶著紅衣大炮直入西部諸國,短短不到一個月,打下了半數國家,而己方損失不過百。

    隨即他留下兩萬人,調集當地兵將,按照他的意思繼續攻打其他小國,自己則帶著餘下的六萬人,進入北黎境內,和北黎最精銳的西北軍展開了對戰。

    戰爭,徹底打響。

    京都變得熱鬧起來,各州府的讀書人紛紛趕來,準備參加六月裏的科舉。

    科舉共分三輪,每輪三日,中間間隔近二十日。

    與此同時,天下各處的不少名儒早已抵達京都,正在和沈頌商討科舉試題。

    秦鹿端著茶碗在他們中間走動,偶爾看兩眼考題。

    “這兩個考題劃掉。”秦鹿點了點試卷。

    出題官擰眉,“娘娘可是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