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送一批暖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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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昭昭水潤嬌靈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裴君音看。

    女主這是…支棱起來了?!

    原書劇情中,女主裴君音看待任何人都心存善念。

    就算自己差點死在劫匪刀下,僥幸逃出後也沒有對那幫不要錢財隻想要她命的劫匪起疑心。

    因而原書中那段劇情沒有後續交代,就那麽囫圇吞棗過去了。

    導致唐昭昭在今晚之前,真的以為就隻是一場普通的劫匪搶劫案。

    而今,裴君音竟然主動對她說,這件事不簡單。

    唐昭昭歎為觀止,跟著點頭,道:

    “確實,那幫劫匪對我拿出的銀票幾乎不動心,反而一路追著你……追著我砍。不像劫匪,倒像殺手。”

    裴君音清秀的臉上帶著凝重:“昭昭,你來京城這段期間,是否曾與人交惡?”

    唐昭昭:“否。”

    她一遵紀守法好公民,紅旗下長大的好苗子,時刻遵循和平外交原則,怎麽會幹出與人交惡的事呢!

    裴君音握住唐昭昭的手,怕她因為有殺手殺她一事擔驚受怕,承諾道:

    “昭昭不要怕,有表姐在,沒人敢在京城欺負你。今晚殺手一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對上裴君音堅定帶了些怒氣的眼神,唐昭昭腦袋發懵。

    所以裴君音是因為她才支棱起來的?

    *

    馬車還在。

    唐昭昭三人休息了一會兒,上了馬車,往晉王府趕。

    她們走後,淮策的暗衛才出來清理現場。

    誰也不知道,舉國歡慶的日子裏,家家戶戶守歲的時間裏。

    京城某條街道上,五具屍體被清理地幹幹淨淨。

    就連地上的血跡都消失地徹徹底底。

    隻剩暗器打在牆上留下的洞口,訴說著自己經曆的一切。

    夜已經深了。

    晉王府仍舊燈火通明。

    格桑驅使著馬車,快速回了晉王府。

    馬車上三人驚魂未定,牧婉兒的院子裏傳來陣陣笑聲。

    她身上披著蕭明璋的黑色披風,靠在蕭明璋的肩膀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算她無法進宮參加宴會那又如何,晉王還不是陪在她身邊守歲。

    這個時間,她那善良的王妃姐姐,應該已經到了黃泉路吧?

    牧婉兒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晉王妃之位,隻能是她的!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守門的門童連滾帶爬闖進了門:“王爺,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她……”

    蕭明璋這時才記起,他把裴君音落在宮中了。

    “裴君音怎麽了?”

    門童被馬車上已經發黑的一大片血跡嚇到了,說話都顛三倒四:“馬車乘的王妃上有血……”

    王妃身上有血?

    牧婉兒躲進蕭明璋的懷裏,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笑,聲音滿是擔憂:

    “王妃姐姐不是去參加宮宴了嗎?怎麽會帶著血回來?”

    蕭明璋輕微蹙了蹙眉:“裴君音在哪?”

    門童哆哆嗦嗦:“正在…在府門口,準備陪唐小姐跨火盆。”

    牧婉兒臉上的笑凍住,身體僵硬一下:“跨什麽?”

    被問了會兒話,門童心中的膽怯少了些許。

    也沒方才那般慌張了。

    他糾結一瞬,糾正了用詞:“回側妃娘娘,準確來說,是跨火鍋。”

    *

    晉王府門口。

    格桑抱著一口比她寬幾倍的鐵鍋,顛顛跑到唐昭昭麵前。

    唐昭昭傻眼了:“我讓你去找銅盆跨火盆,你怎麽把廚房的鍋抱來了?”

    格桑有些委屈:“是小姐您說,盆越大越有效,奴婢看了一圈,最大的就是這口鍋了。”

    唐昭昭:“辛苦你舉一反三了。”

    鐵鍋中被點燃了火。

    唐昭昭把身上的紅披風解下來扔進去。

    火舌瞬間將披風咬進去,披風蜷縮在明晃晃的火光內,不消片刻,化成一抔灰燼。

    等到火勢稍微小了一點,唐昭昭提溜著裙擺,一個大跨步,從火鍋這頭,跳到了對麵。

    隨即向一旁等待已久的小丫鬟招手:“艾香!”

    小丫鬟連忙上前,給唐昭昭熏艾香。

    裴君音跟格桑亦照做。

    按照唐昭昭的意思來說,這叫殺菌消毒除晦氣。

    大炎王朝從來沒有過這種風俗。

    晉王府還在守歲的人聽聞府門口有人在跨火盆,甚是好奇,跑出來看。

    廚娘來得晚,站在最外麵,抱著胳膊。

    別人都在看火,隻有她,在看那口鍋。

    那鍋跟她的鍋長得還挺像。

    一定是口好鍋。

    ***

    京城另一端,國師府。

    國師府人口雖不多,但在雲慶的指揮下,雜役還是在府中掛了幾盞紅燈籠,貼了紅對聯,還剪了不成樣子的窗花貼著。

    看起來也算是有點年味兒了。

    淮策下了馬車,抬腳朝廳內走去。

    雲慶跟在他身後:“廚房已經在下餃子了,主子守歲結束後別忘了吃上一個。”

    淮策淡淡嗯一聲。

    雲慶抬眸看他一眼,止了話。

    淮策每年都是獨自守歲,獨自過年。

    孤零零一個人,誰也走不近他。

    走到廳內,淮策放緩了步伐,冷聲開口:“上次讓你查的,那姑娘的資料,查得如何了?”

    雲慶從袖帶裏摸了半天,摸出一個細小竹筒,將其遞給淮策。

    “那報菜名的姑娘姓唐,名昭昭,乳名糖糖,是江南首富唐國富的小女兒,芳齡十六。”

    “因身體原因來京城養病,暫住在晉王府中,晉王妃是唐姑娘的表姐。”

    淮策手中的紙軸才剛展開,雲慶就巴拉巴拉將紙上的內容說完了。

    他捏著手中薄薄一張竹葉紙,眸光落在“唐昭昭”三個字上。

    眉毛微挑,薄唇吐出三個字母:“唐昭昭。”意味深長。

    “唐富國的女兒?”

    雲慶點點頭,“正是。”

    剛查到唐昭昭的底細時,雲慶也是極為驚訝的。

    他沒想到,唐昭昭竟然就是他們前不久才有過合作,並且將對方坑了一把的,合作商的女兒。

    淮策理了下衣擺,坐在楠木椅上,將手中的竹葉紙卷了卷,隨手扔進碳火中。

    看著竹葉紙中間被灼燒出一個黑洞,淮策緩聲開口:“明日去晉王府,送一批暖爐。”

    雲慶腦子轉了半天,才明白淮策的意思。

    他微微低頭:“是,主子。”

    話說完,人卻沒離開。

    淮策懶懶抬眸,“還有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