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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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天看著已被他打得不成人樣的女人,忽然伸手一抓,女人眼睛忽的睜開,伴隨著瞳孔放大麵目痛苦扭曲,女人的神魂一點一點被抽了出來。

    “住手!”

    男人目眥欲裂,掙紮著起身,眼神似要噬人。

    吳天卻不為所動,直到他手一鬆,女人的神魂重新歸位。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吳天額頭也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清醒過來的女人抱著頭痛苦翻滾,哀嚎。

    “你對她做了什麽?!”

    男人聲色俱厲,唯有中氣不足。

    吳天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一門神魂術法,可惜失敗了。”說著吳天又走向了女人。

    “不許碰她!不許碰她!”

    男人滿眼痛苦,聲嘶力竭的怒吼咆哮,絲毫不顧及自己胸口還插著一把劍。

    吳天轉頭看向男人,輕輕一笑道:“難道你希望我現在就殺了她?”

    男人一下子被扼住了喉嚨,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因為少年帶笑的眼睛裏寫著兩個字:“你選!”

    生,還是死?你選!

    男人倒了下去,失神的望著天空,一下子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的精氣神!

    不知何時,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流下,痛苦、悲傷、無力、絕望。

    而那邊,一輪明月重新籠罩在女人上頭,伴隨而來的卻是來自神魂的無盡痛苦,或者說生不如死。

    吳天一遍一遍做著自己的嚐試,仿佛又回到了吠陀經中,成了那個心無旁騖,一心隻熱衷於造物的造物主。

    神魂,是生命體最神秘的領域,尤其是先天生靈的神魂,極盡造化之玄奇,吳天還是第一次涉及,也是第一次踏足。

    慢慢他沉入了其中,男人被他遺忘,女人的痛苦哀嚎也離他遠去。

    他隻是在絕對安靜的領域內做著自己最感興趣的事。

    但落在男人眼裏,他這個惡魔是在玩弄女人的神魂。

    “惡魔,惡魔……”

    男人後悔了,他後悔不該追他,不該找他,不該截殺他,更不該追殺他到此。

    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就是洪荒也沒有。

    男人在悔恨中痛苦,在痛苦中煎熬,最後,他甚至覺得他都死了。

    月光終於散開了,明月離開了女人,女人也安靜了下來,安詳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吳天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自然流露,很真實的那種。

    男人緩緩轉過頭來,眼睛慢慢有了焦距,他目光落在了女人身上,再也沒有移開。

    過了很久,他才問出了一句:“她死了嗎?”

    吳天笑著反問:“你想她死嗎?”

    吳天聲音上揚,他此時心情極好。

    不僅是因為他完成了攝魂術,更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在神魂一道上很有天賦。

    也許是須彌山的啟靈,也許是吠陀經的基礎,也許是吠陀的教導,不管是哪一方麵作用更大,總之他開啟了一項天賦,而且發現自己很喜歡,很喜歡神魂一道的探究。

    因為更神秘,更有意思。

    那種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你是說她沒死?”

    男人終於反應了過來。

    吳天點頭,“隻能說現在還沒死。”

    吳天看向了男人,有些躍躍欲試。

    男人看明白了吳天眼中的意思,他卻沒有退縮。

    不過卻有人站了出來,“他是我的!”

    黃衣小人兒兩手叉腰站在劍柄上怒視著吳天。

    大有你敢搶我的人,我就跟你拚命的架勢。

    “你的?你要他幹什麽?”

    吳天一臉詫異。

    “劍鞘,我要他做我的劍鞘!”

    吳天和男人都如遭雷擊。

    一瞬間兩個男人都頓悟了。

    仿佛他們之間的命運糾葛一下子都理清了。

    “劍鞘?竟是劍鞘?!”

    男人慘笑。

    吳天也沉默了。

    沒有欣喜,隻有複雜。

    命運?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嗎?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他和他,在命運麵前,又有何區別?

    “我願意做你的劍鞘,隻求你放了她。”

    吳天仿佛沒有聽到。

    “求你!”

    吳天轉過頭去,問了一句:“值得嗎?”

    男人回答:“值,都能活,不是嗎?”

    吳天微微一怔,接著笑了,“是呀,都能活,不是嗎?”

    “你答應了?”

    “答應了,但她要走,得留下點什麽,畢竟你們都是我的,生死都是我的,你並不能換她!”

    吳天講的很明白,男人無話可說。

    因為道理便是如此。

    更何況他也沒有講道理的資格。

    男人一咬牙道:“我替她做主,留下一半心泉甘露。”

    吳天點了點頭,沒有問什麽是心泉甘露。

    因為他給男人講清了他的道理,至於怎麽做,就要看男人自己了。

    畢竟來日方長。

    “對了,還不知你叫什麽?”

    “金風。”

    “先天風靈?”

    吳天問的是跟腳。

    男人點頭。

    “那她呢?”

    “玉露。”

    他說的也是跟腳。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吳天脫口而出,卻怔住了,男人同樣失了神。

    “你們是道侶?”

    “是。”

    “天生便是。”

    男人又加上了一句。

    吳天徹底沉默了。

    他好像成了一個十足的惡人。

    “你想不想他留下來陪你?”

    男人驚恐失聲:“你要反悔?”

    吳天搖了搖頭,他已經知道答案。

    女人醒了,不知男人跟她說了什麽,抱著男人痛哭了一場。

    抽出自己一半心泉甘露,搖搖晃晃的走了。

    臨走看吳天的那一眼是刻骨銘心。

    驚恐,畏懼,還有深埋心底不敢暴露出了的仇恨。

    吳天卻沒有多看她一眼,吳天收起男人和第一往太陰深處走出去。

    他要去給第一煉一個第二的劍鞘。

    “你以後就叫第二吧。”

    “好。”

    ……

    “千年。”

    “什麽?”

    “千年,你可以回去看她一次,直到她不願意見你為止。”

    千年等一回,他想知道,她能等他幾回?

    “多謝……主人!”

    “對了,我叫吳天。”