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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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昭昭睜開眼睛看到淮策的那一瞬間,恍惚了會兒。

    腦海中浮現出三個問題。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幹什麽?

    直到手腕被一道冰涼的力道往外拉扯著,唐昭昭腦袋才有點清明。

    她看著床榻旁坐著的人。

    男子發絲半束在金冠中,銀白錦衣量身裁剪,衣襟上用銀絲繡著華貴的圖案,微微低著頭,睫毛蓋住半個眼眸。

    盡顯尊貴雍容。

    “淮策?你怎麽在這?”

    唐昭昭腦袋還不是特別清醒,一時忘了這個時代的禮儀製度,直接喊了淮策的名字。

    少女甜糯糯的聲音傳進耳中,淮策眉毛微挑,忽視了她逾矩的話語。

    他先前料定唐昭昭一時半會兒不會醒,才將十五支開,準備用內力探測唐昭昭體內的秘密。

    哪隻唐昭昭此人,昏倒和蘇醒的時間毫無章法。

    淮策麵容異常淡定,絲毫沒有莫名出現在他人廂房中,坐在他人床榻上,握著他人手腕的愧疚感和羞恥感。

    但若是看到他略微泛紅的耳尖,就知道,他是裝的。

    淮策淡然抬起眸,看向唐昭昭,聲線清漠“醒了?”

    唐昭昭被問的一愣“醒了。”

    淮策手指冰涼,是比正常人溫度還要低的冷。

    唐昭昭的手腕已經被淮策扯出錦被外麵。

    一冷一熱,極端的刺激讓她立即往回抽手。

    淮策也沒想到拽著的手腕會在這時往回縮,下意識手指微微用力。

    修長如玉的手,滑過手腕,攥住了差點逃脫的葇夷。

    少年手指修長,整個掌心覆蓋在她的手上,將她的手攥得嚴嚴實實。

    唐昭昭懵了,心髒猛然一跳,怔怔地看著淮策。

    明明淮策的手跟冰塊一樣冷,她還是覺得被燙到了。

    熱源從手上開始,瘋了一般往全身蔓延。

    她步入青春期以後,就成了異性絕緣體。

    突然被牽手,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

    唐昭昭眼神慌亂,慌裏慌張往外抽出手。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她沒能抽出來。

    “躲什麽?”

    淮策臉色如常,淡漠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仿佛就是在做一件很平常很隨意的事情。

    隻是依舊紅著的耳尖出賣了他此刻的狀態。

    唐昭昭磕磕巴巴“你…你拉拉我手幹什麽?”

    躺在房頂上的十五,眼睛亮如火炬。

    淮策神色不變,自然地將手指移向唐昭昭的手腕脈搏處,“本座隻是想給你探脈,是你自己將手塞到本座手裏的。”

    唐昭昭“???”

    不是你抓的嗎?

    躺在屋頂上的十五已經抓心撓肺了。

    他家主子行不行啊,牽個手竟然還要唐姑娘主動。

    唐昭昭哦了一聲,又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走進來的。”

    淮策將唐昭昭的手放平,指腹放在她脈搏上,注入內力。

    唐昭昭“……”

    這人真不會聊天。

    內力順著脈搏,一點點輸進去,在唐昭昭體內走了個便。

    唐昭昭隻覺小腹丹田處熱熱的,很舒服。

    她不自覺眯了眯眼睛,問淮策“什麽東西,這麽舒服?”

    淮策冷聲“內力。”

    唐昭昭“哦。”

    是她不配擁有的好東西。

    內力走完一圈,淮策收回手,眼底神色不明。

    唐昭昭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唐昭昭身體裏突然沒了那股熱熱的氣流,一時有些惋惜。

    剛準備讓淮策再給她來點的時候,廂房的門突然發出“嗙”的一聲響。

    廂房門從外麵被人打開,

    格桑即將拽著陳院使破門而入“小姐!奴婢將陳院使給帶您過來了。”

    唐昭昭聽到門外格桑的聲音,一個激靈,下意識伸手,抓住了淮策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淮策低眸看著緊緊捏在他手背上的白嫩小手,心底湧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他眼神微動。

    另一隻手猛地抬起,袖袍帶出一股勁風,極大的力道撞到已經半開的門上。

    開了一半的廂房門在這股力道下,又硬生生關了回去。

    另一隻被唐昭昭捏住的手,小心翼翼地動著,想要從中抽出。

    奈何他越動,唐昭昭攥得越緊。

    第一次被女子這樣攥住手的淮策沒了法子,不敢動了。

    ***

    砰一聲。

    廂房門被關的嚴嚴實實。

    格桑一路風風火火,沒想到臨門一腳,被門給擋住了。

    她連同被她拽過來的陳院使一起,直截了當地撞到門上。

    陳院使當即捂住頭,哎呦一聲,蹲了下去。

    他就倒黴。

    剛給長公主開完解酒的方子,準備回府睡個覺。

    還沒走出長公主府,迎麵就看到一臉急色的格桑。

    格桑也看到了他,遠遠朝他揮手,讓他止步。

    陳院使內心咯噔一下,隻覺沒什麽好事,轉頭就要溜。

    可他的速度,根本就不允許他多溜一步。

    被格桑拽著就開始跑。

    格桑急死了“陳院使,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快要昏過去了。”

    陳院使迎風奔跑,淚水糊了一臉。

    別說唐昭昭了,再這麽跑下去,他就要昏過去了。

    這次的速度比上一次還要快。

    陳院使胳膊都快被格桑拽斷了,鞋子也差點跑掉。

    要不是他死命護著頭上的官帽,官帽早就飛了。

    好不容易到了廂房門口。

    還被莫名其妙關上的門撞到腦袋。

    陳院使想哭。

    連門都欺負他。

    ***

    廂房內。

    唐昭昭被兩道開門關門聲震得心底發顫。

    她這才察覺到自己無意識間將淮策的手當成了錦被。

    怪不得捏起來不軟和。

    唐昭昭連忙鬆了手,有手心在錦被上尷尬地搓著。

    聲音不減焦急“格桑和陳院使馬上就要進來了,國師要不要先躲一躲?或者從窗子裏跑出去?”

    手心上的柔軟觸感消失不見,淮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氣定神閑地坐在床榻邊,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聲音淡淡“你這麽急切地趕本座走,是認為本座出現在你的廂房裏,會損害你的聲譽嗎?”

    若是因為這個原因,殺了門外兩個人便是。

    “還是說…”

    還是說她怕他們同在一間廂房的事,被蕭明煬知道?

    淮策臉色不自覺冷下來。

    唐昭昭一臉懵“還是說什麽?”

    “國師同我在一間廂房的事,若是被他人知道,國師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