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想暴露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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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策冷聲道“本座自有打算。”

    雲慶如同漿糊的腦袋在即將被淮策趕出書房的前一刻,終於絲滑了。

    他悟了。

    唐燁是誰?

    江南唐國富之子。

    唐昭昭的哥哥啊!

    讓唐燁搬到國師府旁邊,不就意味著,唐昭昭也會跟著一起搬來嘛!

    如此一來,兩家當真算的上是門當戶對了。

    著實美哉啊!

    雲慶樂嗬嗬地笑,還是主子有心機。

    淮策微微皺眉,冷聲開口“沒事就滾。”

    雲慶收起臉上的傻笑,忙道“還有一事,唐姑娘發來請帖,邀您一同去春喜居用膳。”

    淮策眉毛微挑。

    雲慶道“唐姑娘說,是法林寺一事的謝禮。”

    淮策了然,淡聲道“本座知道了。”

    *

    春喜居,二樓靠內側雕欄杆處。

    唐昭昭手肘搭在雕欄上,吃著花生米,低頭看向一樓大堂。

    大堂正中央擺著一張書桌,桌子上放著一塊驚堂木。

    店小二給唐昭昭沏好茶,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空著的書桌。

    他活絡開口“姑娘是在瞧韓先生嗎?韓先生今日家中有事,會晚些時間來。”

    皇後生辰將近,唐昭昭推遲十日入宮伴讀。

    這幾日,她便泡在春喜居聽說書。

    最近講的都是前朝往事。

    唐昭昭幾次聽他人提過前朝。

    《舊故裏》原書中,作者從來都沒有提過前朝的事。

    大炎王朝都已經創建了百年。

    前朝,存在於大炎王朝之前,更是百年之久的事了。

    昨日聽說書先生提起,唐昭昭才知道那是一個多麽繁榮昌盛的王朝。

    不多時,淮策帶著雲慶從二樓走上來。

    格桑遠遠瞧見,低聲提示唐昭昭“小姐,國師來了。”

    唐昭昭忙回頭,瞧見淮策,揚起笑容向他揮手“這裏這裏!”

    淮策抬腳朝唐昭昭走去。

    他似乎精心打扮過,就連佩戴玉飾和腰帶繡著花紋。

    淮策落座後,店小二給他添了茶才離開。

    周圍環境嘈雜。

    雲慶擔憂地看了眼淮策,禮貌問唐昭昭“唐姑娘今日怎麽不去雅間了?”

    唐昭昭道“最近迷上了說書,這個位置是絕佳的聽書位置,很難搶,格桑一早便來占位置了呢!”

    語罷,唐昭昭猛然記起淮策喜靜一事,拍了下大腿。

    她竟然將這件事給忘了!

    唐昭昭忙道“不然,咱們還是去雅間吧。”

    淮策抿了口茶,淡聲道“不必。”

    在哪都是一樣。

    說書先生還沒來。

    菜肴便先呈上來了。

    唐昭昭道“民女提前向雲慶詢問了一些您的喜好,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若是不合,民女……”

    “唐昭昭。”

    淮策突然出聲,打斷唐昭昭的話。

    他聲音很好聽,念“唐昭昭”三個字的時候,就像玉石碰撞。

    幹淨,清泠。

    淮策看向唐昭昭疑惑的眼眸,繼續道“本…我的身份,百姓向來不知,因而今日在外,你不必如此守禮。”

    唐昭昭明白了。

    淮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

    她笑道“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今日公子隨便吃,隨便喝,隨便買,一切花費皆由小女子承擔。”

    *

    片刻後,留著山羊胡,戴著襆頭的中年男子,提著茶壺匆匆走到大堂中央的書桌前。

    他將茶壺放在書桌上,雙手抱拳“實在對不住,各位,今日家中有事,耽擱了。”

    茶客紛紛表示理解。

    說書先生落座後,驚堂木一拍,便接著昨日講起來。

    “上次說到前朝覆滅,多數珍寶毀於一旦,百年時間彈指一揮,那些盛極一時的人和物,都已經不複存在。”

    “當今世上,前朝彌留之物,最是難尋。”

    “最令世人惋惜的,便是前朝太子趙祁淵。”

    “相傳,趙祁淵出生之時,天降祥瑞。祥光在空中徘徊了半月之久。久旱之地接連下了三日的大雨,邊境捷報一封接一封傳入京中。”

    “前朝皇帝大喜,下令大赦天下。”

    “趙祁淵三歲出口成章,才華橫溢,對古籍的一些見解和看法,至今仍被讀書人推崇。”

    “不僅如此,他年紀輕輕便開始接觸朝政,針砭時弊,是朝堂上下公認的皇位繼承人。”

    “十四歲那年,當時的威武將軍遭遇叛賊暗襲,不幸殞命。”

    “趙祁淵臨危請命,自當主帥,帶領兩員副將和一支精兵火速南下。”

    “他有勇有謀,將叛賊揪出,當眾軍法處置,快速穩住軍心。”

    “在趙祁淵的率領下,南軍不僅保住了邊境,還愈戰愈勇,接連拿下敵國五座城池。”

    “捷報回京,京城的百姓都振臂高呼。趙祁淵率領精兵返京回宮時,途經了一條街道。彼時的少年身披銀甲,手執寶劍,駿馬英姿,如冬日驕陽,少年意氣,最是耀眼。”

    “後來,那條街道便化用趙祁淵的名字,重新命了名。”

    說書先生剛講到這裏,一樓大堂便有茶客急不可耐問起來“韓先生,那街道叫什麽名字?”

    說書先生捋了捋羊角胡,看著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緩緩開口“便是外麵那條街,裕安大街。”

    “什麽?!”

    韓先生驚堂木一拍“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人群炸了鍋,紛紛討論起來。

    “外麵那條裕安大街,竟然就是百年前化用前朝太子名字的街道?豈不是有百年曆史了?”

    “怪不得裕安大街是全京城最負盛名的街道,原來百年前就存在了。”

    “這怎麽可能?據說大炎王朝創建之初,幾乎將前朝能毀之物盡數毀了,怎麽可能還保留下一條街的名字?”

    有幾個年長的老頭,佝僂著腰,喝了一口茶,滄桑的嗓音在人群中緩緩響起

    “怎麽不可能?裕安大街當年保留下來的,不僅是街道的名字。整條街的街鋪,大半都是那個時候保留下來的,春喜居便是其中之一。”

    整個大堂紛紛擾擾,皆是在討論前朝之事。

    甚至還有人向店小二求證。

    春喜居一直打著百年老店的名號,毫不遮掩地應下。

    “確實前朝便有了,咱們是良心酒樓,不止會存在百年,您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