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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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是一個沒有預兆、沒有治療法子的疑難雜症而已。

    不要給它上升高度,它不配。

    唐昭昭這樣催眠著自己,大腦在此刻卻不聽指揮,自行運轉。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唐昭昭絕望地睜開眼睛。

    她,根本,就睡不著。

    腦海中自動開始回想上一次發病的征兆。

    那次突然發病,她正因為殺手的事情同裴君音在牧婉兒的院子中。

    後來晉王趕了過來,同裴君音單方麵起了爭執。

    接著她的脖子脖子突然像是被誰攥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呼吸。

    那個時候,牧婉兒在幹什麽?

    裴君音又在幹什麽呢?

    唐昭昭仔細回想,她那時呼吸已經逐漸淺薄,感覺靈魂都要出竅了。

    著實沒怎麽再關注到房間裏其他的人。

    唐昭昭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一點,她發病前的情形。

    蕭眀璋在知道裴君音拿著賬本來質疑牧婉兒後,怕牧婉兒受傷,急忙趕來。

    繼而一手奪過裴君音手中的賬本,另一隻手……

    唐昭昭像被上了發條一樣的飛速運轉的大腦,在蕭眀璋另一隻手幹的事情後,突然卡住。

    她紅唇張成一個“哦”字形狀,眼睛一眨不眨,眼神呆滯,幹幹地盯著頭頂床榻上掛著的流蘇。

    蕭眀璋另一隻手,當時好像掐上了裴君音的脖子。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猛然發病,脖子像被一隻大手攥住一樣,呼吸瞬間中斷。

    唐昭昭打了個激靈。

    不,一定是她記錯了。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呢!

    她掀開錦被,下床,連鬥篷都沒來得及披上,隻著一件裏衣,就往格桑房中跑。

    *

    格桑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覺身體有一陣劇烈地晃動。

    她猛的驚醒。

    發現麵前正坐著一個臉色發白,披頭散發,穿著白衣的女子。

    格桑“啊”地尖叫一聲,若非唐昭昭出聲快,她已經握起的拳頭就懟到唐昭昭下巴上了。

    唐昭昭捂住格桑的嘴巴:“別喊,是我!”

    格桑眼珠轉了轉,借著月光發現,坐在她床榻邊上的白衣女子的確是她家小姐,

    繃緊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格桑點了下頭。

    唐昭昭鬆開手。

    格桑方才被嚇到了,睡意全無,她將自己的被子往身體發冷的唐昭昭身上裹。

    不解問道:“小姐,你不好好睡覺,跑奴婢這裏來做什麽?”

    唐昭昭盤腿坐到格桑床上,同她蓋了一床被子,臉色嚴肅:“格桑,我有很嚴峻的問題要問你,你一定要想清楚,想仔細了再回答。”

    格桑坐直身體,莊嚴地點著頭:“小姐,您盡管問。”

    唐昭昭:“我上一次在牧婉兒院子裏發病的時候,晉王同我表姐當時在做什麽,牧婉兒又在做什麽,你還記得嗎?”

    格桑剛欲開口,唐昭昭便又叮囑一遍:“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格桑認真道:“奴婢記得,晉王當時正掐著晉王妃的脖子,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牧側妃就在一旁站著。”

    她記得清清楚楚,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對待自己妻子的丈夫。

    尤其還是裴君音這樣溫柔賢良又端莊的妻子。

    晉王這種寵妾滅妻的行徑,在她小時候居住的地方,是要被浸豬籠的!

    唐昭昭本就有些發白的臉色,在聽到格桑的話後,血色近乎全無。

    時間又一次對上了。

    這次她發病,有溺水的征兆,剛巧裴君音落水。

    上一次她發病,有被鎖喉的反應,剛巧裴君音被蕭明璋掐住脖子。

    千百億萬分之一的穿書概率都被她撞上了。

    世界上,應該也會有這樣湊巧的事吧?

    比如說,裴君音受傷,剛巧趕上她發病,剛巧兩人出現的反應又很雷同。

    可是,這種說法,根本不能說服她自己。

    唐昭昭又不信命地繼續回想。

    她上上一次發病的征兆。

    她穿書到大炎王朝,總共發病三次。

    第一次,便是她第一次穿到書中這天。

    她印象極其深刻。

    那日,她正往馬車上爬,臉上驀地一陣火辣,仿似有人在她麵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旋即,她胳膊和腿也跟著一起疼起來。

    若不是她還好端端地站著,真以為自己撲倒在地了。

    第一次發病的狀態雖然也離奇古怪,可終歸與裴君音沒有關係了吧。

    唐昭昭還沒鬆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不…不對。

    原書劇情裏,她往馬車上爬的時候,蕭明璋正因為誤會了裴君音,給了她一巴掌,裴君音一時不察,摔倒在地。

    所以……

    她來到這裏,總共經曆了三次發病。

    每一次發病的時間,都恰好地對上了裴君音受傷的時刻。

    且裴君音受了什麽傷,她就出現了什麽症狀……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

    那豈不是說,裴君音受的傷,全部都會無理由無差別的作用在她身上?

    怎麽會這樣?

    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從身上冒出來。

    唐昭昭打了個冷顫。

    格桑被唐昭昭類似於癡傻的狀態嚇到了。

    這次輪到她狂搖唐昭昭了。

    “小姐您怎麽了?莫不是又發病了?這是是癡病嗎?小姐您不要嚇奴婢啊。”

    唐昭昭被晃得腦仁疼。

    她僵硬著抬起眸,定定看著格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這合理嗎?”

    格桑:“?”

    格桑反應過來,跟著打抱不平:“這事的確不合理,晉王那種做法實在是給天下男子蒙羞,他怎麽能做出這般糊塗事呢!”

    唐昭昭還沉浸在自己巨大的驚悚世界中,沒有聽到格桑的話。

    她仍然抱有最後一絲絲的僥幸心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就是湊巧了呢。

    唐昭昭決定,她明日要去裴君音那裏試驗一番。

    她風一樣奔來,遊魂一般離開。

    躺在床榻上,本以為會睜眼到天亮。

    奈何最近一月生物鍾調的太高,熬了沒多久,唐昭昭上下眼皮便親昵地黏在一起。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還是格桑的推門聲將她猛然驚醒。

    格桑體恤唐昭昭昨日夜裏狀態不佳,便沒有很早叫她。

    直到她準備出府去尋找合適的宅子,才過來喊她起身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